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自由自在,想飞人型就飞人型,想飞大字型就飞大字型。
正出神,就听金钏道:“承乾宫来报,说是太皇太后病了,叫您一道去侍疾。”
时下老祖宗年岁大了,时不时就要病一场。
苏云溪听着她说,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老祖宗说起来也算是英雄迟暮,她历经三朝,是个厉害人物。
不光她要去侍疾,就连康熙也要去。
拿着一些不重要的请安折子去批,一边看着老祖宗养病,他素来是个孝顺的,这样的事,从不曾落人话柄。
等苏云溪到的时候,康熙和皇贵妃已经到了,两人最先得到消息,这自然也是最先到的。
“老祖宗怎么样了?”她问。
皇贵妃正想答,就听康熙道:“前两天有些积食,一直吃着药,不曾想还是起了热。”当身体机能不大好的时候,一点小病,都会拖累跨一个人。
而老祖宗七十有余,年岁着实大了。
这么想着,她不禁叹了口气,上前看了一眼,就见太皇太后正睡着,而苏麻喇在一旁伺候。
苏麻喇也老了,老年斑,鸡皮鹤发,一样不少。
然而她精神好,瞧着比太皇太后还年轻些。
这么想着,她侧眸望过来,就见皇贵妃一脸怔忡的盯着墙角,便轻轻的走过去,和她并肩坐着,一边低声问:“怎的了?”
皇贵妃听见她声音,便转过头来看她。
富察贵妃向来生的好,眉眼灵动,和这宫里头的人,每一个都不相同。
她身上有一种蓬勃向上的力量,让人相处起来,觉得特别舒服。
然而就在今天,她发现,对方身上多了几分缠绵的柔情,这种变化,让她心里一紧。
有一说一,在宫里,有这样变化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如今都是黄土一捧了。
在宫里,有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对帝王有爱,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一个不小心,惹了帝王厌弃,就是要命的事。
宫里头有女人一切不能犯的毛病。
你要含笑看着万岁爷宠幸她人,不能有嫉妒的情绪,也不能说出来,要不然沾惹上君这个字,这些罪过就是大罪。
而且这后宫里头的女人一茬又一茬,你若是对帝王无碍,自然能看得下去。
爱上帝王的女人,哪里容得下旁人。
她忧心忡忡,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欲言又止,但是那些丧气话,着实不敢拿出来说个富察贵妃。
但想着其中的危机,她想,还是得说说。
这丑话说到前头,这恶人她做了,往后富察贵妃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她越是想说,康熙越是不走。
好不容易熬到他走了,正想说几句话,苏麻喇又坐了过来。
“两位主儿。”她客客气气的请安,这才挨着椅子边坐了,一边道:“有些话,奴婢想跟二位说一说。”
有什么话,要跟两个人说的。
“主子向来疼爱您二位。”她说道。
苏云溪听着这话头,心里就明白了,这前头说恩情,后头就要提要求了,果然话到最后,就是说叫两人上点心,多来陪陪她。
老人难免顾忌,这多个人陪,也是好的。
但是苏云溪听话音,瞬间知道了,这要小辈陪,把她们当亲孙女什么的,话音太容易听明白了。
苏麻喇着重看着苏云溪,低声道:“小公主生的玉雪可爱,老祖宗极是喜欢,您若是有空,带过来多玩玩。”
这是利诱了。
能够养在老祖宗膝下,那就是镀金,对于宫里头的公主来说,以后走路腰板都挺直些。
若是抚蒙,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更是会如鱼得水。
苏云溪听明白了,皇贵妃也听明白了,她眸色深了深,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苏麻喇,不禁赞叹,这姜还是老的辣。
“本宫晓得了。”她应了一声,见天色差不多了,这才牵着皇贵妃的手,一道往外走去。
等出去后,回了翊坤宫,就听皇贵妃低声道:“你是不是爱上了万岁爷?”
