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礼:“……?”
同系列的男款黑色蕾丝布料,三角设计,还有个白里透粉的兔尾巴,就是许听捏的那个地方,沈言礼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到使用感了,真……真他妈骚气……
这次换沈言礼陷入沉默。
许听火上浇油:“阿沈哥哥,怎么不说话呀,你刚才不是挺期待的嘛?是不喜欢这个款式吗?那我再给你挑选几个别的款式的好了。”
沈言礼:“……”
许听故作无辜:“真不喜欢啊?”
沈言礼避而不答:“我其实也不是很需要,房间定期有人打扫,不用我来。”
局势顷刻间发生反转,许听哼了声,直白地问,“你就说你要不要穿吧?”
沈言礼怕惹恼她,底气不是很足,“……不了吧。”
许听提醒:“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言礼:“……”
*
进入九月,温度虽居高不下,但空气中多了些独属于秋季的凉爽。
许听周五下午有两节专业课,结束后她和室友从教室离开,刚走到教学楼门口,突然听到外面响起的哄闹声。
几人皆愣了下,视线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两栋教学楼之间的空旷连廊下,有男生抱着一束巨大的捧花,看起来应该是九十九朵的那种。他对面站了一个女生,怀里抱着课本,应当是刚上完课,此刻手足无措,脸颊通红。
方才的起哄声应当是围观的人看到女生出来时发出来。
安安和于妍都爱凑热闹,所以看到现场表白都没急着离开,而是停留了片刻。
热闹散了后,于妍略有些感慨,“我记得上学期听听刚回学校上课,有好多男生凑过来表白,有体院的系草,计院的系草,反正好多好多。”
安安:“是哦,不过现在都开学一周了,怎么没有帅哥表白了?是都去追小学妹了吗?”
陈熙柔在安安脑门上敲了下:“你以为大家都是2G时代的网络孤儿吗?半个月前听听刚公布婚情,已经是已婚人士,谁还来自找没趣。”
安安:“我差点忘了。”
于妍:“我记得当时有不少胆大的男生直接来听听面前表白,听听说自己有男朋友,好多人还不相信,有一个憨憨还非要听听发微博证明,不然就是骗他的。”
安安:“我记得那个!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他最开始还是走委婉路线,大晚上的在咱们楼下用蜡烛摆了一个爱心,他坐在里面弹吉他唱歌,唱了两个小时都没给听听唱出来,最后有人受不了向宿管阿姨举报扰民,宿管阿姨去赶他走,他还大喊着听听的名字,想让听听从窗口看一眼。”
提到这个,于妍觉得蛮好笑的,“我估计要不是我喊了声许听不住校,他可能要唱到地老天荒。”
许听:“……”
陈熙柔:“幸好刚才那个女生对男生有好感,不然捧那么大一束玫瑰,还那么大阵势的表白,如果不喜欢会很困扰的。”
于妍点头:“鲜花是无辜的,想想被许听转手扔掉的那么多鲜花,我就心痛,怎么就没人给我送花表白呢!但凡有戚神的三分之一帅,我肯定就答应了!”
许听:“你可以去梦里想想。”
安安突然问道:“听崽,采访一下,沈导给你送过玫瑰吗?”
许听微怔,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吧……”随后补充道,“不过我经常剪他种的玫瑰,这算吗?”
红玫瑰娇艳欲滴,许听想起去年五月份刚住进沈言礼别墅的那段日子,房前的小花园里栽了一片玫瑰丛,长势极好,她每天清晨会剪两三支玫瑰装点花瓶。
而且许听当时还抱着些不为人知的心思,将沈言礼当做玫瑰,在B612星球上被小王子努力呵护投出所有爱意的独一无二的小玫瑰。
于妍:“当然不算啦!”
安安好奇:“沈导求婚的时候也没送你玫瑰花吗?”
因为许听很少说起和沈言礼结婚前的事情,所以安安知之甚少,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不过这个问题着实让许听沉默了。
他们是直接结婚的,而且最初的相处还不大愉快,根本就没有求婚的步骤……
陈熙柔家里是做生意的,和贺氏有一点合作,稍微知道些内情。怕许听为难,她连忙岔开话题,“学校附近新开了家烤肉店,听说蛮不错的。”
安安对吃的兴趣更大一些,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什么时候去吃?现在才四点,会不会太早了?”
