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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火了,所有的新闻,自然都会蹭你的热度。多大年纪了,什么家庭背景,怎么入的行,甚至在学校考过第几名,跟同学借过几回铅笔橡皮,都能成为新闻,随便编一点儿什么跟她有关的事儿,都有人愿意买单。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立海出狱了。
那个人,雪雁早都给拉到黑名单里了,死活都是跟她没有关系的。当然也不会去关注他什么进候出狱。
但是,她不关注,不代表别人就会放过她呀!
这人吧,是什么样儿就是什么样儿。
李立海并不会因为坐了十几年的牢,他骨子里的那些个劣根性就会去掉。
再加上,他一出来,李家从李四公两口子到李家的几个兄弟,莫名其妙的就觉得腰杆硬了。一大家子乎拉拉的去接人,把人接回家,那是千好万好的伺候着。李立海是啥人啊,能不知道为啥的吗?被捧着的日子,那可是他最享受的了。
在家里待了半个月,吃香的喝辣的。在父母兄弟催了N次什么时候联系雪雁和孩子之后,拿着父母给钱买的手机,给雪雁打电话。
“我出来了,你带着孩子们回来吧。听爸妈说,咱家盖了别墅了?钥匙在谁那儿呢,让给我送过来。哪天有空儿我好搬回去,跟爸妈挤不像话。再一个,我这些年也没尽过孝,现在我出来了,也该咱们尽尽孝心了。以后爸妈就咱们养活了,给我一起搬到别墅去住。你抓紧时间给孩子们办转学,都回来念来。在京城混什么,女人家家的,带着仨孩子,人家皇城根儿上的人能瞧得起你们不?守家在地的不好?……”啪啦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雪雁看着手机,脑子都有点儿懵,你说这人是狗脑子吗?咋想的呢?怎么做到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副一家之主的口气说这些话的呢?
离婚了,忘了为啥离的婚,忘了?人脑袋差点儿打成狗脑袋,忘了?坐牢十三年,她跟孩子没露过一面,忘了?自己进去之前拐了别人的媳妇儿过小日子的事儿,忘了?
把手机往边儿上一放,雪雁也不回话,该干嘛干嘛,让他说去呗。挂电话是不会持电话的。挂了电话,他必然会找小言,李四公两口子知道小言的电话号码,他们家人什么尿性,她可是太清楚了。所以,为了不打扰孩子,你想说你就说呗,只要你不嫌弃电话费贵,你就说。
难为胡香秀能舍得那么些钱给他买手机,七八千块呢。
“喂,喂,喂!说话呀,你没听着我说啥啊?”自己叭叭了半天,也没等到对面一句回话儿,李立海才反映过来,在那边儿喊,以为是电话没信号呢。结果还想再喊,停机了。没费了。去交话费的地方一查,欠了三百多。气得差点儿没把电话砸了。交上这个费用,再不敢随便打电话了。
电话不打了,但是人能动啊。李家人都知道老服装厂也就是现在的别墅的地址的,也都知道学苑那个楼地址。李老四这个事逼儿给他哥带路,李立海直接找上门。
别墅那边儿是老齐两口子看着呢。都是老人儿了,这些年李家闹得一出双一出的,他们都是知道的,李立海登堂入室的,他们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总不能动硬的吧。就偷着给雪雁打电话。问咋办。
雪雁就让他们两口子先回他们自己家住,搬出来。然后直接报警。私闯民宅,不报警还等啥。警察当然得管,再加上这个位置,这个建筑,附近的老民警那是知根知底,谁家的,谁的亲属,都在人家心里放着呢。特别痛快的就过来撵人了。
“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你有啥证据啊?咱们都是这一片儿的老人儿了,跟丁家人也是常来常往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呢?”老民警一脸的严肃,其实他还真认识李老四,当初雪雁撵他们走的时候,他们又是雇车,又是搬东西的,跟拆房子差不多了,人家派出所也是注意过的,还给雪雁打过电话了解过情况。是雪雁说是认识的人,人家才没管的。当初就是这位来的,那会儿李老四张罗的最欢,他都记着呢。
“我跟丁雪雁是两口子,他孩子的亲爹,这不是我家,还是你家啊?”李立海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牢,原本对穿警服的,还是有敬畏之心的,见到了会不自觉的想站起来立正叫管教,但是往这大别墅里一进,往客厅那欧式的小牛皮大沙发上一坐,啥敬畏都忘到天边儿上去了,立马就有了一家之主的自信心,派头儿拿着,恨不得C市都装不下他了。
“据我所知,丁总是单身离异。你跟谁两口子啊。赶紧起来,麻溜儿该上哪去上哪去。再不走,拘留,别说我们没给你机会啊。”老民警不惯他毛病,雪雁创业就在这一片,单身的事儿,谁不知道啊。想糊弄谁啊。
