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柠小柒
时间:2020-12-17 10:35:24

  她提高了音量,心跳又快起来。
  曾忱深吸一口气,转移视线,声音回复:“这样可以吗?”
  容起云看她眼神闪动:“不,曾忱,你在骗我,也在骗你自己。”
  容起云扳正她的身体,强迫她面对自己:“为什么生病叫我的名字?为什么带走我的相片,曾忱,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曾忱态度坚决:“不!”
  容起云退回去,架着腿,没有再咄咄逼人:“好,那你要去哪儿?”
  曾忱说:“我会尽快去找。”
  容起云喉头一动,想起什么,又带着隐隐的笑意:“可是杨霖他非善类,据我的调查,他已经山穷水尽,万一……他找你麻烦怎么办?”
  找就找吧,找她麻烦能做什么?曾忱不以为意,“没关系。”
  容起云截住她的话:“有关系,我不愿意,看见你又什么风险。已经有过一次了,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曾忱被他的话堵住,沉默下来。
  容起云借机商量:“不如这样,等这件事了结了,你再搬出去。”
  曾忱看着他,直觉他在做陷阱。容起云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这样,行吗?”
  他定的早餐恰好按门铃,打破这份僵持。
  容起云端着东西进来,很快地转移话题:“吃早餐吧。”
  *
  这件事还是没什么结果,其实住哪儿都一样,曾忱心里清楚。她只是忽然有些失控,她不想和容起云待在一起,不想面对他。
  顾洛生这两天出院,曾忱劝过:“你的伤还没好呢。”
  顾洛生摇头:“没什么大事,已经差不多吧,回家养也是一样的。”
  出院那天,曾忱去看他。
  容起云本来要跟着,被曾忱阻止了。曾忱送顾洛生回家,顾洛生在北城的住处并非久居,也算不上多温馨。
  他们在楼下分别,顾洛生说:“我家没什么好参观的,就不请你上去了。后会有期,曾忱。”
  曾忱点头,把手里带的礼物送给他:“后会有期。”
  他们的交谈仅止于此,临走的时候,顾洛生叫住她:“我可以请求一个拥抱吗?”
  曾忱没说话,只是无声地和他拥抱。
  *
  容起云说起杨霖,也觉得这事儿不是没有可能。思来想去,他还是为曾忱找了两个保镖。曾忱拒绝,他只好暗里让保镖跟着她。
  日子平静地过了好一段时间,顾洛生的消失,让容起云隐隐猜测,曾忱也没有选择他。他忽然又来了自信。
  杨霖这事儿进行得还算顺利,虽然有些艰辛,但大体是顺利的。
  杨霖没有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件事还会被人提起。甚至还要追究他的责任。他原以为那件事早就过去了,其实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他甚至没有放在心上。
  因而收到消息的时候,他甚至还懵了。
  杨霖虽然家道中落,但从前酒肉朋友不少,托人帮忙打听,才知道,曾忱竟然就是他撞死的那个人的女儿。
  “呸,我说呢,原来是这样。”杨霖冷笑一声,眼露凶光。
  这事儿要是出了结果,可是要蹲大牢的。杨霖可不想下辈子在牢里过上几十年,他恶狠狠地想,要是把这女人也弄死就好了。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是他的好外甥女,曾意。
  曾意这段时间找不到杨霖,不免有些着急,“舅舅,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忽然不接电话?”
  曾意还不知道这事儿,杨霖当然不会告诉她,心里盘算着一个计划。
  “没什么,你找我怎么了?”
  曾意没什么好语气,“还不是和你商量计划,计划一定要周全,你懂吗?”
  杨霖心里啐了口,狗屁计划,弄死一个人还要计划,大不了就是失败,反正都是蹲大牢,没什么差别。
  “行行行,你说,我听着。”杨霖敷衍地应着,心里却飞快地在盘算,应当怎么做?
  他不知道曾忱具体住在哪儿,只是隐隐听说过她的住处。只能先跟着,但是指不定会打草惊蛇。
  杨霖不免有些烦躁,但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没有别的办法了。
  杨霖呼出一口气,听见曾意在问:“喂?你在听吗?”
