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种植大棚蔬菜,她较为谨慎,刚建了两个温室大棚,一个种植叶类菜,另一个种植藤蔓植物。
若是今年收成好,明年再加大扩建。
现在的投资成本,全是姬寒寻个人支出,总不成让他担负太大。
吴静香抬头看着身侧的这位爷,战场上的阎王爷,如今蹲在身子,陪她一起挖土,研究土质,尘土沾染了他的长靴与裤脚,倒是有了些土味的气息,不再是高高在上。
吴静香招手叫来庄子上的管事说道,“每天收集的鸡粪,不能直接拿来灌浇幼苗,你们先挖个大坑,先把它们堆放个七八十天,然后才可以拿来施肥。
还有每天茅厕里的肥料,也是如此,放置一段时间。”
“吴姑娘说的是。”
庄子上的管事连忙应道,无限感慨,“还是吴姑娘有本事,大冬天也能种出绿苗子,老奴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除了姑娘,还没瞧见何人有这种本事。”
“现在刚刚冒了牙尖,幼苗较小,如果你们直接淋生粪,粪便发酵时产生的热气,会影响植物的生长,严重时甚至会灼伤植物。”
吴静香科普了几句。
“姑娘这发酵为何物?”
管事不解地追问道。
“这发酵便是复杂的有机会再微生物的作用下分解成简单有机物和无机物的过程。
植物一般吸收的便是这无机物。”
看着喜人的绿苗,吴静香多科普了几句。
“有鸡?
乌鸡?”
管事脑门一堆问号,这鸡粪跟鸡还有什么关系,连打着哈哈,“吴姑娘这一解释,老奴更加不明白了。
不过老奴按着吴姑娘吩咐的照办就好。”
听不懂不要紧,他照办事,照吹彩虹屁便是。
“其实酿酒也是一个发酵过程,只不过是在微生物的作用下把大米分解成了酒。”
吴静香再次叮嘱道,“你们在准备一一些麦垛,等天更冷了,便点燃一些,让大棚里的气温不要过低。
若是下雪了,你们也要及时清扫琉璃板上的积雪。”
罗列出该交代的事项之后,吴静香便走出了大棚,回了庄子休息。
绣娘还在赶至羽绒服,样品还没出,估计还要一个下午。
这些绣娘都是些宫中的老人,到了年龄发放出来。
得知吴静香要做衣服之后,他便截留了一些尚衣阁的宫女,养在庄子上。
此时的庄子秋收早已完成,庄子上的十几人正在院子里,推动石碾,碾小麦。
这石碾便是当初她在桂南设计的样子,没有改变。
吴静香看着石碾,再看看几两停放在房檐边的打谷机,恍如隔世,陷入无限的思绪,也许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便回去继续当公务员。
“等这些麦子脱完壳,便送去泡面坊子,做成泡面,运去边境给将士们当口粮。”
姬寒寻说不知何时也站在吴静香的身侧,瞧着石碾说道。
泡面易碎、又要防潮、占据的空间又大,其实运输泡面很不划算,吴静香会看着身边之人,“为何不在边境建一个泡面场,我们只需运麦子过去,节省了一大笔运费。”
“与你开玩笑而已。
军队的口粮自有皇家操心,我一个人还没有成家,总要存点私房钱,留着以后下聘礼,娶媳妇。
这个厂子做成的泡面,我是打算在京中售卖,配着你之前给的卤肉方子,开几个小店。”
姬寒寻看着身边之人,意味深长地道,“自家的侄儿都娶媳妇了,我这个当叔叔的得抓紧自身的终身大事了。
哎!
得多想点办法挣钱,存家底,以后才不被岳父嫌弃。
以后你有赚钱的法子,可以先考虑考虑我。”
许凌霄之类的合作者必须杜绝在外,姬寒寻心底暗暗地想着。
“你有京城户口,不愁没人嫁。
还有房产地产,还是一位王爷,应该有很多人愿意嫁与你的。”
吴静香安慰道。
面具之下的姬寒寻嘴角上扬,快要裂开,还是装着委屈道:
“我名声不好,容貌尽毁,京城的权贵,都不愿把闺女嫁与我。
都定了三四次亲了,都没成。
可能真的是天煞孤星。”
吴静香点头,“其实人丑真没关系,吹了灯,都一样的。
只不过你要经常去边境打战,时常不在家,嫁与你跟守活寡差不多。
你打战危险性极高,一不小心就真变了守寡。
嫁入了皇家,以后也不好改嫁。
寂寞难耐想出墙,你王府人员又多,不好偷人,偷人极易被发现。
京中的小姐都是教养长大,家中的手掌心,不愿意嫁你也情有可原。”
姬寒寻咧开的嘴角慢慢收拢,牙关紧闭。
守寡!