上次和室友她们吃过火锅回家,许听和沈言礼开视频,乱入了些不太正经的东西,之后再视频时沈言礼都要哄许听几句,目的便是让她换上试试。
许听脸皮薄,一次两次她还能当做听不到,次数多便羞恼起来。
这两天正是她和沈言礼闹脾气的时候,沈言礼工作也有些忙,一天里发不了几条消息,算算两人已经半个月没见面了,现在忽然提起,许听还有些想念。
许听她们宿舍四个人的关系都很不错,不管是上课下课,基本上都是一起行动,选的课程也都一模一样。
她们周末没课,这周的最后一节课在不久前已经上完。
去年冬天,许听还在登仙剧组拍戏,于妍当时问过许听能不能去剧组探班,因为拍摄任务有些重,许听原本答应了年后可以探班。
但后来也有事情,一直没抽出空。
正好戚年在迷生剧组,于妍也只是想去看戚年。略作思忖后,许听问她,“妍妍,你想去剧组探班吗?”
于妍正和安安讨论吃烤肉的事情,听到许听的话,愣了下,一脸惊喜,“真的啊,可以去吗?会不会不太方便?”
许听点头:“可以啊。”
方便倒不会不方便,毕竟是沈言礼的剧组,许听还是有一点点特权的。
陈熙柔和安安周末都没有其他安排,就决定一起去剧组玩。
商量后,许听查了当天的飞机票,时间点还可以,而且还有票,便直接订了票,从学校离开后直接去机场。
*
许听她们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到达剧组,华灯初上,霓虹闪耀。
戚年已经沉迷烧烤快一个月了,每天晚上都要去附近烧烤店打包一份作为夜宵,有时是让助理过去,有时是自己过去。
今天有些赶巧,戚年提着烧烤刚好在剧组门口遇到正准备进去的许听她们。
戚年略有些惊讶,“许听?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没让沈言礼去接你啊。”
许听:“我和室友来景城玩,顺便过来探班。”说完和他介绍了下身后的几个室友。
当初期末考试结束,沈言礼请陈熙柔她们吃饭,怕照顾不周,就特意将戚年也喊了过去,所以戚年对她们还算熟悉,挨个打了招呼。
参加完电影节颁奖晚会,沈言礼再回到剧组,在电梯前和戚年炫耀了下戒指。
当时单身狗戚年确实被炫耀到,但惊讶过后,第二天在剧组再遇上时戚年开始反击,故意揽着沈言礼肩膀,面上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去说着让他不快的话。
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怎么没见许听戴过钻戒呢?
不会还没求婚吧?
不是吧不是吧?竟然真的没求婚呢?
这不是渣男行为吗?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沈言礼?
……
句句扎心,沈言礼黑着脸将戚年的手臂挪开。
之后几天他特意交代下去,不准任何人订烧烤,不仅如此,还专门和戚年的经纪人告状,将戚年在剧组不加节制的吃喝行为如实表述了一遍。
论起心狠手辣,戚年比不过沈言礼,吃了几天青菜叶子后他觉得自己脸都绿了,先和沈言礼投降示弱。
而且他也知道具体是哪点惹恼了沈言礼,为表诚意,在沈言礼身边叭叭叭了几天,还为沈言礼制定了从求婚到结婚一条龙的计划。
第一步便是找机会让许听来剧组,进行一个出其不意的求婚。
因为没提前听说许听要来,这会儿在门口看到她,戚年是惊讶有些多的。
趁着聊天的空档,他连忙给沈言礼发了条消息,寻思着布置的场地的东西都在道具组那里存放着,下次许听可能就是一个月后过来了,择日不如撞日。
沈言礼刚拍完今天最后一场戏,看到消息时眉心跳了下。
但确实择日不如撞日,而且他也一直期待着这个环节,想将一切遗憾和错过弥补给许听。思索后便让剧组工作人员帮忙布置现场,又给戚年回复消息,让他在外面先帮忙拦一会儿。
“你们周末没课吗?”戚年。
“没有啊。”许听耐心回答。
“那你们好快乐,我都没有假期。”戚年。
“……”许听。
戚年就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思,还一直拉着许听聊些有的没的,刚开始许听还认真回答他,到最后已经不想理他了。
而且聊天时还非常不认真,时不时看两眼手机。
许听瞥了眼他手机,想委婉结束这段对话,“你有事情就先忙。”
倏地,戚年不知道看到什么内容,眼睛亮了下,人都精神抖擞起来,他问道,“我不忙我很闲。你们吃饭了吗?”
