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香——李息隐
时间:2020-12-18 10:09:57

 
 
第011章 √
  柳香从未受过这种痛,似剥筋拆骨般。这种感觉,就像是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然后眼睁睁等着自己被什么重物碾压一般。
  压得她胸口闷疼,窒息感很重,不舒服。
  蓦地那一下钻心的疼,几乎是抽走了她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反抗不了,挣扎不得,她就如那被人摁在砧板上的鱼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好在,那种疼痛难忍的时刻不多,宰杀她的人对她也算温柔。渐渐的,她就能适应得了这种重压和频率了。只不过,接下来难以忍受的是,时间太长。
  这种令人燥热窒息的时刻,太过漫长了。她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她很热,她也很虚很疲乏。她很累,她想睡觉。
  最后到底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这疾风骤雨,她也不记得了,因为,她后来就昏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柳香缓缓睁开眼睛,沉默望着帐顶,一时间并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才稍稍动弹一下身子,那种似是被重物碾压过的疼痛感立即席卷全身,她才提上的一点力气又全部泄掉,最后无奈的躺倒回去,只能无力的喘着气。
  这会儿似是才意识到,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香虽中了催.情的迷药,但是,那些在失去意识时发生的事情,她却是一样没忘的。不但没忘,反倒是全都深深刻在了她脑海中。
  方才发生的一切,如狂风骤雨般突然席卷而来,柳香一时承受不了。
  她实在不敢相信,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她失身了吗?她不再是清白之躯了吗?
  真想这一切都只是梦而已,但通身的酸疼告诉她,这不是。她失身了,被人算计得丢了清白。而比丢了清白更恐怖的一件事是,接下来,她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之后的几十年,她该如何去承受这一切。
  她当然还知道夺走她清白的人是谁,那个人紧紧压在她身上的时候,映在她眼中的那张脸,她是忘不了的。说来也真是可笑,那日她在凤凰山遇险,差点丢了清白之身,是他像天神一样突然降临到她身边救下她的。
  她本视他为恩人,可如今,真正玷污了她的人,却是他。
  柳香心里也明白,他可能和自己一样,是被这云侯府的人算计了,她不该怪他。可毕竟毁了她一辈子的人也的确是他,想不去怪,也真做不到。
  柳香只稍微躺着又休息了会儿,想着如果再不出去,到时候她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了,她怕是真的想活命都不能够了。所以,此刻也不容她多想,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看到好好的挂在床边衣竿上的衣裳,柳香伸手去够,从里到外,一件件够了过来。她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那个男人了,她把身子背了过去,只拿背对着他,然后开始一件件穿衣。
  赵佑楠并没有昏睡过去,完事后,就已经穿好衣裳坐去一边窗下边喝茶边等着了。
  这茶是左毅送来的,知道他这个主子要坐在这里等某个小娘子醒,怕他无聊,就送了点茶水点心来。赵佑楠想,云侯夫人虽手段下三滥,但今天毕竟是老太君的寿辰,府上贵客多,她倒不至于让如此家丑闹得人尽皆知。
  所以他笃定,此刻这座院子四周,肯定埋伏了不少她的人。只要他一跨出这座院子,便立马会迎面遇到她来找茬。
  那如果他一直不出这座院子,她顾着脸面,肯定不会选择硬闯进来捉.奸闹事。
  事闹大了,传出去,谁的脸也别想挂得住。
  听到了不远处床边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音,赵佑楠将思绪从远方拉回,扭头朝坐在床边的人看了过去。方才温香软玉在怀,他知道自己鲁莽了,此刻十分怜香惜玉。
  起身走到床边去,随意就近抽了张椅子拉到床边,弯腰挨着人坐下后,倾身靠过去了些,拉家常似的随意笑问:“云家派你来的?”
  语气温柔,男人的声音,带着点事后的沙哑低沉,有魔力般的带着磁性,有点好听。
  但柳香此刻根本没别的心情,更不会有闲情雅致去欣赏他的声音。柳香心里多少是有些怪他的,没搭理,只倔强的继续穿衣裳。
  待衣裳穿戴齐整后,柳香才鼓足勇气抬起脸来,目光颇有几分倔强的看向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赵佑楠拧眉,目光上下在面前小女子脸上打量一番后,才颇有些恍然的意思。
  “你是被云芝算计的?”
