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霸在秦末——漫愈
时间:2020-12-23 09:51:18

  周宁笑了笑,“见过项大哥。”
  项缠微微一愣,显然也发现了这介绍顺序的不对,不过他并没有任何生气不满的模样,只是不赞同的笑看了一眼张良,这份笑着的不赞同反而更显得两人关系更加熟络亲近。
  “哈哈,周兄弟客气,你既是子房的师弟,往后便也是我项伯的兄弟。”项伯本身便豪爽热情,又因为与张良亲厚,爱屋及乌,对周宁的态度也很友善。
  【咦~他这口吻并没有自己变成客人的自觉啊?他还没发现吗?】系统不解的问道。
  他这口吻分明是在待客呀。
  周宁笑道,【师兄待我热情,于我而言,理所当然的会理解为是亲疏不同,但是站在项伯的位置考虑,他是故燕国贵族,而我是平民,何况他应该也觉得师兄与他感情深厚吧。】
  所以他会认为张良是出于“尊者先知”的考虑。
  至于张良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
  谁知道呢?
  只瞧着如今他们三人不是都挺高兴满意的吗?
  系统:……
  _(:з)∠)_
  【宿主说得对,他……厉害!】统心服口服!
  这么短短的交锋都暗含这么多门道,这次是统单纯了。
  周宁笑了笑。
  她与张良并肩而立,两人都着白色的宽袍大袖,此时面朝屋外,迎光而站,一人微笑,一人浅笑。
  晨光熹微,洒在两人如玉的面庞,仿佛给两人镀上一层荧光,都说君子如玉,眼前这两位站到一处,真真是一双上好的羊脂白玉铸就的玉人。
  项伯笑道:“你二位站到一处,真是一看就是一个门里出来的。”
  周宁和张良先是微微诧异,而后同时看向对方,恍然后又都莞尔一笑。
  项伯见此,又笑道:“看来不止同样的相貌过人,你两人的脾性也颇为相近啊,行,你们先聊着,我去整治点吃食,等吃过了,咱们再细聊。”
  “有劳了。”周宁不推拒的道了谢,适当的麻烦别人,接受别人的帮助,有利于拉近双方的关系。
  张良又与周宁谈起了学问,不过却避开了《素书》的内容,只谈起了《论语》和《诗经》之类,周宁从善如流,仿佛他们原本就聊的这些。
  《诗经》里还有些生僻、失传的诗篇周宁不曾听过,但论对《论语》理解体会,那跨越了两千多年而来,吸纳了诸多大家所长的周宁就得天独厚了。
  张良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原本只是闲聊,如今却越谈越投机,钦佩师弟小小年纪学识过人、见解独到,其心性有超越他年龄的成熟沉稳,也有超脱物外的大洒脱、大自在。
  聊得投契,便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当项伯端了吃食过来打断两人时,张良不禁诧异出声,“这么快?”
  项伯看他两人讨论学问,竟是周宁说得多些,也是诧异道:“某原本以为子房已是世间少有的大才,不想今日又见着了周兄弟。”
  周宁笑道:“项大哥过誉了。”
  张良帮忙摆了饭菜,笑着坦然的说道:“哪里过誉,论学识,我不如师弟,来,咱们边吃边聊。”
  项伯听此越发好奇周宁的来处,问道:“只瞧着周兄弟面嫩,不知如今年岁几何?”
  周宁笑着回道:“今年虚岁十八。”
  项伯笑道:“我年长你整二十岁,子房小我两岁。”
  周宁诧异的看了张良一眼,这长相说他二十五岁她也是信的。
  张良无奈的笑了笑,他这人就是不长胡须,若不是他看起来面嫩,只怕别人还以为他是受了耐刑,被刮掉了胡子呢。
  项伯又问:“不知周兄弟是途经此地,还是?”
  周宁坦诚的回道:“我欲去往会稽郡吴中县,入学室学习,途经此地,听老师说师兄在此,便来拜访。”
  项伯用饭的手一顿,瞧了张良一眼,张良轻微的蹙了蹙眉。
  周宁垂着眼眸只当没有看见。
  又听项伯问道:“周兄弟,欲为秦吏?”
  语气迟疑中带着一丝生硬,想来是在努力克制,以免流露出防备疏离。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眼前两人,一位是故韩国贵族,一位乃故楚国贵族,与秦皆有灭国之仇,而且如今一位刺杀始皇在逃,一位也是杀人的逃犯,与她正经的弟子籍身份是有些矛盾。
  这题若是答不好,只怕他们越是欣赏她,她死得越快。
  周宁抬起头,面带微笑,语气轻松的回道:“寻个不费力气的活计谋生,静待时局变化罢了。”
  “哦?”项伯上半身微微前驱,问道:“周兄弟在等这时局如何变化?”
