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过于炽热,没有遮掩。
温渺却想躲。
她忽然有些害怕。
她知道这是做了就不能反悔的事,他们也真的变成彼此身体里的一部分。
姐弟关系不复存在。
可是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姐弟关系了。
没有哪个姐弟会接吻,会拥抱,会热烈地探·索对方shen体。
林淮北没有将温渺的手抓得很紧,他不容她退缩拒绝,却又给她时间去犹豫害怕。
温渺觉得热。
车里冷气已经在熄火的时候关掉了。
明明只穿了一条吊带背心裙,可却像是在夏天裹上大棉袄。
“做吗?”
林淮北蓄谋已久的声音,摄取她的心神。
温渺再次变成提线木偶,由着林淮北随心所欲地操控。
别墅车库是私人的,外面卷帘门关上,车库里就是一片黑。
左上角的摄像头闪着红光,一点猩红,像是在窥探人类的隐欲,那些不可说的情·潮。
人类会在浪潮中堕落,迷失自我。
温渺觉得很拥挤,如同一艘小船塞不下两个人,不止拥挤还很窒息。
闷热让她头脑发胀。
座椅已经被放倒,她被他抱过来坐着。
“小北……”
温渺脆弱软糯地喊他,那是她仅有的一丝理智。
一定是下了一场雨,不然温渺怎么可能觉得狂风骤雨忽然来了。
她在暴雨中无处可躲,有人怜惜她,给她撑伞,但那只是短暂的几秒。狂风将伞吹落,她被淋湿。
她从喜欢上他的那天起,就已经被雨淋湿。
那天他站在树下,落叶纷纷落下,他远远投过来的那一眼,她就已经彻底沦陷。
少年会莽撞,会不分场合,会不计后果。
他低着嗓对她说,“姐姐对不起。”
这一瞬间,温渺爱死了这种莽撞。
……
暴雨暂时停了。
温渺双眼失焦,不知在看什么。
头发丝被汗水浸着,全身都是汗。
林淮北在抽纸巾擦着座椅,还有裙子里面。
闷热空气里交杂着难以言喻的气味。
他还是没做到最后那一步,因为这里不适合。
再怎么样,这里都不适合初次。
只是暂时的纾解而已。
擦完后,林淮北抱起已经脱力的温渺,亲着她耳朵,循循善诱地问:“回家之后,可以进去吗?”
温渺答不出话。
腿内侧的皮肤因为摩擦而隐隐发疼。
唯一庆幸的是,今天阿姨请假不在家。
温渺直接被林淮北抱回房间里。
她几乎已经看不清这到底是她的房间还是林淮北的房间。差不多的布局,总感觉模模糊糊。
而她眼里,只看得到林淮北。
脸部轮廓如此清晰。
只有他的脸清晰。
他抿住唇,峻刻般的侧脸,哪怕眼底是翻涌的潮流,表情却没有一丝丝的急躁。
初歇的暴雨再次来袭,温渺如同一叶扁舟随波逐流,随着林淮北指引的方向去。
她想,她是躲不了了。
可问题是,她根本没有机会去躲。
或者说,她好像也不太能去躲。
林淮北蓄谋已久,忍耐已久,等待许久。
五个月前的约定,这一刻才真的开始兑现。
温渺觉得林淮北真的很矛盾,好像什么都会,又好像什么都不会。明明动作生疏笨拙,有时她都忍不住吃痛皱眉。
却在拿小雨伞的时候很娴熟。
一小片方形被撕开。
温渺呆滞地看着林淮北低头的动作,脑子像浆糊,但还是问出一句:“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昨天买的。”
他低着声。
“姐姐,准备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北拆毕业礼物的过程看评论。
☆、*33*
33
天黑了。
浪潮终于停歇。
温渺有些生气, 不想跟林淮北说话。
他骗她。
明明说好的会轻一点,可是一下就使了劲,她就像是突然被人拿刀劈成两半, 又像是全身撕裂——
总之, 疼。
疼到她发晕, 眼泪止都止不住。
温渺生着闷气,不管林淮北怎么动她,她就是不理他。
林淮北细心地帮她洗漱好,再拿来干净的衣服替她换上, 哄她时候轻轻搂住她, 低喃着:“姐姐。”
