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将她四肢捆起来,再也不示旁人。
“不好看吗?”
孙念念赶紧凑过去,“当然好看了,你这样我都想……”
“上”字还没吐出来,考虑到周修谨在场,立即改了一下说话,“我都想娶。”
“想得美。”
周修谨将卡递给服务员,十分礼貌地说,“麻烦了。”
他嗓音莫名地有些低哑,眸子里跟平日里不一样,多了几分灼热,“栀栀,你过来。”
时栀穿鱼尾裙很不方便,但还是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动过去,“你不用帮我买的,孙念念说要送给我。”
他轻笑,“婚纱自然要我这个未婚夫来买单才合适,不如先买下来,婚礼的时候再细细挑选。”
男人微微低下眼睑,眸光一寸一寸从她身上掠过,像匕首又像火炬,他似乎在欣赏,“很漂亮。”
“真的吗?”她出来的时候明明看见他反应很平淡。
“嗯。”
时栀突然想起什么,“要不还是别买了吧。”
“怎么了?”他眉眼染着淡淡的疑惑。
时栀小声跟他说,“很贵。”
其实并不贵,对于时栀来说付钱只不过眨眨眼、肉都不会疼一下的事。可是对于周教授来说不一样,听说他在周家只能看周至深脸色过日子,那能有多少钱?估计要零花钱还要找周至深要呢。
女孩一脸要给他省钱的样子,周修谨原本抑制下去的冲动又隐隐约约有冒头的趋势,他淡然道,“我刷的是周至深的卡。”
“啊?”时栀刚刚还一副肉疼的样子,听到这话立刻变了副面孔,“我觉得那两件也挺好看的,要不一起买了吧。”
“听你的。”
周修谨温柔地站在一旁,甚至拿出手机给时栀拍了一张照片。孙念念感觉自己并不存在的眼镜都要被吓下来了,真的很难想象周教授用手机拍人的画面,她怀疑周教授的相册里基本没什么人的照片。
还真是感觉自己吃了一嘴狗粮呢。
之前想看时栀笑话的两个人这会儿一脸土色,她们完全没想到时栀的未婚夫是这样一个气质出众的男人,之前听说是教授,还以为是什么秃顶小老头。
从婚纱店出来之后,时栀因为坑了周至深一笔神清气爽。
一旁的周修谨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从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奇奇怪怪的,时栀偏头看他,差点被他的眼神吓到。
他的眸光漆黑深邃,像一个漩涡一样。那里面再也不像平日里一样藏着一片温柔的深海,更像是藏着什么猛兽,似乎要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窜出来咬你的脖子。
时栀心一跳,面前的人收敛了些,“怎么了?”
她呼吸平缓起来,心道大概是自己的错觉,“没事没事。”
周修谨柔和一笑,将所有异样的情绪抹得一干二净,“既然没事,我们是不是该谈一谈你拟的那份形式结婚协议书?”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孙念念看了两眼一眼,趁机溜走,“你们俩慢慢聊,我先走了。”
果然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就是塑料花姐妹情。
周修谨选了一家高档餐厅,里面很安静。时栀环顾四周,心想真的要在这种地方谈那种事情吗?
他移开椅子让时栀先入座,然后慢慢坐在她的对面。
点完单后周修谨点开了手机,认真地看着这份婚前协议,表情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研究。他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周修谨越是这样不说话,时栀就越是忐忑,她本来还理直气壮的,因为他一直不给反应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
周修谨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双手交叠,“栀栀的想法我知道了,不过有些地方还需要再修改一下。”
“嗯?”
时栀心跳得很快,心想他该不会说那个一次什么的不好吧。呜呜呜。
没想到周修谨说,“家里应该有门禁,十点之后不让进门,有时晚归必须提前告知对方。”
时栀瞪圆眼睛,反抗的勇气刚蓄起来一半立马瘪了下去,“好。”
“还有……”男人一只手轻轻点着桌子,“家务我们共同承担。”
“嗯。”
“最后——”
他指出三四个问题之后时栀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不会再提,谁知道悬在脖子上的刀突然落了下来,周修谨眼底带着戏谑,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一周一次是不是不太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醺像周教授一样粗长(理不直气也壮!)
