俞枝枝详细地解释了自己的打算。
她从昨天晚上知道真相后就失眠到现在,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就是在想这件事情。
他们之所以会这样滚到一块儿,就是因为易感期和发情期信息素的作祟,那么只要他们相互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事情就会稍微变得简单点了。虽然各自的身体状况还是会让人难以忍耐,但没有对方的信息素作为那把浇在火上的油,至少会让他们在克制自己上面降低许多难度。
所以俞枝枝提议,他们在接下来的十来天,直到各自的特殊时期结束为止,两个人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再见面。
而如果有谁克制不住前来敲门,他们也都绝对不能给对方开门。
当然,他们虽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但却也还需要解决三餐的问题,所以对此俞枝枝也早就想好了对策,那就是他们故意错开时间吃饭,由燕挽舟先吃,而俞枝枝等到他吃过回到房间之后,自己再出来解决填饱肚子的问题。
提出这个方法之后,俞枝枝又再次看向燕挽舟,对于她来说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在这里说话实在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
而燕挽舟没有让她的体力白白消耗,在冷静地听完这些话语之后,他点头答应道:“好。”
两个人做好准备,就起身各自往各自的房间走去。
俞枝枝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而燕挽舟原本也在二楼,但为了配合俞枝枝的计划,他特地搬去了三楼的另一侧尽头。
说定之后,燕挽舟便往楼上而去,俞枝枝心里有些不大放心,看着对方的背影犹豫了下,忍不住又说道:“你答应过我的,千万要克制住自己的本能,我们不能让那群人的计划得逞。”
燕挽舟脸上的笑说不出是什么意思,他只点头别有意味地道:“希望你也能好好遵守计划。”
俞枝枝莫名觉得燕挽舟这句话说出来是有着别的意思,她点头说道:“你放心。”
为了证明自己是拥有自制力的人类,俞枝枝早就在心里面打定了主意,不过只是普普通通的易感期,她肯定能够控制住自己,不会在这上面出问题的。
毕竟只有这样她实在是不想再尝试被榨干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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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俞枝枝想得非常地简单,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才刚解开那身衣服,就感觉到浑身热得快没有了知觉。
尤其是某处已经肿胀得厉害,分明是因为刚才的短暂接触而被燕挽舟的信息素所刺激。
如果心理克制没有作用,那就使用物理克制,俞枝枝心里有数,在脱去衣服之后立刻就去洗手间冲了个凉水澡。
做完这些之后,她总算是短暂地压制住了自己体内的躁动。
然而就算是这样,这个易感期依然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这个世界Alpha的生理本能远远比俞枝枝所以为的要难以抵抗,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俞枝枝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才勉强在燥热中保持住了丁点神智,让自己能够保留住面子,没有把手伸向自己房间的大门。
没有在出去吃饭之后,将步子抬起来走向三楼燕挽舟的大门。
而相较于忍得痛苦无比,几乎每天都在重复着冲澡和捂着腿间的俞枝枝,身在三楼房间里的燕挽舟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半点声音。
俞枝枝有时候忍得难耐的时候也忍不住会盯着自己房间的天花板感到好奇,想知道自己浑身热得要死要活的时候,燕挽舟究竟都在做什么,他又是怎么应付自己的易感期的。
燕挽舟他是Omega,跟自己不同,虽然他是男性也有那玩意儿,但如果按照这个世界ABO的性别来划分的话,他的发情期症状应该跟他不同吧?
