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斐当然没什么意见,何况今天运动量有些大,弄多了姐姐会累着,欣然答道:“可以的。”
黎书先弄粥。稻米淘洗好,放入锅内,开火煮。下一步就切瘦肉。
晏斐在沙发上坐不住,跑过来问:“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
两个人干活效率快一些,为了早点吃上饭,黎书道:“把这两个土豆的皮削了。刮刀在那边的盒子里。”
晏斐拿到刮刀,虽然从来没用过,可是稍微看一下结构他就大概知道怎么用了。
刚开始会有点不顺,后面就很熟练了,两个土豆很快就被削好了。
猪瘦肉被切成末放在碗内,撒点盐腌制。灶火开着,穿得也很保暖,黎书却感觉有点发冷,嗓子有些痒。以她的经验来讲,可能是要感冒了。
但她一向不在意这种小感冒,等它自己好,或者实在不行了喝包冲剂就能解决。
“姐姐,给。”晏斐递过来两个土豆,被削得干干净净。
黎书又说:“拿个盆,帮我把土豆洗干净吧。”
晏斐乖乖跟着做。
黎书剥好皮蛋,切成丁装在一边。又切好葱花与姜丝。
“喏,在帮我把这几颗大蒜剥了。”她使唤起晏斐来随心所欲,压根不把他当作客人。
晏斐又积极地在一边剥大蒜。
黎书趁这时把土豆切成丝,她想到刚才用晏斐来气沈予礼的事,过意不去,道歉说:“刚刚借你怼沈予礼,对不起啊。”
晏斐一顿,又如常地继续做手里的事,说:“不用道歉,没关系。”这样的利用,他求之不得。
他终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他老缠着你?”
菜刀落到砧板上的声音清脆,黎书嗤笑:“有病呗,或者说,他存心来膈应我。”
煮的米到时候了,她把姜丝、肉末、皮蛋丁放进去,盖上盖子继续熬。回到菜板前继续切土豆丝,劝诫晏斐:“你以后要是有了女朋友,就要真心实意地对她,只喜欢她一个。千万不要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晏斐把大蒜洗好放到一边,站在黎书的旁边,看着黎书别在而后后的碎发,小巧而莹白的耳垂,眸色深了几分,问:“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呢?”
“如果女孩子单身,那就去追。拿出你的真心,女孩子是很容易被感动的。如果不是单身,就换个对象,破坏人家感情可不对。”大蒜也被切好,黎书准备炒菜了,打开抽油机,锅内倒油,说:“你去沙发那边坐着,马上就能好。”
晏斐只退了几步,看着忙碌着炒菜的黎书。那围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不堪盈盈一握。
真心他有,时间也有,所以不久后姐姐就会被喜欢他吗?
不过一会儿,屋内飘出香味,和着醋的酸、辣椒的辣,酸辣交织,最易勾起食欲,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
黎书闻到味道,满意地点头。关火,铲起放到盘子装好。
“晏斐,拿碗跟筷子。”她用下巴示意碗柜的位置,自己又掀开煮粥锅的盖子,已经熬得很浓稠了。最后加一点盐、香油,撒一点胡椒粉,撒上葱花,再用勺子搅和搅和就可以吃了。
黎书给两个碗盛满,端到桌上。
“吃饭啦。”
晏斐喝了一口粥,入口香滑软糯,皮蛋特殊的风味与大米的清香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瘦肉末锦上添花。因为才出锅,粥有些烫,但会一直暖到胃里。
“好吃吗?”黎书还没动筷子,她盯着晏斐,等待他的评价。
晏斐眉笑颜开,“好吃。”
说完他又夹了一点土豆丝,吃起来酸辣可口、爽脆开胃,赞叹道:“真的很好吃,姐姐也快点吃吧。”
黎书自己尝了一下味道,厨艺还是没怎么退步,是以前那个味道。她跟晏斐闲聊起来,“我父母长期不在家,这还练就了我一手好厨艺。有时候他们工作回来还做饭给他们吃。”
晏斐却另辟蹊径地问:“那你会埋怨他们吗?生下来却没有好好陪你。”
这些问题黎书都已经想过了,她答得轻松:“不会啊。他们是医生,有更多的人需要他们。有时候也会很羡慕别人,爸妈一直陪着长大。但我也不是个很需要陪伴的人,很多事情自己就可以做。这样也能让我学会独立,没什么埋怨的。”
晏斐静默地喝着粥,他理解不了这种感情。为什么可以帮到更多的人就可以忽略自己?就可以原谅父母的疏忽?他没有那么善解人意,他要形影不离、长长久久。
黎书感慨地说:“有时候父母也是不得已。父母与子女,都要相互理解才行。”
晏斐不出声,把一碗粥喝见底了。
“去那边自己盛。”黎书不管什么待客之道,让晏斐自己去添碗。
“姐姐要吗?”
