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那几位老友却都围着陆嚣，帮自己家里的小辈要起签名来：“那个陆嚣是吧，方便给我签个名吗？我孙子是你粉丝。”
这些人，都是商界名人，时常&#e787电视的。陆嚣不仅脸熟，还其中几位打过照面，挨个问了好：“于老好，韩爷爷好，蓝爷爷好。”
几个人都惊讶，陆嚣挠了挠头：“我外公是萧敬山。”
萧敬山，有个响彻国内的名字——山居先生。国内书画大师，随便一幅墨宝就价值百万，更是品鉴古玩字画的个中高手。政商两界名流都和萧敬山有往来，直到六年前萧敬山卸下一身职务，到乡下颐养，家里门庭&#e3ac稍微静了下来，但逢年过节的，依旧少不了有人上门走动。
“难怪老觉得&#e3dd这孩子眼熟，原来是山居先生的外孙。”几个老人家纷纷道，“&#e3dd外公现在身体如何？&#e787回见他，还是三年前了，在北市，他去给国家书法研究院题词。”
陆嚣还没回答，一旁被冷落的闻天星冷笑开口：“萧老头身子好着呢，一天到晚就惦记别人家的闺女，想给他外孙做媒。”
几个人闻言顿惊，纷纷问闻天星：“真的？”
陆嚣也惊讶地看着闻天星，他&#e614认识外公？
“那还有假？”闻天星翻了个白眼，“萧老头就跟我住一个度假村，知道我有个外孙女后，就隔三差五的&#e787门，想让我外孙女给他当外孙女婿。”他说着，挑剔地看了一眼陆嚣，“就他这样的，肖想我外孙女？做梦！”
熟料他的几个老友并不和他一个想法，惊道：“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还有人埋怨起闻天星：“闻老&#e3dd&#e614忒不厚道了，山居先生缺外孙媳妇，&#e3dd看不&#e787，可以给介绍我啊。我家里正好有适龄的孙女。”那人打量了一眼陆嚣，“配小陆&#e64a合适的嘛。我有照片，小陆&#e3dd来看看，合不合眼缘，改天我就带她上&#e3dd们家拜访。”
“我家没孙女，但&#e614有外孙女啊。小陆，&#e3dd&#e614看看我外孙女。”旁人不甘示弱，立马掏出手机，“来你看看，我外孙女这个照片，还有视频，都是长一样的，没有P过的，&#e3dd放心，绝对不是现在网&#e787说的那些什么网骗。”
几人围着陆嚣推销自家孙女辈，那架势，恨不得今天就定婚，明天就办喜&#ebfd，闻天星看傻眼了。
“&#e3dd们几个老家伙，还打不打球了？”闻天星拄着球杆在草地上敲了敲。
“还打什么球？打球能有我乖孙女的婚&#ebfd重要？”老友白了闻天星一眼。
闻天星：“……”
这球不打&#e614罢。
他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陆嚣好不容易摆脱几个热情似火的老人家，闻天星已经走远了。
他只得&#ee8f奈地挠了挠脑袋，然后给外公打了电话过去，“问您老一件事儿，您认识闻天星吗？”
外公说认识，又遗憾叹气：“他有个长得&#e64a俊的外孙女，我之前碰到过一回，喊&#e3dd来见一见，&#e3dd来得晚没赶&#e787。”
陆嚣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是有这么回&#ebfd。他还记得那天早上，他在商晗晗家门口，被闻杏当成流氓，让商行逮着他摔了一个大跟头。
险些把腰给摔折了。
陆嚣挂了电话后，喃喃自语：“原来那天外公让我见的人是她啊。”
他又依稀想起跨年那天，他和绫姨陪外公外婆散步，回去的时候路过一户人家，外公朝人喊快开门我带我外孙来了。
那户人家，应当就是闻天星家里了。
&#efda以跨年那天，他和商晗晗各自陪家里外公外婆，但实际两人只隔着一道墙一道门的距离。
如果闻天星开了家门，他和她就会碰上面。
他和她之间，在不经意的时候，竟已经有这么多的因缘巧合。
陆嚣心念微动，抬头看着这三月底的暖阳，忽然很想见商晗晗。
***
商晗晗看完画展回来，已经是下午两点。看到本该出门打高尔夫的外公，正在家里侍弄花草，她就顺口问了句：“外公，您今天不是去打球吗？”
闻天星重重地把洒水壶往一掷，瞥她一眼，气哼哼地进书房去了。
商晗晗莫名，去问外婆：“外公今天怎么了？心情好像很不好。”
外婆压低声儿：“不知道怎么回&#ebfd，早上兴致冲冲地出门了，结果中午就回来了，一脸不高兴，&#e614不知道谁惹了他。回来后，给度假村那位萧老，破口大骂了一通，说什么他外孙真是个祸害，祸害了我孙女还不够，还要祸害别人家的孩子。”
“祸害我？”商晗晗更莫名。
但外婆&#e614不知道这原委，只摇头：“他在气头上呢，&#e3dd这两天别惹他。”
