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量词是一只——严午
时间:2020-12-26 09:20:57

  苦味爱好者嫌弃地把这杯玩意儿推远,想了想,又点开手机,去星O克页面搜索了一下价格。
  ……炭烧咖啡比卡布奇诺贵多了,可恶,亏了,竟然还能从这种方面浪费钱。
  薛谨合上杯盖,拎着自己刚才去菜市场采购的材料走进厨房,打算重新泡杯浓茶喝——
  再次被眼前的混乱震撼了。
  原本放在桌上,并未收进橱柜的杯子基本全部都被扫到地上,碟子盘子与碗要么倒扣在地要么以一个心惊胆战的姿势悬挂在桌角上,还有散落的水果麦片与被打翻的牛奶瓶子——
  应该庆幸自己出差前把玻璃杯都收进了橱柜,摆在外面的杯子都是纸、秸秆、橡胶等等抗摔材料制成的东西?
  ……即便如此,碗碟可都是陶瓷啊!
  绕着这惊悚的厨房检查了一圈,发现有三枚小料碟与一份扁形菜盘死于非命,只留碎片——薛谨稍微好受了一点。
  被砸碎的碟子加在一起价值也不高,是他超市大特价的时候买回来的。
  但是……沈凌这是什么坏习惯?继“把所有针织物扔到地上”后,又养成了“把所有易碎的东西扫到地上”?
  薛谨不知道自己是该皱眉还是该叹气——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沈凌这种客厅、卧室、厨房全都胡乱破坏的坏习惯,也间接说明了卧室里的混乱并不是“与好友的枕头大战”,很可能就是沈凌无聊时自己乱扔乱扯的。
  扫杯子,丢枕头,扯毛线团……好好的一个漂亮姑娘,怎么行为举止和猫科动物似的。
  教育,必须要教育,好好教育。
  【某处郊外公寓,上午十一点整】
  沈凌可不比某位劳碌命的可怜猎魔人,也没有做奇奇怪怪的梦——没心没肺的小孩一向是要睡满8个小时或以上的时间,这样才能拥有一整天蹦蹦跳跳的精力。
  以前沈凌的每一天都用在“宝库”附近的徘徊,以及走街串巷的巡视世界中——所以,她往往在某块破棉絮里一躺,就是十多个小时的睡眠。
  毕竟睡觉时不会感到肚子饿嘛。
  故此,当她打着哈欠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
  ……肚子饿了。
  沈凌习惯性地往旁边蹭了蹭脑袋,她尤其喜欢用薛谨的枕头蹭脑袋,因为薰衣草和雨水的味道香香的——
  感受到枕头上不同以往的余温时,她清醒了一下。
  哦,阿谨昨晚凌晨回来了?
  然后他拒绝了我的抱抱欢迎……哼,不识好歹的低等鸟类!
  但是现在他已经醒了?那他就一定自觉去厨房伺候本喵了!
  沈凌在被子上挥挥爪子,拖长身体再伸了个懒腰,稍微活动了一下,便轻盈地跳下了床。
  她一步三蹦地往门口蹦跶,屁|股后的尾巴随着主人的好心情微微上翘——四个月都没吃到热腾腾的刚出炉的香气四溢的炸小黄鱼,她实在是——
  【抱歉,我现在不想和你玩。】
  ……哦。
  小猫欢快无比的蹦跶僵住了,尾巴逐渐下垂。
  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阿谨莫名对她这个形态很不耐烦。
  所以,用这个形态……阿谨大概不会给她小黄鱼吃。
  哼。
  低等鸟类。
  【五分钟后】
  “我下班回来啦——阿谨中午好!”
  “欢迎回来,沈小姐。”
  依旧穿着睡衣的姑娘把家门敲得梆梆直响,精力十足得仿佛是在什么安稳的地方趴着睡了八个小时,而不是凌晨三点跑出去参加奇怪的工作——
  薛谨替她开门,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
  精力满满,活蹦乱跳,就差背个小书包再系条红领巾。
  ……是我对“工作”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吗?还是说美少女不可能成为社畜?
  那这个社会对待美少女也太偏心了吧。
  沈凌觉得自己很大度地原谅了这只鸟类昨晚的无礼,嗯嗯,换位思考一下,他可能是真的累到不想和自己玩,所以今天中午一定就会变好啦!
  于是她又兴高采烈地朝上挥手手,从而带起了身上的大T恤,露出了短短的小热裤。
  以及……
  薛先生的目光凝滞了。
  凝滞在沈凌肚子上淡红色的一小块。
  ——那其实只是极淡极淡的痕迹,奈何沈凌的皮肤太白太嫩,这白肚皮上红红的一块实在太过突出。
  “你肚子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哎?”沈凌茫然地顺着他的目光检查了一下,“肚子?这块?我昨天睡前还没……不,我是说,昨天上班前还没有这块红的?大概是被揉红的吧?”
