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霜觉得这一幕挺好玩，悄悄拉方步涛疯狂比划，用肢体语言表示：“快点拍——”
方步涛点点头：“你这个也被拍进去了。”
顾月霜：“？？”
她懵了两秒，变得张牙舞爪起来：“删掉！”
林宴秋和杨霖听到动静，一脸茫然地回头看他们俩。
杨霖明显地感觉到额头上并不是眉毛的地方被画了一条线，问：“哥，你是不是画歪了？”
许清围观了眼，毫不客气地吐槽：“你这画了还不如不画。”
顾月霜看着这一高一低一粗一细的眉毛，嘴角抽搐着接过眉笔：“你还是别祸害小孩了，我来吧。”
林宴秋：“我觉得我还有救。”
杨霖照镜子看了眼，默然半晌，自己把眉毛给擦了，说：“算了，不折腾了，我要不要出去跑两圈？”
许清把他按下来：“别紧张，学霜哥的，坑了之后骂中单。”
顾月霜连忙给自己澄清：“我从来不骂中单啊——”
周尧忍不住黑线：“那不废话，你光顾着骂队友去了，还没来得及骂自己比赛就结束了。”
顾月霜不理他们，问杨霖：“训练赛不是发挥得还不错吗？在紧张什么？”
还不等杨霖开口，顾月霜又说：“放松点，反正你输了一局就换小林队上场了。”
杨霖：“……”
杀人诛心。
虽然在后台顾月霜怎么随意怎么来，但是坐上选手比赛席之后，顾月霜就开始疯狂吹彩虹屁鼓励他——
“别怕，你好好打，今天比赛打完直接把小林队按在替补席。”
“给小林和饮水机套一个半永久好吧？只要你在这坐稳了，他就是最强的饮水机守护神！”
“随便打，送了就说是打野不来，再不然就是上单坑了。”
听得后台的林宴秋心肌梗塞。
林宴秋：“我觉得我可以不要替补了，我还能打一整年——”
周尧跟他坐在一起：“咱俩看看谁坐的久？”
陆明皓瑟瑟发抖：“哥，我也是个新人。”
顾月霜没好气：“我还是个新人呢。”
许清抬杠：“有一说一，严澈也能争一争最强饮水机守护神的称号。”
这话一出，队友们疯狂咳嗽，此起彼伏。
顾月霜提醒说：“GGB大军还有五秒赶到，英雄麦克疯放出去的日子就是你的死期了。”
许清意识到失言，连忙捂嘴。
顾月霜拍拍杨霖笑了笑：“不用怕了，这期不管你发挥得怎么样，大家都会集火许清了。这波简直是最强辅助，肉身开团替队友吸收下所有伤害。”
许清：“……我现在道歉来得及吗？”
“来，握个手。”顾月霜伸手跟杨霖碰了碰，“虽然比赛还没开始，但是锅就可以扣到许清头上了，咱们全都无压力，随便打，只要你挂了就是许清拖累的。”
许清试图用大音量镇压队友，嚷嚷着威胁起来：“我无敌玻璃心！再说我心态崩了！”
以顾月霜为首的剩下队友们纷纷怪叫着对抗许清的音浪攻击。
顾阳有那么一瞬间想摘下耳机，吵得他脑仁疼，但想了想这是比赛，摘耳机违规，还是放弃了。
拿着笔敲了他们一人一下，说：“都吵到裁判了，安静点。”
裁判难得没有反驳，只想说确实。
带上降噪耳机简直是立体环绕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吵。
杨霖小心翼翼问：“会被警告或者罚款吗？”
顾月霜：“不会，裁判可善良了，你要是肩膀或者手不舒服的话，跟裁判说，裁判也会来帮你按一按的。”
裁判：“……”
别瞎说啊，我不会。
就欺负工具人裁判不能闲聊是吧？
许清：“别听他乱忽悠，小心被裁判打。”
顾月霜信誓旦旦：“不可能，我们裁判人美心善不可能打人的。”
正说着，一支笔在她头上敲下来。
顾阳黑着脸：“我会打的，都给我认真点。”
顾月霜：“……哦。”
许清赶在BP的最后十秒钟，语气夸张地问：“今天下路组还能享受到上一场的待遇吗？这可是杨霖首秀诶！”
顾月霜：“我首秀怎么就没这种待遇呢？”
陆明皓举手：“我首秀也没有。”
顾阳心说这群熊孩子又开始了，说：“今天就正常BP，可以吧？中单放最后骗BAN位。骗不了的话就中单carry。”
BP方案早就决定好了，虽然会根据选手们当天的状态做出调整，但是也不可能因为他们几句话就改变BP思路的。
