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慕拉
时间:2020-12-16 09:22:08

  边寂想想也行。
  “你们路上小心点,到楼下了我让助理下去拿。”
  沛沛满口应下。
  在挂完电话后,边寂重新翻开手边的文件,顺手按了一下桌上的座机,叫梁夏进来。
  “大约半小时后,我妹妹会送文件过来,是下午开会要用的资料。你帮忙下去拿一下。”
  梁夏点着头:“好的。”
  停顿一会,他说:“边总,37层好像在开临时董事会。”
  董事会是常有的事,37层是华伦的顶层,董事长办公的地方。
  边寂对此并无太多关心,但梁夏特意提,他就觉得梁夏有话要说。
  他抬起眼眸,淡淡看向梁夏,问:“怎么?”
  “我听说,跟舒氏集团的收购案有关。”梁夏压低声音,“国外的江总回来了。”
  边寂的眸色略一沉顿。
  华伦在国外有分部,与国内的业务并无相关来往,所以边寂与那边没多少接触。
  但是梁夏口中的“江总”,边寂还是略知一二的。
  江竟廷,是江清松的兄长,一直在国外。
  国内华伦总部的股权,他比江清松多5%,但是从来不管国内的事。
  这次突然回来,还是因为舒氏集团的事……
  边寂敏锐地觉得不简单,甚至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
  舒梨和沛沛回了观澜花园一趟,取了边寂要用的文件,打车到了华伦总部所在的大厦。
  如庞然大物拔地而起的建筑物直立于眼前,通体玻璃反射太阳光线,刺眼又模糊。
  梁夏已经在外面等。
  沛沛认得他,跑过去给他送文件。
  舒梨没有她这么有活力,只能慢半拍地跟在她后面。
  大厦门口有保安在两侧站立,这时候自动感应的玻璃门缓缓打开,一个年轻男人推着轮椅走出来。
  坐轮椅的男人,身着深灰色大衣,背脊挺拔,薄薄的毯子铺在腿上。
  面庞冷漠,脸色略白,似乎带着些常年的病态。
  冷色调的眸子没有多少情绪,却在舒梨和沛沛从他身边经过后,瞳孔倏地停顿。
  车已经在前面等,但他突然抬手,示意推自己的人停下。
  轮椅被缓缓调过方向,男人鬓角微微泛着白,视线紧紧盯着从眼前一晃而过的舒梨。
  看清后,眸色震荡。
  眼前的女孩,年轻,漂亮,一袭长裙,头发简单挽在颈后。
  像极了当年,总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哥”的另一个人。
  那时候的她,就是这样年轻。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都猜错了,这才是舒梨的爸爸呀(哈哈哈
  ·
  舒梨其实也是有成长线的,她会慢慢地拥有自己的生活,朋友,工作,一点一点成长。她以前的世界真的太小,她没有的东西,后面都会慢慢有的。
  ·
  关于评论里她和边寂“不好好说话”,其实我们都是站在上帝视角,如果换成他们的视角,就知道他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心意,他们也都有自己的性格,假如一开始就开诚布公了,那这个故事也就完结啦。
  所以我没觉得他们是“不好好说话”啊呜呜呜TT
  前面边寂用强硬手段把舒梨留下,现在也已经开始跟她多交流了。
  每个人物都是慢慢转变的,如果转变太快,可能就显得很突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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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chapter 40
 
  晚霞消散, 天地一片银灰。
  边寂从公司回家,本以为舒梨和沛沛已经在家里,却没想到家里空荡荡的, 一个人影都没有。
  打电话给沛沛,沛沛说她们去逛夜市了,让他自己解决晚饭。
  “哥,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排队买烤鱿鱼了!”
  ——电话就这样挂断, 没给边寂说一句话的机会。
  边寂轻扯唇角,露出个无奈的笑。
  下午看电影, 晚上去逛夜市,玩得倒还挺开心。
  他倒像是留守儿童,被留下了。
  电话再打给舒梨。
  舒梨慢吞吞地接起来, 边寂说:“跟沛沛别在外面玩到太晚。”
  舒梨那边有些吵, 像是身在人群之中, 四周的喧闹声让她没听清边寂说的话, 问了声:“什么?”