  柳香本来想,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她认命就好了,也不必在这人面前哭哭啼啼,显得她多求着他似的。可有些情绪,是她根本控制不住的,她现在自然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云芝算计了,她懊悔自己的轻信于人,也恨云芝的狠毒虚伪,更遗憾自己以后再不能嫁得一门如愿的亲事了。
  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一时没忍住,她眼泪便如珍珠串一般,一颗接一颗滴落。
  她自然是很委屈的。
  赵佑楠猛地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子立在她跟前,男人英俊的脸上,此刻也是乌云笼罩,显然脸色十分难看。沉默一瞬后,他对跟前的小女子承诺道:“你也放心,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也是会对你负责的。”
  可他的这句话,并不能成功安慰到柳香。因为,柳香要的,从来都不是让他对自己负责,她要的只是远离这里的一切是非,她要的是这一切从未发生。
  赵佑楠虽在外名声风流,但他其实不太会安抚女人。眼下的事情有些棘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如果猜的没错,云侯夫人应该此刻就等候在附近不远的地方,只等我们出去,她就立马带人来拿下我们。我现在出去,与她交个锋,柳姑娘暂时先别离开这。”
  “你放心,我会让你的丫鬟来找你。另外,这件事情,知情的人都已经知情,没有办法。但还不知情的,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姑娘的名声,可以保得住。”
  柳香心中却对这样的所谓好心安排嗤之以鼻,身都失了,她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虽绝望,但她也不至于想不开寻死。日子总有办法好好过下去的。
  “你放心吧,我不会寻死。我若死了,云侯府的人不会有任何一个为我伤心难过,而我娘,很可能活不下去。为了我爹娘,我也会好好活着。”
  “只是,赵二爷要言而有信,你要保证至少保住我们母女的脸面。”
  “放心。”咬牙丢下这两个字后,赵佑楠甩袍转身,大步跨了出去,一脸阴戾之气。
  屋内瞬间又安静下来,柳香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来。她也没即刻离开这儿,只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目光呆滞望向窗外。
  太阳一点点落了下去,最后的一点晚霞,也消失殆尽,天渐渐暗下来,夜幕已来临。
  柳香也不知道自己等了有多久,终于听到了春铃的声音。
  “小姐。”
  “我在这儿。”柳香回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嗓音还是有些哑后,她清了下嗓子,然后又说,“在这里。”
  春铃是打了灯笼找过来的,显然她并不知道在自家姑娘身上发生了什么,看到人后,还很高兴呢,忙小跑了几步到她跟前来说:“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天都黑了,夫人到处找你呢。”
  看起来春铃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就代表娘也还不知情。那就好。
  柳香轻轻呼出一口气来,勉强挤出笑对春铃说:“今天外面太热闹了,我又不认识谁。所以,看到这里有处院子,又没人在,便贪玩走了进来。然后,在这里睡了一觉。”
  春铃嘟嘴说:“小姐心可真大啊,侯府这么大,您真敢一个人乱跑。不想跟着侯府的小姐们应酬,您可以寻个借口回夫人那里啊。真是急死人了。”
  柳香抬出手来,在她鼻尖上刮了下,笑得几分有气无力。
  “我们明天就回家吧。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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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
  云侯夫人自以为锦囊妙计,正带人等候在院外,准备只要里面的人一出来,她就派身边打手去把云芝那小贱人给当场捉拿住。然后,再押着人去老太君那里。
  到时候,云芝和赵家二爷有肌肤之亲已是事实,如果到那时老太君和侯爷还不准云芝代蔓儿嫁赵家,那云芝也只能做她姐姐的媵妾嫁过去。比起去做赵佑楠的妾,以及云府舍两个女儿绑在赵家,想来,老太君和侯爷肯定更希望云芝代姐姐嫁去赵府做正妻吧?
  而至于那赵佑楠……他玷污了云家女儿清白,任他赵家再蛮横不讲理,在这件事上,也再由不得他们做主了!
  到时候,一切只能她说了算。
  云侯夫人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在院里被她下了迷药行苟且之事的人,根本就不是云芝。
  赵佑楠出院子会见云侯夫人前,先召唤了左毅到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交代他去做后,这才继续负手踱出院子来。
  才过垂花门,就见黛青天幕下,云侯夫人领着一群家奴正提着灯笼气势嚣张候在外面。赵佑楠见怪不怪,只冷笑一声,长腿继续跨过门槛,依旧步伐不疾不徐往外面走来。
  “云侯夫人这阵仗,真是好大啊。”赵佑楠一贯的散漫语气,半点不把自己面前的这位长辈放在眼里,依旧恣意傲气。
  直到稳步踱至云侯夫人跟前时,他方驻足止步。立在云侯夫人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姿态俯视她,眼中全然没有半点敬重之意。
  因为女儿的事,云侯夫人有三番五次和赵家祖孙打过交道。但因每次她都是以失败而告终的,所以,她心中对赵家的怨愤已经积压得很深。
  从前顾及着两家交情,次次她都忍了。可今日却不一样,今日这赵家二爷,侮辱妻妹,白日宣淫,她可算是牢牢抓着了一个大的把柄,她不可能再忍气吞声。
  “好你个赵佑楠,你平素花天酒地也就算了,那是在外面,没造到我们家来,我们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可今日,你却在我家老太君大寿当日,你行如此龌龊之事。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我告诉你,你今日必须要给我们母女一个交代。”
  云侯夫人张牙舞爪,此刻姿态十分难看。赵佑楠却相反,始终气定神闲,仿若从云侯夫人口中吐出来的那个禽兽不如的人不是他一样。
  等云侯夫人撒完泼后,赵佑楠才淡淡启口说:“此事我也正想朝云侯夫人和云家三姑娘讨要一个交代,你我之间也论不清楚,不如去老太君和云侯面前理论吧。”
  云侯夫人正有此意,她此刻有种忍气吞声多年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快感,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嚣张和得意,她扬声大喊吩咐身边的奴才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几个人,把云芝那小贱人给我押出来!”
