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说:“可是我经常和你吃饭,少一餐应该……也没什么吧。”
傅嘉延眯了眯眼:“我说过,以后见面不会再让着他。”
沈荔纠正:“他没要和你打架,不用让,就是想吃个饭而已。”
?
傅嘉延眯了眯眼:“他都明目张胆抢人了,这不是想打架?”
沈荔:“不是……”这什么理解方式?!
就这样,沈荔眼睁睁地看着傅嘉延走向沈淮年,听着他开口:“听说你要和沈荔一起吃饭?”
沈淮年高冷道:“Who are you?我和我妹妹吃饭,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巧,先来后到。”傅嘉延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眸和他对视,“一天不见就把我名字忘了,你的记忆力……挺糟糕的。”
沈淮年抱胸睨着他:“先来后到?不好意思,我在我妹妹那里永远可以插队,不信你问她。”
两人目光整齐地打过来,沈荔内心崩溃,拽着赵晗越胳膊试图逃离现场:“赵晗越!要不我们一起吃饭吧!我想吃米线,你呢!走!”
赵晗越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这回真救不了她,矛盾嘛早晚是要化解的,抱拳道:“先溜为敬!”
“……”沈荔陷入绝望。
她侧回身子,扯了扯两人的校服袖子,为了世界和平,英勇提议:“要不,我们今天中午一起……?”
沈荔小心翼翼:“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她说完,两人目光整齐地落在她纤白的手上。
“别碰他,他校服不干净。”
第四十五章 【修】
沈荔对沈淮年说:“这是我同桌, 我们班第一名,也是年级第一,超厉害的大佬。”
沈淮年闻言只是冷笑, 目不斜视,余光都没有打向对面。
沈荔放弃对他的治疗,转而对傅嘉延道:“这是我二哥,沈淮年, 他人挺好的,就是有点中二。”
“???”沈淮年一个激灵挺直了脊背。
沈荔舔了舔唇:“虽然他现在板着个脸, 但他平时……”
沈淮年面子挂不住,黑着脸打断道:“行了荔荔,不用介绍了。”
“我先抑后扬, 还没说到你好的地方,你别着急。”沈荔弯着眼睛拍拍他胳膊,以示安慰,继续道, “他平时……”
沈淮年二次打断,豁出去道:“……其实,我们以前认识。”
沈荔:???
沈淮年一本正经:“初中的时候就是朋友了。”
沈荔:!!!
傅嘉延眸光动了动, 嗓音略带几分滞涩:“谁和你是朋友?你臆想症?”
沈荔扯了扯唇角,她忧心忡忡这么久,原来他们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 总不能见面就拔刀吧?
只是, 哥哥好糟嫌弃啊。
沈荔轻松不少, 笑眯眯道:“是朋友就好,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以后还会有的, 我去买点儿饮料来,你们二位好好聊。”
她说罢,起身给他们创造机会叙旧,心情豁然愉悦。
沈淮年见沈荔走远,低声道:“傅嘉延,你和我妹妹什么关系?”
傅嘉延冷淡道:“如你所见。”
沈淮年低哼一声:“我眼瞎,看不出来。”
傅嘉延眼皮也不抬:“眼瞎就去医院,找我没用。”
傅嘉延本来不想和沈淮年剑拔弩张,然而看见沈淮年那张脸,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当时拦腰抱走沈荔,甚至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可能存在某些未可知的亲昵举动,语气自然地疏离下来。
沈淮年闻言,毫不矜持地靠了一声。
这厮欠揍?找打?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以最委婉的方式道:“你想和我打架?”
傅嘉延慢条斯理地夹着菜:“一般般。”
沈淮年来了兴致:“行啊,好友申请同意一下?”
-
不出半日,唐曼语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昔日校花的形象从云端跌入泥淖。
秦惠心情正复杂,忽然被同学告知有人找她。
那是个身量修长,西装革履的男人,气度矜贵,模样不凡。
秦惠不认识他,心中起了一丝疑惑。
“你是秦惠?”
