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乔咿使劲摆手,“他是说以前喜欢过我。”
风伴着女生们远远的吵闹声。
高芸芸道:“他以前肯定喜欢你啊,我们又没瞎,谁能看不出来呢!”
“是吗?”
“反正我我觉得他那样的,要是真不喜欢你,没必要追你追那么凶。”
“也没有很凶吧。”乔咿想了想,“他套路倒是挺多的。”
说罢撇了撇嘴。
高芸芸话里含着笑:“小乔咿,该不会你学长跟你告白完,你又动心了吧?”
“不是告白,而且我才没有呢!”乔咿立刻反驳了,“我只是以前分手的时候,以为他从来没喜欢过我,所以悄悄恨过他,有点心结。但是今天听他说完,我觉得——”乔咿用勺子戳了戳西瓜,“就当那是段没成功的恋爱,就放下了吧。”
当年分手,周围人只知道是周予白先提出的,至于什么原因,乔咿绝口不提,怕她伤心,也就没人问过。
说白了,一个是豪门公子哥,分手后又马上去了国外。
同学里有个别人讲闲话,说得可难听了。
什么“不过是玩玩罢了”,“腻了就甩了”……都是这种话。
可她们知近的人,都不信周予白是这样的人。
“你说你放下了。”高芸芸问,“那他呢?”
乔咿嘴里正塞着西瓜,愣住了:“啊?”
高芸芸道:“我听你讲的,感觉他可能没放下。”
乔咿被西瓜汁呛得连连咳嗽,忙说:“不会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就是……觉得对不住我。就今晚,还跟我说对不起了。”
高芸芸将信将疑。
乔咿原本没往那方面想,觉得要真放不下,当时周予白也不会放手。
她拍拍西瓜壳:“真的!我俩真的都已经过去了。”
“砰——”巨大一声。
乔咿还以为是道雷。
没过几秒,楼下嚷了起来,女生们趴在台子上往下看。路灯照着地面,不知道什么亮闪闪地反着光。
“这是哪个混小子啊!怎么骑着电动车撞门呢!”宿管阿姨的喊声在夜晚的校园里,格外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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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白原本准备回办公室加个班,半道接到周秦瑞的电话。
不知道谁跟老爷子那嚼了闲话,老爷子正生气,让他回去一趟。
车子改了道,到周家时裴域的车已经到了。
“也叫了你?”周予白略惊讶。
“是,但我到这听说您还没到,就在着等着先没进去。”裴域聪明人,知道要先套好话,才能接住招。
“走吧。”周予白往里进。
裴域往他身后看,见没人,跟着问:“乔小姐回去了?”
“嗯。”周予白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裴域晚上在场,又见周予白面色不好,劝道:“乔小姐很聪明的,道理她回去一想就明白,倒是那叫方盐的小孩,性子野,不点拨不会透。”
周予白全然没把方盐放眼里,笑了一下:“太吵了,下次谈事别叫他来。”
“您今天让他去,还不是看着他和陈总那边有过节,让陈总知道他也是座上宾,不能怠慢。陈总老油条了,看着您的面子以后合作中也不会再刁难他。”
虽是吃顿饭,但周予白这级别,真不是谁都能在场的。乔咿和方盐只算是员工,一晚上谈的话,周予白全没避着的意思。
陈兴再记仇,也会掂量着了。
裴域叹口气。
周予白掸掸他肩头:“进去就别叹了,爷爷知道又训你。”
裴域作为周予白的助理,嘴巴太严这一点让周秦瑞又爱又恨。
果然进了书房,周秦瑞就没给他好脸,倒是对周予白,面上挺温和。
周秦瑞道:“刚听说你要投部动画,还要和小陈合作。”
原来是陈兴嘴快,刚刚这一会儿功夫,就把这事透了出来。
陈兴别看手里公司规模不大,但连周秦瑞这都能搭上话,也是人才。
“是,爷爷。”周予白抬抬下巴,示意裴域坐到一边,自己走过去,把上来时拿的陈皮水端给周秦瑞。
陈皮润肺,周秦瑞最近很爱喝。
看着他喝了两口,周予白问:“爷爷,您找我来是什么事?”