  项伯不明说,还带着几分防备试探,周宁也不在意,只笑着回道:“大概就是项大哥每日勤练不辍所待的时局变化。”
  “哈哈哈哈!”项伯闻言拍案大笑,举起酒杯道:“周兄弟果然、同道中人,哈哈哈哈,咱们三人必须喝一杯。”
  张良闻言,笑着举起酒杯,周宁从善如流,三人一碰杯,又各自仰头饮尽,而后叩杯互望,滴酒不漏。
  三人面带笑容,环望一圈,只觉彼此情意又比之前厚了两分。
  项伯关切的问道:“周兄弟在吴中县可有亲朋?”
  周宁摇了摇头,“并无。”
  又笑道:“实不相瞒,我这户籍是假的,所以才要远远的去吴中县考吏。从前久居山林,只知道死读书,想是老师倦了我,才给我一户籍,远远的打发了我。”
  张良先是笑道:“应是老师认为师弟学问已成,到了入世之时。”
  又语带羡慕的说道:“若我也有幸跟在老师身边读书就好了。”
  这个她可没法应,周宁笑了笑。
  项伯更关注周宁的去处,他道:“我有许多族人在此县,若是周兄弟不嫌弃,我与周兄弟手书一封,如此,周兄弟去了也能有个照应。”
  周宁闻言,起身躬身行了一礼,笑道:“多谢项大哥,正愁路资不够,到了那处无处落脚呢。”
  这是实话,也是她找上门来的原因之一,她原本就买不起房子,路上吃住还没有委屈自己,故更不够了。
  项伯笑道:“周兄弟客气了,只是我项家的身份……”
  楚国战败之时,大将项燕曾大喊“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意思是哪怕楚国只剩下三个人,灭亡秦国的也必定是楚国人。
  原本秦国就对各国贵族有防备之心,又迷信鬼神之说,这样类似谶语的话,自然叫秦国对项家后人更戒备了。
  再说,这项家人确实也不安分,不仅项伯杀人在逃,他哥哥项梁也是因杀人才逃到了吴中县。
  周宁知他背景,但此时还是静静听他细说,不然聪明过度,就该叫人防备了。
  待项伯说完他项家的身份,周宁这才笑道:“能与项燕大将军的后人结交是我的荣幸。”
  三人友好的相处了三日,第四日周宁向两人告辞,持项伯的介绍信继续南下。
  这一路还要经过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淮阴县。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么么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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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韩信
  秋已深,层林尽染,枫叶红得似火,将正午的阳光染成橘红的暖调,温暖而不耀眼,秋风阵阵,送来丝丝凉爽,撩动行人的衣摆。
  周宁初见张良时,曾因晨风而感叹对方资质风流,如今,她在一家旅店前驻足,携阳光与秋风同来,同样惊艳了店家的眸。
  店内的老板娘愣了片刻,才上前招呼道:“王孙可是要住店?”
  秦灭六国后,六国的王子王孙皆贬为平民,故如今的王孙不再仅仅指代特定的贵族身份,也是一种对人的尊称。
  周宁气质不凡,举止大方,一言一行没有时下百姓拘谨,她浅浅带笑,行动间有一种上位者的从容随意,故而一路来总是被人称作王孙。
  周宁笑着点了点头。
  帮佣便急忙上前接过马绳,牵引马儿去后院歇息喂食。
  等老板娘看过了传验,周宁付了两日的房费,又叫了吃食,便往楼上客房走去。
  系统好奇的问道,【宿主是要找什么人吗?】
  这一路来,除了在下邳寻找张良时宿主在旅店停留了几日外,别处,宿主都是只住一夜的,而且每每黄昏时分才投宿。
  【嗯,寻人。】
  【什么人?还是美男子吗?】系统是个好奇宝宝。
  经过师兄弟那一遭后,系统基本确定,宿主说的熟人,都是宿主单方面的熟。上次寻张良,宿主便是问人县里的美男子是谁,家住何处,然后一一找上门。
  还好张良确实容貌出众,也还好问的人是宿主,有宿主的样貌在眼前摆着,直接替回答的人排除了大多数干扰项。
  周宁笑了笑,【汉初三杰的最后一位:兵仙韩信,嗯,我不知他长相如何。】
  【啊!那怎么找?】兵仙韩信!虽然它只听过胯·下之辱,但它也知道这是个很厉害的大将军。
  系统觉得自己已经猜到宿主的打算了,所以它的声音很着急。
  事关宿主的雄图霸业,不容有失啊?
