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悚游戏里走后门 [无限]——艳山姜
时间:2020-12-23 09:53:43

  女生绝望地哭道:“你们……杀了我吧。”
  另一个人嗤笑道:“杀你?你想得太美了吧?”
  他用力地抓住女生的头发,贴在她的耳边,用一种黏糊糊的、仿佛对待情人的温柔的声音继续道:“你没看到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我们会用烟头烫你的脸,用打火机烧你的头发,用电线抽打你的后背……”
  女生打了个寒噤。她像被冰冷的蟒蛇缠住了,四肢都如此僵硬。
  下一秒钟,她被一脚踢到地上。
  硬邦邦的左轮手/枪砸中了她的脸。
  “婊/子,别给脸不要脸,快开始!”
  “开始!”
  “开始!”
  “快开始!”
  三个人围成一圈,又蹦又跳,对着中间的两个人发出了野兽般的笑声。
  而那个女生终于举起了枪,但她并没有将枪口对准面前的任何一个敌人……
  而是慢慢地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三个面具男兴奋地拍着手,吹起了口哨。
  “俄罗斯轮/盘赌!”
  “俄罗斯轮/盘赌!”
  他们大声喊道。
  其中一个人如同魔术师一般,刻意而做作地站在两人之间,鞠了绅士的一躬,接着又以一种诡异的咏叹调说:
  “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来看看,最后一颗子弹,死的会是谁——”
  “不……”
  跪在女生对面的男人发出了哀求。他用肿胀充血的眼睛望着对面的女孩,试图阻止她的自杀行为。
  但对方只是哭着摇了摇头。
  她扣下了扳机。
  一片死寂。
  子弹在膛室里卡住了。
  她安然无恙。
  女孩睁开眼睛。
  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欣喜——但一秒钟以后,她眼中的光灰败下来。
  她还活着,也就意味着:游戏要继续下去。
  她颤抖着手,将手/枪递给了对面的男人。
  那人被揍得鼻青脸肿,眼睛肿成一条缝。血糊了整脸,像是被兜头泼了红油漆。
  但这双眼里却陡然生出一种孤勇。
  他一把将枪抢过来,对准了面前的凶手们。
  他甚至没来得及扣动扳机。
  一块硬木板狠狠砸中了他的后背。
  他发出一声闷哼,沉重地倒在地上。
  “下贱!给脸不要脸。”
  动手的面具男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他嘴角轻轻勾起,突然狠狠将木板给拔了出来。
  一大丛鲜血,喷溅在他白色的面具上。
  原来这块伤人的木板上……钉满了粗大的钉子。
  男人趴在地上。后背像一个漏血的筛子。
  他死死盯着对面的女孩,喉咙如同一个漏风的鼓风机,发出了最后的、模糊的声音:
  “快……逃……”
  ——拿玫是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她当然知道现在并不是很好的时机。
  对方人多势众,杀意正浓。而她甚至还没有摸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武器,几张底牌。
  更理智的做法,应该是等到这场杀戮终结,他们完全松懈下来时再动手。
  那时的胜算更高。
  但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她冲了进去。
  *
  一切都发生在这一瞬间。
  拿玫将堆在一起的办公桌直接掀翻了。哗啦啦的,震天动地的响声。
  这声音令沉醉在杀戮里的面具青年们猝不及防。站得远的人手忙脚乱地掏武器出来,离她最近的人却恰好被绊倒。他一个踉跄,朝着拿玫俯冲过来——
  她的雨伞直接捅进了对方的身体。
  “噗嗤。”
  透明雨伞撑开了,上面蓬地开满了血花。
  鲜血沿着伞面盛放开来。
  拿玫继续转动着伞面,听到那戴面具的男人发出了濒死的呻/吟。
  而另一边,Valis举起了镰刀。
  他手起刀落,动作优雅,却无比精准,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他割断了一个人的喉咙,又划开了另一个人的后背。
  但这整个过程中,血一丝一毫都没有沾到他的风衣。
  他依然干干净净。
  举着电锯的万祺:“……”
  就觉得很尴尬。
  明明她的武器是最顶的。
  但她仿佛就是来练练臂力。
  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她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直觉:他们实在是太有默契了。
  他们像是天生就该站在一起。
  被喂了满嘴狗粮的万祺决定去做个善事。
  于是她走到房间中间,弯腰去看那两个受害者。
  不幸的是,男人已经死了。
  女孩依然瘫坐在原地。
  “还能站起来吗?”万祺说。
  对方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血污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过来!!!!”