“哦,是有点事。”周秦瑞面色沉下去,但又不想一见面就跟孙子剑拔弩张,于是缓和道,“予白,先说说你要投的项目,动画一直是你想做的事,我这次也不拦你了,你喜欢,就当个乐子调剂调剂也好。”
在周秦瑞眼里这就像小孩子看动画片一样,永远不是正事。
周予白也不想跟他解释,说:“好,听您的。”
“嗯。”周秦瑞满意地点点头,“小陈人挺活道的,手里资源也多,你跟他合作挺好。”
周予白若有所思。
“你可能不知道,他每年过年都来看我,之前我都没见过,他把东西留给秘书就走,但还是年年来送,也算有心了。”
周予白是无意识地颔首。
他想起刚才乔咿的话,到这又提起这茬,心里不知怎地不舒服起来。
“比你汇报的都快,刚就跟我秘书说了,正好接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说让我帮你们把把关,他还说……”
“爷爷。”周予白知道如果他现在不讲,以后就更难驳回去了,他也知道不合适,但脑子里不停滑过乔咿晚上的样子,鬼使神差道,“我不打算跟陈总合作了。”
“什么?”周秦瑞手一颤,那碗陈皮水摔落到地上。
落在地上,叮铃咣当脆响。
就连裴域也惊了,站了起来道:“老板……”
作者有话要说:赚钱是小,老婆生气是大。
第67章 不吃草
周予白抬手刮了刮眉心,又肯定地说了一遍:“我不想跟陈总合作了。”
“晚上刚谈下来的项目, 说不做就不做了, 就是朝令夕改也没你这么快吧!”周秦瑞生气地站起来。
地上有陶瓷碎屑, 周予白上去扶住他:“爷爷, 您慢点。”
“还有脸叫我慢?我再慢就跟我上你的步伐了!”周秦瑞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改?是听我喜欢小陈,怕是我的人所以不用?”
周予白根本没往这处想, 说:“没有。”
“那是为什么?”周秦瑞对周予白抱有期望,否则也不会扶他上位, 但多年前周秦瑞硬是把他送出了国,爷孙之间也有隔阂。
周予白缓缓说:“不想。”
“你不想?”周秦瑞几乎一字一顿。
“陈总人品不行, 路走不长久。”周予白道。
“你听听你这叫什么话!我把集团交给你,是要你掌舵的,就算是玩玩,你一个项目也不能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还给我说什么人品不行!”周秦瑞压着火气,好言相劝, “这事传出去你怎么解释?予白, 工作不能感情用事。”
周予白没应。
周秦瑞见他如此执拗,也是气晕了,拿起手边的拐杖, 一下子抽到了周予白身上。
上好的实木材质, 结结实实招呼到皮肉。周予白浓眉深皱,愣是没哼一声。
周秦瑞又抽了一下。
裴域往这边来,脚步都踉跄了:“老板, 要不要再……”
他不拦还好,周秦瑞在外人面前拉不下脸,抬手作势又要打。拐棍劈过来没收住劲,正好要落到上前的裴域身上,周予白抬手挡了一下。
小臂上一道红印瞬间就起来了。
周秦瑞丢了拐杖:“我打你,你不会跑?”
周予白也没管自个胳膊,还是站得利落笔直,他说:“不跑,让您消消气。”
周秦瑞心脏发紧,摆摆手:“滚出去,不想看见你。”
他素来要求孙子严苛,但也不会动这么大火。这几日集团里老有人来他这嚼舌根,说得都是周予白的不是。
裴域要扶周予白。
“没多大事。”周予白面色平淡,往外走。
“予白。”到门口又被叫住,周秦瑞道,“萧祈跟咱们家有情分,他现在不在集团做事了,你也给他留条路。”
周予白回头。
书房里灯光明亮,映在红木家具上多了份厚重感。周秦瑞历过大风大浪,虽不负盛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说:“别太狠了。”
从楼上下来,裴域招呼保姆拿医药箱。
周予白拦住了:“不用。”
“这怎么回事?”保姆是这里的老人了,心疼地道,“予白你别走,我去给你拿药箱,这要是肿起来,可是有的你疼!”
