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没吃,怪想念的。
如果可以,还真想你再给我送饭。”
知府虽然提供工作餐,总是大锅饭,也有吃腻的时候,偶尔花几个小钱换一个胃口,差役的月俸还是消费得起。
“暂时还没。”
“前边就是议事厅了,大人议事之时,我们不可乱走。
吴姑娘你还是在这个亭子,等先生出来。”
差役走到一处亭子处便停了下来。
六角亭台,中间有圆形的石桌石凳,上边还有小型的紫砂瓷器茶几、茶杯,亭台下边还有一处小池塘,里边几条肥硕的鲤鱼咕咕冒泡。
亭台庇荫,池鱼观赏,茶水解闷。
这倒是一处等人的好地方,媲美现在某局长的办公室外的茶水间了。
“辛苦差役大哥了。”
吴静香打开饭盒篮子,从里边取了一小碟子的话梅,送给差役。
这些梅子是她刚刚传过来的时候,在他们附近的山上摘采,用盐水侵泡。
从祁县回来之后,才拿出晒干,加糖,晒干,加糖,反复了好多次才制作而成。
话梅生津止渴、健胃温脾,平日里她也喜欢嚼上几颗。
特别适合差役这种看门无聊之人,打发时间。
差役连连谢谢之后,也不多停留,又回去看守大门了。
今日被知府爹爹拘在家中读书的斐云飞,远远瞧见一道粉红的倩影,戏耍着池中鲤鱼,没有嬉笑声,张牙舞爪地乖张动作却嫉妒吸引着他。
“吴姑娘?”
等看清倩影之人,斐云飞不确定地打着招呼。
“凌霄表弟?”
吴静香不知眼前之人如果称呼,从昨晚的谈话中大约知道他是许凌霄的表弟,知府的儿子。
她指着石桌上的饭盒“给我师父送饭!”
“我爹他们几个商量事情,没个结果都不出来吃饭。
要不我帮你送进去。”
“知府大人这么忙?”
“可不是嘛,各县的童试结果出来了,他们是刚刚改完卷子,又要发成绩,还得开始准备下个月的乡试试题。”
斐云飞说着,白色的儒衫随风飘动。
“平日里还要忙活府城里的芝麻小事,本来已经够忙的,前几天桂南城的城楼北面还塌了大半。
这些天,他们又为城楼的事情烦恼。”
城楼乃一座城的防线,靠它可以抵御外敌的入侵,城楼坍塌必须立马修补。
只是这桂南城的城楼乃上一任的知府刚刚大动修补,偷工减料极为严重。
不到两年,北面的城墙便塌了,其他的城墙也不稳固。
这时候斐思谦上书大齐皇帝追责上任知府,城墙也不可能自动完好如初。
偏偏这桂南成大齐与城南的交界处,城墙坏了,必须立马修补。
上报给中央,中央在审批拨款,钱到桂南府城的库银里,这速度都够陈南的士兵攻城好几趟了。
城墙是要修,必须得先自己垫银子,一面城墙倒了之后,他们也检测了其他几面的坚实程度,不出其外,全是豆腐渣工程。
现在的分歧在于,有的官员认为只修北面的城墙,其他的等朝廷的笔款到了再说;另一派则认为早发现早修补,一块全修了了。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吴静香笑道,她似乎找到了糯米砂浆建造法的推广前景,这一趟府衙果真没有白来。
将手中的饭盒交给斐云飞,吴静香便回去了,现在耽误之急是,她必须向师父证明糯米砂浆建造法的优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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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吴大牛吃饱之后,便在院子里处理今天刚买的蔬菜,腌制成泡菜。
他们几个人来桂南城,荷包总不能只出不进,卤肉与鬼王签了契约,不好在私底下贩卖。
临近秋天,桂南城的天气依旧炎热,泡菜清爽可口,既可以送饭,也可以作零食单吃,一项钱途光明的活计。
“大牛先别弄这些蔬菜了,我们先去客栈找一下我哥。”
吴静香急冲冲地朝着吴大牛喊道,她因走的急,宛如小跑似的,脸上香汗淋漓,小脸通红。
她手里的钱,差不多败光了,只能找大哥拿点。
拿了钱,还要去买糯米、生石灰、泥土、沙砾、石砖,他们还不熟悉府城,还要找路,一来二去这些个店铺可能要打烊了。
原本她可以直接去找吴文清要钱,可她一个小姑娘哪里提得动这些重物,只能回来请搬运工——吴大牛。
此时桂南城的顶级书院还没有开始招新生,一般出了童试的结果出来十天左右才开始招生,颇有现代拿着中考成绩,填报重点高中的意味。
吴文清他们此次前来桂南城不过是提前探知桂南城书院招新生的大致情况。
他们书院的老师年年带学生,十分的熟络桂南城的书院情况。
每年各大书院招新也不可能年年相同,也会有微小的变化。
例如书院的山长换了,监考老师换人,每个老师的喜好不一样,评卷的标准自然也不一样。
泽水镇毕竟离桂南城路远,与友人打探的消息,通过信纸交流,也会有所偏差,稳妥起见,自然是来这亲自打听。
吴文清他们一行人一大早,便出门游历各大书院。
吴静香到客栈找他要钱之时,他们刚刚回到客栈歇息。
“静香,我要考文山书院。”
声音低沉,而又铿锵有力,似乎是思绪了许久。
吴文清站在客栈房间的窗口,凝望着天空说道。
“呃?”