  她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接着她爬了起来,用力推开了万祺的手,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砰——”
  玻璃破碎。
  她像一只脱笼的雀,冲了出去。
  万祺在她身后发出一声叹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或许她早已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在她举/枪对准太阳穴的那一刻,在她看到自己的同伴一次次惨死的时候。
  就在这时,他们都听到了头顶的广播。
  「死亡名单:Allen,momo琦,李不朽,若群,水鬼,贺宇……」
  「死亡人数: 23人。幸存者:77人。」
  拿玫看着满地的尸体。
  这一个小时里死去的人远比刚才多得多。
  游戏终于开始露出自己狰狞的真面目。
  「从即刻起,游戏改为每四小时广播一次。」
  「以下为游戏禁区:……」
  Valis照例从包里拿出了地图。
  但就在此时,他却感到脚踝一痛。
  他低下头。
  一只带钉子的木板,狠狠地扎中了他的脚。
  ——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握住木板。
  对方的另一只手摘掉了面具,露出一张年轻而桀骜的脸。
  “没想到吧。”他咧嘴一笑,“我的道具是防弹背心。”
  Valis:“是么?”
  Valis并没有如这男孩预料那样,因为疼痛而摔倒下去。
  他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样,神情冷淡地俯视着他。
  接着抬起了另一只脚,狠狠地碾住了对方的手腕。
  “啊!!!”
  那人爆发出惨叫。
  他的腕骨直接被踩碎了。
  下一脚。
  直接碾上了他的头。
  Valis像是在踩死一只蚂蚁,眼看就要碾碎他的头骨。
  “别!!”剧痛让那张脸彻底扭曲了,青年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道,“我有线索!!”
  Valis停了下来。
  “是什么?”他冷淡地问。
  “你、你不杀我,我就告诉你。”对方气喘吁吁地说。
  拿玫走了过来。
  “那我们跟你玩一个游戏。”她说。
  熟悉的道具。一只硬邦邦的左轮手/枪砸中了他的脸。
  “最后一颗子弹。”她平静地说,“会玩吧?”
  “会、当然会玩了。”
  对方忙不迭地将枪捡了起来。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生机。
  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尽管他的食指一直在抖,抖得甚至扣不动扳机。
  这一下依然是空枪。
  平安无事。
  “我可以走了吧?”青年满头大汗地狂喜道。
  拿玫:“线索呢?”
  他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大笑着,走出了房间。一边走一边说:“线索就是——顶楼!”
  下一秒钟。
  一只小刀正中他的后脑勺。
  他的身体难以置信地晃了晃。
  轰然倒地。
  一直到死,这张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拿玫:“我从来没有说过,赢了就不杀你。”
  从Valis的脚受伤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可能活着离开了。
  *
  拿玫:“你的腿……”
  她紧张地跪在地上,为Valis包扎。
  伤口很深,汩汩地往外流血。
  但他反而很平静。
  “我没事。”他低头对拿玫说,转头又问万祺,“刚才播报的禁区你记下来了吗?”
  万祺:“???啊???什么???”
  她早就被刚才发生的情况吓死了,哪里还顾得上记这些事情。
  终于反应过来之后,万祺一脸菜色,绝望地说:“完了。我们凉了——五分钟到了吗?这里应该不是禁区吧?”
