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溪淡淡道。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就像是前世一个段子,说一个人祈祷买彩票能中个五百万,但是上帝允许了,然后这个人,就是不去买彩票。
康熙听罢,抚掌大笑,他轻声道:“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能够重生归来,为何还要纠结什么天命。
看着一旁的隆禧,他轻笑着道:“朕知道了。”
隆禧听完这话,不禁也抬起清淡的双眸,这样的话,打从妃嫔嘴里说出来,挺好玩的。
万万想不到,后宫妃嫔还有这么豁达的一面,怪不得这人深受万岁爷恩宠。
隆禧捂着唇,轻轻的咳了两声,那颜色淡薄的唇瓣和脸颊,便染上些许的红晕。
苏云溪眼角余光飘到,便赶快正襟危坐,一眼都不敢多看。
康熙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禁轻笑,心中满意,如此这般就挺好,她心里挺有数的。
乖巧又懂事,就算作,也是一些风月上的小情趣。
焉能叫人不爱。
苏云溪这会儿是真的困了,不禁轻笑着问:“您即已问完话了,可能放臣妾回去。”
康熙便点点头,看着她起身行礼,搭着小算的胳膊,施施然的离开。
看着那玉白的纤指,搭在那马蹄袖上,康熙不禁皱了皱眉。
苏云溪毫无所觉,施施然的往前走去,等回了屋,从窗前看了楼下的两人一眼,便打着哈欠小眠去了。
等会儿睡醒了,还要去看看太皇太后,这些日子都不曾去了。
对方怜惜雪天路滑,不肯叫她去请安。
她也着实不敢出门,故而许久不曾出去过,但是这天晴了,都能去外面玩了,自然也能去给老祖宗请安。
等她小憩片刻起身,楼下的两人已经不见踪影,苏云溪便收拾着,施施然往慈宁宫去。
等到了的时候,看着梁九功立在门口,她心中不禁一跳,碰上康熙还成,若是纯亲王还在,那就是孽缘了。
谁知道等她接到传召进去的时候,对方还真在。
苏云溪一一请安,乖巧的坐在一旁。
“来哀家这。”太皇太后许久不曾见她,还真有些想念。
看着她乖巧上前,窝在她身边的绣凳上,静静的听着几人聊天。
他们说的话,既有国事也有家事,她一概不多说什么,只静静听着。
等到众人散场,苏云溪便目送两人离去,就见老祖宗拽掉头上抹额,不高兴道:“两个男人,管的这般宽。”
她便抿着嘴笑,这就算管得宽,那也是为着老祖宗好,生怕冬日寒凉,她着凉了。
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
还有一种冷,叫你孙子觉得你冷。
这老祖宗都反抗不了,她一个小妃嫔,真的只有听着的份。
好在她抱怨一句,便笑吟吟的说起旁的来:“你近来可好,吃的香不香?”
苏云溪点头:“吃的香,睡的香,并没有什么不适。”何止是没有不适,她也没有肚子。
咬了咬唇瓣,她小小声的跟老祖宗咬耳朵:“肚子也是平的,真的开怀了不成?”
这话说的就比较小女儿没经验了。
一听太皇太后就笑开了,摸了摸他的手,笑道:“哀家知道,这才不满三个月,是看不大出来,等到你五个月了,那能瞧出来一点。”
听完这话,苏云溪登时有些呆,她以前排斥婚育,从不曾认真的输入过类似知识,只偶尔看一眼罢了,不曾想里头还有这么多门道。
不过说来也是,这怀孕生孩子,孕育出另外一个人,哪里是这般简单的事。
她小手扣在小腹上,叹了口气道:“还有六个月,便要生下来了。”
觑着她的神色,老祖宗还以为她是担心性别,便浅笑着安抚他,说是不管公主阿哥都成。
左右现在太子地位稳固,后面也有那么多阿哥,这多一个,少一个,便有些不打紧。
苏云溪知道她误会了,便轻声道:“只要是臣妾,只要是万岁爷的孩子,臣妾都是爱的。”
她原本想说,只要是她生的,她都喜欢,后来想想,这样的话,在宫里头说,略微有些不慈,便赶紧转移了话头。
太皇太后知道她的未尽之言,便轻声道:“哀家知道。”
苏云溪点点头,不在这个问题上耽搁,转而说起旁的来。
“过些日子就要过年了,嫔妾给您做了一对护膝,您外出行走的时候,可以穿着暖和。”她轻声道。
一听她说这个,太皇太后就想起来万岁爷腰间挂着的荷包。
瞧见他戴这么糙的物件,她还有些诧异,问了之后,才知道是崇嫔做的。
想想那做工,她就想着,幸好是护膝,不论做工,只要差不多,她都能好好的戴着,不负她一片心意。
苏云溪浅笑道:“做工有些不好,您多担待。”
听到这话,老祖宗就知道,不是有些不好,而是非常不好了。
又闲话几句,苏云溪就告辞离去了。
回了乾清宫之后,她想知道康熙这会儿在做什么,但是不能问,这窥伺帝踪,说出来也是个罪名。
想了想,决定自己去问。
来到正殿门口,就见梁九功在门口侍立,她便认真道:“想万岁爷了,可能通报?”
