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低低一笑,坐在她身旁,用寝衣擦拭着身上的汗珠子,随意道:“左右都要脱的,做什么穿齐整。”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没得随便折腾。
苏云溪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鼓了鼓脸颊,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来。
康熙擦拭过后,回眸来看她,就见她闪烁着眼睛,但那眼神,在他胸膛上流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喜欢吗?”他问。
这是什么问题,苏云溪目光一顿,这跟男人在做的时候,问你大不大,爽不爽,有什么区别。
也太直男了。
简直不敢相信,作为皇帝的康熙,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但万岁爷问话,她就只能回。
“喜欢。”说着她还大胆的伸手,在那硬实的腹肌上流连。
手感确实好。
然而她不敢多动作,因为对方的眼神越发危险,看着他喉结滚动,因为克制之后,这脸颊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子,不禁收回手。
到底是孕期,可不能把人惹急了,若是伤到她,怎么一个得不偿失可以形容。
这么想着,她眼神愈加水润了。
康熙一脸危险的盯着她,到底不再多忍,让她自己上来吃脐橙。
待雨歇云收,两人浑身湿汗,弄的有些难受。
弄这一回,康熙有些后悔,毕竟她怀着身孕,只能动作温柔,然而这样,就像是隔靴搔痒,差了点什么。
叫人更加憋闷了。
“乖,别闹。”看着她嫣红的唇瓣咬着玉白的指尖,尚有些难耐的模样,但是他不敢胡来了。
这崇月,就跟小妖精似得。
叫人怎么也吃不够。
康熙叫人打水来洗漱,顺便给她也洗漱一遍,正好奴才把床榻又换好了。便将她放在床榻上,温声道:“尝尝味便罢了,等你生完再说。”
看着对方乖巧点头,康熙便笑了。
自己又去洗漱过,回来的时候,想着跟她说会话,毕竟这许久不曾见过,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
在回来的时候,他朦朦胧胧的有个想法,别崇嫔睡了,将他这一肚子话,给堵回来。
等走到床前,看着对方恬静的睡颜,他就知道,他这一肚子的话,定然是说不出去了。
含笑摇头,到底心里有数,见此也平常,顺手给她掖好被子,他也跟着闭上眼睛睡去。
梦里头,继续着晚间的事,但始终不得兴。
第二日一大早,苏云溪倒是睡的痛快,说起来也是,打从穿越之后,她这是一天比一天睡的早,也一天比一天起的早,简直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看天还没有亮,她的心里是崩溃的。
想着再睡一会儿,却始终不得法子。
翻来覆去的躺了一会儿,蔫哒哒的唤:“金钏,过来伺候。”
一般她醒的点,都是固定的,奴才们会掐着那个点准备,这一次不曾想,刚伺候过万岁爷洗漱,她这边就叫了。
金钏有些惊诧,赶紧过来问:“您可醒了?”
她担心她有哪里不舒服,便凑的近了些。
苏云溪打了个哈欠,轻声道:“伺候本宫洗漱。”
等用过早膳后,天才大亮,看着天色,她鼓了鼓脸颊,有些不知道该干嘛。
这元宵节一过,好像年味就没有了。
她侧眸看了一眼,不禁失笑,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上书房学习去。
多学点东西,总归没错的。
上书房的日子,总是平平无奇,在这个地界,后妃们也不敢闹腾,而几个皇子年龄不一,但是额娘在跟着读书,一时间也老老实实的,毫无异常。
苏云溪想了想,觉得有些无聊。
就去看太子在做什么。
这个当了一辈子储君,被两废两立,这其中代表着,这也是个风云人物。
她多看了两眼,就见太子侧眸望过来,那眼神不禁让她心惊肉跳。
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太子,但是他一直都不是这样,眼神温润有礼,还带着几分谦逊。
不像是现在,望过来的眼神幽深如潭,带着几分疯狂。
这不是一个孩子的眼神。
苏云溪故作镇定的别开脸,心里仍砰砰跳着,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不敢对人言。
若是太子重生了,对上现在的康熙。
两人到底谁能赢,谁会输。
不得而知。
康熙养孩子实在太厉害了,有人说像养蛊,有人说像熬鹰,左右出来的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
但只是一个眼神罢了,她想着,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然而当老师夸赞他进步神速,对经义的理解直上层楼,堪有神童之名的时候,她心里确认了,这个太子,有点东西。
就是不知道他是重生的,还是穿越的。
这么一想,她不禁脸皮子一紧,仔细的复盘自己以前的言行,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若是跟穿越相关的动作,她定然是不行了。