  拿玫:“没事,我记了。”
  她口齿清晰将刚才的那一连串数字都复述了一遍。
  而万祺手忙脚乱地将这些数字都标在地图上。
  标完之后,她震惊了:“你居然还有这样的特长?”
  拿玫:“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一种……本能。”
  万祺更崇拜地看着拿玫。
  拿玫却感到有些微妙。
  她像是突然之间挖掘出一副全新的身体。原来她这么能打。原来她过目不忘。
  原来她好像……真的是为这个游戏而生。
  Valis:“要去天台吗?”
  万祺:“呃,要相信他们刚才的话吗?”
  她望着这满地的尸体。
  破碎的、狰狞可怖的面具,哪怕知道这下面的只有尸体,依然让她觉得浑身发冷,透出说不出的诡异。
  万祺:“我还是不懂,这些人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Valis却轻声道:“这就是人性。他们享受别人的痛苦与恐惧,他们以伤害为乐趣。”
  “血腥和暴力为他们带来感官刺激。这些廉价的、低劣的人类,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人生的全部乐趣。”
  拿玫低声道:“是。对于他们来说,这甚至不仅仅是游戏……他们既是玩家,也是观众。”
  她顿了顿,又说:“上去吧。来都来了。”
  在去天台之前,他们清点了剩下的武器,获得了防弹背心、手榴弹和一把37mm信号弹。
  万祺都忍不住吐槽:“这些武器真的都太过时了吧!!”
  拿玫却渐渐明白过来。
  “只有武器越简单,厮杀的场面才会越血腥。”她说,“这个游戏也就越……好看。”
  万祺打了个寒噤:“可是观众到底是谁?”
  无人能够回答。
  他们全副武装地来到顶楼。
  拿玫试图去搀扶Valis。他拒绝了。
  他的脚步始终很稳,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神情淡淡,脊背也依然挺直。不过是走路时轻微有一点跛。
  拿玫忍不住问他:“你不痛吗?”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叫痛。”
  但是他在流汗。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下来。哪怕有钢铁般的意志,他所拥有的也只是一具人类的躯体。
  拿玫踮起脚去帮他擦汗。
  而他却轻轻托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是咸的。
  它混合着血液、汗水与难以言说的痛苦。
  但他在唇齿之间依然是温柔的。
  “这样就好了。”Valis低声说。
  *
  天台的景象并不陌生。
  他们站在狭窄的屋檐下,仰望着坎梅斯阴郁的天空。
  层峦叠嶂的铅灰色云层仿佛要挟着激烈的雨点,朝他们裹挟而来。而那些工业垃圾一般的高楼则林立其中,高耸入云,几乎要遮蔽天日。
  低下头,地板上依然横七竖八地写着鲜血淋漓的大字。
  只是这一次的内容截然不同。每一个字里,都饱含着无限的恶意。
  “跳吧跳吧跳吧跳吧跳吧跳吧跳吧”
  万祺紧张地站在门边,甚至不敢真正走到天台上。因为这些字实在太过骇人。
  “天台能有什么线索啊?不就跟第一个游戏一样吗?”万祺说,“那个人果然是在坑我们的吧?”
  拿玫却摇了摇头。
  “太像了。”她说,“这一切都和之前的游戏太像了。”
  万祺:“是啊,我懂的……”
  拿玫:“你没有明白。坎梅斯根本就没有这样一座大楼。我也不可以一觉醒来,突然就变成身手超群的女特工。”
  万祺的神情终于变得恐惧起来。
  她怔怔地看着拿玫:“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拿玫:“刚才你问,观众到底是谁。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说着她抬起手中的信号弹,对准了头顶的天空。
  昏暗的天空中,一团亮光冉冉升起。
  如同一个巨大的白色水母悬浮在空中,浓密的烟雾被分化成无数根细而长的惨白触手,夹杂着发光的燃烧物。
  但奇怪的是,在冲破云层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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