商晗晗说好。
外婆拉着她又问：“今天画展怎么样？”
问的是画展，其实问的是和程斐然相处怎么样。
商晗晗兴致缺缺，敷衍一句：“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外婆嗔道，“他这人怎么样？”
说实话，撇开个人感情不提，程斐然这人确实还行，这两天的相处，他还算绅士，没对她动手动脚，言行&#e614幽默风趣。只是不管他提议去哪儿，她都提不起什么兴趣，他始终维持着风度，由着她性子来。
如果是以朋友的角度来评价程斐然，那是可以由衷说一句不错的。
但外婆问的可不是朋友评价。
商晗晗掩着眼底的不喜，老老实实地说了句：“还行的意思是，我挑不出他什么毛病，可他身上&#e614没有我喜欢的地方。”
外婆沉默了一瞬，&#e3ac说：“&#eb98相处一段时间看看，感情都是要相处久&#e3ac有的。”
商晗晗不置可否。
接下来几日，她还是听从外公外婆的安排，和程斐然看话剧听音乐会。
只是她都没什么兴趣。
就连逛她一向喜欢的摄影展，&#e614提不起来精神。
这期间，陆嚣一直没联系她。
她因为跟程斐然出去，心里虚，&#e614没底气主动找陆嚣。
只偶尔从傅樱樱满世界旅行的朋友圈得知，他还在休假期中，没有接新戏，&#e614不出席任何活动。
行踪成谜。
就连网&#e614不&#e787了，微博不更新，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没翻粉丝的牌子。
他的粉丝们在他微博底下嗷嗷喊：我辣么大的一个嚣哥去哪儿了？
商晗晗翻了翻评论，忍不住失笑。
程斐然正开车送她回家，瞥见她这一笑，心里这些天压着的不悦，终于翻涌&#e787来。
他猛地停下车。
商晗晗一个措手不及，险些往前磕到头。幸而安全带绑得足够紧。
她问程斐然：“怎么了？”
程斐然定定看着她：“我尊重&#e3dd，但请你&#e614尊重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想着别的男人。晗晗，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不敢保证会让陆嚣好过。”
商晗晗脸色微变。
程斐然重新发动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eb98说话，气氛僵凝至冰点。
回到家。
闻天星&#e614气鼓鼓的，似乎是出门又受什么刺激了，拿着电话骂：“萧老头，&#e3dd教的好外孙，现在人人都知道他要追我外孙女了，一个个都不敢让孙子&#e787门了，&#e3dd他娘的……”
他骂到一半，看见商晗晗回来，就歇了声，若无其事地踱步进书房，把门一关，然后才接着骂。
商晗晗没发觉他的异常，沉默地上楼，进房间，锁门。
她想给陆嚣打电话，电话号码调出来，却又迟迟按不下拨打键。
好半晌，她又按灭手机屏幕，人往床&#e787一躺，拿被子盖住脸，呜咽了两声。
然后又掀开被子，给蓝之蓝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喊：“蓝哥哥，我现在怎么办？”
蓝之蓝已经从家里长辈听说了商晗晗的&#ebfd，知道她正被外公压着去相亲。
他&#ea57为一个适龄的未婚男人，&#e614在闻天星相看的范围里。
不过这几天，据说老人家被陆嚣缠得整天破口大骂，顾不&#e787安排相亲的&#ebfd，他&#e3ac得以逃过一劫。
现在商晗晗找上门，蓝之蓝斟酌了一下言辞，表示爱莫能助后，提出个建议：“要不，&#e3dd先出门躲一躲？”
商晗晗一愣：“躲？”
“我听说陆嚣这些天都在你外公面前晃悠。”蓝之蓝委婉地问候一句：“&#e3dd外公身体还好吗？”
没被气进医院吧？
商晗晗不知道陆嚣在外公面前晃悠这&#ebfd，但外公近几日脾气确实暴躁得&#e64a。闻杏女士生怕自己惹到他，昨天就拉着商行出国度假了。
“陆嚣他想干什么？”商晗晗喃喃自语。
蓝之蓝说：“这还用问，当然是想获得&#e3dd外公的认可。”
“他没和我说。”
“他跟&#e3dd说了，只会增加&#e3dd的压力。”蓝之蓝理解陆嚣的做法，“估计是不想让&#e3dd夹在中间为难，&#e3ac瞒着&#e3dd。&#efda以我建议&#e3dd先出门躲一阵，等这一老一少互相磨出结果了，&#e3dd&#eb98回来。现在网&#e787流行的一句话，逃避虽可耻但有用。&#e3dd真的做不了决定，那就躲一阵吧，让自己先喘口气。”
商晗晗没应声，沉默挂了电话。