  “……没什么,早点回来。”
  “噢,拜拜。”
  电话再次被无情挂断。
  边寂不禁失笑。
  这两人……
  能玩到一块也挺好, 相互有个伴。
  边寂点开微信界面,给舒梨的微信发了条消息:【晚点我去接你们。】
  他以为舒梨和沛沛在逛夜市没空回消息, 但没过一分钟, 舒梨就回复了两个字:【不用。】
  然后他又收到一张照片, 应该是刚刚抓拍的,沛沛一只手拿着一大把烤鱿鱼,另只手端着杯奶茶,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舒梨:【你妹妹比你可爱。】
  边寂蓦地笑了。
  动动手指, 回:【你也可爱。】
  喧哗的夜市街头,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但是人潮涌动,各个小摊面前挤满了人,好不热闹。
  舒梨站在人群中,看着手机上边寂发来的那几个字,轻笑一了声。
  他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还学会夸人了。
  “姐姐,你在跟谁聊天啊,我哥吗?”
  沛沛嘬着奶茶,一脸的小八卦。
  舒梨收好手机,点点头:“他说迟一点来接我们。”
  “让他别来,来了又得说这不能吃,那不卫生,可烦了。我们可以打车回去。”
  看沛沛如此嫌弃边寂,舒梨不由得笑:“你也觉得你哥啰嗦啊?”
  “对呀。从小我爸爸不在身边,我都是我哥带大的,他有时候较真起来,真的很啰嗦。”
  舒梨想想,还真是这样。
  边寂确实爱较真,还总爱问“为什么”。
  以前就总问个没完。
  “姐姐,虽然我哥看起来好像很啰嗦,其实他一点都不擅长表达自己。他好多事情都放在心里,不爱用嘴巴说。”
  沛沛说着,又忽然好奇起来,眨巴着眼睛问舒梨:“姐姐,我哥跟你说过甜言蜜语吗?”
  “……”舒梨一怔。
  看舒梨的表情,沛沛就知道边寂肯定没说过了。
  她在心底叹气,怪不得能让舒梨闹脾气,她哥真是不会谈恋爱。
  看来以后还得她多教教。
  ……
  等待舒梨和沛沛回家的时间里,边寂坐在客厅,把沛沛买回来的拼图打开。
  想起沛沛说的买拼图是因为放假在家无聊,现在看来,她早就把拼图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落地窗外天色全暗。
  边寂抬眸看了眼外面黑透的夜色,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准备给舒梨和沛沛打个电话,他去接她们回家。
  在预备拨号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先打了进来。
  ·
  路易区,江公馆。
  夜色深沉,树影摇晃。
  一早等候在公馆外头的年轻男人,西装革履,恭敬地替边寂引路。
  在来这之前,边寂就已经知道是谁要见自己。
  进入公馆,一路跟着引路的男人往前走,直到在内室书房见到要见自己的人,边寂都神色平静。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已上了年岁,许是身体不好,房内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他的下半身也盖了一条厚毯。
  他脸庞疏冷,与边寂视线交汇几秒,开口道:“边先生,请坐。”
  嗓音沉稳,听着又不像是个久病之人。
  “这么晚了,还劳烦你过来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边寂并未在会客沙发上坐下,他直言道:“江总这么晚见我,肯定不是因为公事。”
  “确实。”江竟廷露出赞赏的目光,“国内的业务我从来不插手,我找你,确实不是因为公事。”
  江竟廷说着,冲旁边的年轻男人使了个眼色。
  替边寂引路的年轻男人是江竟廷的助理,他领会江竟廷的意思,拿起书桌上的信封,打开,取出一张照片,放置在书桌上。
  边寂在看到的瞬间,眸色沉下,眉心微拢,不是很明白江竟廷的意思。
  照片只是一张监控视频的截图。
  从背景看,能看出是华伦总公司的大门口。
  上面的人,是梁夏,沛沛,和舒梨。
  “这个男人是你的助理,这个小一点的女孩是你妹妹,今晚我见你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另外那个女孩是谁。”
  江竟廷的语调慢悠悠的,眼神却犀利,直直望着面前的边寂。
  边寂沉眸片刻,并未作答。
  江竟廷倒是先替他回答了:“舒氏集团的舒总有个女儿,就是她吧?”