看着对方茫然的眼神,皇贵妃捏了捏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蠢了。
“我知道了。”她低声道。
这么想着,忍不住抿嘴笑,捏了捏苏云溪的手,低笑着道:“你心里有数就成。”
说完又开始说方才苏麻喇说的事情,她思忖片刻,皱着眉头,这事儿有些不好办。
和蒙古之间的问题有些复杂,不是说能够轻易召人回京的。
不管什么样的亲情,只要沾惹上皇权二字,一切就都变味了。
“给万岁爷说什么,至于成不成,就不是我能管的了。”苏云溪道。
想念孩子,是人之常情。
但是这皇权政治,就容不得常情了。
皇贵妃想了想,又把话咽下了,谁知道富察贵妃吸引万岁爷的地方,是不是就这种傻白甜呢。
等到晚间康熙来的时候,苏云溪就直接说了。
毕竟太皇太后确实年迈多病,这信使一来一回,再做些准备,就几个月过去了。
所以一不小心,说不定太皇太后还撑不到那时候。
康熙抿嘴,只说了一声朕知道了,便没有多说别的,苏云溪便不再多说什么,又想起来康熙早间走的时候说的话,不禁小脸又红透了。
这种控制不了的感觉,着实教人气恼不已。
苏云溪鼓了鼓脸颊,用手捂着通红的脸颊,低头垂眸不看他。
康熙瞧着她这羞赧的小样子,不禁轻笑出声,将她一把捞到怀里,用脸颊去蹭她微烫的脸颊,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怎的,这般老夫老妻了,竟还害羞?”
他坏心眼的往她耳朵里吹气。
苏云溪被他闹的眼中水意清浅,一脸春情的斜睨着他,想要开口说话,却觉得羞赧的紧,又闭上了嘴。
明明面对他的时候,也是笑骂自如。
这般小学鸡的表现,让她自己都觉得难受。
狠狠的揉了揉脸,她摸摸给自己打气,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怕什么,盘他。
然而等对上他深邃的眼神,她又觉得害羞,心里不确定起来。
康熙将她搂到怀里,再也忍不住对着她那嫣红的唇瓣吻了下去,就想尝尝她甜美的滋味。
霸道的气息和亲吻将她撷住。
苏云溪喘了口气,这才睁着水润润的双眸,还未看清他表情,就被康熙用手覆在脸上,不许她看。
被遮住视线之后,就只剩下那种观感,让人特别的忐忑,没有安全感。
嗅觉和味觉又格外灵敏起来。
“别。”她软乎乎的推拒,然而那点小动作,还没有欲拒还迎来的有力道。
康熙低低一笑,将她往怀里呆了呆,这才轻声道:“乖,别动。”
再动的话,他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手下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来到内室,康熙慢条斯理的解着她衣裳,一边哑着嗓道:“朕给你洗漱。”
他若是亲自来洗漱,那这水必然要凉。
苏云溪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搭在盘扣上,一点点的解开盘扣,那衣衫便顺着力道,掉了下去。
紧接着是豆绿色的兜衣,上头绣着浅色的海棠花。
细韧的腰肢上,挂着细细的系带,被他轻轻一拽,就掉了。
那玲珑有致的细韧腰身,便呈现在眼前。
康熙眸色幽深,人却不为所动,像是真的要给她洗漱一般,眼观鼻鼻观心,特别的坦然。
苏云溪却浑身红透,面上强自镇定,不为所动的样子,脚趾却紧紧的抠着鞋袜。
只剩下鞋袜了。
康熙叫她坐在椅子上,伸手去脱,那白皙如玉的足尖不盈一握,康熙握在手里,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脸颊晕红,双眸潋滟生水,更是慢条斯理的抱起她,放在了浴桶里。
未知才最磨人。
他做事慢条斯理,一板一眼,却极为折腾人。
恨不得叫人往他怀里钻,给个痛快话才成。
大掌流连,认认真真的给她洗漱。
要命了。
苏云溪咬着唇瓣,满脸晕红,坐在浴桶中,看着衣衫整齐的康熙,忍不住把自己往花瓣下埋了埋。
“您出去吧,臣妾自己来。”她声如蚊呐。
康熙在一旁打湿细棉布,闻言侧眸望过来,慢条斯理道:“朕有空,不妨事。”
这不是有空没空的问题。
苏云溪脸红的就要滴血,很想大喊救命,然而却无人能来救她。
外头静悄悄的,听不见丝毫声响,只有鸟雀虫鸣声,间或响起,越是这样,她越不敢发出声音。
如果她有罪,请让律法制裁她,而不是派这么一个会的人,来折磨她。
“起身。”康熙慢条斯理道。
苏云溪听话的起身,用浴巾将自己裹了,刚要上手擦拭,却被他拦了,低声道:“朕给你擦。”
操。
折腾人。
他伺候着洗漱,比自己来还要累些。
苏云溪实在有些撑不住了,软乎乎的哀求:“您让臣妾自己来吧。”
“不成,朕来。”他很有耐心,将身上的水珠擦洗掉过后,又拿起一旁的寝衣,慢条斯理的给她穿好衣裳。
