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也太难了吧?——小鬼儿
时间:2020-12-28 10:07:56

  所以,史棣文和周综维的这个买卖,几乎是空手套白狼。
  驶下高速路,史棣文带付荷弃了车,乘坐出租车去和阿南会和。
  阿南等人将带付有余、康芸和厚福去承德小住。这一次,付有余和康芸二话不说抛弃了自己的“狗窝”,势必是心心念念着史棣文又有什么新花样。
  出租车后排,付荷拉着史棣文的手不放。她一度以为她和他背道而驰,以为再也没有重聚的一天。那时她问他:我们将来怎么办?
  那时他回答她:什么怎么办?我们最好办了……
  他永远是对的。
  永远。
  “我的乡亲们对你热不热请?”史棣文问。
  付荷委屈巴巴:“恨不得将我乱棍打死算不算热情?我不过是说了一两句你的坏话。”
  “下次我们一起回去。”
  “嗯,下次我们一起回去,你给我撑腰。对了,你能不能帮我修一条‘小荷路’?”
  史棣文失笑:“肤浅!”
  后来,他问她有没有印象,她之前有问过他,除了目前的家,有没有在别处置房产。当时他欲言又止,这问题便不了了之。答案是有,他有在别处置房产,在他的家乡锦州成县,给他妈,给高惠……只是当时,一个秘密会扯出无数个秘密,他开不了口。
  付荷说谢谢你,解了我心里一个疙瘩,当时你犹犹豫豫,好像怕我图你的万贯家财似的!
  接着,史棣文圈住付荷的肩晃了晃,说我真没有万贯家财,手头只有一点小钱,我们买个房子吧,买个属于我们的房子。
  出租车司机从中央后视镜中白了史棣文一眼:小钱?买房子?
  是大家对“小钱”的定义不一样吗?
  二人于京承高速路路口和阿南会和。
  付有余和康芸夹着厚福坐在阿南车子的后排。
  付荷一露面,厚福便踩着付有余扑向了妈妈。付荷将这一块心头肉抱到一旁,二人世界,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看他身上有三处磕碰过的痕迹,眼泪便又止不住。她挤着他的脸:“瘦了!”
  厚福不懂就问:“妈妈不是说,吃冰激凌会变大胖子吗?”
  “相思。你这是对妈妈患了相思病,所以瘦了。”
  厚福一把搂着付荷的脖子:“是这样的呢!”
  “疼吗?”
  “见了妈妈就不疼了!”
  阿南受史棣文所托,对厚福说,“那些人”是爸爸妈妈的朋友,因为爸爸妈妈要工作,所以将他托付给了“那些人”。
  厚福一肚子委屈,但扁扁嘴也算接受了,只说不喜欢“那些人”。
  另一边,史棣文第N次对付有余和康芸负荆请罪。
  康芸气坏了:“二人世界?你和小荷为了二人世界,就把孩子丢给朋友?这什么不靠谱的朋友?瞧给孩子磕磕碰碰的!”
  史棣文不能像付荷一样掉眼泪:“绝没下次了。”
  厚福穿着条新牛仔裤。
  付荷夸他,真是帅爆了。
  史棣文幽幽地凑过来:“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眼光?”
  什么叫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大概就是大克带着人,阿南带着史棣文买的牛仔裤,齐心协力救回了厚福。
  史棣文抓了抓厚福的头发:“小子,你这次的表现……一百分。”
  “我的表现没有很好。”厚福云里雾里,大概是懊恼自己哭了好几次鼻子。
  付荷心都快碎了:“很好,很好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一行三辆车有条不紊地驶入了车流。
  付荷追了几步,几乎将手臂挥断。史棣文问她:“要不要我把你举起来?毕竟你这个身高……”
  “不挖苦我你会死是不是?”
  后来,史棣文脱下他潮湿的黑色西装,扔进了垃圾箱。
  二人去了最近的商场,比不得市中心的熙熙攘攘。
  付荷等在试衣间门口,跟着广播中喜庆的广场舞舞曲摇头晃脑。这时,史棣文唤她:“付荷,你进来一下。”
  “干嘛?”
