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又凛冽。
短短几秒,舒梨的心神似乎被抽走大半,已经离她很远的记忆忽然如山崩海啸般涌来。
那一年夏天的潮热、湿灼、喘息,在脑海中拼命翻涌。
这是她连做梦都不愿梦见的人。
舒梨陷入难以抽离的恍惚,眼前景象在扭曲,虚虚晃晃。
几个学生奔跑着进便利店买东西,相互还打闹着,其中一个没看路,不小心撞上了舒梨。
舒梨就这样摔在地上,手掌心和水泥地面摩擦,疼痛感袭上心头。
几日的坚强终于在这刻崩塌。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很落魄,很可笑。
尤其是当刚才那个男人重新出现在她眼前、朝她伸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得到了这世上最让她不想要的怜悯。
可那个男人仍定眸看着她,没有收回他的手,他那双清冽的眉眼,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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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又迷人》
初芮18岁那年闹事进警局,是江寒郁过来捞的人。
警方询问他们什么关系,江寒郁冷冷扫了眼衣衫不整的人儿,开口:“她哥。”
后来,江寒郁到底没成为初芮的哥哥,初芮的妈也没成为江寒郁的继母。
但初芮却被迫困在了江寒郁身边。
几年间,初芮一直不甘成为这个男人悉心浇灌的温室花朵,受够控制,处心积虑地想逃脱。
最后她逃了。
后来遇到个赤诚热烈的少年。
订婚前夜,初芮却在暴雨中见到已经不省人事的他,他本该是她明天的新郎。
绝望之际,她的下巴被身后的男人扣住,终于找过来的男人,在她耳边薄唇轻启:
“要他活,就跟我走。”
*野玫瑰x折玫瑰的男人
*男主狠戾,强取豪夺,火葬场,一开始两人都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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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 16
舒梨从未想过再见边寂会怎么样。
她不愿想。
五年, 不长也不短,早就能将只有几面之缘的人忘得一干二净。
在没见到边寂之前,舒梨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偏偏五年后再见, 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哪怕他已经一身笔挺西服,戴上眼镜,从头到脚,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边寂就这样站在舒梨面前, 蓝灰色的西服宽肩窄腰,同色系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系的规整。
此刻他就像个高高在上的人, 同情又怜悯地向舒梨伸出他的手。
他神色很淡,垂着眸看摔在地上的舒梨,瞳孔里是清寂的光。
舒梨抬眼与他对视, 冗长的时间过后, 她抿起唇角, 勾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忽略掉边寂伸出的手, 舒梨借着旁边行李箱,从地上起来。
浅色牛仔裤已经沾上一片灰,掌心也破了皮, 硌着细小的石子,密密麻麻地疼。
此时此刻, 狼狈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舒梨。
她觉得老天还挺会捉弄她。
两个人相对站着, 却都不说话, 仿佛都极其有耐心似的,等着对方的第一句话。
边寂能清晰地看出舒梨的虚弱和憔悴,从前那张明艳漂亮的脸现在泛着层病态的白。
她太瘦,脖颈纤细, 锁骨凸起。
笑得时候,脸颊的梨窝仍能晃人的眼。
“有烟么。”
舒梨往自己行李箱上一坐,倦懒得像只猫,开口第一句,是跟边寂要烟。
边寂略微蹙眉,舒梨又顾自笑了声,“像你这样斯文打扮的人,大概是不抽烟吧。”
“哎,你知道么,我都没钱买烟了。”
舒梨说的每句话都有她的目的,说实在的,倘若不是真的到了一穷二白山穷水尽的地步,她根本不会跟边寂提这个。
怎么也是睡过一次的,再次见面就提钱,好像有那么些不合规矩。
而且当年,她亲口说过,那笔钱是给边寂的嫖资,不用还。
打脸还真的有些疼。
舒梨懒懒地笑,看边寂,“你以前写的欠条,还作数么。”
边寂倒是没料到舒梨会提这个。
他问:“扫码还是转账。”