“我现在给她打电话,你就看她承不承认就完了。”一看人家动真格的了,李立海多少还有一点儿怵,拿出来电话就给雪雁打。
雪雁一看号码,压根儿就没接。
小言的电话她也早交代了,这几天别带着,长辈的事儿,让他别参与。小言又不是傻的,早把电话关机放家里,换了个新手机了。
“你可拉倒吧,实话告诉你,就是丁总报的警。你走不走,小刘,打电话叫人来,压人。”老民警一看,那电话都没人接,心里就更有底了,真接就要动真格的。
李立海和李老四到底没敢硬抗,从别墅里出来了。
气人就气人在,他们并没有真走,而是去了学苑楼,这会儿的小区管理也没有后世那么严格,他们能说出来是找谁的,门卫就放行了。到了地方,直接砸的玻璃进了家门。
邻居有人过问,人家就是回家忘带钥匙了,然后当面儿打电话找人换窗户。进屋里之后,又找人换锁。邻居看李立海长得跟小风、小雪差不多就是一个模子扒下来的,一看就知道啥关系,人家也就没多想。主要是吧,雪雁也不可能把离婚的事儿大张旗鼓的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吧。这小区虽然住了好多年,可周围的差不多都是两所大学的老师,本身素质就高,轻易不会打听别的隐私,再加上,丁总是大老板,都知道。一般谁会直愣愣的问人家私事啊。得没眼色。所以吧,也没人知道李立海跟雪雁那就是仇人。
就这么着,李家兄弟俩在那边儿住了两天了,饺子馆的员工才从顾客嘴里听说老板家里进人了,说是男主人回来了?几个人还在那儿边吃饺子边讨论,说什么男人长得是真气派,怪不得那孩子都长得那么精神呢?听说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做大生意了?听说挣了老鼻子钱了,都没数儿。说是现在儿子要大学毕业了,能接手生意了,故土难离,又想着一家人就得齐齐整整的在一起,跟钱比起来,还是家人更重要,才回国团聚的?还说呢,丁总都这么有钱了,你说多少是多啊?
服务员都听懵了,什么情况啊?她在饺子馆干了快四年了,店长挺喜欢她的,每次老板家里让送饺子,都让她去,也去不少次,再加上几个在别的店干活儿的姐妹,林林总总的听来的消息,不是说老板十几年前就离婚了吗?不是还说当初那仨孩子里的老二判给了男方,后来男方犯事儿了,又把抚养权要回来的吗?听谁说的了,不是说孩子们的亲爸早都判死刑了吗?
小姑娘必竟年纪不大,对老板家的事儿了解得也不多,但是心里觉得这个事儿得往上报。正好燕子来店里巡店,如今她是整个餐饮集团里连锁饺子馆的负责人,现在正全国扩张呢,难得回C市一趟,正好有一个远道儿慕名而来的要加盟的老板,自家不接受加盟,但是该接待还是要接待的,也没往大地方带,就带到自家的饺子馆,尝尝味道。交个朋友嘛,不弄那些虚的,也是一种表态。再说这夫妻俩本来也是冲着饺子馆来的。那服务员干好几年了,跟燕子当然是认识的,来了之后,找了个机会,服务员就把老板家里空着的房子进人的事儿说了,燕子亲自到小区去看了一趟。就一走一过,看了一眼,然后溜着边儿,在小区里大爷大妈们聊天的地方听了一会儿。就给雪雁打电话了。
雪雁都气笑了。
还别说,真是李家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又报警,然后再给门卫交代,看着不让李立海进门,还让燕子安排人,把门锁换了。给窗户都安上防盗。别墅那边儿有高墙,一般人也爬不上去,只要不开大门就没事儿。
可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吧。
这边儿刚撵走,那头儿咸菜厂又来电话,说是李家兄弟俩又找去咸菜厂了,这次没说是男主人,而是去找罗成的。说是表哥。这倒是真的亲表哥,罗成也不在厂里,厂里兴隆镇上的老乡都知道他们是亲戚,门房上就让进去了。下班了之后人家也不走,就说没地方去了,来投奔罗总的。那你说厂子里的人能咋办,一边儿给罗成打电话,一边儿给安排了厂里的接待客商的宾馆,好吃好喝的接待着。有最开始在厂里的老人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的,辗转着给雪雁打的电话。
这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你还没法儿下死手,怎么下死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被孩子们知道了,对他们是个什么影响?亲妈弄死了亲爹?三观就毁了。
罗成那个性子,他哪里能说得过李立海。金素英知道之后也气得不行,她出面说管不了吧,人家张嘴给她怼回来。说是人家兄弟之间的事儿,女人家家的掺和啥。然后就是跟罗成耍无赖,就说没活路儿了,让表弟给找个活儿路,罗成憋得脸通红的,也不知道咋办。只是咬死了,他只管生产,没权力安排人。金素英没办法,撵又撵不走,又不想让雪雁烦,就说宁自搭点儿钱,他们不是赖着不走嘛,那就住着吧。不就是一间客房的事儿嘛。跟宾馆那边儿交代了一声儿,不走公账,走罗成的私账。然后交代经理,为用给罗总面子,也别大鱼大肉的伺候着了,一天三顿,不饿死就行。想吃好的,自己花钱点,不点不给上。然后两口子都出差了,找个灵透能压住事儿的盯着这边儿,别让闹起来,就行了。电话不接,让他们找不到人,爱咋咋地呗。