仔细的复盘过后,她觉得自己掩藏的挺深,一点异常都没有露出来。
这才放心些许。
见过太子之后,她不禁有些心事重重,纵然面上看不大出来,却仍旧能够发现,她确实心情不佳。
金钏见了,便想着法子的哄她:“这迎春花开了些花骨朵,您可要去看看。”
今年天太冷了,这花开的都晚了些。
苏云溪点点头:“成。”
左右回去也无事,好不容易天气放暖,去御花园瞧瞧,也是成的。
这春寒料峭,没一会儿她就有些后悔,裹了裹身上厚实的披风,苏云溪随口道:“回吧。”
正要走,不曾想就听见一声低低的轻咳。
她一回头,就见纯亲王隆禧立在不远处,一脸淡漠的望着她。
“臣妾给纯亲王见礼,您万安。”这么说了一句后,她便起身离开。
到底是亲王,就算是康熙的兄弟,那在康熙的眼里,那也是旁的男人,她不能过多的接触。
纯亲王仍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撩着眼皮看了她一眼,懒洋洋的回了个礼,便收回目光,接着自己走。
他穿着一袭月白色的常服褂子,腰间系着双鱼佩,再就是葫芦形的荷包。
端的是清淡如菊。
那眉眼唇色,仍旧是淡的,淡的像是整个人都能化成一股风,随时会远飞而去。
回想着这貌美的小哥哥,苏云溪叹了口气。
人生艰难,在后宫里头,见个男人是真的难,她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这人吧,阴阳调和乃是天地正道。
好吧她就是看厌康熙了,想要看看别人,还得偷偷的,不能叫醋王知道。
就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小心眼的人存在,还多疑的紧,有的没的对他来说都是有。
这样的人,谁抗的住。
但他是皇帝,必须抗住。
苏云溪叹了口气,提着裙子,慢悠悠的走着。
她是孕妇,着实走不快,三步一停的。
而纯亲王是病号,那也是走不快,五步一停的。
再加上他不停的轻咳声,听着教人怪不落忍的,不过御医说了,他估摸这活不过冬天,然后他溜溜哒哒的,这眼瞧着就活到了春天。
可见人定胜天是真的。
然而这话刚从她脑海中飘过,就见前面那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身边的奴才一脸惊慌,小算也是脸色一变,苏云溪也要哭了,顾不得看小哥哥,赶紧道:“小算速速去请御医来。”
纯亲王身边忙乱,她一个孕妇,也不好近前,只得远远的立着。
听到动静之后,储秀宫有宫人出来打探,瞧见是这情况后,还不等反应,就见奴才们抬着纯亲王过来了。
苏云溪只得先回去,这王爷的事,她能不掺和,还是不要掺和。
然而这一下,纯亲王摔破了脑袋,醒来后谁也不认识,只抓着储秀宫小贵人的手,一个劲的说这是他的侧福晋。
小算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一言难尽。
那小贵人是赫舍里家的,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最是胆大不过,眼瞧着养成了,能够侍寝了,谁知道被个王爷又是牵手又是搂抱的。
就是万岁爷的心胸能够跑马,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苏云溪也有些无言以对,这叫什么,天降良缘。
然而对于小贵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天降良缘,她人生头一次觉得害怕,觉得惊恐。
这事出了,若是万岁爷宽宏,愿意将她赐给王爷,她到底是进过宫的人,再出去的话,这侧福晋定然是做不了的。
若是万岁爷不愿意将她赐给王爷,毕竟这是前所未有的事,那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被王爷搂抱过,且是对方失了智的情况下,到底是个成年男人,她的名节已经没有了,往后就是青灯古佛的命。
明明当初和纯亲王在一起的是崇嫔,为什么偏偏的灾祸在她头上。
小贵人欲哭无泪,还得哄着纯亲王。
毕竟对方什么都不记得,唯独记得她,黏她黏的不行,而万岁爷好似也默许了,直说叫好生养病。
等纯亲王清醒过来搬离储秀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不光自己走了,还缠着小贵人不放,说什么也得把他的侧福晋给带上,要不然就闹孩子脾气。
康熙默许,小贵人气哭。
以她的身份地位,在宫里定然差不离,做什么不明不白的跟着他。
等后宫众人听到消息之后,一时间都在想,小贵人最是没福分,这好不容易能侍寝了,结果来这么一出。
苏云溪倒是不置可否,等到晚间康熙来的时候,她便笑着问:“小贵人的事,您打算怎么办。”
说起这个,康熙也有些愁,这未来的平妃,也没犯什么错,前世也没有这一出,对方一直安分守己,他的印象还不错。
他侧眸看向崇嫔,淡淡问:“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苏云溪听见这个,登时没了吃瓜的心思,想了想,还是认真道:“若是以嫔妾的私心,这后宫里头的女人,少一个臣妾就能多见万岁爷一回。”
她没有明说,但是也和明说差不多了。
康熙绷着脸看她,没有表态,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苏云溪顿时忐忑起来,难道小醋精的人设,他不爱不成?