顾阳忽然觉得当教练好累，研究对手都是小事，居然还得费心思跟这群小孩斗智斗勇，分辨他们的话哪句是真话，哪句随口说的玩笑话。
许清搞事：“要是中单carry不了呢？”
顾阳：“那就下场把小林换上来，我们打双AD阵容。”
顾月霜：“？？？”
顾月霜撸起袖子：“我决定今天先从反补开始。”
“反补”并不是LOL的设定，而是DOTA的，可以击杀己方部队。
LOL的设定是免疫己方攻击的，只不过偶尔也会被己方小兵卡位置动不了。
顾月霜想到这一点，提醒杨霖：“你追人的时候务必要注意双方小兵的位置，我有看到有选手被小兵卡到墙边动不了，最后被杀的。”
杨霖：“好。”
秦野也提醒他：“千万别省闪现，可以追人或者逃命，但是不要省。”
BP开始，顾阳只能趁他们聊天间隙见缝插针：“先BAN洛。”
陆明皓听话的BAN了洛，附和秦野说：“早用早CD嘛。”
许清：“珍惜啊，我们打野很少这么多话的。”
顾月霜抓住一切抨击打野的机会：“确实，比赛的时候仿佛没有打野，中路找不着人，也听不到打野的声音。”
秦野：“……你蓝BUFF没了。”
“BAN奥恩。”顾阳继续指挥，再三强调，“玩笑话说说就算了，上场之后别真的当真，该让给队友的资源一定要让，每一场比赛都认真打。”
“好的好的。”
顾阳点名批评中单选手：“尤其是你，别带坏小孩啊。”
顾月霜拍拍手，坐直了说：“好的，正经起来。”
杨霖能清晰地感觉到，BP结束之后，顾月霜明显地气场强了起来，开始认真跟他们说这一场的注意事项。
说完之后还调侃说：“也别太紧张啊，就当他们不存在，反正现在能互相沟通的只有我们五个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一会儿老顾说我们的话，就用这个反击。”
许清：“教练一会儿冲上来打爆你的狗头。”
顾月霜没接茬，认真指挥说：“他们可能要打一级团，许清去找一下他们位置。”
“好。”
几乎是从中单严肃起来开始，所有人都变得严肃起来。
杨霖也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非常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这个团队。
在现场打比赛的时候，其实跟在基地里打训练赛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但是他好像接受的还不错。
顾月霜有条不紊地指挥：“下路要把线推过去，打野要来拿下河蟹。”
杨霖：“好。”
顾月霜：“上路也别缩得太明显，要骗一下他们，不能让他们猜到我们的意图。”
陆明皓：“好的，我打凶点。”
后台林宴秋靠在椅背上，感慨又欣慰：“孩子们都长大了，不需要我们了。”
这种感觉周尧早就体会过了，以过来人的角度说：“怕不怕？是不是忽然拥有了失业危机？”
林宴秋：“我的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居然就已经开始考虑中年危机了……”
顾月霜无论是安抚队友情绪还是指挥能力都很优秀。
这让在后台观战的他有一种危机感，他好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来个稍微能打的AD都能替代他。
周尧拍拍他肩膀安慰他：“没事，这小孩还有的磨练，你心态放平点，太紧张了，估计抗压能力不行，不知道能不能打关键局。”
林宴秋笑了笑：“总会成长起来的。”
方步涛调侃说：“是不是有种爸爸送孩子们去学校的感觉？看小孩们上学，然后发现他们长大了。”
顾阳：“我们俩第一次在后台旁观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大家都在的时候闹闹穰穰，那时候还没有这两个新人小孩，所以那时候比赛一开始后台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孤寡老人”。