这男人经过几年,成熟不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戴上眼镜,更有股斯文败类的禁欲感。
舒梨冲他眨眼:“现金。”
边寂轻微颔首,视线往前边路口停着的卡宴扫了眼,再回头看舒梨,说了两个字:“上车。”
上车还能做什么,肯定是去银行取钱吧。
舒梨是这么想的。
老头让她在这个时候碰上边寂,不就是给她送钱的意思么。
面子不能抵饭吃,脸也不能。
但她现在真的需要吃饭。
怎么也得活下去。
舒梨上了边寂的车。
车内很整洁,高档皮质座椅,看得出的最高配置,加上他这一身的打扮,她确认他是混出头了。
视线被后视镜上悬挂的粉色平安符吸引,女孩子的玩意。
舒梨的目光在上面多停留了几秒,再移开,去系安全带。
边寂坐在她旁边,在外面可能不觉得,坐到了车里,封闭的空间,她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松木香。
舒梨轻笑了声。
不止学会用香水,品味还不差。
边寂捉摸不透舒梨脸上的笑意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他们见面开始,她就一直挂着笑。
该说她没心没肺么,遇上这样的事,还笑得出来。
边寂很清楚舒梨被警方带走会经历什么,跟舒连漪有裙带关系的,全都已经被审了一遍。
舒梨不过是漏网之鱼。
而漏网之鱼的结局,跟舒连漪是一样的,没收全部财产。
毕竟舒梨姓舒,银行账户肯定会被冻结。
刚刚他也已经跟舒梨试探过。
车上有面包和牛奶,是沛沛一开始留下的。
边寂开车途中瞧了眼,从袋子里拿出面包,递给舒梨。
骨节分明的手,指甲仍同当年一样修剪得很干净。
手腕处的表泛着凌厉璀璨的光,能看出价值不菲。
这还是当初那个连医药费都快付不起的穷小子么。
舒梨没接,笑了声:“不用。”
她只想拿钱,别的施舍,全都不需要。
边寂没强求,放下面包,目视前方平静开车。
车里太安静,连首音乐都没有。
彼此的呼吸就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没有交谈,好像多说一个字,都不符合他们如今的关系。
车程大约十多分钟,舒梨反应过来的时候,边寂已经把车停在了观澜花园的地下停车场。
车熄了火,四周一片的黑。
舒梨什么都没说,等着边寂自己解释。
边寂按下安全带的开关,说:“出门没有带银行卡的习惯,得回家拿。”
“是么,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还我那几万块。”
“怎么会。”
边寂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舒梨坐着没动,预备在车里等边寂回来,可很突然的,她这边的车门被打开。
暗色且看不清脸的车库里,边寂身上的清冽松木香就在她鼻尖晃荡。
他离她很近,又很有绅士地保持安全距离,问她:“不走么?”
舒梨怔忪几秒,用调笑般的语气说道:“走去哪,你想带我去你家?”
“老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对我炫耀你如今的一切么?”
只有舒梨会喊边寂老师,而这句老师,边寂已经很多年没再听过。
这样的语调,这样的称谓,恍如隔世。
边寂不动声色。
舒梨又倚着车椅背笑,眸子好似又粲烂了起来:“还是……你想跟我‘叙旧’?”
短暂几秒的沉默过后,边寂嗓音低沉,反问:“你怕?”
你来我往的问句,谁都没有准确回答。
舒梨是不能被激的性子,碰上边寂,她骨子里的挑战欲和不服输全都回了来。
她解开安全带,边寂适时往后退一步,给她足够的空间下车。
边寂住A幢19层,这套房是去年底华伦老总赠予的,额外的年底分红。
做他们这一行,如果做的好,年薪可达百万以上。
很幸运,边寂正属于这一类。
现在房产证写的边寂的名,边寂打算等沛沛成年,过户给她。
房子的装修风格是极简主义,灰和白是主色调,进门就能看到客厅大片的落地窗。
观澜花园以视线宽阔风景秀丽为卖点,从落地窗往外眺望,能看到湖泊柳树,矮丛花林。
江市最大的湿地公园被尽收眼底。
边寂带舒梨进来,关上门,自己走去书房。
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银行卡,以及一包烟。
他把烟放在茶几上,对舒梨说:“你要的烟。”
舒梨还站在玄关,竟有那么一刻无语想笑。
他还真记得住,还给她拿烟。
“公司有几个会议要开,来不及取钱给你,中午午休我取了带回来。”
边寂有条不紊地说着,垂眼看了眼腕表,似是给他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他双眸再转向舒梨,语气不咸不淡的:“你可以在这等我。”
一时间,舒梨竟搞不懂边寂的目的。
把她带到他家,然后让她在他家等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凭什么相信你?”