下巴在温渺的头顶摩挲, 将她圈在怀里,姿势缱绻。
温渺委委屈屈地出声:“你好过分。”
“姐姐对不起。”
整个过程,林淮北已经说了太多句对不起, 好像他每一次索取都在跟她道歉。
温渺蜷着身子, 轻轻在他怀里动了下,寻找着舒服的姿势躺着。
累到没多少力气再说话。
两人相互依偎着,一切无须言语。
初夏的月光温柔。
星星坠落。
温渺恍恍惚惚地睡着,恍恍惚惚地梦到很多。
年幼的她和林淮北, 年轻的林淮北的父母和她的爸爸, 还有许许多多的过去的事。
这仿佛是一个节点, 宣告着他们过去关系的结束, 新的关系的开始。
温渺不知不觉就梦到这些, 又不知不觉醒来。
懵懵然睁眼,只见林淮北近在眼前的脸,他睁着眸,凝视着自己。
她一愣, 问:“你……一直在看着我吗?”
林淮北点头,伸出手指勾起温渺散落耳际的发丝,拢至脑后。
这一刻的他是体贴的,不似那一刻,发了疯的冲撞。
“姐姐。”林淮北喊温渺。
温渺应着 :“嗯?”
“谢谢你。”
?
温渺迷惑了,不知道林淮北怎么又开始对她说谢谢。
林淮北凑近她,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说着:“谢谢你,成为我的女人。”
……
温渺脸颊发烫,这个人……有必要说这种话吗,是故意要看她脸红吗?
她轻轻嗓子,这会儿才有力气跟他算账。
“你到底什么时候买的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林淮北装傻。
“还能是什么,套呀!”
“噢,这个啊。不是说了吗,昨天。”
“你太坏了你,早有预谋。”
林淮北一下又一下地顺着温渺的头发,正经又无辜地说:“这种东西,还是我来准备比较好对吧?不能让姐姐去买,而且,也得早点准备着以备不时之需。我要对姐姐负责。”
听着好像说的很对。
可是……
温渺盯着林淮北的眼睛,有种质问的气势:“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什么?”
“你说呢!你戴的那么熟练!!”
温渺有点耿耿于怀。
为什么这个人连说明书都不用看,也不用研究怎么戴进去。
反正当时看起来就是——
特别熟!练!
林淮北低头埋在温渺散落在枕头上的发丝之间,再埋首到她脖颈间。
“提早研究过了。”他说。
温渺觉得他不可信。
反倒现在是相信季安然说的话了。
现在的小孩特别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林淮北就是深藏不露。
或许,还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温渺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大脑忽然闪过什么,不大确定地问:“你……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抱着她的人明显一僵。
温渺大概是确定了,马上追问:“你真的是在害羞?”
他刚刚的语气和动作,真的让人无法不联想到什么。
应该是害羞了吧。
应该的吧?
应该是,肯定是!
温渺不用等林淮北回答,她就已经开始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她忽然开始笑,适才的那些疼痛和闷气一下消散。
林淮北真的被她笑到发窘。
他红着耳根,依然在她脖颈之间埋着头,似是嘟囔:“姐姐,别笑。”
温渺不受控地颤着身子,笑意甜腻,从声腔底处缠绵淌出。
以往每一次,都是她在脸红,她在害羞,现在终于轮到林淮北。
温渺还很好奇,问林淮北:“你怎么研究的?”
“……”
林淮北沉默,装死。
温渺仿佛是真的好奇,追问着 :“跟我说说嘛,到底怎么研究的呀?”