“不用,我碗里还有。而且吃这一碗就饱了。”黎书饭量不大,自己也有意控制。
到最后,粥跟土豆丝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晏斐吃得酒足饭饱。他好久没吃到这样饱了。
饭后静坐,一室静谧。不多时,黎书有了动作。
喝粥的碗隔久了会不好洗,黎书欲收碗筷去洗碗。
晏斐阻止她,说:“姐姐做饭辛苦了。我去洗碗。”
黎书嘴上说着:“那怎么好意思。”身体却很自觉,往沙发走去,再一靠。她思绪放空,想:吃了就躺,肯定会长胖,但是无所谓了,明天再减就是。
厨房水流声‘哗哗’,有瓷器搁下时发出的声响。
黎书头有些昏昏的,打了个哈欠,困意十分。她甩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行,等会儿还要完成老许给的题。
晏斐弄完最后一点,走过来跟黎书说:“姐姐,我弄好了。那我就回去了。你睡之前用热水泡泡脚,那样会舒服些。”
时间确实不早了,黎书不便再留他,起身去送他,“那好,路上小心点。到家给我发短信。”
“姐姐不用送。”晏斐背上包,出门乘电梯。
黎书看着晏斐坐上了电梯,回家关上门。她拿出电脑继续解题,不到半个小时,眼睛酸涩无比,又好像没有什么力气,喉咙开始作痛。强撑着精神再看了一会儿,实在支撑不住了,上床睡觉。睡之前,她专门设了闹钟,明早再起来看。
晏斐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多了。他给黎书发短信,却没人回应。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不会因为短信没回就整夜睡不着,介意到失眠。他知道姐姐很忙,看到了会回复他。只是,会有些小小的失落罢了。
毕竟姐姐现在还没有喜欢上他,没有理由守着手机等他。
洗完澡出来,拉开书包拉链,准备拿出里面的东西时,发现姐姐的书忘了给。
还不到十点,姐姐应该没睡。他想跟姐姐多说说话,想听姐姐的声音。于是,他给黎书打了电话。
手机迟迟没人接,晏斐又打了一遍。第二遍,还是没人接。晏斐急躁了起来,姐姐不会出什么事吧?
最后一遍,要是没人接就去找姐姐。
第三遍响了很久,就在晏斐心沉下去,准备冲出门时,黎书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
第19章
晏斐在屋内踱来踱去,急忙问:“姐姐,你没事吧?”
黎书难受得很,鼻子堵塞了,呼吸不通畅,这还是挣扎着起来接的电话,她有气无力道:“刚刚睡着了,有什么事吗?”
晏斐一听,眉间皱起,当即就拿上钥匙跟包,说:“姐姐,你感冒了。在家里等我,我带你去医院。”
黎书带着鼻音说道:“不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睡一觉捂出汗就行了。”
她手脚发软,就连说话都觉得累,眼皮沉沉的。
听筒里传来关门的声音,她想叫晏斐回去,可实在是没精力,电话没挂,就这样昏昏沉沉地闭上眼。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听见耳边有急促的呼吸声。她神智不清地想,这个人在干什么呢,为什么会累成这样。但是挺烦的,吵到她睡觉了。
恍惚间,她好像又听见有人在敲门。耳边有个好听的声音在跟她说话。
他说:“姐姐,快给我开门。”
她嘴一撇,叫谁姐姐呢,她可不记得黎先生与陈女士还有个儿子。撑着身子起来去开门,她还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屋子里黑黑的,她摸索着去开客厅的灯,一不留神又被脚下的东西绊倒了,膝盖直接磕到地上,她苦着脸在地上揉揉痛处,又自己站起来,打开灯。
灯光晃眼,她眼睛眯着,敲门声越来越大,生气道:“会吵到邻居。不要敲了!”
门外那个人果然停下了。
头越发昏沉,一片混沌,她摇摇晃晃地走去打开门。
终于开门了,晏斐首先看到的就是黎书泛着潮红的脸,他上手去摸。
黎书一下躲开,她瞪着眼,警惕地问:“你是谁?不会是坏人吧?”
末了,她又自我否定,“不对,长这么好看不会干坏事。”然后又摇头,“不,不能凭脸看人。”
晏斐却强硬地摸了她的额头,很烫,应该是发烧了。他一把抱起黎书,说:“我是晏斐,带你去医院。”
黎书突然被抱起,又还是从未体验过的公主抱,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想尖叫,听到是晏斐后,她又安静下来,手攀在晏斐的脖子上,“晏斐?你怎么在这?”