第24章
时栀虽然满脑子黄色废料, 但是在公共场合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她耳根一红,下意识看向四周。
“正常人的频率是一周两到三次,根据身体和年龄情况可适当增加。”明明很那个的话题, 周修谨说得十分正经,一如在课堂上解惑时一样。他垂下眼帘,想了想,“我们热恋的时候至少三次, 一次是不是不合适?”
他每多说一个字,时栀的脸颊就红一分。觉察到周修谨的眼神慢悠悠地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时栀强装镇定,“我……我是打错了。”
没经过什么思考就直接说出来的话,偏偏给周修谨调戏她的机会, 他身体微微前倾, 眼底带着笑意,“是吗,那栀栀本来想写几次?”
“……”怎么感觉自己刚从一个洞里爬起来, 又掉进另一个洞?
时栀差点招架不住,幸好这时服务员走过来上菜, 尴尬的气氛才缓解了一些。
餐具落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周修谨也不再为难她, 他向来知道分寸,见好就收, 这样才不会将胆小的小姑娘吓跑。
周修谨抬手切牛排,骨节分明的手因为微微用力泛起青筋。他看起来很优雅,刀叉落在盘子上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刀叉切开牛排牵出血丝。
周修谨微微撩起唇,将自己切好的这份跟她的交换过来。
“栀栀, 为了婚后生活的和谐,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你觉得呢?”他征求着她的意见,仿佛说的再普通不过的话题。
时栀强装淡定,轻轻地点了点头,“那还有别的问题吗?”
“暂时没有。”
她心不在焉地吃着牛排,心想为什么每次在周修谨面前都那么丢脸?
之前她追周修谨的时候,本来是想着假装摔倒在他面前,结果高跟鞋磨脚一不小心真摔了。
设想中矫揉造作的发嗲也没了,时栀疼得直哼哼。眼泪水挂在腮帮上要掉不掉的,饶是周修谨那么正经的一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之后她又制定了几个计划,无一例外地失败,不仅如此,最后一定是以丢脸收场。
时栀觉得自己还没泡到教授面子都掉光了,于是想要放弃,当时孙念念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假装喝醉,□□周教授。
到时候衣服一脱,哪个男人不败在她的石榴裙下?
时栀至今想到都觉得后悔,那天晚上周修谨将她送回房间,她伸着手拽上他的领带不让他走,另一只手扒拉开半边衣服往他身上贴。
女孩露了半边白皙的肩膀,锁骨性感分明,气氛顿时暧昧起来,一触即燃。
结果周修谨淡淡来了一句,“栀栀,你的眸子是清明的,似乎没有醉。”
“……”
他的语气温和得不能再温和,却精准戳穿了时栀的谎言,让她无地自容。
时栀长这么大就没这么丢人过,把自己埋在枕头里不肯出来。
周修谨附身,轻声问,“怎么了?嗯?”
“我们以后别见面了吧。”
他低声笑了笑,每次这样都很像包容的长辈或者老师,似乎把你当成个孩子,不论你做了什么都一笑置之。因为他是大人,不会把你的幼稚举动放在心上。
周教授伸出手拽她的被子,“以后都不打算见我了?”
时栀犹豫了一下,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很多科学家耗尽一生做研究,也许花费了一辈子都得不到成果。每年制药公司都会投入很多资金去研究新药,可是最后能研究出来的寥寥无几。坚持才会成功,你怎么放弃得这么快?”
时栀小声说,“那……那我又不做研究。”
“从事科研工作结果是不确定的,但是时栀……”他眯起一双好看得过分的眼睛,“在我这里,你可以成功。”
她胸口的小鹿十分不安分,心跳声几乎要把她的耳膜冲破。
“傻姑娘,过来。”
周教授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掐着她的细腰跟她接了一个长长的吻。周教授的唇跟想象中的不一样,温热又柔软,时栀差点以为自己真的醉了,脑海里炸出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
“在想什么?”
