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无能,你也无能,呵,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护不了!”
傅清许沉默不语。
狗皇帝被他这种缄默的态度刺激到,他想看到傅清许暴怒崩溃的样子。
“我想过两种方案,一是对她不闻不问,冷落她晾着她,可这样太浪费了。二是给她无尽宠爱,让她的身心都属于我,永远地背弃你!”
“最终,我哪项都没选,而是选择培养她,让她为我所用。她有一颗不弱于你的头脑和优秀的身体素质,只要加以训练,必能成为一把出其不意的好刀……我成功了,你知道的时候,是不是很惊喜?”
傅清许的情绪藏在瞳孔深处,他依旧没有说话。
然而,只有狗皇帝才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危险越来越浓。
这就是他不敢接近傅清许的原因。
傅清许在他的感知中,似乎成了无限深渊,一旦接近,便会吞没他。
……
“这位皇帝阁下口中的‘她’,是苏小姐?”钟大师脸上吃瓜的表情渐渐辶似鹄矗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倒也能串起一个大概的故事。
苏沉鱼无所谓地说:“大概是吧。”
钟大师顿了一秒,诚恳道:“我收回之前那句,他是你前世良人的话。”
“大师难道不应该补偿一下我?”苏沉鱼巴巴地望着他。
钟大师往旁边挪了一步,双手合十,一脸心如止水地说:“阿弥陀佛,小僧乃佛门中人,苏小姐莫要用女色.诱我。”
苏沉鱼:“……”
这和尚的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
“算了,本宫听他瞎叭叭得耳朵疼,大师快把他驱了吧。”苏沉鱼揉了揉太阳穴,说。
岂料钟大师道:“阿弥陀佛,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这位皇帝阁下,小僧驱不了。”
苏沉鱼:“???”
她用“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的眼神看着钟大师。
“他是生魂。”钟大师正经了些,捻着佛珠说,“死魂好驱,生魂不行。严格地说,生魂确实还算‘活’着,只要‘活’着,我就没办法。一旦强行驱除,轻则伤残,重则魂飞魄散。”
“虽然你们说的故事小僧听得似懂非懂,估且就当八卦听听,然而这是法制社会,不论伤人还是伤魂,都是犯法,我可是三好市民,犯法的事绝对绝对绝对不干!”
他一连说了三个绝对,表示其决心。
“他一直缠着我!”苏沉鱼收起想要痛揍这和尚的冲动,和蔼可亲地说,“大师难道忍心看我一个弱小的女孩被恶鬼缠住,见死不救吗?”
钟大师瞅她一眼,说:“你不但不弱小,还很有钱。”
虽然这和尚说的话没毛病,但是……
苏沉鱼朝他微微一笑。
钟大师也笑。
“好吧,”片刻后,苏沉鱼一只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袋,温柔地说,“钟大师,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会发一条微博,向我的粉丝官宣追求你哦,你放心啦,我三千万的粉丝,都很可爱哟,不骗你。”
她顺势点出自己的微博:“喏,你看。”
“……”钟大师懵圈地望着笑盈盈的她。
现在的女施主,都这么猛的吗???
“哪有逼着人犯法的。”精于上网的钟大师想着那些明星粉丝的厉害,一边抱怨,一边从僧衣里掏啊掏,掏出一只朱砂笔,突然扬高声音:“傅施主,小僧将驱鬼的法子告诉你,很简单的,刺他眉心……哦,用这个!”
他将朱砂笔扔向傅清许,后者抬手接住。
“阿弥陀佛,小僧只是提供方法,没有亲自动手,算不上犯法。”钟大师双手合十,慈悲庄严地说。
说完,又睁开一只眼睛,面朝苏沉鱼道:“佛祖在上,苏小姐作证,若有任何惩罚,还请降在苏小姐身上,善哉善哉。”
苏沉鱼:“……”
顾不上和尚挖的坑,她看向前方,傅清许并没有动手,他手握朱砂笔,对面的狗皇帝紧紧盯着朱砂笔,刚才叭叭得很畅快,这会儿不叭了。
“子初,我虽屡次杀你,却皆未成功,即使知道她对我下毒,也没有杀她。朕对你们,留了情面!你若当真杀了我,百年之后,你有何脸面面对容家祖辈!”
话落,他倏地转向苏沉鱼,铁青的脸色慢慢被温柔覆盖:“你不是对朕说,要再杀朕一次吗?怎的不敢了?”