“若是忙,便算了。”
她这两句话一说,梁九功就知道她的意思,还未说话,就听门内一声含笑的声音响起:“想朕了?”
这被当事人听见,就有些尴尬了。
苏云溪摸了摸鼻子,轻轻嗯了一声,毕竟在室内说想您爱您这样的话,私下里是情趣,但当着人说,就有些不大合宜了。
康熙大踏步走了出来,携着她的手,一道正殿去。
进去一瞧,没有旁人,她瞬间放心下来,只要没被旁人听见就成。
然而等她转个身,就见纯亲王躺在软榻上,而一旁好几个御医在伺候。
好嘛,她知道了,所有人都听见了。
挠了挠脸颊,她决定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只要她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再说只要康熙不说什么,其他人就更加不会说什么了。
坐了一会儿,她轻声问:“臣妾先走了。”
康熙指了指后面,示意她先去看书,这才走向御医群里,低声问:“可还好?”
如果他没有记错,隆禧是个英年早逝的命。
现在想要他好好的活着,不想再有其他的情况出现,他的兄弟少,而隆禧这个幼弟,还挺得他欢心。
“自有命数。”御医轻声道。
然而这句话出来,康熙便忍不住叹了口气,“尽力医治,但凡有需要,所有都从朕的私库出。”
这番兄弟情深的话说出来,不光隆禧红了眼圈,一旁的御医也露出几分感动来。
苏云溪在后面听着,不禁勾起唇角,这兄弟确实情深。
等到隆禧离开,这一切才算是安定下来,就听康熙叹息着道:“隆禧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御医都说让准备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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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对于纯亲王, 苏云溪并没有什么印象。
她记得裕亲王和恭亲王,但是对于这个纯亲王,是毫无印象, 说明对方在历史上, 可能存在感不高。
这么想着,她嘴里却说着安慰的话:“万岁爷有这个心意,就代表纯亲王定然能安然无恙。”
纯亲王的名号,打从她嘴里说出来, 康熙眯了眯眼睛, 看似随意的问道:“你喜欢纯亲王这样的性子?”
听他这么说,苏云溪表现的比他还要诧异,歪着头看他, 像他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
“臣妾喜欢您这样的性子,不管什么样,都喜欢。”她说着, 趁机表白一番, 只用水润润的一双眼眸盯着他。
对于自己眼神的杀伤力,她还是很清楚的, 毕竟对着镜子练了那么久,若是做不到, 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康熙觑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可当真?”
苏云溪肯定点头, 往他怀里缠了缠, 恨不得双手双脚都扒着他, 半晌才道:“臣妾拿命爱您的。”
她突然想起来,前世有一句话,就挺过分的, 什么谁谁谁要了她半条命。
等她一细问,好家伙,两人满打满算认识不到两个月,这就要半条命了。
然而这话对于康熙来说,杀伤力还是很大的,他微微一怔,看向一旁的崇嫔,她眸色水润含情,他一直在想,是不是她天生一副桃花眼,所以看谁都含情脉脉。
不曾想,她说,她是拿命爱他的。
说来也是,她的百依百顺,她在后宫中的表现,无意不说明,她真的爱惨了他。
“乖。”摸了摸崇嫔的头,他想,若是她一直这样,他许是晚些子辜负她,也未可知。
两人腻在一起,苏云溪乖乖的窝在他怀里,浅笑着道:“万岁爷,这马上就要宫宴了,臣妾想见……”
想见额娘。
然而她额娘是侧福晋,不是正福晋,根本没有进宫的资格,这么一说,她未出口的话,登时说不出来了。
康熙也跟着沉默起来,她都能想到的事,他显然也是能想到的。
想了想,他轻声道:“朕抬你额娘为孺人,如何?”