接了银钱的吴静香揣进兜里,下意识地说道,“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桂南城除了文山书院,还有别的书院值得大哥进修。”
吴文清转头笑了,嘴角如弯月,眸如星光。
当他说要报考文山书院时,其他人都说他好高骛远,就连一向以他为荣的先生,竟然也犹豫,让他思量再三,别冲下决定。
他们泽水镇从没有过人考入文山书院,他们都不信他能打破这个魔咒。
“大牛,把你身上的包裹卸下,打开。”
打开包裹里面漏出一小摞书本,厚厚的一叠,吴静香拍着书本道,“你看我为你准备了,这些是文山书院近五年的考卷。”
昨晚她的《女戒》作业可不是白交的,她还从老师那儿弄来文山书院近年来的考题。
因为都是历年的考题,也没有涉及泄密,只是平常人没有她师父收集的齐全。
昨天在酒桌上,从包凌峰的零碎彩虹屁中,拼凑组合,大胆猜测,并在师父那里求证。
郑文仲还有另一份兼职外快,他乃文山书院的老师,文山书院的山长还曾是他祖父的学生。
有了这层关系,虽不能徇私直接让吴文清走后门,至少考进去后,不怕别人暗箱操作,冒名顶替进书院。
还有内部资料等,可以第一时间享受到。
吴文清粲然一笑,宠溺着看着妹妹,眼眸里流露出一汪清泉。
他这个妹妹,哎……
“只是文山书院院规森严,上学期间不可随意离开书院。”
“哎,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你读书的时候不在家,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吴文清:
话虽如此,听着有些扎心。
“反正你在家也帮不上忙,还有现在家里也不缺你那点抄书的稿费,你就安心的读书便可。”
吴静香说道,想起昨天又刚刚签的契约,她很快又有小钱钱入账了,“大哥,《倩女幽魂》师父已经帮我找到书商了,半个月后便可上市售卖。”
吴文清:
更扎心了……
他天才神童,在家庭食物链居然蹲在最底端。
得知吴静香要去郊外铲些泥土、沙砾,吴文清很不放心,便跟着他们一块出城去了郊外。
出城门之时,吴静香特意朝着北面望去,果真如斐云飞所说的,城墙坍塌了一大半,断壁残垣,十分清冷。
城门口的不远处便是一条天然的河流,上边的沙土、沙砾正是吴静香所需的。
“吴姑娘!
吴姑娘!”
似乎有一道粗犷的声音在喊她,转身望去,他们的后边有一大群人在挖着沙砾,行动整齐有素,他们的后边听着好几两牛车,其中一人冲着她挥手,另一只袖子空荡荡地垂着。
“木叔,你也在这儿,真巧。”
原本以为桂南城挺大的,其实也挺小的,她这两天都能遇上熟人。
“我们卤肉厂就建在前边。”
木叔兴奋不已,“你来的刚好,当初给我的图纸,还有一些看不懂,正想去趟泽水镇找你。
如今你来了桂南城,让我这个老家伙省跑一趟。”
因为有事可做,木叔浑身都是干劲,整个人精神抖擞。
“木叔,我们的卤肉厂就在前边。”
吴静香顺着视线往前望,这边地处郊外,一大片的农田,金灿灿一片,如同黄金似的,十分喜人。
“殿下说了,建房子得和府城靠近,方便运输买卖,我瞧着这郊外挺近的。
便将这一处的地都买了。”
木叔豪气十足,他所说的都买,实则是给鬼王买的,他就是一个代理人。
“吴姑娘,要不去我们建的厂子看看?”