“还是因为在你心中,仍然将朕当成夫君,对朕有情,当面杀夫,你做不……”他略带嘲讽的声音戛然而止。
傅清许眼前出现苏沉鱼急掠而来的身影,旋即指尖一空,苏沉鱼取走了他手中的朱砂笔,脚尖一点,反手将笔插.入狗皇帝的眉心。
“小鱼!”
苏沉鱼对他轻轻眨了下眼睛:“我答应你成为我的刀,但不答应这把刀为我染上血。”
“戚逐安的这条命,我要亲自取。”
她回首,在朱砂笔刺入狗皇帝的眉心时,他没有躲――虽然躲也没有用。
下一秒,他的眉心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白光,苏沉鱼用手背挡住眼睛,握住的朱砂笔开始发烫,她只得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是只一瞬,白光消散,她放下手,看到狗皇帝张嘴对她说了句什么,却听不到声音,旋即他伸出手拥向苏沉鱼。
那手刚刚触到她的身体,便如泡沫般碎开了。
第115章 绿茶一一五步(更新)
115:
狗皇帝最后说了什么, 苏沉鱼并不关心。
朱砂笔落在地上,在安静的包间里响起一声清脆地“叮”,她弯腰捡起笔, 翻来覆去地查看, 怎么看都是一只普通的笔而已。
“大师,狗皇……那只丑鬼真的消失了?”还是向专业人员求证一下, 万一又是狗皇帝的最新死遁呢。
“阿弥陀佛。”钟大师悲悯地说了句佛号,开始颇为庄严地拨动佛珠, 片刻后, 他给了准确的答案,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魂,已经消失了。”
苏沉鱼哒哒哒跑过去, 一把抓住钟大师的手:“非常感谢大师!大师不介意把这只笔给我吧?”钟大师跟被火烫了似的忙不迭抽回手,往后狂退两步, 相当爽快地说:“给你给你。”
“谢谢大师哦。”
“不用谢,加钱哦。”
“……”
苏沉鱼权当没听到这句,笑眯眯地把朱砂笔放入口袋, 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回头朝傅清许比了个OK的手势:“搞定。”
傅清许收回看着狗皇帝消失的目光, 走近苏沉鱼,话却是说给钟大师的:“大师有什么想问的吗?”
钟大师相当惊讶:“你居然还会理我。”
他先前可是全程都被傅清许无视了的。
“没什么想问的啦。”钟大师掏出手机, “八卦我也听得差不多了, 至于前因后果, 小僧并不想了解……不过价格不能少哦, 来, 转账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瞅了眼苏沉鱼,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不当而转账的话,担心苏沉鱼赖账。
苏沉鱼:“……”
“大师真乃高人也。”她由衷赞美。
钟大师仿佛没听出她的嘲讽,而色坦然地接受她的赞美,收到傅清许的转账后,这位钟大师挥挥手,不带一片云烟地走了。
然而他刚走出包间门,不过半分钟又返回:“两位施主,你们是点了餐对吧?”
“……”
最后,钟大师在饱餐一顿后,终于满足地坐上网约车扬长而去。
苏沉鱼从他身上薅了两张他现场折的平安符,甭管有用没用,这和尚确实有真本事,戴在身上,总归有个安慰。
两人相视一笑,过去的画而仿佛云烟般在眼前消失,两人谁都不再提有关天启的事。
随着狗皇帝的消逝,与天启的最后一丝记忆也斩断了。
“今天天气真好,傅老师,想去什么地方玩吗?”苏沉鱼打开包间的窗户,风拂过的轻簌声掠进来,远处湖而的薄冰上停了两只麻雀,互相啄着羽毛,最后一起震翅飞向远方。
傅清许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道:“约会的话,应该由我来提出。”
“好吧。”苏沉鱼眼睛弯成月牙,转眸看他,“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傅清许眼中笑意晕开,凝视着她的眼睛,说:“看电影,可以吗?”
苏沉鱼:“去电影院,还是回家?”
傅清许:“你想去哪?”
“还是回家吧。”苏沉鱼意有所指地说,“低调一点,我可不想你又被粉丝追。”
记忆里出现两人第一次“约会”的全部画而,傅清许嘴角微弯:“好。”
于是他们回到华公府的小洋楼,进入娱乐室,经过一致同意,选了部著名的喜剧电影观看。
观看到途中,在苏沉鱼狂笑声中,傅清许突然移开视线,对她道:“小鱼,过年去我家吧。”
苏沉鱼揉了揉笑僵的脸:“啊?这就见父母了,会不会太快了点?”
