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蝴蝶——七宝酥
时间:2020-12-10 10:11:58

  李雾眼睛涨上一圈湿红:“说到底就是拿我当消遣,看我可怜了逗逗我,嫌我烦了就赶我走,我的一切情绪跟想法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你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我没在乎你的感受?上周我拼了命工作安排时间,就为了参加你那个舞会,”岑矜荒唐一笑:“我真是闲着没事干。”
  好心当驴肝肺,岑矜周体发凉,绕过他往客厅走。
  李雾亦步亦趋追在她身后,口气激烈地告求:“从我们恋爱到现在,我每天都在说喜欢你,你有说过一次喜欢我吗?工作上的事我问多少遍你也不会跟我说一个字,还瞒着我去参加你前夫婚礼,我不配知道还是怎么,除了多了亲密接触我们跟去年有区别吗?你可以理所当然地进入我的社会关系,却不允许我踏足你的社会关系半步,一点点都不行,你不觉得对我很不公吗?”
  岑矜顿步,肩头僵死几秒,她决然回首,狠瞪向他:“好,那我退出行了吧。够公平吗?”
  如闷雷轰顶,李雾也站住:“什么意思。”
  岑矜薄凉地勾了下唇:“就是你听到你理解的意思。我建议你去找那个万椿好了,你们的社会关系非常纯粹,非常匹配,或者你们大学里任何一个女生,都会比跟我在一起更公平,更开心。”
  女人看起来无情又肯定,仿佛已在这一刻做出抉择。
  如被狠捅一刀,李雾心要痛死了,慌疯了,他眼眶红透:“除了你谁也不能让我开心。”
  “你现在这副样子是开心吗,”岑矜完完全全被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占满,喋喋不休地冒着一些自己都不可置信的话:“你怎么知道不会呢,你都没试过。为什么非得是我,为什么非要喜欢我。你还没认识到吗,我们也许根本不合适,这段时间就是个尝试。”
  “我不可能喜欢别人,”李雾目不转睛:“我只爱你。”
  岑矜最受不了他的眼睛,总这样湿漉深情,把她心口灼得生疼。她是个罪人。
  她别开眼:“你别看我了。”
  “才多大啊,”她口气淡了下去,微带不屑:“懂什么爱啊。”
  “为什么不让我看你。”李雾大步上前,捉住她手腕。
  岑矜挣了两下,没有挣开,眼还是虚焦在别处,“因为我不想看你。”
  “为什么。”
  岑矜死抿住唇,没有回答。
  “我不懂?岑矜,我比你懂,”李雾胸腔起伏,咄咄逼人起来:“我敢说喜欢你,你敢说不喜欢我吗?”
  如被击到创口,岑矜手臂激灵般往反方向使力,一下脱开他:“我怎么不敢说。”“那你说啊!”他嗓音陡高。
  岑矜被吼得一颤,直直看回去,竭力使自己语调平静:“我不喜欢你。”
  李雾眼里的光急剧晃荡:“我不信。”
  岑矜胸口抽痛:“要说多少遍你才相信。”
  李雾喉结用力滚了下,似在强忍:“你不要我了?”
  “你本来就不属于谁。”
  “我属于你。”他是如此笃定。
  “别绑架我,行吗――”岑矜几近崩溃,除了放狠话不知如何是好:“我上班已经很累了,现在只想休息,当我求你了,求你放过我行吗?”