那、那他难道是那里……
明明是男性的身体却以这样的方式发情,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画面,俞枝枝想到这里,顿时懊恼地捂住了脑袋,拼命甩头想要把刚才那些思绪从自己的脑子里甩出去。
太羞耻了,太可怕了,更加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
俞枝枝觉得自己不光浑身燥热,连带着连脸颊也发烫发红起来。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得太多,始终没有办法把那些事情从脑袋里面扔出去,这么迷迷糊糊又艰难异常地度过几天时间后,她终于因为浑身的燥热再也忍不住倒在了床上。
俞枝枝迷迷糊糊觉得自己身体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大部分,她倒在床上感觉到浑身不论哪里都烫得厉害,就像是被扔进了火炉里面不断炙烤,明明已经虚弱得厉害,但却依然没有办法停下来燃烧体内的热量,仿佛不把自己烧成灰烬就不甘心。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她没有力气起身,也没力气做任何事情,只能瞪着天花板发愣,回想从前的世界,再想到现在这世界的陌生,有些惆怅地想着自己大概永远都回不去了。
她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忍不住落起了眼泪,泪眼朦胧当中,她却突然觉得有人靠近了她,并且用微凉的手背触碰了她的脸颊。
“不要。”俞枝枝明明意识已经模糊,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记挂着之前说过的话。
房间里面,燕挽舟低头看着这个柔弱至极的Alpha,微微挑起了半边眉毛。
自从答应了俞枝枝的请求,燕挽舟这几天里出去吃东西的时候,就始终没有再走出过房间,当然也就没再和俞枝枝见过面。但从昨天起,他就发现俞枝枝好像没有再出过房门,没出门自然也就没有吃饭,燕挽舟不认为俞枝枝会是准备绝食明志,所以他在又等待了一整天之后,决定撬开房门进来看看。
而事情和他想象的差不太多,他打开房门后,果然就看到俞枝枝满脸通红裹着被子,病倒在了床上。
俞枝枝发烧了,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看看敞开的浴室就大概能够猜到,这家伙大概是冲了太多次凉水,所以把自己给冲得感冒发烧了。
燕挽舟觉得好笑,他试过对方的体温后找来药剂让对方服下,正准备松开她后转身离开,就听到俞枝枝说出了这么句话。
燕挽舟漠然松开人道:“放心,是你生病了我才进来,我没打算跟你……”
谁知道燕挽舟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半梦半醒中的俞枝枝就一把重新扣住了燕挽舟的手腕,蹙着眉小声说道:“不要,不要走。”
燕挽舟:“……”
他还以为对方意志惊人,就连在昏迷毫无防备的时候也丝毫不露破绽,却没想到她后半句话原来是这样。
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现出点笑意,不过现在俞枝枝不清醒,他却不是在不清不楚的状态当中,他缓缓掰开俞枝枝拉着自己不放的那只手,低头说道:“你好好休息,那群研究者虽然没什么用,但准备的药剂还不错,你休息下今晚应该就能退烧,明天就能恢复力气。现在距离你的易感期结束还有两三天的时间,你记着自己说过什么,不要前功尽弃……”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俞枝枝突然用力拉住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带得燕挽舟猝不及防地往后跌去。
燕挽舟毕竟是军队出身,这点力气还不至于让他失去反抗能力,但就在他回头皱眉正打算出声询问的时候,空气里橙花的香味突然之间如同爆发般浓郁起来,几乎要填满整个房间。
在前所未有的浓郁高级信息素的催动下,燕挽舟几乎是连半点反应的时间也没有,双腿骤然软了下来,无力地跌坐在床上,倒在了俞枝枝的身侧。
紧咬着牙关抵抗Omega来自本能的身体反应,燕挽舟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失态过。之前即使是在结合的过程中,也都是他控制这个软弱的Alpha,占据主导位置,但现在被俞枝枝的信息素所刺激,燕挽舟浑身虚软无力,却甚至连现在的俞枝枝都不如。
“你给我清醒点。”燕挽舟瞪着身边的女性Alpha,声音微哑着提醒道。
然而俞枝枝睁开眼睛,这时候却因为发情期与发烧的折磨,神智已经不怎么清醒。
她像是没有听见燕挽舟的声音,只是本能般地伸出手在燕挽舟的身上摸索,最后她好不容易终于确定了目标,于是俯下身,毫不犹豫地往燕挽舟的脖颈间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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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枝枝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在酸痛。
这种酸痛她在不久之前也曾经经历过,但这次显然比任何一次都要厉害,几乎是才刚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毕竟已经有了这么多次的经验,俞枝枝要是连发生了什么都还看不出来,她就是真的烧糊涂了。
她显然在自己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又做了那种事情,而她现在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所以——
事情一下子就变得很好解释。
她回头看向此刻还在床上没有离开,正动作僵硬靠坐在床头的燕挽舟,抓住被角捂紧了自己的身体,不敢相信地说道:“你竟然没忍住撬门来找我?”
燕挽舟脸色霎时黑了下来。
第8章
在诡异的气氛之下安静对视了片刻,燕挽舟忽地冷笑起来。
俞枝枝就在一分钟之前还觉得自己占理,但听到这冷笑却莫名就怂了起来,她依旧紧紧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体,想了想开始好言相劝道:“我知道你也是因为生理原因,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但是你应该要懂得克制自己。”
燕挽舟抱着双臂,面色好似寒霜:“是,怪我不懂得克制自己。”
俞枝枝觉得看他的表情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她张口还要继续劝说,但燕挽舟却已经抢在她前面说道:“我就该好好待在我的房间里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管,就算你发烧病死在房间里,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就是不懂得克制自己,看你整天没出门吃东西,就主动弄开门进来查看你的状况,看你烧得神智不清还给你把药送到嘴边。谁知道你身为初代Alpha天赋异禀,就算是烧得没有力气,也能够在这种时候把我按在床上,拖着我的手不让我走,还用Alpha信息素压制我的行动能力,压着我做了整整一个晚上再加半个白天。”
俞枝枝瞪大眼睛听着燕挽舟的话,脑子里面混混沌沌,犹如被一阵惊涛拍在了案板上。
她几乎快要不认识燕挽舟口中的自己,支支吾吾半晌才仿佛赴死般说道:“你说的真的是我?”
