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悚游戏里走后门 [无限]——艳山姜
时间:2020-12-23 09:53:43

  “维拉德为什么要杀我?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我说我救过湖蓝——是因为游戏!是因为我在游戏里见过她!”
  “颂蓝刚才说的话,绕了一大圈,不过是想撇清他们的关系。但是不可能,她的死绝对和ALIEN有关系!”
  他说完却发现……
  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路显扬:“?”
  人呢?!
  他摘下了眼镜,用力地擦了擦。
  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破茅屋里。
  漏风的房顶被狂风刮得猎猎作响;光线昏暗,窗外的雪原倒是亮得刺眼。
  万祺在疯狂给自己使眼色。
  而屋子的每个角落里都站满了人。
  脸皱得像橘皮一样的老年人。
  他们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目光像寒风里的刀子。
  路显扬莫名觉得心口一冷。
  他又转过头。
  却看到一抹极其鲜艳的红。
  拿玫穿着一条大红的嫁衣,站在铜镜前。
  模糊的铜镜里映出她摇曳的身姿。
  她像条妩媚的美人鱼,血红的鳞片熠熠生辉。
  路显扬:“呃,你要结婚啦?”
 
 
第88章 冥婚(1)
  拿玫:“嘻嘻, 不知道哦。不过这裙子这么漂亮,不穿白不穿。”
  她面对着镜子。
  老婆婆在她身后,为她戴上了凤冠。
  模糊的铜镜里, 她看到了一张娇艳欲滴的脸, 被血红花团一般的冠冕簇拥着。
  黄铜的流苏与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拿玫发出了快乐的感慨:“我真的太美了。”
  她回过头问其他人:“是不是?”
  万祺傲娇地甩了甩头发:“哼, 算是吧。”
  拿玫的余光却看到了什么。
  窗边——
  窗户上爬满了无数张脏兮兮的小脸。
  他们紧紧地将脸贴在雾蒙蒙的玻璃上。
  神情麻木的小孩们,脸黑得像煤炭一样。只有一张眼睛瞪得巨大, 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突然一个小孩子后退一步,用手捂住了脸。
  从指缝里偷看拿玫。
  拿玫:“??难道这个角度看我会变得更美吗?!”
  她转头去问老婆婆:“他们是谁?”
  对方笑眯眯地说:“这个是宋婶的孙子, 那个是郭妈妈的外甥……哎呀,你小时候她们都抱过你的。”
  拿玫:“可怕, 熊孩子。”
  老婆婆却笑得更开心:“真好,你还是这么活泼。奶奶最喜欢活泼的孩子了。”
  拿玫:“?我哪里活泼了?!”
  万祺在旁边幽幽地说:“你不懂, 在老人的眼里,孩子怎样都是完美的。”
  拿玫:“……老人眼里出西施。”
  老人皱巴巴的手摸了摸西施的脸。
  粗糙的手上爬满了老茧,像一把硬邦邦的刷子, 让人很不舒服。
  浑浊的双眼却笑得眯了起来。
  拿玫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老人斑。
  她的脸上一片惨白, 白得很不寻常。
  但她的笑容却很慈爱。
  拿玫:“你是谁?”
  “我是奶奶呀。”
  “我是谁?”
  “你是奶奶的村女呀, 是奶奶的骄傲。村里只有你最争气了, 你考上了大学, 一个人在外面读书, 你是最听话的, 最优秀的……”
  拿玫十分尴尬地打断了她, 并且指了指旁边:“所以他们两个是……”
  “你的同学, 和你一起回来看奶奶。”奶奶眼含泪光说, “你真是太孝顺了。”
  拿玫:??这都能夸。
  她冷不丁地问:“那我要结婚的人又是谁?”
  对方却在一瞬间鸦雀无声。
  她的神情凝固了。
  她飞快地摇了摇头。
  站在角落里的其他老人也都像机器一样转过头来。
  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寒冷的空气中, 某种压迫感如同阴云一般凝聚着。
  老婆婆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只要知道, 奶奶绝不会害你就好……”
  但一股难闻的、腐败的臭味,也从老人的嘴里传过来。
  拿玫被熏得头昏,根本没心思听她说什么。
  某种更为剧烈的声音,打破了这间茅草屋里微妙的平衡——
  啪。
  啪。
  啪。
  挤在外面的小孩子们在拼命地敲窗户。
  雾蒙蒙的玻璃哐哐作响。
  像打雷一样。
  “他们来了。”不知是谁说。
  孩子们也都像唱歌一样跟着唱起来:
  “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
  在他们身后,一望无垠的雪原上……
  那个奇怪的男人张开双臂,像一只白色的大鸟一般飞驰而过。
  拿玫问老婆婆:“谁来了?”
  但回答她的只有巨大的开门声。
  一个满身是雪的男人突然闯了进来,拉着拿玫就跑。
  拿玫:“??”
  她身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一阵雪风。
  无人阻拦。
  万祺和路显扬也跟着冲了出去。
  对方的车就停在外面。
  是一辆白色的小SUV。
  拿玫啧啧称奇:“这个倒车入库我给零分。”
  车横七竖八地停在门口。
  雪地上的轮胎印乱得一塌糊涂。
  她同情地看着对方:“你科目二没及格吧?”
  男人:“?”
  拿玫又悄悄凑到路显扬身边,小声问他:“这是什么车?”
  路显扬很自然地回答:“斯巴鲁啊。”
  “?你居然知道。”拿玫敬畏地看着他,“听人说所有直男都懂车,原来这是真的。”
  路显扬:“???”
  但男人一脸急迫地招呼他们:“快上车!没时间了!”