  “让你进来,你就进来。”
  仅有一名柜姐在埋头玩手机,付荷鬼鬼祟祟拉开了试衣间的门。
  史蒂文长臂一伸,将她拽了进去。
  果然,这家伙衣衫不整。
  他换上了运动裤,但上身光着。大概是因为刚刚受凉,他唇色发白,不像是什么善类。
  付荷后背贴住门板。
  史棣文一开口还算和和气气:“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谈谈。”
  “但是……有必要在男试衣间里谈谈吗?”
  史棣文一只手撑在付荷的脸侧:“我等不了了。”
  “你给我calm down!”付荷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我的女人,在我和她最艰难的时候,是最误解我的一个,换你,这口气咽不咽得下去?”
  “你……是说这件事啊?”
  “不然呢?”史棣文另一只手随之撑上来,将付荷封住,“哦,你又想歪了。”
  付荷涨红了脸:“我什么都没想!”
  “那就回到我的问题上。”
  付荷抬头,对上史棣文的目光。他的样子不像开玩笑。他说付荷,你做什么都可以,我自问不是小肚鸡肠的男人,对你在乎归在乎,但不会不给你自由,但独独一件事,可一不可再,那就是误解我……
  付荷无地自容。
  下一秒,史棣文哽咽:“因为那太伤人了。”
  猛地,付荷拥抱他:“我错了,错了错了错了……”
  柜姐来敲门:“二位?”
  下一秒,史棣文翻脸不认人,将付荷生生往外推:“出去出去,你这个色狼。”
  付荷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卡在门缝里,一边是柜姐的撇嘴,另一边是史棣文笑得得意洋洋。
  后来,史棣文从头到脚一身便装,焕然一新。
  他的黑色西装被丢弃了,一并被丢弃了的,还有乔先生的无法无天。
  付有余、康芸和厚福在阿南等人的护送下抵达承德时,付荷和史棣文也抵达了乔泰的楼下。值得一提的是,乔先生的黑色沙发仍被弃置于楼下,经过这短短数日的风吹日晒,怎一个破败。
  晚九点,乔泰仍有交易员等诸位员工。
  付荷和史棣文的到来,令他们惊掉了下巴。
  一身便装也无妨史棣文撂一撂狠话:“付小姐一下飞机就来加班,是不是我们身边的好榜样?诸位,加油。”
 
  ☆、结婚誓言(大结局)
 
  史棣文带付荷去她的办公室,与他的办公室相邻。桌上叠放着一摞摞文件,等着她付大CEO过目。绿植一定是有人日日浇灌,娇艳欲滴。
  史棣文的水杯在茶几上。
  他不问自答:“我有时候会过来坐坐。”
  “为什么?”
  “一边生你的气,一边想你。”
  “哪方面更多一点?”
  “当然是生气。”
  “无所谓,生气也是另一种想我。”
  “是,怎么都是想你。”
  办公室私密,不宜久留。二人转战一间小会议室,两面带窗,百叶窗齐刷刷开到顶天。一张小圆桌,面对面坐下,史棣文说付小姐,我们在公司要有在公司的样子,暗度陈仓,弊大于利。
  “了解。”付荷与他不谋而合。
  “我们的关系,暂时仅仅是同事。”
  “赞同。”
  “公开,要等到澄清谣言之后。”
  “澄清谣言?什么谣言?”
  “我们之间不是你追我,是我追你。”说着,史棣文的双脚在桌下夹住了付荷的双脚。
  付荷吓了一跳,单手遮在额角:“你不是说不能暗度陈仓吗?外面多少双眼睛!”
  “我是说你。”史棣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至于我,我有分寸。”
  这一夜,二人在乔泰过的夜。
  史棣文有他的事要做,付荷更有她的功课要恶补。
  转天,花店的人抱来一大束百合,说是S先生送给付小姐的。
  众人议论纷纷:S先生?Steven先生?什么情况?付小姐追求他时,他只拿鼻孔和后脑勺对人家,泼人家一身脏水,如今人家一心一意搞事业了,他又屁颠屁颠倒贴人家?到底什么情况……
  女同事随口一句:“好美的花!”
  付荷说真的:“你喜欢?送你。”
  又一阵议论纷纷:真是风水轮流转,转啊转地S先生先胖不算胖,付小姐后胖压塌炕。
  稍后,史棣文致电付荷:“你把我送你的花送人了?”
  付荷扬眉吐气:“不行吗?”