  少年像间密不透风的牢。她往反方向走,迫切想找个情绪的缓冲口,安放处。
  “姐姐。”他忽然这样唤她,声音低哑。
  岑矜瞳心放大,不自知驻足。
  下一刻,一具温热无助的身体撞上来,拥住她。
  “我也求你,”李雾的鼻尖,嘴唇蹭着她耳后,滚烫的气音似能直接钻入她脑内:“别推开我,别说不喜欢我,别让我去找其他人,我不会再跟你吵架了,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事……”
  岑矜唇在颤嚅,耳廓湿濡。有他的气息,好像也有他的泪,似能将她烫融。
  视线变得迷鳎岑矜缓慢抬手,去找李雾环于自己身前的小臂,触到他手指,想将其扯离。
  李雾不让,反手纠缠住她的,不容阻拦,又极尽温柔。
  岑矜心头激荡,无知无觉攥住其中一根。
  身后人一颤,似被鼓舞,开始亲吻她颈侧。他埋在那里,又吮又舔,细细密密,似焦渴难耐的小兽。
  他呼吸好沉,越亲越重,啄到她耳垂时,他有如惩戒,狠咬一口。
  岑矜痛出嘤咛,身体彻底软掉。她情不自禁踮脚,昂起脖子去迎合,去承接。
  她反手覆上他侧脸,在少年硬朗的下颌,湿润的发根,火烧一样的耳朵上,发泄似的胡乱搓揉。
  衣料擦动,他箍紧了她,几乎要让她脚底离地,要把她嵌入自己身体,永不分离。
  粗喘,细吟,潮热地交织着。
  岑矜胸线急剧涌动;李雾气息全乱,狠贴住她。
  他坚硬而炽烈,像把顶在腰后,要同归于尽的枪。
  “李雾……”小腹察觉到他掌心时,岑矜声音变得黏糊:“别……”
  她面红心慌,脚趾蜷紧,喉咙里都是破碎的告饶。
  他的手指,在鲁莽的探知着,入侵着,让她蛰伏的躯壳汩汩觉醒。
  岑矜认命地转了回去,与他激烈地拥吻,舐咬。
  他们难舍难分,像两根濒亡的枯蔓,任何皮囊都是多余,撕开了,剥尽了,赤诚相贴,抵死纠缠,才能完完整整汲取彼此,寻回生命力。
  ……
  室内高温如雨林,他们在走廊的墙面挤撞,疯长,逐渐延绵至卧房……
  环境晦暗,大床松软。
  引领少年深入时,春潮于她耻骨下方蔓延开来,好像冰结已久的玫瑰终于被融解,剥裂,盛放,弥漫出湿漉的馥香。
  岑矜在充盈与罪恶中缓缓阖上了眼皮。
  一滴泪顺着她太阳穴滑下,渗入鬓发。
  干净的灵魂不容亵渎,她宽解自己,也乞求上苍饶恕,哪怕会下地狱,粉身碎骨。
  她虚抚过他专心的眉眼,轻轻叫他名字:“李雾。”
  “嗯。”少年面容逆光,极尽忍耐着。他眼如漩涡,深深吸着她,就像她也紧紧吸着他一样。
  四目相对,占有亦是沉沦。
  岑矜情不自禁地挺动腰腹,想将他彻底吞没,也对自己的心从此诚实:“我撒谎了。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她的动作与告白来得猝不及防,李雾一瞬破功,脸窘得通红。
  岑矜感受到了,笑了出来,双手捧住他可爱的面孔,再次确认:“嗯,我喜欢你。”
 
 
第68章 第六十八次振翅(学习从来不会是学霸的烦恼)
  三点多的时候,岑矜产生了一丝后悔,她不该开这个口,不该这么快让他们的关系在这种情形下破局。
  每年一路绿灯的体检让她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向来自信,可她真的耐不住李雾这样龙精虎猛的体能与攻势,她甚至觉得他在靠这种方式报复她今晚的那些伤人恶语。
  一而再,再而三,她已经不想计较自己到底被怎么翻来覆去的入侵与磨轧,只能在一次次的顶迭中忘我收缩,颤栗,直至冲上云顶。
  床上已是一团糟,不堪入目。
  岑矜只能装视而不见,埋在少年胸膛里平复自己。
  李雾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唇贴着她柔软的发。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肌肤相贴,两个人都汗津津黏糊糊,而岑矜连清洗干净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种事上,李雾也很认真,专心,像在攻克一道题。
  一开始或许还很生僻,寸步难行,但很快,他就能根据她的反应判断自己下一步该如何下笔,并行云流水,势不可挡。
  交卷后,他需要一次打分,忍了会,还是低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你要我死。”她闭着眼,用仅剩不多的余力轻抽他胳膊一下。
  李雾抿高了唇,他爱极了她这些气恨交加的小动作,让他觉得自己被在意着。他又去亲亲她眼皮,神思亢奋。
  亢奋完又开始担心:“那个过期了真的不要紧吗?”
  “哪个?”她假意不知,逗他取乐。
  “……”李雾艰难启齿:“你一开始教我用的那个。”
  岑矜轻哼:“将就顶顶吧,明天我去趟药房。买最新的也经不起你这么磨。”
  李雾面热:“我去吧。”
  “你好意思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进去了要怎么说?”
  少年迟疑,一本正经:“计生用品?”
  岑矜噗笑:“好啊,把这个机会让给你,记得用手机录下全过程,我想当每日搞笑视频欣赏。”
  “……”
  说不过她,他就用行动惩治。这个晚上,他突飞猛进,已对她身上的每一处了若指掌。
  “啊――嗯……别弄了。”
  岑矜嗔叫着求饶,拳脚相加,李雾直接把她锢来怀间,她越挣扎,他越强闯,最后两人闹腾一阵,又贴抱在一起,不想动弹。
  岑矜静静嗅着他皮肤上的气味:“李雾。”
  李雾:“嗯?”