“太晚了,我回去上药。”周予白执意走,又停下来吩咐,“爷爷的陈皮汤碗碎了,上去收拾下吧,别扎到。”
保姆知道劝不住,忧心地问后面的裴域:“怎么回事?”
裴域摇摇头。
“好多年没挨过老爷子打了,今儿这是怎么了。”保姆嘱咐道,“小裴,你盯着予白,一定给他上药。”
“好。”裴域追着出去,后知后觉想起方才的话,嘀咕道,“好多年没挨过打……以前也挨过吗?”
裴域开了车来,周予白坐上副驾。
“老板,去医院看看吧。”
周予白眼神疲惫:“回公寓吧,我自己看着弄。”
“可这都红成这样了!”裴域道。
周予白看了眼手臂,不走心地笑道:“老爷子还挺有劲。”
裴域:“……”
也不能硬把人往医院按,裴域只好发动汽车,出来了才敢问憋了半天的话:“老板,怎么突然要跟陈总取消合作?”
周予白淡淡道:“刚我在里面说得你没听见。”
裴域拿不准自己的想法:“您真为了小咿?”
周予白斜他一眼。
裴域正好看到,收了声。
他以为是已定的结果,周予白不喜欢再啰嗦。
谁知没过几秒,周予白又冷冷道:“裴助。”
“啊?”
周予白:“你跟乔咿私下很熟?”
裴域不解为何会这么问,吞吞吐吐道:“也没有……只是上次……”
“小咿?”周予白尾音上挑。
裴域哪想到老板大半夜会吃起醋,干咳了两声,生硬地转了话题:“对了,老板,老爷子刚提了萧祈,是不是有人到他那说了什么?”
周予白脸色冰了几度,不屑道:“萧祈主动离职,玩了出欲擒故纵,正好踩在爷爷念旧这点上。”
裴域也敛了神:“听刚才的口气老爷子是打算护着他了,咱们往后……?”
“先让着。”周予白阖上了眼,“面子总得给。”
萧祈这人,裴域在澳洲就有所耳闻。年轻有为,工作能力出色,又长得颇好。自打毕业就进了公司,一路提拔到高层。
除此之外,他和周家还有一层关系。
他从小家境贫寒,周春芽自助了他大学毕业前的所有学费和生活费。
也正因这样,他年幼时也偶尔出入周家,尤其是周予白在国外那几年,被周春芽带着,跟老爷子接触也很频繁。
私下餐厅吃饭,有人见他在周秦瑞身边,还误以为过他是周予白。
亲孙子不常在身侧,外孙王洛奇又不务正业,周秦瑞到了晚年,待萧祈不及亲孙子,但也算亲厚。
只是周予白一回国,就把陈春芽踢出了集团。
周秦瑞虽不悦,也只是交代:“萧祈工作一直勤勤恳恳,你别动他。”
周予白也没打算动,他了解过萧祈的能力,是可用的人才。
但谁也没想到,萧祈放着高额的年薪不要,自己主动辞职了。
他去别的公司当了个执行副总,听着还算光鲜,但那公司规模跟“亚盛”不能比,薪酬就更不用说了。
有人嚼舌根,说是周予白私下逼走的。
也有人说,是萧祈念旧情,陈春芽不在集团了,他就也走了。
无论以上哪一点,都让周秦瑞心里不舒服。
裴域深谙其中缘由,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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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那头,宿舍楼下热闹无比。
高芸芸下去看了,回来笑得直不起腰。
乔咿刚换了件吊带睡裙,问她:“怎么了?”
“你没见,太绝了!刚那声巨响你猜是什么?”
“什么呀?”
“一个哥们骑电动车来找女朋友呢,车子没控制好,直接飞出去撞门上了!”
“啊——”乔咿张着嘴。
“就是这么夸张,玻璃门龟裂,全碎了。”
乔咿缓缓神:“那人有事吗?”
“没一点事!”高芸芸找了本书扇风,“你还管他呢,咱宿舍大门都坏了,这大晚上也找不来人修,阿姨都急死了,说住得都是小姑娘,坏人进来怎么办。”
“也是,咱们锁好门。”乔咿把门上了锁,又推了推,“原来整楼住满了人,也不害怕,现在就剩零星几个,是要注意安全。”
“别推了,楼下已经有人在把门了。”高芸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