“爱到至极,总想着多看两眼。”
作者有话要说: 苏苏瓜掉了:关我啥事???
第40章
她说的殷切又忐忑。
康熙绷着脸, 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面色淡然,双眸微阖,打从面上看, 不动声色至极, 那眉目悠长的模样,叫人看不分明。
苏云溪盯着他瞧了一下,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
鼓了鼓脸颊,轻声道:“随您去了。”
左右是他的妃嫔, 这决定权也在他手里, 她就不多说什么了,多一个少一个,其实区别也不是很大。
她无所谓之后, 康熙反而望过来。
瞧了她一眼之后,才浅声道:“那就把小贵人抱病,过些日子再报暴病, 换个身份, 一台小轿送入纯亲王府,叫他们自己纠缠去。”
苏云溪听罢, 沉默了。
古代女子,大抵都是这么身不由己, 这小贵人作为四大辅政大臣索尼的孙女,更是孝诚仁皇后的庶妹, 这样的身份, 若是好生嫁人, 就算配亲王,嫡福晋也做的。
不曾想,现今竟闹成这样。
如果按个好一点的身份便罢, 若是身份不好,这后半辈子,岂不是毫无希望。
见她如此,康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将她搂到怀里去,一边浅声道:“少一个,你也不高兴?”
苏云溪鼓了鼓脸颊,觑着康熙的神色,试探着道:“其实臣妾有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瞧您的意思,也是不想如此的。”
她犹豫了一瞬,这样的话,在现在是有些大逆不道的,甚至在现代的时候,能认同的,也不过是最年轻的那一批。
崇嫔鲜少有这般犹犹豫豫的时候,她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说出来的话,从不曾这般吞吞吐吐。
“说吧。”他道。
“世人都说女人如蒲草、如藤蔓、似溪流,但臣妾觉得,女人生来便是高山、是大树。”见康熙目露不解,她笑了笑,没再说下去,而是轻声道:“生而为人,都一样吧。”
多的也没什么可说的。
康熙听罢这话,神色反而严肃起来,他认真的打量着她,像是不认识她这个人一样,用全新的目光望着她。
在他原来的思想中,从未考虑过女人。
对于他来说,这天下男人就尽够用了,今年叫妃嫔们读书,也是想着,女人若是读书识礼,这一切会不会不同。
但是他从未想过,女人和男人能够一样,做高山做大树做磐石。
康熙认真的打量着她,世人皆说,女子是私有物,是附属物,这是他头一次听女人在他面前说这些。
苏云溪话音刚落,就有些后悔,对于她来说,说这些也没用,她应该等地位更稳固一点,或者说,在康熙心里,地位更稳固些,才能说这些。
然而就见康熙捏了捏她的脸,什么话都没有说。
但没有斥责她,没有骂她,那就是一种认同。
苏云溪突然红了眼眶,她往康熙怀里一扎,低声道:“臣妾害怕。”
谁知康熙用指尖挑起她下颌,轻声道:“方才还要做高山,这会子怎么就流水了。”
这话一出,听的她小脸通红,又忍不住破涕为笑,好好的话,到了他嘴里,总是这般的没个正经。
到底自己又缓过来,鼓了鼓脸颊,她这也太爱哭了。
简直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云溪想了想,亲了亲他指尖,低声道:“臣妾不想哭的。”
只不过孕激素的原因,稍微屁崩一下,那消炎类就有些止不住,哗啦啦的往下流。
康熙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沉吟片刻,轻声道:“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朕说,但是不可以对外人言,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