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瑞曲有银票
时间:2020-12-18 10:00:30

  她叹气:“这眼看着,岳大人与岳夫人对你的态度软化了,偏生姑娘家又不愿意理睬你了,你呀你呀,为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康子晋唇线绷直,心头充斥着散不去的烦郁。
  距离他们从崖底回来,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前两日,岳大人和岳夫人倒是双双登门来道谢,可那人,却始终没有露过面,这要换了以前,就算是岳大人与岳夫人不允,她也定然早就偷溜过来了。
  看着自己眉目悒郁的兄长,康宛妙心里乐开了花,这还是头回见他这样落寞,明显是吃了瘪的样子。
  等自己老娘数落完,长吁短叹地走了,康宛妙背着手走了进去,笑得颇为狡黠:“兄长,可需要你亲妹的帮助?”
  康子晋也不避讳,认命似地,直接问她:“你有法子?”
  哎哟!
  那可多了去了,她饱读话本子,追姑娘的桥段看了无数回,要让她出主意,要不了多久,就能抱得美人归!
  康宛妙信誓旦旦,她反问康子晋:“帮兄长的话,我有什么好处?”
  康子晋眸光微斜,睨了她一眼,反问道:“你与骆大郎君如何了?”
  康宛妙‘啧’了一声:“别提了,他那人太害羞了,每回见着我就跑,说不到几句话就要朝我甩脸子,明明心里喜欢,还偏要装出一幅不耐烦的样子来,啊对对对,就跟你那会儿对岳清嘉那样儿的,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不爽快啊?爱慕就爱慕,当面大胆说不成么?非要搞些小动作,让人腻烦,哪天惹我不爽了,我也学岳清嘉,翻脸就不认人,让你们大老爷们抱一块儿哭鼻子去。”
  康子晋想了想,继而双眸微凝:“你先帮我约她出来,我,且与她见上一面。”
  康宛妙嘿嘿怪笑:“没问题,但兄长,我帮你的话,到底能有什么好处啊?咱俩虽然是亲兄妹,但这事儿费脑子,我总不能白白出力罢?”
  她带着看笑话的心使劲调侃:“兄长啊,你说你早干嘛去了嘿?把人给气跑了才追悔莫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是不是?你们这样的男人啊,就是欠教训,这要写进戏文里头,哪个看众不说一句活该?”
  康子晋陷入短暂的沉思。
  气跑了?
  当真,只是在生他的气么?
  康子晋淡声:“若能成事,西丁马场,送给你了。”
  康宛妙愣了下:“兄长,你要把西丁马场买下来送给我么?这么大手笔?”
  那马场大得很,要买的话,可很不便宜的。
  康子晋眼也不动:“何须买?那处,本就是我的。”
  康宛妙惊得张大了嘴:“兄长,你藏得可真深,你太厉害了罢?那么大个马场居然是你的?”
  康子晋告诫道:“可以送予你,但,不得声张。”
  康宛妙立马忘了自己刚才的立场,她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好好,我不声张、绝对绝对不声张!兄长放心,我明天就去把岳清嘉给约出来。”
  康子晋则头疼地摁了摁额侧,既不解又无奈地叹道:“你们女子的心思,怎就能变得那样快?”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变了脸。
  若他如初时那般,全然不为所动,也就罢了,偏生是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思,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她那心,却突然像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了。
  这种事,他上哪儿说理去?
  *
  伤口换过药后,有人来报,说梁致来了。
  梁致带着满脸疲意入了内室,坐下后,勉强露了个笑:“表兄伤势如何?”
  康子晋轻描淡写地:“轻伤罢了,致弟不在府里陪彭侧妃,怎地来我府里了?”
  见状,梁致便也不多说,他开门见山:“昨日,我去寻了梁旻。”
  康子晋没有说话,似乎并不意外,他静静地,听着梁致说了昨日发生的事,末了,问道:“既如此,致弟如何作想?”
  “而今形势,再不容我徐徐图之。”
  梁致看着康子晋,眸光逐渐变得幽沉:“表兄,与奉皇叔有往来罢?”
  康子晋不躲不避,眸光动也不动地笑道:“若我没猜错的话,致弟胸中的计划,该是一险招?致弟,可确实想好了?”
  “虽确是险,但我早已无退路。我知表兄未必想要多大荣光,表兄想要的,是博安侯府安定。此事有风险,若败,我可保证,绝对不会牵扯到表兄,若胜,表兄便是最大功臣。”
  梁致目光澄定,反问了一句:“今时今日,表兄也有了心爱的女子,若她被人百般觊觎、被人谋害,表兄,又当如何?”