  他用力地砸上了车门。又飞快地发动引擎。
  点不着火。
  他越来越慌,急得手都在发抖。
  拿玫好心地说:“别着急,慢慢来。没人催你。”
  其他人:……没人催什么鬼。
  他们忍不住回过头。
  确实没有人试图阻止他们。
  那群老人站在茅草屋前,像是稻草人一般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他们。
  他们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那眼神也令人不寒而栗。
  只有拿玫快乐地对他们招了招手:“再见了!”
  但那群人依然毫无反应。
  包括她的奶奶。
  车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雪原里。
  速度开得飞快,路却又凹凸不平,众人跟着在车里东倒西歪。
  万祺和路显扬都是一脸菜色。
  拿玫往左边看了看。
  那人双手握着方向盘,依然在喘着粗气。
  但他的眼神却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像要吃人一样。
  直到他突然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拿玫。
  气氛在这一刻降到冰点。
  拿玫的脸色变了!
  她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幽幽地说:“你没系安全带。”
  对方:“?”
  “哦哦,对不起,我忘了。”他如梦初醒地说。
  然后猛地一踩刹车。
  坐后面的路显扬和万祺一头撞到了前座上。
  他们悲痛欲绝地揉着额头,同时交换了一个愤怒的眼神:
  这个人肯定是在无证驾驶!!
  有没有交警出来把他带走啊!!
  无证驾驶先生一边笨拙地系着安全带,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跑,你不该回来的,快跑!”
  拿玫:“跑去哪里?”
  他:“你不该回来的,他们会害死你的,快跑!!”
  万祺:“他们是谁?到底要做什么?”
  他:“你不该回来的,不要相信他们的话,快跑!!!”
  万祺:“……”
  她又试了几个其他的关键词,但他却只会重复说着这些的话。
  “不该回来”
  “不要结婚”
  “快离开这里”
  路显扬:“也许是关键词不对,你得跟他说别的,才能触发新线索。”
  万祺:“……好久没有碰到这么傻的NPC了。”
  她莫名觉得越来越冷。
  哪里都不对劲。
  坐前方的男人还在跟安全带纠缠着,像是怎么也操作不好。
  突然他直直地望向前方,十分平静地说:
  “不能再开了。”
  他一把解开了安全带。
  拿玫:???所以刚才费那个劲是要干嘛。
  迷雾不知何时散去了。
  雪原的前方是一个——
  巨大的隧道。
  隧道早已废弃了。
  它长而幽深,仿佛看不见尽头的黑洞。
  令人产生了某种潮湿、孤独又危险的感觉。
  隧道的上方是高大的山脉和郁郁葱葱的树木。
  奇怪的是,明明表面也覆盖着厚厚的雪……
  碧绿的树叶和枝条却从满枝的雪里,颤颤巍巍地垂了下来。
  仿佛季节错乱了一样。
  死去的参天大树垂落在路旁,倾倒的树叶混着潮湿的泥土,如同碧绿的流瀑。
  “就是这里了。”
  男人从SUV上跳了下来,直愣愣地往前走。
  他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急不可耐地催促着他们:
  “你们快来啊!穿过隧道,就可以出去了!”
  但拿玫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
  万祺试图往前走,却被她一把拉住。
  “别去。”拿玫说。
  万祺:“啊?”
  那个人还在往前走。
  他的神情越来越焦急,回头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他的脖子异常柔软。非人的柔软。
  “快来啊!”
  “快来啊!”
  他不住地催促道。
  万祺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能过去?”
  拿玫:“因为地上没有他的脚印。”
  万祺低下头。
  雪地上。
  他走过的地方无比平整。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层厚厚的雪。
  这男人仿佛根本没有脚。
  毛骨悚然的感觉,像细碎的雪一样从袖口渗出去,一直爬到心口。
  万祺:“卧槽卧槽卧槽,这什么鬼啊?!”
  路显扬:“他不是人。他是鬼吗?”
  拿玫随口道:“也许是裘千尺呢,铁掌水上飘。”
  路显扬:“WTF?”
  但突然之间,拿玫却想到了什么。
  ——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用手捂住了脸。
  从指缝里偷看她。
  某种奇怪的直觉驱使她也伸出手去。
  从指缝之间朝外看。
  面前的男人背对着她,身形依旧,似乎并没什么不对劲。
  直到他转过头来,焦急地催促道:
  “你们快来啊!”
  厚厚的棉服上,赫然是一张纸糊的脸。
  眼睛是两个圈。墨点晕染开,无神又恐怖。
  鼻子是一条线。
  嘴唇却像血一样红。
  “快来啊!”
  “快来啊!”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催促着。
  那分明是正常男人的声音,但他的嘴却根本没有张开过。
  他是一个稻草人。
  *
  玩家们坐在一辆满满当当的大巴车上。
  窗外是幽深的山林。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迷雾般的绿。
  深绿。
  浅绿。
  青翠欲滴的绿。
  “太美了吧!”一个人说。
  他情不自禁地举起了脖子上的相机。
  这时他才意识到:“咦,我怎么会有相机的?”
  “大概暗示了你的游戏身份。”他身边另一个人说。
  对方是个平头留小胡子的男人。
  他看起来经常运动,身材保持得不错,对前者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他脖子上挂着一个胸牌,似乎是什么工作证。
  “我是记者。”小胡子翻了翻工作证。
  举着相机的人问:“那我呢?”
  他的脚踢到了一个满满当当的巨大背包,装满了手电筒、雨伞、水壶、登山杖……
  “啊,我大概是驴友或者背包客之类的吧。”他说。
  这是一辆满座的大巴,每个座位上都坐满了人。
  乘客们神情各异,有人十分戒备,也有人已经开始同邻座寒暄。
  坐在大巴车最后面的两个女人也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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