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没当过青训生。
路橙：“别介意，我们管没到年龄的选手统称青训生。”
顾月霜茫然无措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是太好欺负了，晚姐一个女生都想去捏捏脸，那群厚脸皮的男的说不定还要借着性别优势上下其手。
晚姐想到这，顿时警觉起来，一脸严肃地跟顾月霜说：“要是有男的对你动手动脚你直接揍人就行，这算正当防卫，一般不会罚你。哦对，你要是不适应男生之间过于亲密的勾肩搭背搂搂抱抱，记得离腹肌队的人远一点，他们那群直男没分寸，就喜欢胡乱GAY人。”
FJ战队，戏称腹肌队，今天没来拍摄现场，不过顾月霜也知道这个战队。
前两年成立的新战队，传闻老板按颜值招人，队员们实力也很优秀，去年第一次进入世界赛，拿到四强。
对于新战队来说算是非常不错的成绩。
这支战队运营得很好，一举从众多远古豪门战队中杀出一条血路，成为目前LPL里热度排前三的队伍。
但同时，FJ战队手上一个冠军奖杯都没有，也被诟病为营销队。
——粉多，黑多，有他们在的地方总是腥风血雨。
FJ那群人还总想拖别人下水，动不动就在直播里对别队选手说土味情话或者暧昧的话，并以此为乐。
晚姐越想越觉得，顾月霜长得好看又乖巧，简直就是个奶团子，FJ那群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男孩子出门在外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晚姐姨母心泛滥，拿出手机说：“来加一下微信，有事直接找我。你都管我叫姐了，我得对得起这声‘姐’才行。”
她亮出二维码，又绕到顾月霜背后去看队服上的选手ID，看到她帽子鼓鼓囊囊，好奇道：“帽子里放了什么？”
“一个娃娃。”
顾月霜跟她加上好友，忽然安心下来。
这里女人居然可以随意捏男人的脸还不会被打，看来这个世界对女性非常宽容，没那么多限制行为的规矩。
“我能拿出来看看吗？”晚姐说着，直接伸手把娃娃拿了出来。
她惊奇地发现这个娃娃居然跟顾月霜神似。
她眼神在顾月霜和娃娃之间来回扫，然后一脸谴责地看向顾月霜：“你怎么不给它穿衣服？”
“……”
顾月霜无言半晌，问：“娃娃也要穿衣服的吗？”
晚姐一脸痛惜：“那当然！而且这还是个女娃娃呢！……你是不是有个姐姐或者妹妹？”
顾月霜：“……有个妹妹。”
“懂了，以前没养过娃娃吧。”晚姐思索片刻，“我那有一套提伯斯的娃衣，可以先借给你，你一会儿拿着它，可以当拍摄道具。”
“好，谢谢晚姐。”
提伯斯是安妮召唤出来的泰迪熊，而安妮则是LOL的第一个英雄，也是顾月霜游戏生涯里的第一个英雄。
她拿着拍摄正合适。
晚姐摆摆手：“看在你长得好看声音好听的份上，我回头给你推荐几个娃衣店，别再让孩子裸着了。它叫棉花娃娃，一般都被当孩子养，你要好好善待它啊。”
她说完，就转身去帮娃娃找衣服穿了。
徒留顾月霜抓错重点：“……声音好听？长得好看？”
路橙觉得这孩子得了便宜还卖乖，问：“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吗？”
顾月霜的声音比较偏中性，像是少年音，混在一堆男生中也一点都不突兀。
甚至有几个从南方沿海城市来的选手，语调比她软、声音比她细，听上去就觉得娇娇软软会撒娇，比顾月霜娘得多——同时女生缘也非常好。
路橙默默围观完全程，语气有点泛酸：“你这种软萌的男生真的好招女生喜欢啊。”
“？”
顾月霜心情复杂：“倒是你误解有点深。”
“少来，那些女生就喜欢反差大的，一个个游戏里凶得仿佛霸王龙，回到现实里又变成温顺小绵羊——”
他顿住，盯了顾月霜好一会儿，一脸警惕地问：“你不会是故意装单纯骗小姑娘吧？”
顾月霜：“……你想的有点多。”
林宴秋看到他们俩，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问路橙：“我才一会儿不在，你怎么就把我们中单拐跑了？”
路橙秒变无辜状：“我真没有。”
林宴秋又跟顾月霜说：“教练在找我们。”
“好。”顾月霜点头，低头给晚姐发消息说明情况。