  周宁却笑着不急不缓的说道,【不着急,我知道去哪一处寻他。】
  系统日常吹捧宿主,【宿主最棒!】
  离开沛县之后,周宁恢复了一日三餐制,这会用过午饭,才叫人送了水来换洗。
  洗去一身尘土,周宁取了两块干净的长布分别缠绕在胸前和腰间,她的腰肢太细,若只是缚住胸,哪怕穿着宽大的衣裳,腰带一扣,曼妙的身姿便能将她所有的伪装化去,故她每每还得在腰上缠绕一条长布,显得身材平板,好歹像一个文弱的书生。
  周宁梳洗完毕,小憩了片刻,才仿佛游山玩水般出门寻人。
  这一次,周宁很有方向,直接走到县衙,向守门的衙役寻问下乡南昌亭亭长家住何处,而后便径自往下乡南昌亭亭长的家行去。
  系统大惊,【韩信已经当上官吏了吗?统记得他青年穷困落魄呀~】
  不然怎么会因为背着剑,又爱看兵书,便被人取笑他侮辱,让他从自己□□钻过去。
  周宁笑着解释道,【不是,我是去那处问韩信如今的行踪。史书记载,下乡南昌亭长很赏识韩信,所以韩信常常去他家做客,接连数月之长。】
  做客?数月?还接连?
  系统默了,看来真的是很穷了,这是去蹭饭呀,还一蹭蹭数月,这情商……连它都知道,不能可着一只羊薅,所以他不仅人穷,还没朋友?
  周宁又道,【若是韩信还没有到那亭长家中做客,但两人能相识,想来韩信也是住在附近,打听一下便能寻到了,若是已经离开,那也能知道他长相如何,往后也好寻了。】
  再不济,等项梁项羽起义后,那韩信也自会来投。
  【宿主若能早点寻到他,他就不用受胯·下之辱了。】系统的声音低低软软,是它同情心大发时特有的腔调。
  周宁笑了笑,没有说话。
  到了下乡南昌亭长家外,周宁叩响门扉,等了片刻,一妇人像是摔打一样,大力的扯开了院门,不待没有正眼瞧人,眉头已先一步不耐烦的皱得死紧。
  周宁笑了笑,亭长妻子已有嫌恶,却没有第一时间口出恶言,想来韩信数月的做客之旅已到了后期了。
  既然如此……
  周宁和煦的微笑着,微微颔首,温声道歉:“抱歉,我走错了。”
  如小泉流水般叮铃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妇人意外的应声看去,见是一陌生的翩翩公子,而且其衣冠整洁,深衣宽袖,像是出身不凡。
  妇人眉间的嫌恶散去,虽没有友善的笑容,但神情声音还算有礼平和,她道:“公子还有事?”
  不问她要往何处去,需不需要指路,这是在委婉的逐客。
  嗯,为她省事了。
  周宁笑着摇了摇头,略微拱手告辞。
  系统委屈道,【这人好冷漠呀~】
  周宁笑道,【她一个有夫之妇,又不有求于我,对我热情才是不好了。】
  呃……听起来好像有道理,系统的心情好多了。
  周宁笑了笑,看了看天色,快到暮食时分了。
  周宁走到一拐角处,等了片刻,便见一老者敲门进院,又过片刻,一高高大大的青年敲响院门。
  青年大约一米九左右,天庭饱满,颧骨较高,眉短而眼利,硬朗中带着俊朗;其身后负剑,手中执卷,神色沉郁,真有几分怀才不遇又忧国忧民的大能者模样。
  但还带着稚气的五官,将他努力撑起的气势泄了个底儿掉,他的面上无须,今年不过十七岁,这么个青葱少年偏偏要做那么一副沉稳老成的模样,身材长相还都不坏,又孤身一人、家贫无着,也难怪会遭人嫉妒戏弄了。
  老者打开门,一边对那青年笑说着什么,一边请青年进去。
  等院门重新掩上,周宁转身回到旅店,续了十日房费。
  系统给自家宿主鼓劲,【宿主加油,明天继续!】
  周宁笑了笑,接下来两日只到处闲走,再没有刻意寻问谁,第四日,周宁散步的区域不再包括那亭长住处,相反多在集市和河边闲逛。
  她看到第二日,韩信先于那亭长敲响院门,不过片刻便紧抿着唇,沉默的走出,第三日再去,果然再不见韩信饭点登门。
  第四日下午,她在河边看到挖饵垂钓的韩信,看他一日无食,按着腹部蜷缩在大树底下,看他兵书举了又放下,已无法集中精神,看到日落时分,一漂洗衣裳的老妪给了他一个杂粮饼。
  第五日上午,她看到韩信在集市闲逛,像是在考察要做什么营生,成衣铺子的一位小姑娘频频的偷偷看他,不过他并没有注意,下午他又去了河边,漂母又给了他一个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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