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取笑或者不屑，是那种温温柔柔类似春天融雪干净纯粹的笑。
沈言曦越凶，他越笑。
盛世美颜的冲击在笑容加持下来得格外强烈。
一顿之后。
沈言曦硬生生收了话茬，没好声没好气地：“你反驳一下，你这样我们没法吵。”
季礼道：“你太『迷』人了，我舍不得和你吵。”
沈言曦心口一甜，差点破功，强行忍住道：“你好好说话，别转移话题，我们在说你演我的事情。”
季礼认真问：“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吗？”
沈言曦：“我当然知道！”
她反应过来：“不是，你等等，我们在吵架，吵完你再夸。”
季礼道：“你的好看和其他所有的好看都不一样，其他的好看是单薄的，第一眼好看，但凡看第二眼，就没了美感，你的好看是鲜活的、无死角的、令人惊喜的，不同的时候不同的样子有不同的好看，让人百看不厌，心驰神往。”
沈言曦嘴角笑意已经藏不住了，嘴还硬着：“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能消气。”
季礼：“你要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沈言曦傲傲娇娇地：“你这话的潜台词是我很强势？”
季礼不和她纠结这些问题：“我爱你。”
沈言曦：“没用，消不了气。”
季礼抱着她：“我爱你。”
沈言曦挣扎：“没用的。”
季礼不松手：“我爱你。”
沈言曦脸有点红了，挣扎的力道小了，嘴上还不饶，娇声娇气地：“季礼你是复读机吗？”
复读机季礼：“我爱你。”
“……”
不管沈言曦说什么，季礼都是“我爱你”。
沈言曦打他挠他，他都受着，就是不松开抱她的手。
季礼一遍遍“我爱你”。
沈言曦舍不得再打了，嘟嘟嚷嚷着在他怀里安分下来。
季礼变为一手揽抱住她，一手捏着她细软的手：“我爱你。”
沈言曦嘟囔两声。
她才没有放弃，她只是骂累了，需要休息。
季礼太喜欢沈言曦了，喜欢她的在意，喜欢她的急，甚至她小嘴叭叭叭，他都觉得可爱得要命。
此厢小姑娘不说话，他一颗心软得不成样子。
“我爱你，你呢，”他问，“你爱我吗？”
来医院之前，沈言曦是爱的。
上楼之前，沈言曦是爱的。
此刻，沈言曦涨红着脸，凶巴巴地：“我爱你个p！！”
季礼被凶了都开心，稍微俯身用鼻尖抵着她的：“四舍五入就是爱了，”他温缓的嗓音带着蛊『惑』，“接个吻庆祝庆祝？”
沈言曦嘴上说着“不要”，身体根本没躲。
季礼低低笑一声。
两人温热的鼻息都快绊到了一处，偏偏季礼极有耐心地问：“你亲我还是我亲你？”
夜风是柔的，栏杆是凉的，她触碰的他的皮肤是温热的。
她喜欢他身上类似冷凇的清冽木质香，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神态淡淡，看她的眼眸却是深邃含笑的。
他笑意像根羽『毛』，若即若离地拂在她心尖尖上。
美『色』在前。
生气归生气，吻还是要接的。
沈言曦纤长浓密的眼睫轻扫过他的脸，柔润的唇瓣轻碰他的薄唇。
两人接了一会儿吻。
沈言曦心神都『荡』漾了，但还要着面子，娇软道：“我气还没消呢？”
季礼“嗯”了一声，顺着哄她：“那再亲亲。”
————
沈言曦明明是生气的，把季礼叫出去的时候都准备拉黑警告了。
不知道为什么，警告着警告着，她就气不起来了。
她觉得自己被季礼拿捏住了，又生气。
季礼哄她，她又觉得自己矫情。
她纠结得要命，最后索『性』不理季礼。
沈言曦回剧组坐的老爷子的加长房车，季礼送她，坐在她边上。
沈言曦的美当真是通透且适应的。
房车装潢奢侈复古，沈言曦还穿着年代戏里的白衬衫黑长裤，此刻在车内单手托腮看着窗外，纤细精致的下颌线条和优雅的脖颈被车顶淡淡的光烘托着，美得和贵族仕女图一样。
季礼想和沈言曦说话。
沈言曦把脸别得更偏。
季礼不再坚持，收回视线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几秒后，沈言曦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