路橙纳闷：“你们队怎么全是闷葫芦，赛时语音不会只有许清一个人说话吧？”
林宴秋不接茬，支走他：“你们队好像在喊你，是不是快到你们拍照了？”
路橙看了眼时间，发现的确快到他们拍摄时间了，跟他们挥挥手：“先走一步。”
等路橙走了，林宴秋才跟顾月霜说：“他说的话你信一半就行。”
顾月霜点头，也没放在心上。
林宴秋看到她手里的《LPL赛事规则》，说：“这个正好也拿上，顾教练给我们找了战队经理，正好把这个给他。不过你拿它干什么？”
顾月霜想了想这里奔放的男男女女们，觉得自己的担忧对他们来说可能有些无厘头。
于是她随口胡诌：“看看有哪些奇葩规定。不化妆上场比赛居然也要被罚款，离谱。”
林宴秋非常理解钢铁直男对化妆的抗拒，说：“第一次是严重警告，第二次才是罚款，所以你每年都有一次不化妆比赛的机会，要好好珍惜。”
顾月霜：“……”
林宴秋调侃完，又认真解释说：“比赛的时候灯光比较昏暗，镜头又是从下往上拍，会把人拍的丑很多，官方可能为了比赛的观赏舒适度，才要求大家都化妆的吧。”
顾月霜表示理解，要赚钱的嘛。
林宴秋顺便吹吹彩虹屁：“像你这种长得好看的，不打扮一下简直浪费脸。”
顾月霜：“彼此彼此，一起浪费。”
她顿了顿，又马上改口：“你不算浪费，毕竟你还得靠脸吃饭。”
“？”
忽然被阴阳怪气，林宴秋以为自己说错话把人惹毛了，于是生硬地转移话题：“你看到赛场上不让全频发言的那条了吗？跟对手说话也会被警告。”
顾月霜：“……”
林宴秋：“据说是怕打假赛，可能以前有人定了暗号，发暗号沟通从什么时候开始演。”
“……哦。”
顾月霜听到假赛就兴致缺缺。
林宴秋不动声色观察半天，才小心翼翼试探：“路橙跟你聊什么了？”
顾月霜无语，不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但还是事无巨细一五一十说：“送了奶茶，然后喊晚姐过来聊了两句。你记得老顾拿队服的时候给我带了个娃娃吗？晚姐说那是棉花娃娃，又说我的娃娃没衣服，就去给娃娃找衣服了。”
她一边说，林宴秋一边点头。
等她说完，林宴秋才松了口气，解释说：“我还以为他是来挖墙脚的。他之前也一直在找你，想拉你去他们队试训。但是你去他们那多半只能打替补，他们现在首发中单操作有点下滑。”
顾月霜随口吐槽：“你是队长吗？担心这么多。”
哪知道林宴秋真的应下：“对啊，我是。”
顾月霜：“……”
自己这个关系户当得也太没排面了。
林宴秋有点记仇：“刷脸当上的。”
顾月霜了然地点点头，看来是有金主赞助。
林宴秋见她信以为真，连忙补救：“不是，我开玩笑的！”
顾月霜一脸意味深长：“没事，我懂。放心，我肯定不说出去。”
林宴秋一脸懵。
这孩子都脑补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来回去得好好收拾一下路橙了，居然教坏他们队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 躺枪的路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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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就这个点了，这本激情开坑，所以没有存稿，也没有固定更新时间，基本我写完、修完就发。
第7章 罗马
顾阳终于等到队员们都到齐，给他们介绍说：“认识一下，这是我们战队经理，方步涛。”
他旁边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身材修长，看上去成熟又贵气。
也不知道顾阳怎么把他骗来的。
方步涛笑眯眯挥挥手：“小朋友们好啊。”
许清觉得他的气场和电竞格格不入，顿时警觉起来，问：“哥，你怎么被忽悠来的？月薪过万了吗？”
方步涛：“过了。”
许清立刻泪眼朦胧地捧起他的手，一脸激动：“哥，你现在就是我们战队工资最高的人了！我们战队靠你了！”
方步涛：“……”
怎么有种进了传|销窝点的错觉。
他迟疑看向顾阳：“一万还算顶薪？你把孩子们骗来给你打白工啊？”