就他妈离谱。
苏云溪在心里跳脚着骂。
她掂着脚尖想要去亲他,又被摁了回来。
“今儿,一切都朕来。”不给她主动的机会,好叫她知道厉害。
苏云溪被闹的六神无主,由着他将寝衣扣的整整齐齐,就上方的盘扣都没有放过。
侧眸望过来,就见康熙绷着唇线,额间沁满了汗珠子,喉结滚动间,显然不如表面上平静。
他精致的下颌线,也尽是汗珠子,渐渐在下巴处混成一滴,欲坠不坠的。
看他克制成这般,苏云溪的心里就愈加慌了,总觉得他在憋什么坏心眼,有的折腾。
“您、您……”她一开口,就显得格外的气弱,带着小颤音的可爱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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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他果然憋着坏。
苏云溪咬着指尖, 双眸无神的望着帐顶。
待余韵消退,这才低声道:“万岁爷。”她刚开口,又被康熙给堵住了嘴, 他似是恨不得将她吞到肚子里, 怎么也亲不够似得。
苏云溪往他怀里窝了窝,躲开他霸道的袭击。
哪里有这样的,她觉得嘴巴有些疼。
“别。”她软乎乎的撒娇,就像逃脱这种灵魂都被他吸走的感觉。
康熙低低一笑, 将她往怀里揽了揽, 这才又抱着一道睡去,以前的时候,他觉得, 身子是他的就成,至于心是什么样的,并没有什么关紧。
然而等到此刻, 他和富察贵妃心心相印, 才知道双向奔赴是一种怎样愉悦的情感。
身贴身,心贴心。
康熙心中慰贴的一塌糊涂, 闭着眼睛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云溪听着他的笑声,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这人怎的会发痴了。
这么想着, 她到底什么话都没有说,闭上眼睛, 沉沉睡去。
对于两人来说, 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 苏云溪确实对康熙心生好感,但也跟走钢丝绳没有什么区别,这个男人, 会在随时,收回他的喜爱。
但是光想想那日在刺客剑下,他护的那么严实,从头到尾,不曾挪动过半分。
也从不曾将她暴露在刺客剑下,她就收回那点子不确定的猜测,试着去相信他一点。
就算最后两人分崩离析,那最起码也有美好过。
而不是一直都端着,最后后悔的一塌糊涂,竟没有在一起过,岂不是叫人不甘心。
这么想着,她唇角带着微笑,往他怀里依赖的窝了窝,这才闭上眼睛睡去。
她的一些动作,康熙都能很好的感知。
他低笑了笑,将她往怀里揽了揽,也跟着睡去。
两人胡闹的久了,外头鸟雀的声音都散了,天地间一片寂静,好似就剩下相拥的两人。
明明都单薄的紧,对于这天地来说着实不算什么,但两人确实彼此之间,唯一的光芒。
康熙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人生活了几十年,却从未有一个人的心离他如此之近,慰贴的让他心怀感动。
半夜的时候,苏云溪就觉得有些不大对,他一会儿一动,一会儿一动,她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一眼沙漏,竟还是凌晨。
就算要早起,也没有这个点的。
“好好睡觉。”她有些不耐烦了,那里有这样的人,一直动弹个不停。
谁知道她一开口说话,直接被康熙摁住又亲了一通,晚间闹的很,他稍微一撩拨,那感觉又出来了。
纯粹的欲,和带了情的欲,略微有些不同。
她品出来了,康熙这个当事人,自然也品出来了。
“乖。”他食髓知味,恨不得死在她身上,哪里有这么招人疼的小东西。
往常的时候,他听那些人说什么,把命都给她,听着就觉得好笑的紧,他的命何其金贵,怎么能为着一个女人生死。
如今尝到了滋味,才知道,什么叫把命给她。
他真的想把命都给她。
支离破碎的声音从她喉间溢出,苏云溪嫣红的唇瓣微张,半晌才呆呆的反应过来,咬着被子一角,不肯再出声了。
这大半夜的,若是被值夜的奴才听见动静,明儿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然而她这样哑火,康熙便知道她羞赧,故意狠狠的弄她。
“别。”她轻轻的拒绝。
康熙却霸道的箍住她的腰身,不容她有半分退缩。
……
待雨歇云收,天边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苏云溪娇躯横陈,带着春情过后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