  笑意渐褪,康子晋移开眼。
  少顷,康子晋开口了:“听闻近来,萧良时夫妇苦苦相求,想见他们那女儿一面?致弟为何,不把萧绵给送过去呢?也正好,能给他夫妇二人解解气。”
  梁致愣了下,随即展开笑颜。
  他知晓,这是应了。
  ***
  自崖底两日游过后,岳清嘉就出过一次门,去二皇子府看了自己表姐,后来的这几天,她一直闷在家里。
  除了沉浸在找错攻略对象的失败感中以外,再就是挖空心思地想,她到底,该怎么去攻略那七皇子?
  可把这脑子都给翻通了天,岳清嘉也想不出来半条可行计划。
  她一身本领,她所有的聪明才智,好像全他娘的,给用在博安侯那厮身上了,导致她脑子现在跟塞住了似的,哪窍都不通。
  再来分析下客观事实。
  首先,七皇子是个已婚人士,家里已经有好几个老婆了,她想奋勇攻略,就只能走婚外情路线,引着他出轨。
  其次,人家对她表姐的感情,已经到了要暗谋强掳的地步,这已经不是洒洒碎的问题了。
  再有就是,那七皇子他娘的,人太有问题了,那样不择手段,简直是条人形毒蛇,这样危险的人物,她得提着小命去攻略,而且搞不好,还会反被拿来当做威胁,成为得到她表姐的诱饵。
  岳清嘉恨不得原地暴毙,果然,没什么困难是战胜不了她的…
  惊雷,这通天修为。
  上帝开着洒水车来泼了她一身冷水。
  天要亡她!
  *
  这天,岳清嘉被康宛妙带、不,是骗到了弘鼎茶楼,因为康宛妙装模作样地和她聊了两句后,就借尿遁了,再过一会儿,打雅间外,进来个俊美郎君。
  正是她认错的冒牌货。
  而且那冒牌货,还阴着张脸,脑门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
  可惜,岳清嘉已经不是那条甜甜的舔狗了,任对方一脸的山雨欲来,她自屹然不动,嚼完一颗杏脯,淡定地扫了他一眼,来了句:“这里不用加茶,谢谢,你去服务其它房间吧。”
  康子晋:“……”
  那脸,是越发沉得像锅底灰了:“你这几日在忙些什么?”
  岳清嘉:“吃饭,睡觉。”
  康子晋被这简单的回答给哽了下。
  转而,他想起胞妹的叮嘱。
  直接了当,表露心迹。
  这种情景下,女子,大多喜欢霸气直接的男子。
  赘言过多,反惹人生厌。
  康子晋走了过去,与岳清嘉相对坐下。
  他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面热:“过几日,本侯便上岳府提亲。”
  “???”
  岳清嘉吓了一跳,立马腾地站起来:“不行!”
  反应这样大,直让康子晋眯起眼眸来:“为何?”
  岳清嘉慌神了,一脸莫名其妙:“我还想问你呢,好好的,说什么提亲?”
  康子晋默了两瞬,才道:“那崖下数日,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于你名声有碍,本侯自然…得负起这责任来。”
  说着话,康子晋直直地盯着岳清嘉的脸,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岳清嘉自然不肯:“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咱们曾经共处一室好不好?我觉得我名声没问题,你真的不用客气,这负责任的事儿,还是算了吧?”
  说完这话,她慌得不行,抬脚就想往雅间外走,才转了个身,小臂却被人自后头拽了一下,拧回身后,腰也被人扣住,脱身不得。
  男性气息逼近,姿势实在暧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岳清嘉羞耻不已,可对方凭借身高和力量压制,她根本没得动弹。
  康子晋捏着她空无一物的手腕,十分不悦:“镯子呢?”
  岳清嘉扭着身止,小声挣扎道:“干嘛呀?你放开。”
  康子晋掐在她腰际的手扣紧了些:“你之前口口声声说着爱慕本侯,眼下,却为何对本侯这般冷淡,你可是…变了心意?为何?就因为那失忆之事?”
  问题接二连三,足以见得提问之人心中的急切。
  岳清嘉停止挣扎,狐疑地看了康子晋一眼,见他气息微急,眼神发紧,两条眉压得低低的,整个就是不安的面色。
  蓦地,她想起祝金的话来。
  娘吔,难道这侯,还真给她撩动了?
  可沾沾自喜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这让她怎么说?说她之前表白、追逐、撩来撩去,都是因为想和他做哥们儿?想跟他来一场社.会.主.义的兄弟情?
  还是说,她不过是犯了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见一个、爱一个?