雪雁接完金素英电话之后,就再没听到消息,以为碰了壁,消停了呢。
两人住了得有半个多月,喝了小半月的粥,身上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李立海出来身无分文的,就是爹妈的养老钱,给的一些,买了电话,总共剩下不到两千,李老四平时吃喝嫖赌啥都干,家里也没啥钱,再说了,他跟着出来,是想能讹到钱了分他一点儿。搭钱他肯定不干。住在宾馆里,但是人家只给粥,不像前两天全是硬菜供着。他哥俩天天在外面饭馆吃,那钱可不是没得快嘛。
钱快没了,宾馆又有几个膀大腰圆一看就不好惹的光头服务员,他俩也不敢闹。罗成又聊系不上,饭又吃不饿。就想别的招儿。
既然能蹭一个表兄弟,不是还有一个罗刚呢嘛,就还能再蹭一回。就给罗刚打电话,还是那一套,没活路儿了,找活儿。罗刚还能不知道他俩啥尿性嘛,不是找活儿嘛,那就给你活儿。就让去工地,搬砖呗。包吃包住。答应得特别痛快。
这活儿能不能干?没病没灾,年富力强的,怎么就不能干了。按说他俩要真的踏踏实实的干,罗刚还真能让他们一直搬砖?工地全国到处都是,哪里不能给他们找点儿活儿。哪怕就是外包个扒厕所呢,一样儿不少挣钱。有他在背后撑着,大包包不起,小包还能干不了?一年二三十万的挣着,一点点儿的不就干大了嘛。
可他们要是那样儿的,这些年,也不至于一个个的还在家种地呀!
俩人死活不干。李立海张嘴就来,恨不能说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了,全是病。罗刚就说,那就等等吧,看看有啥他能干的活儿的时候,再让他干,先在工地上住着吧。
工人的宿舍那是个啥条件啊,两天没住上,俩人就跑出来了。给罗刚打电话,说想到建筑公司的总部,帮着管点儿啥。
你脸咋那么大呢?以为自己是谁啊,就管点儿啥?罗刚就说行啊,来吧。然后给安排在保卫科,还给挂个副科长的名头,交代了科长,把两人看住了,不就是一个月几千块钱工资的事儿嘛。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儿。一个月几千块钱,能把人变相的给软禁在保卫科里,其实最省心。
这一上班,工装一穿,可了不得了,李老四就差没把天上的牛吹下来了。用门卫的电话,给家里打电话,吹得跟罗刚马上就要把建筑公司交给他管了似的。他都成了公司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一个月拿着两千块钱的工资,天天小酒喝着,工地上有爱打牌的,小扑克打着,李老四还挺满意这小日子的。
但是李立海不满意啊,他最开始坐牢的时候,一起的都是重犯,听那些人吹牛打屁的时候,说过那些个繁华处,他心里早就眼馋得不行不行的了。这些天,他觉得把雪雁的生意做到多大,要听得差不多了。心里跟有虫子咬似的,金矿就摆自己嘴边上,他哪能安心做啥保安啊。不像是李老四,没见过大世面,他早年就到处混,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罗刚蒙他哥俩呢,但是手里没钱,没地方吃饭。所以面儿上看着,跟李老四差不多,天天吃吃喝喝,挺满意的,心里却藏着奸呢。
许是天性的问题,没几天他就跟街面儿上的混混们混熟了。那混混头儿是外地回来的,也就半年的时间,刚收编了那一片的小弟。在C市,实在算不上是啥人物儿。一听李立海是罗总的亲表哥,还在二姐的前夫,就想着能混点儿好处。李立海又是以骗为生的,把人忽悠得,俩人好得就差滚床单了。要不是那混混实在是长得寒碜,没准儿李立海还真能跟他滚。他在牢里日子为啥过得舒服?没受过欺负,还能找到“立功”的机会。还不是因为他人长得好,一进去没几天就抱上了大腿,在里面“伺候”了大哥嘛,确实也是能豁得出去的。都是些无期徒,那样儿的事多了去了。这人吧,有些事儿做多了,取向真的会变的。李立海就是这样的,别人不知道,他自己知道啊。出来一直就对女人提不起兴趣,他自己就明白咋回事儿了。说白了,贱皮子。一看到肌肉男就腿软,想流口水。但是他也知道啥事儿该优先,没钱啥也不会有,就想着有钱了,啥样儿的猛男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所以,把自己这秘密藏得很好。
靠着骗那混混,倒是又过了两个月滋润的日子。可那混混也不傻,光用嘴骗,一点儿实在东西没有,那可就得另算了。把人打了一顿,打断了一条腿,给扔到建筑公司大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