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霸在秦末——漫愈
时间:2020-12-23 09:51:18

  周宁笑道:“最多十五日给我结果,从前我没管你们,但你们既然都要跟着我做事,那么有些规矩就要立起来。”
  三人都严肃了神色,等着听周宁立规矩,却见周宁对盼说道:“在等来信之前,你先拟一份情报人员应该遵守的规矩给我看看。”
  “啊?”盼哭丧着脸,见周宁不是说笑,点头应道:“是。”
  “五日。”
  “……是。”
  “啧,”黑和高一起回偏院,路上,黑心有余悸的对高说道:“你说,周兄弟下令也不横眉冷眼的,可我怎么瞧着比郡守还要叫人想要遵从?郡守那里还关着咱们的年俸,周兄弟这里,”黑摊了摊手,“咱们搭钱搭力白打工。”
  高没有理他,说着抱怨的话,嘴能咧小一点吗,语气能不要那么欢快吗?
  不过,高自己也笑了笑,既然开始给他们立规矩了,那就是真的认可他们的追随了,“赶紧的,回去写条子吧,等下值了,你正好就能送一批,对了,你家里的鸽子够用吗?”
  “唉,我家里的,我媳妇日日惦记着杀了吃呢,前头周兄弟不是在集市帮了些人吗,我就干脆雇了个小院,叫他们专门帮我收罗鸽子、训鸽子、养鸽子。”
  “怎么,心疼钱了?”高借着身高优势将胳膊搭在了黑肩膀上。
  “呸!我是那样的人吗?”
  “拟得不错。”周宁笑着对紧张的盼肯定道。
  这原本就有学历也有工作经验的,上手就是快,不仅按照距离远近规定了传递消息的时间,还制定了保密原则,以及为了防止意外,同样的消息用两只信鸽传送,中转的地方不得私自拆信等各种细则。
  盼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拟完了,让高和黑也帮我看了看。”
  周宁笑道:“黑一直负责此事,高心思缜密,你们三人又一起负责此事,你能想到让他们帮你查漏是好事。”
  盼被夸得更不好意思了。
  “不过,”盼一下子敛了笑,有些紧张,周宁接着笑道:“若你们负责的不是同一件事,你如此寻他们帮忙,是不是也违背了保密这一条呢?”
  盼立刻正容回道:“我明白老师意思了,以后会注意的。”
  周宁笑着点头道:“《易经》有言‘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与君共勉。”
  周宁将布帛卷好给他,笑道:“目前先这样吧,尽快把人员登记完毕,一人一份发过去。”
  “是。”
  周宁笑了笑,其实盼做的东西还是很粗糙,到底人太年轻不够老练,不过,周宁转头看向隔壁的房间。
  陈县的动静过不了多久就要传遍天下了,而九月就是项梁举事的时候了,到时候再让喜帮忙完善吧。
 
 
第65章 不能
  经过仔细梳理、规范好的情报网运转比之前高效了许多。
  这份高效不仅指消息传递的快慢问题, 也指近来消息传回的频繁程度。
  陈胜那边动作不断,他们每看一次都要咂舌震惊一次,而周宁却每十日才听一次禀告,叫他们憋得够呛。
  好不容易, 八月底了, 黑和高又忍, 忍到了天热无人, 算着周宁用完了午饭,便急忙到了周宁这处汇聚。
  “那个陈胜, 也太猛了。”黑啧啧咋舌。
  “他将兵分了八·路, 最早分出的一路领兵者是葛英, 向东边略地;然后吴广西进;武臣和张耳、陈余向北攻略故赵国地;邓宗向南攻略九江郡;周市向北;周文西进攻函谷关;宋留西定南阳, 入武关;召平向东攻广陵。”
  周宁点了点头。
  黑激动的说道:“现在,最新消息是吴广已经攻到了荥阳, 那是天下粮仓之最敖仓的所在地啊!”
  一般县城的粮仓以万石为单位, 每一万石被称为一积,如陈县、吴中县这样的一郡郡治所在, 是两万石为一积,而天下粮仓之最的敖仓是十万石一积, 其粮草之多可见一斑, 若吴广此行攻下荥阳,秦王朝将元气大伤。
  “嗯。”周宁笑着点了点头,“还有呢?”