  她说:“她敢行此污秽之事,敢做就要敢当,现在还躲着做什么!”
  云侯夫人身边的几个壮实婆子立即要奉命进院拿云芝,却被赵佑楠高大挺拔的身形一挡,挡住了去路。赵佑楠说:“在这个院子,云侯夫人怕是找不到三姑娘。放心,我的人已经去寻三姑娘了,应该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你什么意思?”云侯夫人当即就变了脸。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但赵佑楠没再回她的话,只目光远眺,看向远处。黛青色夜幕下,不远的地方,云芝果然过来了。
  “夫人,您看,三小姐不在这院子里。”身边的嬷嬷小声提醒。
  云侯夫人立即循声望去,果见提着灯笼缓踱莲步朝自己走来的人是云芝后,她忽然一阵头晕。身子犯软,脚下步子虚浮,险些没站住。
  她不信:“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是让你们把院子围住的吗?这小贱人什么时候出来的,你们怎么不来向我汇报!”
  “夫人,奴婢们谨遵您的命令,一直都是盯着这里的。只是,三小姐怎么出来的,奴婢也不清楚。”
  云芝走近,施施然行礼:“见过母亲。”又面朝依旧立在台阶之上的赵佑楠施身一拜,“赵二爷。”
  赵佑楠却没理云芝,只看向云侯夫人淡漠道:“人既已来齐,便去老太君那里论个清楚明白吧。今日,我要你们云侯府势必给我一个交代。”
  说罢,赵佑楠冷冷拂袖,长腿拾阶而下,率先大步往老太君院子方向去。他高大挺拓的身形渐渐隐没在夜色下,云侯夫人脚下又虚浮了几步。
  几个踉跄,险些摔跌在地。好在,身边的婆子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了。
  “母亲,走吧。”云芝也颇为挑衅,勾唇一笑后,也转身踱着莲步随赵佑楠而去。
  这个时候,云侯夫人已然知道自己精心布的局,怕是早让那个贱人将计就计了。而她精心谋划了那么久的心血,全都白费。甚至,经此一事后,她的蔓儿……她的蔓儿怕是不得不嫁赵佑楠这个混账了。
  她实在不明白,她是亲眼看着这小贱人进入的这个院子。之后,又差人于四周暗中观察围堵,怎么可能会出差错?
  身边一个嬷嬷突然想起来什么,咬牙跺脚懊悔道:“中途的时候,三小姐离开过。但是很快,她又回来了啊。当时虽然隔的远,但奴婢识得她身上的那件衣裳,那正是今年秋时夫人给她新裁做的衣裙。想来当时奴婢等怕靠得太近让她起疑,故而没敢凑近再细细认她容貌。或许,当时走进来的,并非三小姐,而只是一个穿着三小姐衣裳的女子。”
  “这个小贱人!”明白一切后的云侯夫人,更是气得双目猩红,目露凶光,大有要把云芝生吞活剥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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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侯夫人始终想算计的只是云芝,她也没想到,云芝竟然会把曹姨太的亲戚扯入局中来。从身边婆子口中得知其实真正和赵佑楠行了肌肤之亲的人是曹姨太的那个远房亲戚后,云侯夫人已经心累得无力再说什么了。
  只叮嘱身边人道:“这件事情,过了今儿再说。先去老太君那里。我今儿难逃此劫,云芝那小贱人偷梁换柱将计就计,她也休想全身而退。”
  云侯夫人撤了围在院子外面的人后不久,春铃便寻了过来。
  柳香说她想回家了,春铃还挺奇怪的,一边提着灯笼给自家姑娘照明,陪她一起往外走,一边说:“可夫人不是和曹姨太说好了吗,等老太君寿辰过了,要再多住半个月的吗?”又颇引以为豪的说,“云家的姑娘都很喜欢小姐您呢。尤其是云三姑娘,日日都邀您去她院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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