  史棣文咬牙切齿:“行,太行了。”
  董事会上,付荷做傀儡,发言的一字一句都是史棣文手把手教她的,甚至包括什么时候停顿,什么时候拉尾音,什么时候笑一笑……
  付荷对史棣文有一说一:“说真的,你做交易员的样子更倾倒众生,表里如一,说一不二。不像现在,有时要虚张声势,有时又要遮遮掩掩。”
  “才怪。”史棣文有异议,“我现在的行情可是翻了好几番。”
  “那我换一种说法,你做交易员的样子更倾倒……我。”
  “这有区别吗?对我来说你就是众生,众生就是你。”
  付荷抱臂:“Stop!太肉麻了!”
  史棣文言归正传:“我答应你,等乔泰过了这一关,我会考虑看看要不要返璞归真。”
  董事会半数接受了付荷,另半数不接受,也别无他法。付荷身居高位,却像个留校察看的孩子,活得是战战兢兢。因为只有她在留校察看中过关,将花枪耍得堪比真刀真枪,史棣文的缓兵之计才能借她之手事半功倍。
  乔泰开盘,触底后能不能反弹,要等史棣文的“真刀真枪”。
  万事俱备,只等东风。
  连日来,乔泰日积月累,化作花的海洋。
  有胆大包天的女员工伺机对史棣文悄悄提点一句:我们市场部再来一束红山茶就完美了!
  史棣文装腔作势:“关我什么事?”
  还说什么本人卖艺不卖花。
  但转天,付小姐便收到了来自S先生的一束红山茶。
  这不就板上钉钉了吗?S先生就是他史棣文没跑了。
  无数种声音在打探付荷和史棣文的种种。
  身为当事人的付荷感慨万千。
  六年了,她和他断断续续好了六年了,如今才渐渐浮出水面。
  走廊的角落,有人窃窃私语:“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同事,”付荷笑盈盈地露面,“暂时是同事。”
  酒后,会有人指着付荷的鼻子骂:“小三,不要脸!”
  “我不是。”付荷心平气和,只有这三个字。
  有反对,便有支持:“付小姐,我看好你们!”
  付荷浑水摸鱼:“谢谢!看好我们,就等于看好咱们乔泰的未来。”
  人事变动频频,有人愤愤而去,也有人慕名而来。
  然后有一天,史棣文推开付荷办公室的门:“我出去一下。”付荷点点头。他关门。
  稍后,门再度被他推开:“你就不问问我去哪?”
  付荷停下手头的工作:“你去哪?”
  “机场。”
  “接人?”
  “不,送人。”
  “送什么人?”
  “乔先生。”史棣文的口吻就像在谈论天气,“你要不要一起?一起吧。”
  史棣文走进来,掩上门。付荷被动地站直身,史棣文拿上她的风衣,从身后为她披上,接着调转她,再为她系好纽扣,绑好腰带。最后,他打量了她一番,翻了她的皮包,翻出一支口红,帮她涂。
  付荷像个木偶:“你干嘛……”
  “让你漂漂亮亮的啊。”
  “给乔先生看吗?可我恨不得戳瞎他的双眼。”
  “给外面的人看。”史棣文将口红放回去,“另外,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付荷要去照一照镜子,又被史棣文调转:“美极了。”
  他要她相信他的“手艺”,要她无条件相信他的一切。
  就这样,付荷被史棣文牵着手,走出了办公室。他迈着最平常不过的步子,用最平常不过的语调,云淡风轻地像是要开个小会或是请大家吃个下午茶,却投下重磅炸弹:“诸位,付小姐被我追到了。”
  他没停脚,转头对付荷窃窃私语:“你好像顺拐了。”
  下一秒,付荷昂首挺胸。
  四周鸦雀无声。
  走到四周的中心,史棣文站定:“乔泰不禁止办公室恋情,一视同仁,但办公室恋情不意味公私不分。我和付小姐会严于律己,诸位也人人都有监督权。但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声明,我结束上一段和高惠女士的感情,与付小姐无关,如果乔泰有任何……任何中伤付小姐的言论,我或许会试试杀一儆百。最后,乔泰将于下个月推出模拟做单大赛,细节上,稍后各部门主管会一一布置下来。好了,开工吧。”
  付荷和史棣文的身影肩并肩映在金属的电梯门上,变了形,交握的双手像两个熊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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