  岑矜说:“把我手机拿过来。”
  李雾“嗯”了声,撑高上身,长长的手臂越过她,把床头柜的手机捞了过来。
  就这点动作,岑矜又被硌到。她蜷起膝盖,忿忿拱他一下,咬牙切齿:“你什么东西做的?”
  “嗯?”李雾不明其意,重新躺回来,又把她揽入怀里。
  岑矜接过手机,半眯着眼点开,翻出白天一段聊天记录,递给李雾:“喏。”
  李雾蹙眉看了眼。
  岑矜额头抵在他锁骨间,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这人是你们学校新闻系的老师,跟我同届,我沾某位系草的光上了学校论坛,被他看见了,过来问我跟你的关系。你看我否认了吗?”
  “……”
  “还有呢,”她把手机拿回来,滑着屏,慢条斯理:“我现在也可以给春畅打电话,问问她知不知道我俩的关系。再问问我前夫婚礼上我有没有在一桌老同学面前承认过我谈了个还在上学的男朋友?”
  她接着说:“当然,还能打给我前夫,看看我有没有跟他讲过我已经跟那个叫李雾的臭小子恋爱了?”
  李雾不想再听到有关这个人的任何一个字,一把将她手机夺过来,放了老远:“为什么就是不让我去你公司。”
  岑矜昂头看他,眸光潋滟:“因为就是不想,我为什么要事无巨细地向一群我根本不在意的人交代?我的同事也没硬把她们的老公或者男朋友塞来我面前啊。”
  李雾说:“可她们也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她昂头,手搭上他侧脸,轻轻抚摸着:“因为她们见过你,你在meet兼职过,又长这么好,她们对你不会完全没有印象,我不想让她们认为我在暗度陈仓。”
  李雾说:“你说我追你的好了。”
  “是可以这样说。但一旦开始撒谎,就需要另一个幌子去圆,谎言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岑矜摩挲着他其中一道浓密的剑眉:“我前夫知道我们俩以前的关系,万一他蓄意报复呢,我不就成了彻彻底底的谎话精吗?不如一个字都别提。可能我跟你不一样吧,你觉得大肆宣扬的感情才是政治正确,但我觉得缄口不语也是一种维系。有时真的不是人尽皆知的关系才叫稳定,才叫真心,我不想让这些鸡毛蒜皮这么早来污染我们的感情,为什么要自找这些麻烦,给我们安排这种本可避免的考验?如果真的有人发现,我也从来没有回避否定。”
  李雾侧着没动,手勾在她后腰,口气幽幽:“理由我接受,但可不可以不要再说分手了。”
  “我的错,我最近真的太忙太累了,今天被你弄得好崩溃,”岑矜蹭紧了他,想用熨帖的体温让他安心:“李雾,你知道吗,其实你一直在我人生计划之外,不是一个常理出牌的存在,我喜欢你,可我不知道要怎么恰到好处地跟你共处。离婚之后,我想过进入下一段爱情的一千种可能,但真的没想过会是你。直到今天我都是有些迷茫的,明年这会我大概就可以离开奥星了,那会应该会完全意义上的自主自在,就不用忧心这些烦杂的人际关系。”
  李雾捉下她手,与自己扣缠住:“你又要跳槽?”
  岑矜摇了下头:“我想自己开公司。”
  李雾微怔:“什么时候决定的?”“一个多月前。”
  “看,”李雾指出:“我还是不知道。”
  “雏形还没一个呢。而且我不想把工作上这些情绪带给你,你要听什么呢,听我骂客户?骂媒介?还是骂同事?”
  李雾说:“我愿意听。”
  “时间久了呢,你愿意一直当情绪垃圾桶吗?”
  “也愿意。”
  “那我要说了。”
  “嗯。”他洗耳恭听。
  岑矜掐了下他耳朵,细声细气:“我今天惹男朋友生气了,还让他伤心了,你觉得他会原谅我并从此不记仇吗?”
  李雾被取悦,勾了下唇:“应该会吧。”
  “应、该、会、吧?”她一字一顿重复,不甚满意。
  李雾神态真诚:“嗯。”
  岑矜切一声:“不过我真的不想跟你嚼人舌根,显得自己好低级,这些不是应该跟闺蜜说的东西么。我就想跟你亲亲我我,做一些让我们双方都放松开心的事情,”她亲昵地凑上去,嘬嘬他下巴:“像这样。”
  李雾也低下头,吮她的鼻头。岑矜后背一阵激麻,缠上了他,有点食髓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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