沈言曦拿出手机，解锁，看到银行短信提示“季礼汇入5200000”的字样，她满脸问号。
而下一秒，第二条短信。
再下一秒，第三条短信。
第四条，第五条，第六条……
每一条都是5200000。
曾经季礼但凡限制她一点自由她就要作天作地把季礼气到心肌梗塞的沈言曦不曾想自己有一天会有为了季礼退出娱乐圈的想法。
而曾经以牙还牙要抢沈言曦发在家族群里的几『毛』钱红包抢了不说连谢谢都复制粘贴，沈言曦找自己出主意按时间收费对猫猫狗狗甚至慈善机构都大方得要命唯独在沈言曦身上一分钱都不肯让的季礼不停转5200000，就为让沈言曦说句话。
第十条，5200万。
沈言曦终于忍不住转过去：“你是不是有病。”
季礼愉悦：“想你和我说话。”
被捧到天上的仙女口是心非：“我不想和你说。”
季礼：“那我和你说。”
沈言曦『摸』着季礼的手，嫌弃：“你很无聊。”
她嘴上这么说，唇边却带着笑，手有一下没一下在男人的指缝上画圈。
深夜寂静，路灯稀疏，车轮轧在马路上的声响都分外清晰。
这样的时刻他们共同经历过多次。
这一次和以往一样，好像又不一样。
季礼看着她，看着在她主导下两人变为十指相扣的手，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想到了他和她的未来，未来很多个这样同归的深夜，很多次十指相扣，心念微动：“曦曦——”
季礼自己把话收了。
沈言曦望着两人交握的十指，满脑子也是以后，以后他来片场接她，或者她去华盛看他，他们也会这样握着手。
以后的无数个深夜，她和他都在彼此身边，可以依靠，可以拥抱，可以亲吻。
她没看他，细软的喉咙滚了滚，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怎么了？”她软声问。
第119章 大结局（上）
季礼紧了紧握她的手, 平稳沉静的声线里藏着几不可查的紧张：“没什么，本来想问你一件事，但舍不得让你在这样的时间地点回答, 不够正式也不够漂亮。”
太仓促。
他甚至连戒指都没带在身上。
沈言曦以清澈的水眸看他，便将他温润卓绝的模样绘在了粼粼的涟漪里：“可如果问的人是你, 在哪都没关系。”
她是爱极了正式和漂亮。
可正式和漂亮都比不上季礼。
她爱极的爱极。
季礼微微怔然，随后, 起了笑意：“我还没说是什么问题。”
沈言曦心如小鹿噗通『乱』撞，缠在他手上的指尖跟着发烫，她垂眸看着，纤长浓密的眼睫颤如蝶翼：“我愿——”
她“意”字没说出来, 男人食指抵在了她唇上。
沈言曦抬眼看他, 眼里满是无辜。
季礼温柔地接过她的视线，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撩至耳后, 解释道：“要是有个男人敢这么向你求婚，在车上，在路上, 什么都没准备，随口一提，我一定狠狠揍他。”
沈言曦觉得好玩，抿了笑：“为什么？”
季礼道：“以前你调皮，我会嘴上凶你, 但除了我凶你, 在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面前，我都护着你，”季礼道，“含在嘴里怕化了, 捧在手心怕摔了，我千宠万宠放在心尖尖的宝怎么可以被一个戒指都没带的男人求婚？”
沈言曦娇声：“可那个人是你。”
季礼温声问：“所以你要让我自己揍自己？”
沈言曦看着季礼，季礼看着沈言曦。
几秒后。
沈言曦“噗嗤”破功：“我舍不得。”
季礼轻抚她脸颊：“感激不尽。”
沈言曦吃着他指腹温凉的触感，不禁想，自己太幸运了！
有一个偶尔火葬场大多数时候人间绝『色』的季礼哥哥护她长大，她喜欢季礼哥哥，兜兜转转，季礼哥哥也喜欢她。
怎么这么巧！
怎么这么好！
沈言曦心里宛如装着千万只扑闪扑朔的蝴蝶，挽着他胳膊靠在他肩膀，人柔得不像样：“要不是现在是半夜，我想现在就嫁给你。”
季礼偏头吻她额角：“要不是自己打自己不甚妥当，我现在就想娶你。”
沈言曦心口甜得不行，忍不住蹭在他怀里撒娇：“季礼~”
季礼顺着她海藻般乌黑的秀发：“所以想要什么样的求婚？”
沈言曦问：“什么样的都可以？”