林淮北被闹得没法子了。
少年从透白脖颈处开始泛着一层红,抱着怀里的人,迟迟不愿抬起头。
他不想说他是怎么研究的。
事先上网查询过尺寸,走了几家店才买到合适的,又对着说明书看了好几遍。
他想,他应该要显得不慌不乱。
于是,他真的要戴的时候,的确做到了不慌不乱。
哪里知道会被温渺抓着问。
他觊觎温渺的身子,从第一个吻,或者是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因为爱她,所以满心地想拥有她,占有她。
他是赤·裸·裸的欲望。
现在欲望被满足,倒是后知后觉有了丝害羞。
温渺真的太喜欢此时此刻的林淮北了,喜欢他的赤诚还有无法掩饰的属于少年人的薄脸皮。
仿若一种恶趣味,她终于占了上风。
温渺捏着林淮北的耳朵,玩着透红的耳垂,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她以为林淮北发现一直要这样当鸵鸟的时候,她听见林淮北问:“姐姐,我毕业了。以后可以跟别人介绍我是你的男朋友吗?”
男朋友……
这是好陌生的三个字。
这孩子,趁着现在这功夫,理所当然地撒娇,顺理成章地表露他的私心和私·欲。
这让温渺恍惚她好像睡了个不谙世事的小弟·弟,还是穿校服极其单纯纯洁的那种。
而且是她先下的手。
虽然但是,她不介意。
愈是禁忌,愈是有隐秘的欢愉。
温渺笑了声,故作傲娇地应:“噢。”
——算是同意了。
——算是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是未来要结婚的婚约关系,不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姐弟关系,也不是同居一个屋檐底下的室友关系,而是——
谈恋爱的男女关系。
他是比她小了六岁的男朋友。
得到确切的身份,林淮北难以抑制心头的狂热,搂在温渺腰间的手臂圈紧,亲吻着她头发。温热气息在彼此之间漾开,心率又开始紊乱起来。
他不似寻常般亲吻,事后的缱绻中带着食髓知味的欲求不满。
他在靠近,试探。
如动物在求·欢。
温渺意识到,不自觉收敛起笑意,往枕头一侧躲着。
她不想了。
她害怕。
可林淮北哪里舍得让她躲。
他旋了个身,撑在温渺上方,直勾勾对着温渺的眼。
说不清到底有多少暗色在他眼底发酵,他仍是刚才那害羞撒娇的语气,听着有多刻意就有多刻意。
他完完全全就是故意。
“姐姐,醒了。”
他喃喃着,“又醒了,难受。”
“什么——什么醒了——”
温渺脑子滞了下,傻乎乎问林淮北什么醒了,问完就领会到他的意思。
什么醒了,可不就是他——那该死的不知收敛的欲·望。
“想要。”
林淮北还在喃喃,低低的声儿听得温渺骨头酥软。
温渺差点要缴械投降,但一个激灵又马上清醒过来。
不能被林淮北骗。
这个老茶艺师。
又会装又会骗,特别会抓温渺的弱点。
温渺躲他。
“小北,冷静点,才刚刚结束没多久……”
“一个多小时了。”
“……啊?”
林淮北煞有其事地对着温渺的眼,说:“一个多小时了,姐姐也睡了一小会。”
“……”
“如果姐姐不愿意,我不会勉强的。”
“……”
“我就亲亲你,不做别的。”
……
男人在床上的话能信吗?
当然不能!!
他开始还说过他会轻一点,结果就趁她放松警惕的时候直接——
温渺开始还为这个跟他生气。
现在他又说这话,这不就是男人的十大经典谎言之一——
“我就蹭蹭不进去”一个道理吗??
温渺不受骗,还想躲,恰好手机响了。
这一道铃声像圣母玛利亚拯救世人的背景音乐,她立即推着林淮北,说:“电话。”
林淮北稍稍停住,眉头微蹙着,辨别不清眼底情绪。
温渺不大利落地翻身,伸手去够自己被林淮北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