  杨霖烦躁应声:“听见了。”
  *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曾忱对于被跟踪一直很敏感。不过,她随即想到容起云说的保镖一事,愣了愣。
  曾忱快步上了楼,杨霖本打算跟上去看看她到底在几楼,刚靠近,就发现还有两个人在附近,看情况,似乎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
  杨霖低声咒骂,妈的,竟然还防备上了。
  不过这两个人似乎行动受限,杨霖没敢轻举妄动,就这么跟了几天,观察了好几天,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机会。
  杨霖换了一套快递员的衣服,混进了小区楼上,隔了些距离,看着曾忱按下电梯。
  过了好一会儿,杨霖才跟上去。他压低了帽沿,站在门口。姓容的今天没在,可能是还没回来。他得想办法,尽快把这女的弄走。
  不过看这女的频频回头,似乎还挺有安全意识。有些棘手。
  杨霖压低声音,敲响房门,“你好,快递。”
  闻言,曾忱皱眉,她并不记得她买了什么东西?哪来的快递,加上这两天,她一直觉得有人在跟着她。曾忱有些疑心,从猫眼里往外看,这人帽子遮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长相。
  曾忱更觉得有问题,只当没听见。
  杨霖见里面没动静,想了想,改了说辞:“小姐,你好,是容先生让我们给你送过来的,麻烦你签收一下。”
  容起云?曾忱更觉迷惑,正要给容起云打电话,可电话可拨通,再往外一看,已经没人了。
  容起云对她主动来电有些意外,“喂?怎么了?”
  曾忱问:“你给我买了什么吗?”
  容起云声音带着低低的笑意:“没有啊,怎么忽然这么问。”
  曾忱哦了声,“没什么事。”
  她挂断电话,心头是挥之不去的诡异。难道真是杨霖?
  她记忆中,杨霖身形更加好大一点。但那张脸全然没看清,也无法分辨。
  曾忱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犹豫着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容起云。
  还是算了。
  曾忱检查了一遍家中的门窗,确认没什么问题,才回房睡觉。
  杨霖闪身进了消防通道,“这个女人……”
  他从裤兜里拿出一支烟,不行,再难办,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把这个女人带走,如果她不肯撤诉,就杀了她!
  不开门是吧,明天她总要出门。杨霖冷笑一声,给曾意打电话,让她准备好。曾意有些意外,“你要干什么?你确定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吧?”
  杨霖低声吼叫:“什么把柄不把柄的,你就照做就是了!”
  *
  曾忱照常出门,她要出门散步,以及买早餐。出门之前,特意从猫眼里看了眼楼道的情况,确认没有人,才敢放心。
  杨霖在角落里睡了一夜,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在很近的地方等着。
  看见曾忱出门的时候,他不由得兴奋起来。
  曾忱看了眼楼道,楼道里很空,她吐出一口气,站在电梯前等待。
  电梯反光板里出现一个人影的时候,曾忱心一凛,正要迈步。身后那人动作更快,他换了身衣服,眼看曾忱要进电梯。
  杨霖伸手一拽,把她硬生生拽出来,凶神恶煞开口:“怎么样?见到老子也会心虚?”
  曾忱反身,想要挣扎,杨霖眼疾手快,拿出沾有迷药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
  “你再跑啊,不是挺厉害吗?姓容的呢?他现在能救你吗?”曾忱的呼救渐渐小了,直到停止了动作。
  杨霖又呸了声,把她带到角落里,将她装进麻袋里。杨霖已经在这蹲点几天,摄像头的位置他已经摸清了。刚才在那儿肯定被拍了,但是只要没拍到他的去向,就能拖延时间。
  杨霖想着,手脚麻利地把麻袋封口,而后把麻袋扔进手边的纸箱子里,再把纸箱子扛在肩上,从后门出了小区。
  杨霖把纸箱子放在摩托车后座上,捆绑好,载着人往他事先选好的一处烂尾楼去。
  他让曾意在那儿等着,曾意早早来了,但心里并不平静。等杨霖带着人过来,急急忙忙问:“到底什么情况?”
  杨霖把麻袋打开,露出曾忱的脸。他笑得面目狰狞,“当时怎么没把你一块撞死?”
 
第60章 耳鬓厮磨60
 
  曾忱醒过来的时候, 意识归位,一瞬间睁大眼,呼吸重了几分, 随后又平静过来。曾意见她醒过来,不由得冷嘲热讽:“醒了?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呢?”
  曾忱嘴巴被贴了封条, 手脚都被绑住,发不出声音, 也无法动弹。
  曾意又笑了一声:“现在是不是挺后悔的?还是说, 在祈祷有人救你?”
  曾忱垂下眉目, 不搭理她。曾意对她这反应大为不满, 上前给了她一巴掌:“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这么清高呢?你觉得谁能救你?啊?谁能救你?