  边寂沉默,对上江竟廷的目光,却见他垂眸,细细看着照片。
  “她们长得很像。”
  似是低喃一句。
  而后江竟廷又收起表情,问边寂:“她叫什么名字?”
  “江总为什么要问这个?”
  边寂的防备心很重,突然来个人,拿着监控视频的截图照片问他舒梨是谁,无论这个人是谁,他都满心戒备。
  江竟廷轻笑一声,道:“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舒氏集团的事。前阵子我在养病,并不知道国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已经给舒总找了国内最好的律师,这个案子还没上庭,律师有很多需要做的工作。”
  “听说舒总有个女儿,律师可能会联系她。”
  江竟廷说的在情在理,但是又不合情理。
  边寂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舒连漪打官司。
  权衡之下,他说:“如果律师需要联系她,联系我就好。”
  江竟廷抬眸,冷色的眸子暗色沉沉,不知是在想什么。
  然后他问:“你们关系匪浅?”
  “是。”
  边寂答得迅速,没太多思考。
  “江总,舒氏集团的案子,如果有转圜的可能固然好。有需要舒总女儿帮忙的地方,麻烦请律师联系我。其他的事,请恕我不能多说。”
  江竟廷看出边寂的戒备,敛了眸色,说道:“你不用这么警戒,舒总是我一个旧识,她的女儿按理该喊我一声叔叔,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说到这,他倒是神色定定地看着边寂,“按理说,你也该喊我一声叔叔。”
  边寂倏地僵滞,满眼错愕。
  江竟廷不紧不慢道:“看来你的董事长没告诉你,你母亲,和我们自小相识。只是后来长大了,大家都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二十多年没回来,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大。你母亲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估计也会含笑九泉。”
  往事一件件,仿若在眼前回放,江竟廷笑了笑,倒是比刚见面前多了分温和。
  “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边寂仍处在震愣之中,眉头深皱着,问:“您也认识我父亲?”
  “不算认识,见过几次。你母亲执意嫁给你父亲后,就慢慢和我们断了联系。”
  “您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一起长大的朋友。不止是我,还有你现在的董事长,还有现在在拘留所的舒总。”
  ——这完全超出边寂的认知。
  他从没想过,他早逝的母亲和这些人统统有关。
  “你也不用想太多,清松没告诉你,可能就是怕你有负担。你走到现在这一步,完全是靠你自己。我今天告诉你,也没别的意思,大家都是旧识,按往日情分,也算是半个亲戚。”
  边寂尽量稳定心神,神色保持平静,对江竟廷说道:“感谢江总今晚告知我这些。我母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她的过去我并不知情,她不说,应该就是不愿再提。我爸现在年纪大了,在家乡养老,日子很清净。我们一家都过得很好。”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需要多余的“亲戚”。
  他希望他的家人,能一直生活平静,没有波澜。
  江竟廷听得懂边寂的言外之意,低声笑了笑,“你跟你母亲还真像。”
  跟母亲像么?
  边寂不知道自己到底跟他母亲哪里像。
  不过他爸说过,他的性格完完全全是随了妈妈。
  离开江公馆,边寂驱车行驶至无人路边,忽然停下车。
  他不知道自己那些没缘由的不好的预感究竟是为什么,他总觉得,江竟廷的到来,像平静湖面砸下的一颗石子,必定会泛起涟漪无数。
  江竟廷要找舒梨,他为什么要找舒梨?
  竟然通过一个小小的监控,就能猜出舒梨是舒连漪的女儿——
  他到底是谁?
  这些猜不到答案的人和事,仿佛一环扣一环,神秘莫测。
  边寂深思过后,疲惫地轻捏眉心,拿起手机给沛沛打电话。
  本想去接她和舒梨,但是沛沛说她们已经在回家路上了。
  通话结束,边寂调头,把车往观澜花园的方向开。
  等回到家,家里却只有沛沛一个人。
  “舒梨呢?”
  “嫂子啊,”沛沛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摆弄拼图,“刚才有个朋友找嫂子,嫂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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