燕挽舟讽刺地看着她,重复着她之前劝说自己时用的话:“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人类拥有理智,能够克制自己的本能,所以我认为作为生存到现在的人类,我们不应该被**控制。”他依旧保持着靠在床头的动作,从头到尾没有挪动过,只是微白着脸冷淡地看着俞枝枝:“你觉得我现在该称呼你人类还是禽兽呢?俞小姐?”
俞枝枝:“……”
看燕挽舟的脸色,俞枝枝知道他说的应该就是实情了,旁边摆着的药剂壳子和水杯都能证明这件事情。
做了亏心事的俞枝枝现在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自控能力就只有这么点,而最开始这个控制**的计划还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俞枝枝满脸愧疚,她想起来去注意燕挽舟的模样,想起来燕挽舟平常办完事都是直接起身离开,今天却意外地还留在房间里,她看着燕挽舟睡衣微微敞开的领口,明显地注意到了许多红痕,她这时候才终于想清楚这是为什么。
能够让身体素质强悍到夸张的燕挽舟都起不来床,昨天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俞枝枝捂着发烫的脸,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浑身还有点酸痛,但燕挽舟拿来的药剂的确管用,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生病的迹象了,虽然身体疲惫,但精神却好了不少。她看着保持着看似矜贵端庄姿态不动的燕挽舟,本着负责的态度主动关切起来:“你的身体没事吧?”
燕挽舟刚才满嘴毒言毒语,不断刺激俞枝枝,现在见她问出这么句话,脸色却变得古怪起来:“我没事。”
俞枝枝内疚地说道:“不可能没事的,你要是能动不可能还留在我房间里的。”
燕挽舟不耐地蹙着眉头:“我说了我没事,不需要你来关心。”
从最开始出现在这座房子里,燕挽舟就始终是这样,他看起来永远都不会把狼狈的那面展现在俞枝枝的面前,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虽然是承受方,但也大多是他来主导,每次结束之后他就抽身离开。虽然俞枝枝没有问出口,但她大概也能够猜到,她自己都每次被压榨得直不起腰,燕挽舟总不会连半点影响都没有。
更何况昨天他们的战况还那么激烈……
俞枝枝轻轻牵扯了下燕挽舟的睡衣胳膊,燕挽舟眉头拧得更紧,好歹是挡住了她的动作:“你干什么?”
不过他的闪躲却让他后颈处的伤口暴露了出来,俞枝枝看到伤口,忍不住指着那边叫了出来:“那里怎么会有牙印?”
燕挽舟依旧沉着脸,不过却迅速将压印给遮了起来:“你的标记,你别说你连这不记得了。”
俞枝枝听出了燕挽舟语气里的不耐,她意识到燕挽舟对后颈的伤口尤其在意,不光是这样,燕挽舟今天的反应也比之前要暴躁很多,完全失去了平常的那股冷傲。
要知道平常的时候都是俞枝枝被燕挽舟压着做那种事情,俞枝枝只是躺在下面被压榨而已,现在她在无意识的时候主动了次,燕挽舟就发怒成这副模样,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不习惯失去主导地位?还是说难道有别的什么原因?
俞枝枝抓住了他刚才那个字眼,困惑地问道:“标记又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因为已经坐起来休息了很长时间,所以燕挽舟总算是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一旦恢复就不会再露出半点虚弱的姿态,起身整理了下睡袍,回头看向俞枝枝道:“你自己好好休息,你的易感期还有几天才会结束,等你休息好我会再过来找你。”
俞枝枝怔了好一会儿:“还来?”
燕挽舟冷冷看着她:“你觉得还有必要再忍下去吗?”
俞枝枝:“……”
她好不容易忍了几天,结果前功尽弃,非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爆发之后把人给弄得差点下不来床,俞枝枝没有资格再说这种话,只能用愧疚的目光作为回应。
不过对于燕挽舟的反应,还有他后颈的伤口与说过的话,俞枝枝还是忍不住觉得疑惑。所以在燕挽舟离开之后,她待在房间里面偷偷坐在那台看起来像电脑的机器前面,自己摸索着开始搜索起来。
俞枝枝适应能力还算不错,虽然时代已经变了不知道多少,但好在这里的文字跟她所认识的文字还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她连蒙带猜竟然也能看懂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