改嫁!
出墙!
偷人!
这郑文仲就是这样教徒弟的。
两人又在庄上吃了晚饭,都是些粗茶淡饭,晚饭过后,羽绒服才作好了样衣。
样衣是照着吴静香的尺寸制作的,套在身上格外暖和。
“就照着这个样式制作吧。”
吴静香旋转几圈,可惜没有一个大的镜子,给她欣赏自己的美丽。
“静香,这批鸭毛能否先让给我。”
姬寒寻也批着同款的羽绒服,身上的暖流,让他知道了这鸭毛的价值。
“我想先做些衣服,先送去给边关的将士,他们那边比我们这边冷许多。
城楼上放哨,总要吹一天的寒风,人都僵直了。
这衣服保暖,抵御寒风不错。
晚上还可以当被子盖。”
主人家都发话了,吴静香挣钱的羽绒服暂且搁置,只能等下一批鸭毛。
镜子?
镜子?
全身镜!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光滑清晰的镜子,也许可以大赚一笔。
冬日的天黑的很快,此时的暮色降临,外边早已朦胧一片,庄子上的已打上灯笼,吴静香纵有心思,也得明日再说。
“明日我想去琉璃厂参观。”
马车上的吴静香说道。
姬寒寻欣喜应道,“明日我去太学接你。”
吴静香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她还没有出门,便被斐文浩、扬帆两人拿着试卷堵门,美名请教先生,实则躲避家里的骚扰。
“先生求你收留我们两个一天。”
两人举着试卷可怜巴巴地说道。
吴静香无奈,只得请他们两进了门,“平日里,你们不总是念叨着休沐,今个儿怎么还上我这儿来了。”
“先生这次你留的作业,实在太难了,特地来请教。”
斐文浩进了门,自来熟地找了张椅子坐下。
吴静香看着两张空旷的试卷,表示这借口,毫无说服力,“是不懂还是没做,难道你们一题都不懂,看来之前布置的作业需要在重抄一遍。”
“先生,别——”在作业的威逼之下,他们两才说了实话。
原来这一切还是她引起,现在包青天说书、戏剧火爆,京城的茶楼、所有的戏班子都在说这包青天。
不同人,自然有不同的表演形式。
他们也有自己的粉丝,这些粉丝团如今在撕逼,都认为自己才是最为正宗的包青天,最符合原创。
可惜当初吴静香只是口说,并没有书籍记载。
最初听她讲包青天的学生,便是最好的评判者。
姐姐粉那家茶楼,娘亲粉另一家茶楼,祖母又粉另一家戏班,兄弟钟爱另一家戏班。
粉丝团非要一较高低,逼他们两表态,他们谁也得罪不起,只能跑路了,躲到吴静香这边,图个清净。
昨日他们已经被拉去听了、看了十来遍包青天。
姬寒寻来接吴静香之时,这两个拖油瓶,非要也一起去琉璃厂,两个人的马车,成了四人之旅。
第90章
太学校霸,面对人体制冷机,鬼气深深的姬寒寻,身子不由得抖了抖,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
自然而然地把坐在最里边的吴静香拱了出去,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绝阴森森的冷气。
马车四角,两人的距离有对角线变成了并排,近了些,姬寒寻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这两拖油瓶也不是什么用处都无。
吴静香只好盘着腿端坐着,生怕碰到对面的那人,“琉璃厂你打算怎么挣钱?
卖那些五彩琉璃作首饰?”
琉璃稀少,价格昂贵,有时比玉还要贵,一般只有贵族人方才买得起,一般当作饰品,穿戴出去,方显土豪气息。
若他们继续大量生产出琉璃,这价格必定下降许多,不能总宰肥羊。
“你这透明琉璃不错,隔着它,也能清晰看向外边。
若做成窗户,应该有不少人喜欢。”
姬寒寻垂直眼眸,整理自己衣袖处的褶痕,“琉璃饰品,物希为贵,若是控制琉璃的数量,价格则不会下降太多,我们也可以获取最大的利润。”
搞建材确实是大头!