时栀关上回忆,目光在他薄唇上掠过,随即咽了口唾沫,“没什么。”
“是吗?脸怎么红了?”周修谨看起来很从容,视线小范围地打量她。明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偏偏要问这样的问题。
“这里面太热了。”她慌乱找个借口,鼓起腮帮给自己降温,可是奇怪的是,越扇越热。
周修谨没能陪她很久,回去的路上他接到学校里的通知,先走了一步。
时栀松了一口气,有时候真觉得周修谨跟高中班主任似的。在路上无聊刷朋友圈的时候,她发现万年不发朋友圈的周修谨竟然更新了一条动态,是一张照片,她穿婚纱的照片。
配的文字是十分直白的夸奖,“今天很漂亮。”
周修谨找的角度很漂亮,隐隐约约还能从他的镜头里感觉出爱意,几个学生立即就认出师母,立即在评论区拍马屁。
于是底下多了一排“师母真漂亮”。
之后的几天时栀跟周修谨没再有什么联系,后来才从别的学生那听说,周修谨去了外地演讲。
时栀最近钻研新的甜品样式。每次一到这个时候,店里的店员都要胖三斤。
店员忍不住又吃了一口,“我实在控制不住我自己,说好的减肥呢。”
“呜呜呜每个都好好吃。”
她大概明白了,“说实话,店长你开甜品店是不是报复社会?做这么好吃的甜品喂胖别人,但是你自己又吃不胖!”
时栀从来不控制饮食,体重一直在九十五斤起伏。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被你发现了。”
“……”虽然这么说,店员还是控制不住,手有它自己的想法。
时栀翻出本子做好笔记,玻璃门上的风铃响了一下,不一会儿她面前多了一个身影。时栀抬头,“池渊?”
他抬起手在柜台上点了点,“来一份提拉米苏。”
“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时栀浑身写着不欢迎三个字。
池渊皱眉,微微偏头看她,“怎么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拒绝做生意的,给你送钱你不要?”
时栀腹诽那还不是因为知道你目的不纯,等会肯定会搞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吃完之后池渊单手插兜走过来,“打台球,去不去?”
“不去。”
“你怕了?”
时栀以前台球打得不错,一听他挑衅立马就炸毛了,“谁怕谁就是孙子。”
她本来准备开车去,池渊突然抛了个头盔给她,“戴上。”
时栀穿了裙子,只能侧坐,两只手也不跟他有肢体接触,死死拽着后面。池渊戴上头盔,回头瞥她一眼,“矫情。”
“少废话,我放着豪车不坐给你脸了?”
“啧啧,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
时栀嘚瑟地说,“不好意思,我已经快嫁出去了呢。”
她话音刚落,摩托车突然驶了出去。由于惯性原因,她整个身体往后倾。时栀吓了一跳,在心里骂了他八百遍,就嘚瑟一句至于这么报复?
好不容易到了台球厅,时栀双手冻得发红,整个人瑟瑟发抖,见池渊回头立马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池渊边走边问她,“你跟那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唔……你说周教授?”时栀思考了一下,鼓起腮帮轻声道,“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这话一出口,池渊就闭嘴了。他本来话多得跟个突突突的机/关/枪似的,这会儿这么安静时栀还真有些不适应。
池渊早就预定好了地方,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打起球。
时栀握着球杆,几分慵懒地站在一旁,碎发包臀长裙上是一截纤细的腰肢。
周至深刚进来目光就被两个人吸引住了,他见自己小婶婶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心想这回终于给我逮住了吧。
只要他拍到一些关键性的证据,就不信时栀还能抵赖。
旁边的女人朝他身上凑,周至深不耐烦地推开她,“别耽误我干正事。”
话音刚落,只见时栀朝这瞟了一眼,周至深心虚至极,立马找个人放在面前挡住视线。好半晌才探出一个头观察时栀的表情,见她没有任何异样才放下心来。
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这两人有什么越界的举动,神情有些不耐烦,正思忖着要不要放弃,这两人突然靠得很近。
机会来了!
时栀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她看着突然靠过来的池渊,眉头轻轻皱着,“你干什么?”
他低着眸子,“你之前说过的话,我记了好多年。”
“什么话?”时栀想了一下,瞪大了眼睛,“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