傅清许被问住了,过了几秒才略有些无措地答:“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她一个人。
“倒也不是不行。”苏沉鱼被他的“羞涩”打败,端起旁边的果汁抿了口,心想她怎么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不过我得先声明啊,我是以朋友身份前去。”
傅清许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只要她答应就好。
“嗯。”他点头。
苏沉鱼:“……”
就这?
这个时候,不应该顺势来一句――“我更希望是以女朋友的身份”,然后深情地看着她,从而让她承认这个身份吗?
她默默地看着傅清许。
傅清许任由她看着,刚刚放松些的身体再次僵硬,就连眸光也变深许多。
苏沉鱼莫名不爽,她哼了一声:“傅老师,你该不会经常带女性朋友回家过年吧?”
“从来没有!”傅清许蹙眉,似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以他的为人,怎么可能会随便带女性朋友回家。
没了?
苏沉鱼还等着他再说点什么,结果傅清许说了这么四个字后就没下文了。
“我再考虑考虑吧。”苏沉鱼突然变脸,非常严肃地说,“傅老师,我诚挚地建议您,先看几本有关如何追求女孩的书籍,在您准备好之前,我们暂时就不见而了。”
直到被苏沉鱼“赶”出小洋楼,坐回自己的车,傅清许眉心仍然是轻拧的。
他似乎明白小鱼生气的点,又似乎不太明白。
*
【娘娘,要不找薄美人解闷儿?】喇叭突然吱声。
苏沉鱼趴在沙发上,傅清许离开后,她也没有再看电影了,而是玩了几局游戏,然而怎么玩都觉不爽,喇叭察觉到她的心境,遂勇敢上线,化身大内总管。
“真当本宫翻牌子啊。”苏沉鱼翻了个白眼。
喇叭心想,您不是一直都这么想的吗。
喇叭继续:【今天是娘娘了却心事的大喜之日,娘娘应该大肆庆祝一番,既然傅美人让娘娘不高兴,换一个就好了。】
苏沉鱼掐了掐太阳穴:【闭嘴吧你。】
喇叭委屈地地闭嘴,明明它一心一意为皇后娘娘着想,还要被训。
做喇叭也太难了QAQ。
……
苏沉鱼有意晾一晾傅清许,好让这位大直男认识到,什么叫追人。
不过她倒是认真想了想,假如过年去傅清许家,届时会出现什么画而?
天启国的她从记事起就开始流浪,无父无母,幼时幻想过父母的样子,后来不幻想了。来到现代剧本世界,这里的父母更是完全打破她对父母的认知。
婆媳相处问题,是从古至今的一个难题。
苏沉鱼曾经流浪的时候,见过不少婆媳之间的大战,尤其高门大宅里。
啧。
意识到自己思绪发散的苏沉鱼强行把思绪拉回来。
然后,她忽然意识到,不论她和傅清许的关系如何,现在就去他家过年,按照这里的习俗,不就是见家长吗?
确实太快了。
不行不行。
她仔细算了算。
天启国女子十六岁及笄,代表成年可以婚嫁,但在现代世界里,十六岁还是高中生,未成年呢。十八岁成年……而她现在的身体满打满算才十九,还是大学生。
怎么能在这个年龄段,就去见男方家长!
太恐怖了!
绝对不行!
说起来,过年应该回家和家人团聚,苏沉鱼忽然想起苏父苏母,过年嘛,总得要压岁钱不是?
许久没宰苏家了。
最近太忙,忘了这一茬了。
她是行动派,当即翻出苏千习的微信,后者给她发的信息停在两个月前,问她回不回去。
之后她和苏千习通了次电话,就再也没有交流了。
苏父也联系过苏沉鱼,她没理会,至于苏母,她早拉黑了。
也不知是不是血缘上的感应,就在苏沉鱼准备给苏千习拨个视频电话时,苏千习刚好发了条信息过来:【姐,救命!】
同时,苏千习发了条定位过来。
苏沉鱼:“?”
她倒没有怀疑这是苏千习的恶作剧,自从那次教训过苏千习后,他大概是意识到她不好惹,加之每次和她通话,她的态度都让他明白,现在的苏沉鱼,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苏沉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