现在还能有两个替补队员陪他们聊聊天，挺好的。
前十分钟，POG的发育都非常平稳，不管对面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提前被中野探知甚至是预感到。
他们在后台听语音听得无比安心。
只要不是大型操作失误，他们都能救回来。
林宴秋调侃说：“咱们俩是不是得找再就业的岗位了？”
周尧看得开：“我是饮水机看守员，你是小卖部老板，咱们俩直接在后台开店吧，一会儿回来的想吃想喝都得交钱。”
方步涛：“发家致富新途径啊。”
第一场比赛POG打得非常稳，难得的稳，创造了POG在今年夏季赛的时长最长纪录，足足打了三十九分钟！
中场休息的时候网上就议论开了。
【POG这赛季真的卧虎藏龙啊？这AD好像还可以？】
【但是这局真的打得好久，不知道是不是POG比赛看多了，感觉以前二十分钟就已经开始准备最后一波团战了……】
【其实也还好，他们也不是每一局都那么快……算了，可能是新队员磨合不够，反正这局确实打得挺久，是我看过的POG最长的一局了】
【这个新队员真的可以！一点都不慌不忙，找位置输出也很稳，不莽撞】
【但是我总感觉forest更稳，是因为我跟小林更熟悉吗？】
【春季赛小林不是生病了吗，所以POG临时找的替补，这会儿练练手也好，万一到了世界赛才出问题那完了】
【常规赛都还没打完就开始贷款世界赛了？POG粉丝都这么膨胀的吗？】
不管是什么聊天内容，到最后总是会吵起来，这基本是电竞圈的常态了。
POG选手们回后台，林宴秋第一个站起来拍拍杨霖肩膀，说：“打得很好，加油，未来可期。”
顾月霜笑着调侃：“完了，队长危机感出来了。”
杨霖腼腆地笑了笑：“谢谢。”
林宴秋又说：“其实可以更勇敢一点，没事，后面有人帮你兜底。”
许清第一时间挑拨离间：“别听他胡说，他就是等着你犯失误然后他就能上场了。”
顾月霜替自家队长平反：“也别听他们危言耸听，队长不是那样的人。”
杨霖：“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一盘的MVP给到秦野，POG在试阵容的道路上开了个好头。
从这一场开始，POG夏季常规赛几乎每一场都会换选手，当大家习惯了换选手的频率之后，POG又开始换阵容、换打法。
简直把练兵写在脸上了。
其实有不少人觉得他们膨胀，但是看到常规赛积分榜第一的POG队标，又没法反驳。
谁都没想到，POG的常规赛第一，从他们第一场比赛开始，一直保持到了夏季赛结束。
不是连胜，但是确实是稳稳的第一。
常规赛结束，季后赛开始，从BO3转换到BO5，POG队员们的心态也开始发生改变。
其中舒克感受最为明显——
以前差不多三个小时就会有人来遛他，现在居然变成五个小时一次了？
顾阳一排脑壳：“后悔了，应该多输几场的，我们选手都没什么打BO5的经验……不小心拿第一只能打两场BO5了。”
方步涛：“……闭嘴吧你，明槽暗秀。”
第61章 狗狗
POG的季后赛第一场比赛, 就是半决赛。
进入季后赛的队伍都要去拍一点宣传片，官方特地要求POG带上他们的吉祥物黑哥。
拍摄现场，进入季后赛的八支队伍都在, 顾月霜牵着黑哥，到了之后直接问：“GGB的人呢？”
林宴秋问：“找他们干什么？”
顾月霜理直气壮：“他们每次都会请喝奶茶啊。”
许清一听到奶茶，立刻瞪大了眼睛开始找人：“GGB的队服长什么样子来着？”
周尧吐槽：“你们薅羊毛也太熟练了点……他们这次不请客怎么办？”
顾月霜：“那就尧哥请客。”
“？”周尧拍了陆明皓一巴掌, “愣着干啥，帮着找人啊。”
陆明皓：“……哦。”
工作人员A姐跟顾月霜打招呼说：“你怎么在这呀？让宠物们拍大合照呢。”
顾月霜：“啊？”
A姐说：“有宠物的都带来了，在外面院子里, 现在可能在后门那边，快过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