黎书的手冰凉,脸蛋又是红红的,眼半撑着,很难受的样子,晏斐的心脏泛着丝丝的疼。
进了电梯,他低声说:“因为你需要我。”
生病的人就容易矫情,黎书瘪瘪嘴,一只手拍了拍晏斐的胸膛。她说:“我跟你说啊,长这么大,我都习惯了一个人。我初二吧,有一次得了肺炎,自己不注意引起了感冒。硬扛几天,我妈才发现,吓坏了,带我去医院。”
她顿了一会儿,接着说:“我还以为她会一直陪着我,结果后面一个电话就叫走了她。叫一个护士姐姐帮忙照看我。”
这时声音里已经带着一些哽咽,哭腔里夹杂着委屈,“其实,我也很想有父母陪的。”
到了车库,晏斐把黎书放在副驾驶,他俯身给黎书系安全带,看到女孩眼底蓄着泪光,伸手为她拂去泪水,压低嗓音道:“以后我陪你。”
晏斐顾及开快了会让黎书不舒服,他尽量开得平稳。旁边的黎书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偶尔咳嗽几声。
医院门口,一群人在等着。
院长说:“等会儿人来了要注意态度。”
大晚上还被叫出来,有些医生颇有微词,毕竟其中有些医生是按时下班,但碍于院长的威严,不敢说什么。
院长目光扫视一圈,严肃地说:“大家都打起精神。不可以出错。”他刚刚接到总院的电话,说有个大人物要来他们医院,叫他一定要接待好。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他这心里还有些忐忑。
等待中,一辆车驶来,停在门口。
院长立马跑上去迎接,其余的医生也跟着跑起来。好在这个点大厅人不多,还不至于引起别人的围观。
车里下来一个清瘦的少年,他绕到副驾驶抱出一个女孩。
“杨院长是么?”
少年的声音冷淡疏离,却不乏礼貌。
“是是是。”看到人的那一刻院长有一丝怀疑,听到他说的话院长就确定这便是等的人了。
“外面风大,进去再说。”晏斐用外套把黎书盖住,往医院里面走。
院长在前面带路,“好。”
他专门准备了高级病房。
晏斐步子急,很快到了地方。他把黎书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侧身让院长来检查。
等院长检查完,他说:“只是普通的感冒,拿点药吃就行。”
身后有些医生默默翻了个大白眼,就这种小感冒还需要骨科、神经科、妇科医生吗?他们来了个寂寞。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院长退到一边,说:“这位姑娘最近休息少,加上贪凉,这才感冒的。”
“那我可以做点什么来帮她吗?”
黎书的脸还红着,鼻子塞着,微张着嘴呼吸,嘴唇也是干干的。他只想减轻一点姐姐的难受。
“用棉签沾水涂在嘴唇上,醒了给她喂点热水,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就没事了。”
院长悉心地讲,晏斐用心地听。
讲完该讲的,院长带着一行人出去,留下晏斐与黎书两个人。
病房的灯光昏黄,洒在黎书脸庞上,额前有些碎发被濡湿,有种破碎的美感。
晏斐给黎书严严实实地掖好杯子,拿纸杯接了一点热水,细细地为黎书润唇。
棉签描绘出她的唇形,棉签一直滞留在唇角,晏斐深深地盯着有些水光的唇,喉结滚动。
忍了那么久,那些旖旎的想法似乎在今晚就要冲破禁锢,欲望的野兽在嘶吼,推着他亲吻下去。
他深呼口气,慢慢低下头去。就在一两厘米处,黎书不舒服地皱眉,喊:“水。”
晏斐立即抬起头,压住出格的想法,起身给黎书接了一杯热水。
他托着黎书的头,让她方便喝水些。
黎书口干舌燥,她无意识地大口喝着水。喝完她继续躺下睡觉。
黎书嘴边有没喝进去的水,晏斐本想拿纸巾帮她擦干,却神差鬼使地伸出拇指沾她的唇角,放到嘴里用舌尖舔。
他的神色瞬间有些魇足,像是传说中的凶兽吃了猎物后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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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予礼很早就起床,等尚耀杰带人来。
早上五点多,尚耀杰风尘仆仆地来到沈家,一路奔波的疲劳写在眼底的黑眼圈里,“沈总。”
“你坐到一边。”沈予礼先嘱咐他,又看到他身后的中年大叔,“您就是以前xx药房的老板吧?”
那个药房的名字他一直都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第一次有人对他释放温暖,那个女孩给他涂完药后把剩余的药给了他,他看到塑料袋上写着‘xx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