  这么淡定?黑茫然的看了一眼高和盼,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高是早知消息的,脸色沉静, 而盼双目连着嘴巴都瞪圆了。
  黑嘿嘿一笑, 好吧, 是周兄弟太厉害了。
  “武臣已经成功攻下了赵国故地,”黑神情惊叹,举起一个手掌,夸张的说道:“一个月的时间,连下五十余城,我的亲娘老子哟,这一天得打两三场吧。”
  周宁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高和盼敏感的觉得有些不对,只有黑神经粗,嘿嘿笑道:“不过,这武臣攻下赵地就自封自己为赵王了,要和陈胜平起平坐,最有意思的是,陈胜还准了。”
  周宁神情淡淡的点了点头,黑见了,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声音慢慢的平静了,快速的禀报完其它琐碎的消息,就等周宁问话。
  周宁翻查着黑送来的一大堆布帛轻叹了口气,黑还是不适合负责情报的工作,报告消息还像是打听八卦一样,没有政治敏感度,所以禀报的时候没有方向,零碎锁散。
  她需要有个人帮她提炼过滤,若是什么消息都报到她这里来,那她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够用的。
  “我们先说你们最紧张的敖仓问题,荥阳的主事者是谁?”
  “那个,”黑吞吞吐吐的想要翻布帛。
  “是李由,”周宁干脆的告诉他,又问,“知道李由是什么身份吗?”
  这是送分题,就好比告诉你某市市长的名字,又说明了地方,再问你他是什么身份。
  “三川郡郡守。”黑笑着立马回道。
  周宁笑问:“他父亲是谁?”
  呃,这题超纲了啊,最近出现那么多人,发生那么多事,他真没那个心力查清每个人的父母兄弟祖籍啊!
  黑求助的看向高和盼,高迟疑着说道:“最近发生的事太多,确实无力顾及到细处。”
  盼也道:“这两军交战,和父亲母亲什么的,应该,”盼在周宁淡笑着的视线下,弱弱的说完剩下几个字,“关系不大……吧?”
  硬生生把帮忙求情的陈述句说成了疑问句。
  “嗯,”周宁笑着点了点头,“他父亲是李斯,当朝丞相。”
  高和盼瞪大了眼,转头谴责的看向黑,这都能遗漏?
  丞相之职如何重要不需多说,那是能直接和皇上说话,请皇上调兵的人!
  “我,我,”黑想要为自己辩驳几句,但最后只垂头道:“我错了。”
  周宁又道:“我再问你,你道武臣连下五十余城,可有细节?”
  “这个,陈胜兵分了八·路,还要关注着陈胜驻留的陈县动静,我,”黑挠了挠头,回道:“我就没顾得过来,那边就那样传过来的。”
  周宁语气淡淡的说道:“事情是已经发生了的,你觉得奇怪的地方,可以去信寻问细节。”
  若那边传过来是怎样就怎样,还要她问了他再去追根究底,那和她亲自处理有什么差别,她并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是想有一定的自保力量,可进可退,叫她不至于受制于人罢了,若是要操心到那个份上,那……她就需要转换一下模式了。
  “唉,”黑双手挠头,有些丧气,“我怎么就没想到?”
  打掉黑因为比所有人都先一步得到消息的自得后,周宁又问,“如今陈胜声势浩大,几乎要直逼咸阳,你们觉得他能成事吗?”
  盼第一个回道:“不能。”
  黑迟疑了一瞬,他是最先经受所有消息的,那一个个消息给他带来的冲击,他还没有忘记,但他最后也答,“不能。”
  周宁看向高,高诚实的回道:“若是没有先生前次的话,以某自己的判断,某认为能,但,”高笑了笑,“但先生都公布正确答案了,某再看陈胜如今布局,便知是不能。”
  周宁笑了笑,三人对她的信任真是出奇的高。
  “那你说说他们如今的布局哪里不好?”
  高回道:“分成八只队伍,看着声势浩大,但其实分散了实力,尤其广陵距陈县听说有八百多里,攻略下来意义不大。”
  周宁笑问道:“你去看了舆图?”
  高笑了笑,“倒是想看,可惜咱们这里没有,我便找邮人问了问。”
  周宁笑着点了点头,直接在官吏中寻人做事就是比较省心。
  “还有吗?”
  “还有就是武臣自立之事,陈胜不该应允,领兵略地的不止武臣一路,王谁都想当,若是都有样学样,那陈胜的势力很快就会分崩离析了。”
  高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有些明白您前次说的局限问题,到底是佣农出身,只盯着眼前的利益,看不长远,武臣此举,自伤实力,等秦军击败了陈胜军,他也难逃一死。”
  周宁笑了笑,他可比陈胜死得早多了,陈胜这个张楚王好歹做到了十二月,做了有六个月,而武臣这个赵王却只当了三个月便亡命了。
  跟他们细细分说了如今得到的消息暴露的情况,以及可能造成的影响,又勉励了高几句,又提点了黑和盼几处,便说到了将近下值的时刻。
  几人各自散去,黑和高回去偏院,高见黑闷闷不乐,笑道:“怎么,觉得自己亏了?先生说的都有理,你那点钱可买不到这么多道理。”
  “哎,”黑甩掉他的手,“我心疼啥呀,我是那没见识的人?我就是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笨,前头先生就说过了,叫我不要光顾着看热闹,我就记不进脑子里去,你听先生分析的,多清晰简单又明了,怎么我就不往深处想想呢?”