  容起云吗?省省吧,没有人能救你。”
  曾意笑起来, 笑得面目狰狞。曾忱觉得她已经疯了,她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这种时候, 她的心情竟然还挺平静的。
  甚至觉得, 隐隐嗅到了解脱的意味。
  她想着自己的事, 曾意朝她啐了声, 觉得没意思, 做回自己的位置。这烂尾楼很大, 她们的位置在靠近顶层的地方。
  曾意搓了搓手,又开始自言自语:“要不是你, 我妈能死吗?你这个小白眼狼,我们家养大了你,你却这么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曾忱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她想起她们那些冷嘲热讽, 想起她们的排挤和差别对待。曾忱竟然想笑。
  曾意说完,忽然起身:“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可以去见我妈了。”
  她走到曾忱身后,拖着她起身,然后将她的手绑在一处板子上。
  曾意对她一点都不反抗的行为似乎大为不满,“你为什么不反抗?你要死了,你知道吗?”
  曾忱看她一眼,曾意又呸了声,“别用这种自以为是的眼神看着我。”
  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杨霖不知道在哪儿。曾意眼神一转,被曾意发现,“你在找我舅舅?呵,他去抽烟了。”
  正说着,杨霖就进来了。
  杨霖看见曾意的动作,并没有阻止,只是走近嘱咐她:“先别把她弄死了,我还有用呢。”
  杨霖还没告诉曾意他被起诉的事情,曾意哦了声,也不太满意,“知道了。”
  杨霖瞥了眼曾忱,拿着她的手机转了几圈,鼓着腮帮子在筹谋什么。曾忱想,他一定在想,打给容起云。
  想到容起云,曾忱心里难得颤动了一下。
  容起云昨夜忙活一眼,在公司将就睡下,但睡得并不安稳。他一醒,就询问保镖曾忱的行踪。保镖说,曾小姐还没出过门。
  容起云皱眉,觉得不太对劲,她这个时间怎么还没出门?难道还在睡觉?
  容起云掐断电话,隔夜的衬衫已经皱得失去高档品的气质,配着略长出来的胡茬,却显得这人更加有魅力。
  他停了车,解下安全带,上楼。敲门,没人应答。这时候心里又涌上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从兜里拿出钥匙开门,屋内很安静,像没有人。
  他试着喊了一声:“阿忱?”
  没有人回答他。
  容起云在沙发上坐下,眉宇之间的郁色更甚。
  忽然间震动起来的手机打破这寂静,同时太阳穴也跟着突突跳起来。
  是曾忱的电话。
  容起云几乎要松一口气,“喂?你去哪儿了?”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声狞笑:“容总,好久不见了。”
  容起云陡然紧张起来,声音低而冷:“曾忱呢?”
  杨霖看了眼曾忱,又笑了声,“曾忱自然在我手里,我知道容先生神通广大,可是你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几分钟之内救下她吧。所以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容起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曾忱呢?让她跟我说句话。”
  杨霖把电话放在曾忱耳边,撕下她的胶带。曾忱犹豫着,没有开口。如果她开口,容起云势必要掺合进来。她不希望如此。
  杨霖见她不配合,抬手扇了一耳光,“臭婊子,说话,懂吗?”
  他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曾忱嘴角渗出血,她强忍着,还是发出一声闷哼。
  容起云当然听见了,心倏地下沉,“好了!我知道了,你想要什么?条件?你别动她!”
  杨霖奸笑了一声,“首先,撤诉。其次,不许报警,给我准备五千万,以及出境的机票。你最好别耍花招,否则,她一定死无全尸。”
  曾忱听在心里,也有些焦急。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唯有护栏的楼,如果她跳下去的话,她一定会死。她如果死了,容起云肯定不会撤诉,甚至会让他们不得好过吧。
  她垂眸,在这种时刻,竟然意外地相信容起云。
  人真是不长记性的动物。她苦笑。
  曾忱看了一眼曾意和杨霖,他们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和容起云的交谈上,曾忱奋力地挣脱吊着的那根板子,那块木板被她扯落,发出巨大的声响。
  杨霖和曾意瞬间回头,看见曾忱蹦着往边缘去。
  杨霖脸色一变,“妈的,她想跳下去!拉住她!”
  电话还没挂,这一句容起云显然也听见了,容起云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他一瞬间想起很多东西,想起周时秋说的那些话,想起她以前哭笑音容,又想起她那天失控骂他……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断断续续能听见一点:
  “妈的,你还赶着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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