顾阳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我现在在拿存款发工资你知道吗？穷死了。”
方步涛问：“要拉赞助吗？”
顾阳：“不拉，什么赞助都不拉。”
他说话间，看了秦野一眼，又跟方步涛：“你帮着联系一下直播合同，谨慎点，签合同之前记得跟他们讲讲利害关系。”
“行，知道了。”方步涛应下，瞥到顾月霜手上的册子，“拿着什么？给我看看。”
顾月霜纳闷：“还要直播？”
顾阳：“要恰饭的嘛。”
方步涛一边翻看着册子，一边说：“这次的拍摄我也给你们安排好了，明天小霜来拍新人组宣传片，后天小林代表队伍拍正式的春季赛宣传片。”
顾月霜皱眉，她从来没听说过新人也要拍宣传片，很明显是官方在搞事。
刚刚路橙也有提到，说她是“青训之光”。
明目张胆的捧杀。
她不确定这是私下已经传开的称呼还是路橙随口商业互吹，但是毫无疑问，这个宣传片一旦拍了，等待她的就是腥风血雨的舆论战。
方步涛余光看她一眼，仿佛猜出来她在想什么，说：“商业活动和官方活动你配合一下就好，别的你都不用管。你负责打好比赛就行，赛场外的事交给我和老顾。”
许清一个跨步挡在顾月霜前面，说：“不太好吧？咱们新选手还没上场就被捧上天，到时候一个失误就能被骂翻天你信不信？”
“我知道。”方步涛头也不抬，仿佛在认真阅读《LPL赛事规则》。
许清气得想骂人，比赛都还没开打，他们队就得被架在火上烤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顾月霜拍拍许清肩膀，走到一边坐下，语气平淡：“没事，问题不大。”
许清比她还急：“你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吗？最近各个论坛都有帖子夸，说你在次级联赛怎么怎么厉害，都给吹成第一中单了你知道吗？到时候你秀了就是应该的，失误了就会被所有人嘲讽。”
他越说越气，来回踱步，一边用力拍手背一边揣测：“这绝对是水军下场了，GGB那几个队估计也没少出力。”
顾月霜：“没事，第一中单的目标是夺冠。你作为第一中单的队友，得习惯这种非议知道吗？”
许清作为过来人，直摇头：“你这样的选手我见过太多了，刚开始目标直指冠军，打了两场比赛之后目标又降低到进季后赛，赛程过半的时候就只希望保级就行。”
说着，他叹了口气：“新人啊，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别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得太高，落差大、死得惨。”
顾月霜不置可否，只感慨说：“哪有不想夺冠的选手啊。”
这句话出来，POG几个人集体沉默。
都打了好几年了，队内一个冠军选手都没有。
对啊，谁不想夺冠呢？当主播比职业选手轻松得多，拿的钱也多。
没有冠军梦的话，谁乐意来打职业啊？
顾月霜拿出手机，打开应用市场，问：“嘲讽我嘲得最凶的论坛是哪个？”
许清警觉：“你要干什么？”
顾月霜：“提前适应一下。”
众人：“……”
方步涛仿佛事不关己，顺畅地说了几个骂人比较狠的论坛名字。
三分钟后，顾月霜开始注册账号，还念叨着：“这都什么垃圾战斗力，我自己来。”
许清迟疑：“你自己……是要跟他们对线？”
“不是，我替他们骂，这些渣渣战斗力太垃圾了。”
说着，她义愤填膺地当起了键盘侠。
这次连方步涛都震惊了。
哪有人自己骂自己的？还特意跑论坛里开帖子骂？
周尧小心翼翼伸手，想去试探她脑袋的温度，想看看这人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他连头发都没碰到，就被顾月霜一手拍开。
顾月霜头也不抬，一脸严肃：“正经的，我得教教他们怎么喷人。”
周尧：“……完了，还没开打孩子就疯了。”
林宴秋问：“你在哪个论坛开班？我去学学。”
秦野都忍不住开口：“还清醒吗？”
顾月霜把手机微微侧给林宴秋看，又说：“这是在解决问题知道吗？我骂得越狠，他们对我期待越低。如果输了，论坛里的我就是预言家，会有一群人夸我神预言；如果赢了那就是我牛逼，我怎么着都不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