木叔热情的邀请,不过看到吴静香崭新的粉红儒群说道,“不过,现在还在打地基,乌烟瘴气的,也不好瞧。”
“木叔,我们到这边来。”
吴静香招呼着木叔去人少一点的地,寻一块干净的石块,坐下说话。
“木叔,我们家也刚建新房子,期间我爹爹发现了一种新建造法,可是使墙体更加稳固、牢靠,地龙来了也不怕。”
吴静香略微夸张地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现在就可以建一小堵墙看看。
只是这方法多费一点银子。”
木叔的背后站着事鬼王,大齐朝的鬼王,战争的暴发户者,一定不会因为多花一点糯米钱,而拒绝她的提议。
“一点小钱而已。”
常年跟在鬼王身后的木叔也是财大气粗,“我到好奇你那新方法,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有瞧见过别的方法。”
吴静香便把糯米砂浆建造法的方法告诉了木叔,木叔雷厉风行惯了,立即让几个手下进城买了十来斤的糯米,当场实验建造。
直到木叔手底下的用糯米砂浆制造法,建出了一堵墙,吴警官才放心地离开。
等几天,墙体干了,这就是她糯米砂浆建造法最好的证明。
“妹妹。”
回去的路上,吴文清轻唤道。
此时天色已晚,夕阳斜辉,照在三人的背上,如同渡了一层金光。
“额。”
“你为何将那方法说了出去。”
吴文清摇头,吴家村村民的嘲讽诋毁,可还了历历在目,他想不清近来聪明的妹妹,为了又干起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因为那卤肉厂有他们的一份子。
“当然是为了建设大齐新面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吴静香胡诌,总不能说系统发布任务一定要完成。
这样一说,太没有思想觉悟,档次都掉了几层。
“大哥,你以后还要入朝为官,思想境界更要升华。
放眼世界,畅想未来。”
“哟!
胆子肥了,居然还管到大哥的头上了。”
吴文清笑着,“那你说说,大哥如何升华。”
“送你一首诗,我师父教我,一位大诗人写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吴静香顿了顿,忆起往事,以前下乡扶贫的时候,她家领导最爱念叨。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茅飞渡江洒江郊……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沉郁顿挫的诗句缓缓地从吴静香的喉咙发出。
刚开始几句吴文清还以为妹妹,笑话他们家之前的小茅屋,越听越是震撼。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的结尾段落更是振聋发聩,回荡心中,主人翁饱受人间疾苦,却任然保持着济世情怀。
是他以前太自私了吗?
他以前只想着通过科举,改变他们一家的命运。
跟在后边的吴大牛听不懂兄妹两人的言语交谈,他正大口大口着吃糯米糍粑,嘴里还念叨着,“这么好吃的糯米,拿去建房子真可惜。”
夕阳的斜晖,拉长他们的身影,显得异常的高大。
三人一起回了院子,郑文仲还没回来,想必他可能在府衙已经用过膳,只是简单地将中午的冷饭,做个酸菜炒饭,热一下中午的剩饭。
郑文仲这里空房较多,还有几件大客房,原本想让大哥在这儿住下,也比那客栈清净许多。
吴文清拒绝了,先生还在客栈他不好单独外住。
泡澡过后,又翻阅了几本书籍,吴静香才听见师父回来的声音。
“师父。”
吴静香低语,接过师父的手中的两个饭盒。
“今天去府衙了,怎么没见师父,就走了。”
郑文仲温和地笑道,“你这孩子今天又去哪儿野了,管家可说你一天都没有怎么在家中。”
“才没有!
我是为师父分忧去了。
今天在府衙遇见了知府家的少爷,得知城楼坍塌,师父遇到了难题,特地为师父寻找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