季礼：“当然。”
沈言曦：“我怕我忍不住作弄你。”
季礼：“我不怕。”
沈言曦从他怀里起来，目光亮灼灼地看他：“真的吗？”
季礼含笑：“当然。”
沈言曦很喜欢季礼，可越喜欢，看他这么胸有成竹，她越不放过他。
“我想想啊，”她思忖片刻，道，“我想要一个最热闹的但也是最清静的地方。”
季礼点头。
沈言曦：“要有很多人的二人世界。”
季礼点头。
沈言曦：“我要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玫瑰花海，但玫瑰花海要在天上。”
季礼点头表示可以。
沈言曦越说越起劲：“我还想要有层层卷卷柔软的白云，但白云要在地下。”
沈言曦说完自己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怕季礼想不出，求不成婚，正准备说自己开玩笑的，好像有点过分，便见季礼眉头都没皱一下，温然笑着应下。
“好。”
————
沈言曦一觉美梦不断，自然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季礼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抱着平板开语音会议。
见沈言曦醒，季礼会议没停，人却是起身给沈言曦端水、找衣服、陪她洗漱。
沈言曦收拾好一切准备出门去剧组，季礼也结束了会议准备去公司。
程胜和安洁同时到门口。
沈言曦和季礼各自向助理交代事情，同时出门，保姆车和宾利一个向左一个向右驶离地库，汇入城市车海。
正午天光大亮。
保姆车上的沈言曦耳边响起下楼时程胜对季礼说“会议结束时间比预计晚半小时”，忍不住给季礼发信息。
季礼手机响起特别提示音。
【宇宙第一可爱：下次你还是早点去公司吧，不用管我，我起床会给你发消息。】
季礼笑，长指在屏幕上敲了一会儿，点击发送。
沈言曦手机响起特别提示音。
【宇宙第一无赖：总助室工资比界内平均水平高……我想等你醒。】
沈言曦宛如闷了一口糖水，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浸了甜。
【宇宙第一可爱：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季礼秒回。
【宇宙第一无赖：只能说明一件事。】
沈言曦问。
【宇宙第一可爱：什么事？】
季礼回。
【宇宙第一无赖：我们有超乎寻常的默契。】
【……】
安洁坐在沈言曦旁边，看沈言曦对着手机敲字，敲着敲着就笑出了声音。
安洁没有季礼微信好友，程胜也没有沈言曦微信好友。
安洁和程胜勾兑了一下，程胜发现自家总裁单方面用的微信情头终于换了！
季礼这次换的不是别的情头，而是一只趴着的布偶。
猫猫瞳孔湛蓝，『毛』『色』纯顺流畅，倨傲贵气的姿态颇有点季总的神韵。
程胜猜季总之前单方面用情头是因为没追回沈大小姐，现在追回了，季总可以专心搞事业了。
季总可能想用老虎、豹子、狼做头像，但这类猛禽是保护动物，季总身居高位可能会引发非议，所以选择了同样敏捷、锐利但低调的猫。
拿着千万年薪的程总助有理有据分析了一大段，同样涨了工资的安洁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给程胜发了沈言曦的头像——
沈言曦斜靠在软椅上，纯白羽『毛』流苏镶钻裙长长地拖曳在地，她单手托脸，神情惬意，以盛着星辰大海般的瞳眸看自己怀抱。
而季礼微信头像新换的布偶，正是沈言曦的怀中猫。
————
下午，《寻安》片场转得热火朝天。
季礼远程请全剧组喝了『奶』茶，剧组上上下下揶揄的眼神让沈言曦颇为赧然。
乔悦为了感谢沈言曦给她介绍傅知易让她脱单，把脸红的沈老师解救到行政酒廊吃下午茶。
两个女人凑到一起，少不了抱怨。
乔悦说，恋爱其实也没想象中好，以前她做什么、去哪、见什么人都自由自在，现在做之前、去之前、见之前都得给傅知易说一声，她觉得他管着自己了，可又怕他某个时间找不到自己会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