  无论是紫色的手下败鸡形态,还是眼前这只装模作样的两脚兽,和她玩的时候都喜欢啄(揉)她肚皮,哼。
  薛谨:……
  你上班为什么会被揉肚子?
  “大概”是什么态度?
  一点警惕心理都没有,女生的肚子是陌生人轻易能摸的吗?
  ——这些问号都被他咽了回去,努力告诉自己这可能是沈凌与同龄人之间的相互打闹。
  薛·早晨狠rua人家肚皮的罪魁祸首·谨:“回来就好,沈小姐,到厨房来,我们谈谈。”
  “好哒!有小黄鱼吗?”
  “有。但我们首先要谈谈。”
  沈凌从他平和的语气里没读出什么异常,便兴高采烈地跟进厨房,跟在背着身的薛谨身后来回转悠。
  “阿谨阿谨,小黄——”
  “沈小姐。”
  男人从橱柜里拿出什么,合上柜子,转过身,过于厚重的圆眼镜上依旧是一片白光。
  他把手里的东西依次序摆在餐桌上放好,拉开椅子,示意沈凌坐下。
  ——而沈凌的目光无可抑制地黏向了他依次序摆在餐桌上的东西。
  亮亮的。
  闪闪发光的。
  皮卡皮卡的。
  薛谨一字排开了五只玻璃杯,指着第一只杯子对沈凌说:“沈小姐,你看,这是用来喝水的东西。”
  沈凌盯着这些亮晶晶,眼睛都瞪圆了:“哦……”
  “你之前扔在地上的,虽然也是杯子,但和这种并不同。你觉得是哪里不同?”
  “皮卡皮卡的!这个是宝藏!”
  薛谨:“不,不是,把手撒开。”
  他把杯子稍微推离了一点蠢蠢欲动的沈凌,再次耐心解释:“像这种亮晶晶的,剔透干净的材质——一般都是易碎品,沈小姐,你要谨记。”
  “易碎品?”
  沈凌的手蠢蠢欲动地跟着杯子跑:“什么易碎品?”
  “它容易碎裂,经不起摔打,碎裂后迸溅的碎片也容易划伤你,沈小姐。”
  薛谨立刻挡住了沈凌蠢蠢欲动的手,并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就像这样,沈小姐。只不过,到时候划到你的不是手指这种柔软的东西,而是尖锐的、会刺伤你的东西。被划到的地方还会流血、疼痛。”
  沈凌的手背被划得有点痒,她缩缩脚趾头。
  “疼痛?”
  “是的,沈小姐。你乱丢乱扔的坏习惯我可以慢慢教育……但唯独这种,你必须立刻意识并改正。不仅仅是杯子,一切你在家中看到的、亮闪闪的、晶莹剔透的东西——它很大可能性上都是易碎品,而我不能允许你去乱扔、乱丢这种东西。会导致家里脏乱暂且不提,损失金钱也没关系——乱扔、乱丢易碎品会让你受伤、流血、疼痛——这绝对不可以,沈小姐,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明白了吗?”
  沈凌懵懂地点点头,而薛谨敏捷地伸出另一只手接住了——沈凌另一只手推下去的、最靠近桌边的玻璃杯。
  一推一接,动作都是快得来不及眨眼。
  刚刚教育几句,就目睹杯子差点摔碎的薛谨:……
  刚刚点头答应,就条件反射扒拉杯子的沈凌:……
  她心虚地转转眼睛,收回了条件反射干坏事的手手,还试探着把被薛谨握住的另一只手手往回抽。
  ……没抽动。低等鸟类的目光有点吓人。
  “对不起啦……可是我忍不住……真的……尤其是这种东西……”
  你是猫吗,看到摆在桌上的杯子就想往下推?这是什么奇怪的忍不住?
  薛谨把沈凌不安分的两只手都握过来,对于她往回抽的行为没有丝毫动容:“沈小姐,请你认真听好。不要乱扔易碎品。”
  “我、我当然知道!我都听明白了!就是那种亮闪闪又皮卡皮卡的宝藏,不能乱扔对吧?”沈凌翘着腿在餐桌下方乱蹬,自己所向披靡的利器(指爪爪)被全部包进柔软掌心的感觉太奇怪了,她又想挠人又想抖耳朵——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以后对待这种易碎的宝藏只能扒拉只能舔!但是不能乱扔!”