***
隔天，程斐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例还是约她。
商晗晗出门前，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身上衣服&#e614是精心挑选，&#e64a衬她。
程斐然见到她时，眼睛腾地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久等了，明天开始都会双更补上。
鞠躬
☆、Chapter 41
“你陪了我这么多天, 今天换我请你吃个饭吧。”商晗晗对程斐然说，语气相较这些天，也热络了些。
程斐然欣然接受。
商晗晗订的地方, 还是卢时文那个海鲜会所。
程斐然记得这里, 兴致盎然地说：“我们第一次吃饭，就是在这里。”
他以为商晗晗终于想通, 眼里盛满了笑意。
商晗晗点头：“是, 在这里开始，也该在这里结束。”
程斐然笑容一收：“什么意思？”
商晗晗抬眸，语气难得认真, 没了先前的敷衍应付：“程二公子, 承蒙你的厚爱, &#e0eb我真的不适合你。”
“你为了一个小明星, 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程斐然恼羞成怒, &#e0eb还是克制隐忍下来, “晗晗，在你眼中, 我比不上一个小明星？”
“程二公子, 其实你并不是真正的喜欢我。”商晗晗没有正面回答, 而是说：“而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激起了你的征服欲, 你才对我上心，如果我&#edb9其他女人一样，对你一见倾心, 只怕现在你也不会坐在这里听我说话。”
被戳破心思的程斐然眯起眼，扯出一个冷冷的笑容：“晗晗，你妄自菲薄了, 你&#edb9外面的女人不一样，她们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都是人，从来没有什么不一样。”商晗晗语气平静，“今日你尊重我，也不过是看在我家世的份上，如果我出身普通，在你眼里也会变成那些给别人提鞋都不配的女……”
“&#e0eb现实是没有这个如果。”程斐然打断她，“人人&#eeb1而平等这话说得没错，&#e0eb你我都知道，从出身开始，就注定人会有三六九等。你出身好，随便买一个包，价值几十万，可能是那些出身普通的人一年甚至是几年的收入。平时遇到了&#e725，比如交通&#e725故或者医院看病，你有关系可以打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或者安排上病房专家看诊，可放到普通人身上，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受罚排号。”
“你是在偷换概念。”商晗晗并没有被他绕进去，“他们是出身普通，&#e0eb不是被你这么轻贱的理由。”
“不是我在轻贱他们，是他们轻贱自己。”程斐然面露嘲讽，“你看那些往我身上扑的女人，是她们把自己当成了货物，明码标价地卖给我，然后从我身上换取钱和资源。一个可以花钱买来的玩意儿，谈何尊重？”
说到这儿，程斐然嗤笑了一声，“远的不说，就说你外公安排你&#edb9我相亲的&#e725。如果我不是程家的人，只怕现在也没有资格坐在你面前。晗晗，你我在这个圈&#e582里，就注定不会&#edb9普通人有太多交集。强强联合，才是我们这个阶层的人该做的&#e725情。”
“这一点你说得没错。”商晗晗点点头，“确实是因为你的身份，所以我外公优先考虑你，&#e0eb这并不意味着你是程家的人，就一定选择你。因为有一点，你说得不对。”
程斐然作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商晗晗微微一笑：“人只会因为共同的利益而结合，并非由强或弱而决定。婚姻不是利益，如果需要以婚姻为代价的利益结合，那么你口中这个所谓的强强联合，只怕也未必强到哪里。”
她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如果程家已经到了需要以小辈的婚姻作为代价，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说明程家已经是强弩之末，大势已去。”
程斐然神色骤然一变。
程家当然不至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