原本来说,这米思翰的福晋,封为诰命的话,跟他本身的官职挂钩,但崇嫔额娘只不过是个侧福晋,故而按最低的七品孺人来,也算是恩典了。
原本侧福晋,是没有晋封制度。
且如今米思翰已经过世了,这般册封就是荣耀,而不是故意的扎正室的眼。
这么想着,康熙反而认真的点点头,觉得此计可行。
白得的荣耀,苏云溪哪里会往外推。
她一脸甜笑的依偎上来,在他线条分明的下颌处亲了一口,一脸认真道:“那臣妾便谢主隆恩了。”
她才不要推辞呢,她要把这恩典给锤死了。
康熙垂首,在她眉心印上一个轻吻,笑吟吟道:“你呀,这般容易满足。”
越是如此,便越是叫人想要把所有都给她。
苏云溪抿嘴,笑的美滋滋,她扳着手指头道:“如此一来,臣妾便可以传召额娘入宫。”
有了孺人的诰封,额娘甚至可以自行递牌子入宫。
“万岁爷,您真好。”她双眸濡慕,浅笑盈盈,一双眼眸中,带着无限的情谊,就这么看着康熙。
她的双眸极好看,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是带出几分欲拒还迎的娇羞出来,她雪白的贝齿咬了咬嫣红的唇瓣。
想了想,还是在他脸颊亲上一口,嘴里不住说着:“真好。”
康熙看她的样子,不禁也笑了。
苏云溪殷勤道:“臣妾给您洗脚?”
“臣妾给您捶捶背?”
“臣妾给您捶捶肩?”
“臣妾哄着您睡?”
她这般说了一长串,笑的暧昧又甜蜜,惹的康熙侧眸望她:“哄朕睡觉?”
“怎么哄,怎么睡?”
他笑的意味深长。
苏云溪原不过随口一说,听他这么说,反觉出几分暧昧来,不曾想他竟然是这样的康熙。
难不成男人都是老色批不成,什么都能想到这上头去,就连康熙也是如此。
她羞红着脸颊,将手帕往脸上一盖,便不肯再理他。
康熙侧眸望了一眼,用手指拨弄着手帕边,含笑问:“害羞了?”
这人还好意思问,她好生的想要感谢他,谁知他竟说这个。
见她真的害羞了,康熙便更加来劲,隔着手帕在她脸上画着圈圈,一边道:“乖,叫朕瞧瞧,脸红了不曾。”
苏云溪脸上的温度,登时又烧了起来。
“您说什么呢?”她到底有些害羞,握着拳头,锤了他一记。
第38章
她这般娇羞, 康熙有心再逗她,又担心最后没把握住度,闹的厉害了些, 两人都会因此而难受。
如此一来, 倒是有些不大好了。
康熙克制的抿嘴,看了她一眼,最后狠狠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叹道:“等你生完……”朕定然不放过你。
苏云溪听出来他的未尽之词, 舔了舔唇瓣, 斜睨着他,一本正经道:“臣妾等着。”
纵然小脸红红,羞赧到极致, 她也不肯认输。
康熙瞧着,捏了捏她微烫的脸蛋,转而将她蒙在被窝里, 不肯看她。
勾人而不自知。
两人相拥一处而眠, 这肌肤相贴,怀抱相契, 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康熙有些留恋这种温柔乡。
他垂眸看了一眼睡着的崇月, 不禁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惬意的微笑, 转而也跟着闭上双眸, 慢慢睡了过去。
过了腊八就是年, 渐渐的年味重了,喜塔腊氏封为孺人的圣旨也下来了。
刚刚有进宫资格后,苏云溪便迫不及待的传召她入宫, 头一次自然也是要做做样子,要把嫡夫人也给请入宫来。
说起这嫡夫人,她不禁想起,这嫡夫人是乌雅氏,如此一来,她和德妃,说起来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姐妹。
她前些日子下了传召,想了想,在乾清宫招待略有不妥,便选在了翊坤宫。
今儿这终于到日子,苏云溪起了个大早,由着金钏给她梳洗更衣,揽镜自照,半晌才笑吟吟道:“如今见额娘,可还好?”
这做父母的,想必都想要儿女都过的快活自在。
其实乌雅夫人也挺宠原主的,就是她带的头,后院里头,才更看重她一眼。
这些尘封在遥远的记忆中,还是近些日子,她想家里头想多了,相关记忆便跟着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