男人居高临下看过来,目光中带着上位者的威势,秦惠当即红了脸:“嗯。”
他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沈清彦,沈荔的哥哥。”
秦惠心中登时凉了一截。
沈清彦声线矜冷:“和我说说,你们唱歌比赛那天舞台升降机的事情?”
“那……那件事,我是被指使的。”秦惠抖着声音道。
日复一日被冷落,让她身上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是唐曼语让我做这些的。”秦惠咬着唇,再次强调。
沈清彦眉眼一沉:“不久前,你在机试前删除沈荔电脑上的文件,唐曼语也参与了?”
想到唐曼语一时半会出不来,秦惠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对……”
沈清彦挑破:“可我记得没有。”
秦惠脸色一白。
沈清彦继续道:“从今往后,唐曼语不会再出现在嘉年中学,你懂我的意思吗?”
秦惠显然没料到这一点,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意思是,唐曼语被退学了?
唐曼语的父亲可是唐鑫集团的唐总,学校管理层都忌惮的大人物!
这也是她之前心甘情愿跟在唐曼语身后的原因,可是,沈家竟能够让唐曼语退学吗?
秦惠感到一阵冰凉的冷意窜遍全身。
她不能被退学,如果被退学,父母会打死她的。
秦惠急忙道:“我想留在嘉年!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清彦表情冷淡,语气不容抗拒:“写一份三万字保证书,后天早上我会派助理来取。”
秦惠哪敢不答应:“好,好的。”
说完仓促地跑回教室,沿途撞到了茶柔,茶柔啊地一声惊呼出来。
“对不起。”秦惠道了声歉,头也不抬,冲进了教室。
沈清彦注意到这边,喊了声:“茶柔?”
茶柔听见沈家哥哥的声音,眼睛一亮,端出乖巧的模样来,加快步伐向他走去。
沈清彦:“刚才我和秦惠的对话,你都听见了?”
茶柔不否认:“是,清彦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沈清彦眼眸微眯:“我没有责怪你偷听。”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茶柔听罢却抿唇轻笑,觉得沈清彦是顾念她这个妹妹的。
她正乐着,沈清彦却道:“听见了最好。”
茶柔笑容顿时僵住,小心翼翼地启齿:“清彦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沈清彦冷冷道:“你最好把那些心思收起来,还有,我不喜欢他人不带姓氏喊我名字。”
“哥哥误会我了。”茶柔面色失血,下意识为自己辩白,“我只是关心她!”
“是不是关心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沈清彦眼角眉梢带着薄凉与疏离,“你可以回班了。”
茶柔轻嗯了一声,不由地攥紧了拳。
沈清彦将茶柔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几乎是同时,茶柔肌肤黯淡了几许,虽然不算差,但远远比不上昨日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柔滑了。
茶柔悻悻回到教室,班里同学好奇道:“茶柔,刚刚在门口和你讲话的男人是比不上谁?好高好帅啊。”
茶柔抿了抿唇:“我哥。”
女生投来羡艳的目光:“是亲哥哥吗?茶茶你也太幸福了叭!”
茶柔:“不是亲的,是表哥。”
“表哥也不错啊,沈荔好像是你表妹吧,他是沈荔亲哥哥?”
“不是,不是沈荔亲哥!”
茶柔语气中添了些不耐烦,语气忽然加重,女生识趣,没接着问下去。
-
沈淮年加傅嘉延微信,其实是想在避开沈荔的地方,和傅嘉延好好谈谈。
交谈的方式不限于动嘴皮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有些架必须得打。
不过他们心照不宣,都没怎么动真格。
沈淮年暗道传言中的校霸名不副实,交手了好半晌,才意识到傅嘉延状态不对。
他衣角偶或掀起的时候,露出腹部白花花的绷带,渗出些微血迹。
沈淮年瞬间懵了:“不是,你受伤了怎么不说一声?搞得我和趁人之危的小人一样。”
傅嘉延指腹蹭了蹭唇角,似笑非笑:“知道愧疚就好。”
沈淮年还真有些愧疚,哎了一声:“……我说你别那么闷,需要解释的时候就多说两句。”
傅嘉延垂下眼皮,语气似有几分嘲弄:“解释有什么用?”