  薛谨:“……我觉得你没有明白,沈小姐,扒拉或舔也——”
  话音未落,急于证明自己了解、从而抽手离开的沈凌就猛地坐起来,靠近了他。
  她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跳了跳,撞上薛谨的侧脸,然后舔了一口。
  舔。
  离嘴角还差几厘米的舔舔。
  ——当然,在猫猫界,“舔”可能就是相当于讨好的蹭蹭吧?
  薛·猫猫最想纳入爪爪的亮闪闪宝藏·谨:“……”
  沈凌:“好的!就这样!我明白了!面对亮闪闪的宝藏一律扒拉舔舔——你刚才说什么,阿谨?”
  面对什么都不懂的美少女,薛先生保持了底线。
  他沉稳平和地把沈凌的两只手手握得更紧了一点。
  “没什么,沈小姐,不要扒拉就行。但舔可以,嗯。”
 
 
第13章 第十三只爪爪
  第十三只爪爪
  【猎魔公会总部,中午十二点整,悬赏处】
  早晨喝了一嘴堪比机油的咖啡,还并未从咖啡店要到任何赔偿的王晓晓,揣着自己气鼓鼓的仓鼠,气鼓鼓坐在了前辈的桌前。
  前辈轻咳一声,这毕竟是自己引领的新人第一天正式在悬赏处选取个人悬赏任务进行试炼的日子,他有心活跃活跃气氛:“……不就一杯咖啡的事……”
  王晓晓:“可是那杯炭烧是什么玩意儿?苦到我漱了三遍嘴!三遍!”
  “消消气,消消气……对了,炭烧比卡布奇诺的价格贵很多——”
  王晓晓:“谁!会!在意!咖啡差价这几块钱啊!”
  【与此同时】
  “大杯卡布奇诺一共33元,而一杯炭烧咖啡39元,也就是说,一个不专业服务员的失误导致了整整六元的损失,六元,我可以买小半斤苦瓜,也可以买半斤多猪肉,或者小半斤冰草……说起来,最近冰草涨价真的太厉害了,竟然猪肉都比不过它的涨幅……”
  ↑无比在意这几块钱的家伙
  沈凌听得有点懵。
  但她的手里捻着新鲜出炉的炸小黄鱼,嘴巴里也嚼着新鲜出炉的炸小黄鱼,所以打断懂得炸小黄鱼伺候她的低等鸟类……?
  嗯,似乎不太大度。
  她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没错没错,阿谨说的没错!非常有道理!就是这样!冰草和猪肉都贵!但我都爱吃……大概?有没有冰草猪肉烧小黄鱼之类的菜?”
  “……我想是有的,沈小姐。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六元钱完全可以……”
  薛谨站在水池前,如同每一个负责洗碗清洁的平凡家庭主妇(?)那般把菜市场波动的菜价评比了一遍。
  当然,他手上干活也很麻利——他把沈凌扔得乱七八糟的那些碗碟全部洗刷完毕放回原位,又勤勤恳恳刷完了炸小黄鱼用的油锅,用棉布擦干净后放进橱柜。
  把东西放回橱柜后,勤劳的家庭主妇(?)停顿了一下,发现话题从冰草的涨价已经飙到了潮汕牛肉火锅。
  薛谨:……
  他合上橱柜,把手中的棉布沥干叠好,又开始背对沈凌清洗水池里的筷子。
  后方那只咔擦咔擦嚼小黄鱼的姑娘是怎么把话题扯成这样的,薛谨琢磨了几秒钟捋了一遍过程,便想出了答案。
  嗯,大概是因为,刚才的对话中自己总倾向于回答她无厘头且跳跃的每一个问题,并作出任何关于这个回答的衍生解释。
  薛谨不觉得有制止警告的必要。这与他的原则并不相悖,那就随沈凌喜欢吧。
  在扯话题这方面,沈凌就像坐在拖车上大喊大叫的农村姑娘,而他是任其拉扯摆弄的拖车司机。
  “牛肉火锅很好吃吗?为什么要叫潮汕牛肉火锅?因为是用潮汕牛肉做的吗?牛肉还有很多种类吗?那有没有钵钵鸡牛肉?小黄鱼牛肉?我一定最喜欢小黄鱼牛肉!阿谨阿谨阿谨,你会做小黄鱼牛肉火锅——”
  “沈小姐,吃小黄鱼的时候不要说话。把嘴空出来再口齿清晰地提问。吃东西的时候大喊大叫会导致肠胃的消化不良……”
  “知道啦知道啦,阿谨好啰嗦。喀嚓咔擦咔擦(努力吃掉嘴里的那条小黄鱼的声音)……我吃完啦!小黄鱼牛肉火锅你会做吗?”
  “首先,沈小姐,潮汕是一个地名。其次,虽然‘潮汕牛肉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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