  岳清嘉为自己的魅力生出侧隐之心,她安慰道:“别了,你看开点,都是误会,都是一场天大的误会,我还委屈得不行呢。”
  她叹了口气:“虽然我知道我实在让人难忘,你没能抵挡住也是情有可原的,但说实话,咱俩根本不般配,所以,这边还是建议您自我消化呢。”
  康子晋气得发笑:“不般配?本侯记得,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岳清嘉疯狂挥起洛阳铲来:“你之前说过的,第一,我母族身份低,配不上你;第二,我身材不好,不合你口味;第三,我笨手笨脚,为人莽撞,你嫌弃我…”
  每数一条,康子晋的脸色就更沉一分。
  她平日里的粗心大意都去何处了?怎地记性这样好的出奇?且…这样记仇。
  正懊恼间,又听得一句胡诌:“我觉得咱们八字相克,要是在一起,恐怕会有危险。”
  这回,康子晋两条眉都快拧到一起去了:“怎么?你这是怕,嫁给本侯当寡妇?”
  岳清嘉诚实地答:“我是怕我嫁给你,你当寡夫。”
  毕竟不是她的攻略对象,她搞不好今天嫁了,明天,她就嗝屁了。
  这样荒唐的借口,康子晋自然不肯信。
  他心间定了下,把怀中的人给松开,接着,自眼尾开始流出几分笑意来。
  不想嫁他?由得了她么?做人不能虎头蛇尾,再说了,本来也是她诱自己在先的。
  他若一直无意,倒也罢了,可抱歉得很,他入了局,这头虽然是她开的,可这事该如何结尾,却得由他说了算。
  康子晋评价道:“红口白牙说这样的话,过于无稽,你若真担心,与本侯交换了庚帖,去合了八字,便知结果了。”
  符应谶纬、命理之言,他从不信,就算测出有异,他自有法子,改成上佳。
  腰间一松,失了禁锢的岳清嘉立马离他两步远,并且再找了个借口:“你骗我说你失忆,我这人是个道德癖,受不了和道德有缺陷的人在一起。”
  对方点点头:“此借口极好,只可惜这世间,并无完圣之人。”
  他向前逼近一步,岳清嘉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她抓紧袖摆,佯装镇定:“你、你想干嘛?”
  康子晋轻轻浅浅地笑了一声:“你当本侯是什么?想撩了,便无所不用其极,这热乎劲下去了,便往脑后一扔?”
  门被叩响,是方才给康宛妙支走的凌姜回来了。
  凌姜在门外,低声问道:“小姐,你还在里面吗?”
  岳清嘉一时如遇救兵,她大声应了句放,就转身想跑,这回,后脖子一紧。
  康子晋不慌不忙地,拎着脖领子把人给转过来,俯身逼视道:“岳清嘉,你记住了。多番撩拔,不嫁给本侯的话,你委实…很难收场。”
  恰逢凌姜从外头打开了门,见了这场景,愣然不已:“康侯爷?”
  康子晋松了手,再定定地看了岳清嘉两息,然后展展嘴角,举步出了雅间。
  *
  康子晋走了没多久,康宛妙也回来了。
  她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还装不知情:“刚刚在外头碰到个熟人,聊了会儿,你怎么起来了?继续坐啊,还要吃什么?我请客。”
  岳清嘉把她盯得发怵:“卖友求荣,你的一身正气呢?”
  康宛妙笑嘻嘻地过来,一把搂住岳清嘉的肩:“害,天都要回暖了,要正气干嘛?而且你以前不还很喜欢我兄长的么?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还是说,你又瞧上别人了?你这人也太花心了,做人,还是要从一而终,朝三暮四也不嫌累得慌。”
  她搜肠刮肚地,硬给自己兄长讲好话:“我兄长虽然脾气差、年纪大、名声也不怎么好,但是、但是、但是他有钱啊,而且他还是个侯爷,有爵位在身,这爵位以后就是你儿子,呃、是你们俩生那儿子的。”
  “——还有,咱们又是好姐妹,你嫁到府里来,我也不会为难你,再有啊,我娘也喜欢你,她是个极好说话的婆母,绝对不会给儿媳妇立规矩的,你们绝对能相处得很好。反正你嫁过来后,只管逍遥快活,不是挺好的吗?”
  岳清嘉拂开她的手,坐回去:“不想听这些,我脑壳痛。”
  康宛妙:“行罢,我说件好事让你开心开心。”
  “什么事?”
  康宛妙也坐下来:“萧嫦要被关到宗正寺去了,是圣上亲自下的旨意,还有萧绵,谋害皇室女眷,也得被打入天牢,应该活不成了。”
  她提议道:“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岳清嘉撑着腮:“不去了罢,知道她们没有好下场,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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