  高愣了愣,“你在郁闷这个?”
  黑一脸别闹烦着呢的表情瞥他一眼。
  高慢吞吞的说道:“那你接着郁闷吧。”
  这得多想不开,拿自己和先生比,你没见盼,谁要是拿先生和他比,他立马哭丧着脸。
  周宁将茶碗里的白水饮尽,润了润喉,她这一下午说了太多话了,这天气又热得叫人疲乏。
  周宁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下值。
  如今殷通没心情找她麻烦,他的消息虽然不如她灵通,但也听闻了一些百姓杀长官造反的事情,所以根本顾不上管她有没有外出的事情,亦或者他见黑和高常来寻周宁,便认为周宁还管着偏院的事吧。
  总之近来周宁又能在法令所安安生生的待着不动了。
  周宁踏出县衙大门,正奇怪今日没见到韩信驾车在外等候,便被一人握住手腕拉到了一边,她刚要动作,便听一道熟悉的雄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道:“先生请随我来。”
 
 
第66章 机会
  周宁看向来人, 二十四岁的项羽胡须已有一个指甲盖长,他的毛发长得好,反映到胡须上, 便是极具野性的络腮胡。
  他的胡须粗硬又浓黑, 叫他坚毅的五官更显硬朗而棱角分明, 就如同他此人给人的感觉, 单纯直接、强硬到蛮横,而缺乏体贴心。
  此时他的眉宇间有难捺的激动和即将大展手脚的意气, 这样的心情叫他的双目也跟着熠熠发光起来。
  见他如此,周宁也大约猜到他寻自己是为何事了。
  于是周宁没有动, 而是低头看向自己腕间那只骨节粗大又修长的大手。
  夏衣单薄宽大,由于事出突然,她方才下意识的抬手去挡, 手向上抬,衣衫下滑,手腕处的肌肤便裸·露在外,此时肌肤相贴, 她能感觉到他虎口、手掌的硬茧。
  这只手不只看着粗壮有力, 它是真的如同一个手铐般, 轻而易举就能锁住她、制服她,而她除了特殊情况,几乎一日不落的练剑练气力, 可一被他近身,她便半点挣脱的机会也无。
  周宁微微蹙眉, 天赋这个东西, 真是叫人无可奈何。
  项羽见周宁不说话也不动作, 便也低头看去, 这一看却是怔住了。
  先生的手白皙修长,纤纤玉指如葱白玉笋,一截手臂细白柔软,而他的手较之先生粗略了许多,颜色是暗沉的古铜色,粗大又厚实,他一掌握住,能够将先生的手腕环得严严实实,并且还有剩余将自己大拇指也包进去。
  他一把握住先生,两者相交,一柔一刚,竟奇异的和谐好看。
  再有从两人肌肤贴合处传来的先生身上的温度,温凉似水,细腻如玉,隐隐还有那叫他沉醉的沉香木香气萦绕鼻尖,他握着这纤骨软肉,只仿佛瞬间便又坠入那日那个绮丽的梦中去了。
  周宁见自己隐晦示意了好一会,对方都没有行动,只好旋了旋手腕,示意他放开她。
  项羽一惊回神,触电般的急忙放开手,而后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视线,道:“叔父叫我接先生回家议事。”
  周宁点了点头,问他,“韩信呢?”
  项羽回道:“午时叔父便叫人给各处都送了消息,我出门时,他已经过去了。”
  午时就开始通知,看来此次与会的人不少啊。
  周宁又问,“我们怎么过去?”
  周宁看了看依旧有些晒人的斜阳,走路过去可不是个好主意,她虽然穿着宽松的夏衫,可里头还裹着许多布帛,这一路走过去,可以想见若走出一身汗会有多难受,而她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大体是个享乐派。
  项羽笑了笑,以指为哨,一声响亮的口哨,一匹黑马跑了过来,它通体的毛发油光发亮,如同上好的黑缎,唯独四只马蹄白得塞雪,跑近了,精神的打了个响鼻,是匹难得的好马,大概就是那史上有名的乌骓了。
  周宁看向项羽,项羽上前两步,爱惜的抚着黑马的脖项处,对周宁笑道:“它叫乌骓,我的爱马。”
  所以?
  项羽利落的翻身上马,笑着对周宁伸出了手。
  周宁沉默的看着项羽伸出的手,没有动作。
  不说两人共乘一匹马是否太过亲近,只秦朝如今并没有马镫,也没有后世的高桥鞍,只有一层薄薄的类似毡垫的东西裹在马背和马腹处,一人骑马就足够颠簸难受的,如今还要两人共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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