沈淮年低哼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
傅嘉延:“你知道我没试过?”
沈淮年:“哎。”
傅嘉延垂了垂眸,不准备继续和他说这个,转而切入正题:“该说的也说了,该动的手也动了,既然你现在知道我和荔荔在一起了,以后注意和她保持距离,不要过度肢体接触,否则我心里膈应。”
不是,他还没说他心里膈应,傅嘉延膈应什么啊?这话怎么也应该由他来说吧?
沈淮年把准备好的安慰说辞全部吞咽了回去,差点没忍住给傅嘉延补一拳。
“我和荔荔能有什么肢体接触?倒是你,别忘了自己是未成年,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去碰,不该想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傅嘉延瞥了沈淮年一眼,心中毫无惧意。偏想了,能拿他怎么样?
但沈淮年毕竟是沈荔的哥哥,算了,他口下留情。
傅嘉延挑眉问道:“这么说起来,你没意见了?”
他心里想着,就算有意见,也不会对结局造成什么改变。
沈淮年瞥见傅嘉延眼中的骄矜,心中不爽极了,不遗余力地削弱他的气焰:“妹妹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女孩子也不能一段恋爱经历都没有是不是?否则碰到个长得帅的对她好的就死心塌地奔着结婚去,多容易被骗啊。年轻的时候拌几次跟头就懂了,我当然不能拦着她。”
傅嘉延:?
“你什么意思?”
-
转眼到了晚饭的时间,傅嘉延难得有事,沈淮年也没空,赵晗越便和沈荔一起。她兴致勃勃地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啦?”
“后来就是很普通的一顿饭,我哥说他和傅嘉延以前是朋友。”沈荔回忆说,“可能是我瞎担心?感觉他们相处还挺愉快。”
赵晗越:“相处愉快?不可能吧。”
沈荔:“我哥好像不知道我谈恋爱的事情,除了你我谁都没说。”
赵晗越露出一个感动的眼神,后道:“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也应该知道了,你都带傅嘉延和他一起吃饭,四舍五入等于见家……”
沈荔:“不是……”
赵晗越神秘地挤挤眼睛:“你想啊,他们两个中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地要和你一起吃饭,为什么到了晚上一齐失踪?你和傅哥在一起这些天,哪时候不是黏在一起的?你看这食堂,也不见他们的人影……”
沈荔偏过头看,视线不由落在他们中午吃饭的位置上,竟然觉得赵晗越说得有点道理。
赵晗越勘破天机:“我觉得他们肯定背着你出去干架了!!”
沈荔险些哽住,连忙撂下筷子,给傅嘉延打了个电话。
“傅嘉延你在哪?”
电话那边,沈淮年听见沈荔的声音,当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傅嘉延瞄他一眼,收了手里的动作:“和李珂南在一起。”
沈荔:“我和赵晗越在一块儿,她刚好有点事情找李珂南,可以让他接个电话吗?”
赵晗越附和:“对对,傅哥,我找班长!”
傅嘉延和沈淮年对视一眼:“他上厕所去了,回头让他打电话给你。”
赵晗越似有几分失落:“噢,好,谢谢傅哥。”
沈荔继续旁敲侧击:“那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傅嘉延:“没有熟人,但可能有路人?”
路人?哪怕做出噤声手势的是他,沈淮年还是气得慌,摩拳擦掌。
沈荔:“……嗯,你待会儿记得吃饭。”
“我妹妹她查岗来了?”沈淮年刚截住傅嘉延的拳头,正握着他的手臂,“查的好查的妙查的呱呱叫!!”
傅嘉延眉头一皱:“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淮年沉在自己的思考中,将他无视:“为什么你刚那么含糊其辞我妹妹都能放心你,就不怕你在和其他女生厮混?我回去必须给她进行思想教育,太掉以轻心了可不行。”
沈淮年慷慨激昂,傅嘉延无奈,把手臂抽了回来:“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沈淮年:“在我这里,你嘴里抹蜜也没用。我又不是小女生,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我认真的。”傅嘉延不自然地偏了偏视线,落在墙角的地上,“想谈到结婚,不是积累经验,也不是玩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