狭长眼尾小幅度轻扬,边寂似乎轻笑了声,瞳色漆黑。
他说:“你就是会相信我。”
——宛若几年前,恣意骄横的女孩张扬而自信地对他说:“你就是会相信我啊。”
只是短短几年,各自立场身份对调,舒梨竟成了被压制的那一方。
她想,这男人应该是记仇,在报复。
“冰箱里有吃的,门锁是指纹锁,你出去了就再进不来。”
边寂跟交代小孩似的,交代了一圈,转而说:“抽烟记得开窗,我不习惯家里有太重的烟味。”
舒梨不想理他。
边寂不再多留,重新出了门。
门被关上,指纹锁响了几声,门彻底锁上。
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舒梨一个人。
也就只有在这样的时刻,舒梨才能卸下满身伪装,无力地靠向墙壁。
或许她该为边寂开心,如今的他终于不再是穷学生,有身份有地位,挺好。
同时她又恨他,让她第一次尝到从天堂坠落地狱滋味的人,就是他。
矛盾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舒梨想,她还是恨他多一点。
他记仇,她也记仇。
等拿了钱,她不会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疲惫奔波了这么多天,舒梨是真的累了。
肚子饿,可她忍着不吃。
对于她来说,边寂的任何好意,都是另一种层面的怜悯。
她宁愿饿肚子。
几天没睡过觉,舒梨走去坐到沙发上,柔软舒适的沙发,让她的睡意一下袭来。
她想,反正都要等,那就先借边寂地盘睡一觉吧。
·
边寂难得迟到。
在他回到华伦总部之前,一辆线条流利的热焰红超跑先停在了公司楼下。
江薏踩着高跟鞋走进公司大楼,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惹来许多职员侧目。
高跟鞋,露背裙,配上妆感略重的哑光红唇,华伦几乎成了她的私人秀场,自信昂扬的同时还跟身旁经过的职员摆手打招呼。
进入电梯,她微笑冲旁边的人说:“23楼,麻烦。”
穿着职业装的男职员点头,恭敬帮她按了23楼。
电梯直达23楼,江薏走出来,这层楼所有的职员见到她都已经见怪不怪,有些殷勤的还会主动跟她打招呼:“江小姐早。”
江薏笑笑,询问:“边总在办公室吧?”
“边总早上还没来。”
“没来?”
江薏有些意外,这个工作机器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加班,没想到会在工作日迟到。
她没再说话,径直走向边寂办公室。
整个办公室是全透明玻璃的设计,毫无隐私感。
江薏往边寂办公椅上一坐,无聊地转着椅子。
梁夏送资料进来,见到江薏,诧异了一下。
“江小姐。”
江薏正聊赖着,瞧见梁夏,便问:“你们边总去哪了,怎么还没过来上班。”
“边总早上有点私事要出来,现在正在来的路上。”
“他能有什么私事啊……”
江薏嘟囔着,对梁夏说:“给我倒杯咖啡,少糖多奶。”
“是。”
梁夏在办公桌上放下文件,便出了办公室。
边寂回来时候,梁夏刚泡好江薏的咖啡要送过去,途中碰上边寂,他忙跟过来压低声音说:“边总,江小姐来了。”
边寂眼眸扫了扫梁夏手中的咖啡,“她的?”
梁夏点头,边寂问:“你很空闲?还有时间泡咖啡?”
“这……江小姐交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