吴静香暗暗点头,这厮经济学不错,还懂得控制数量。
“可惜我偏不,我就想要这琉璃满大街,让琉璃首饰,平民之女照样戴得起。
让朝中那些大臣看看,他们自以为是的战利品,以无数将士鲜血换来的,便是这满大街的便宜货。”
吴静香的赞美之词还没出口,便被姬寒寻的满嘴的讽刺之语惊到,瞧不见他的面容,只见他坐姿惬意,倚着马车,闭着双眼。
“王爷,那你不能透露出消息,琉璃的方子是我给你的。”
吴静香赶紧附在姬寒寻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
京城那些贵妇人,往日成天头顶琉璃碗,脖挂琉璃鸽子蛋,腰吊琉璃铁球,一点也不觉得重,甚至觉得好不够大,不够重,不能够彰显他们的财势权势。
若是今后琉璃泛滥成灾,满大街尽是,贵妇人回头想起自己荒唐的过去,恨不得寻根柱子碰瓷,而领着琉璃泛滥的罪魁祸首,估计便是他们头一个记恨的对象。
咬牙痒痒的贵妇人都是些宅斗宫斗的满级高手,熟知各种阴私手段,她这个小身板顶不住,真的顶不住!
躲在马车边边的两人,瞧着自家先生与鬼王的亲密举动,两只眼珠子差点因为惊吓而脱落。
先生真的威武霸气,居然敢压阎王。
鬼王在底下,甚至有点乖巧顺从的意味,这还是他们两人认识的那个鬼王吗?
闻风丧胆、夜间止娃夜啼的鬼王吗?
两人相识一眼,眼神交流,言语意会,先生与鬼王两人有猫腻!
他们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京城大八卦。
软香的身躯重新与自己拉开距离,姬寒寻心底咒骂,暗五的驾车功夫不行,刚刚怎么没有撞到石子,颠簸一下,为他制造机会,回头得回炉重造,加强训练。
车夫暗五:……
(//////)下了马车,便是琉璃作坊,里面的温度极高,火光红头,里面的汉子,脱着衣服,露出精壮的身躯,与外边的冬景格格不入。
吴静香的双眼突然一黑,她被一只大手捂住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呼叫。
“等下。”
温润的语气呵在耳畔边,姬寒寻立即下令让所有人穿上衣服。
半刻钟后,吴静香才重见光明。
此时的他们已经在一个小房间内,里面有一人对着姬寒寻点头哈腰,连连求饶,“不知王爷来,小的没有管束好他们。”
此时的琉璃作坊管事冷汗直冒,方才虽看不见王爷的面脸,冲天的怒气,迎面翻滚而来,他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
不知是自己出了何错的管事,双腿直打颤。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姬寒寻严厉地说道。
“这边的工作环境极热,他们脱去衣服,也是为了凉快些。
穿上戏服,大汗淋漓的,粘连着衣服,反而不爽快,工作效率降低。”
吴静香说道。
竟然有人敢反驳王爷的话,管事吓得脸色愈发的煞白。
两个拖油瓶也不禁上前扯住先生的衣角。
刀子般的眼神从姬寒寻的眸子射出,针尖寒光,两人的手不自觉的颤抖,鬼王果真生了先生的气。
师生情谊大过天,冒着生命之险,也要提醒先生,鬼王的话语反驳不得,鬼王的虎须摸不得。
以前反驳过他的人,如今的坟前杂草一丈高。
两个拖油瓶一人一边坚定地拉着吴静香的手腕。
“你们有事?”
吴静香被人拉扯之后,转身看着两个学生,脸色绛紫,语言又止,神态有些慌张无措,总之一副便秘样。
“你们想上茅房?”
吴静香猜测道,一路坐车,估计两人内急了,也不好对她明说,善解人意的她立即道:
“要不管事,你先让人带我两个学生去趟茅房。”
“先生——我——我们。”
两人辩解,他们真不是内急。
“瞧你们急的话都说不清了,快去快回。”
吴静香罢手道。
被人领出房间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他们这是干什么!
不过好像真的有点尿急了!
两人走后,吴静香对着姬寒寻解释道,“他们两个感情好,平日里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茅房也要一块上,才有味道。”
吴静香也不多说,立即拿出图纸,对着姬寒寻说道,“我昨天要的水银准备好了没?”
水银这种宫斗下毒的必备品,她是很难找到,但是姬寒寻应当存货不少。
姬寒寻后边的下属,提出一小桶。
几人立即出去,找了一口透明的琉璃,切割好四边,清洗干净,然后烘干,预热之后,镀上一层水银,再次烘干,再次镀上一层水银,等到冷却之后,再次清洗,一面镜子便可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