许听:“……”怎么又聊起来了:)
戚年:“就我们剧组附近那家烧烤店,听老板说他已经开了快十年了,过来拍戏的演员都去他家吃过,味道很不错,你们要一起去尝尝吗?”
于妍是戚年的粉丝,对他完全免疫,现在爱豆这么热情邀请,她完全抵抗不了,“好呀,我们晚点过去吃,谢谢你。”
“……”他要的可不是晚点。
“你们晚餐时间都在飞机上坐着,肯定没怎么吃吧,来一趟挺麻烦的,正好我也没怎么吃,现在带你们过去,请你们吃晚饭。”
沈言礼工作忙,所以之前许听没课的时候会过来剧组探班,而且暑假也在这边住了一个多月,但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许听觉得很奇怪,下意识拒绝,“不用了,我们点外卖吧。”
戚年:“外卖哪儿有现烤的好吃,到了都凉了。”
许听瞥了眼他手里的一次性餐盒:“你怎么不在店里吃完再回来?”
戚年:“……”
戚年生硬地转移话题:“沈言礼正在拍戏,里面乱,等会儿他就出来了,我陪你们一会儿还不行吗?”
这话一出口,别说许听觉得不对劲儿,就连陈熙柔都感觉奇怪。
于妍:“听听要不你自己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等会儿你去烧烤店找我们好了。”
安安附和:“我正好饿了,你吃什么,我们顺便给你点了。”
戚年:“……”
许听狐疑地看了眼戚年,点头说好,抬腿朝里走去。
“诶许听,你等会儿不行吗。”戚年出声阻止,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抬腿跟上,末了还不忘喊上许听的室友,话说的含糊,“里面其实也没怎么乱,你们和我一起过去吧。”
越往里面走,戚年默默祈祷沈言礼动作最好迅速一些。
绕过几条回廊,刚走到沈言礼拍戏的场地,还没看清任何东西,周遭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像是停电一般,只余头顶那弯月牙和微弱星光。
而且方才的说话声也停了下来,四下寂静。
许听没弄明白现在什么情况,她从口袋摸出手机,准备打开手电筒。
这时,“砰”的一声,黑暗中有灯光缓缓亮起,粉色的光晕组成一个爱心的形状,沈言礼穿着白衬衣,站在光架前,冷冽的五官都被柔和了,很温柔。
他手中捧着一束红玫瑰,身后的背景墙像是半成品,挂着金属色的氢气球,地上还堆满了不少气球,场地凌乱。
这一瞬,许听想她应该知道刚才戚年百般阻挠的原因了,不过现在……她好像打乱了什么东西……
见许听愣在门口,沈言礼捧着玫瑰,向她走去。
在五步外的地方停下来,他望着许听眼睛,在夜色中亮晶晶的,只是对视着,他没有说话,许听也没有说话。
已经预料到即将发生什么,许听像被施了定身咒,浑身僵硬,心脏在胸膛里怦怦乱跳,手指微微颤抖。
片刻,沈言礼笑了,他唇角微翘,眉眼含着笑意。
“许听。”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出来,缱绻缠绵,无数细丝缠绕着,扯不断捋不清,又像羽毛在耳尖拂动,又痒又麻。
许听心里的鼓点声更重了。
沈言礼只是喊一声,没想要她的回应。
他心中也有些忐忑,垂在身侧的手指碰了下口袋,硬邦邦的,一瞬间幸福感涌了上来,压过那丝不安。
沈言礼又喊了声许听的名字,把玫瑰花束递到她手中,随后膝盖微弯,单膝跪在许听面前,从口袋掏出那个准备已久的黑色丝绒盒。
钻石又大又亮,熠熠生辉,天上的星星都要略逊色几分。
准备过许多许多的腹稿,但这一瞬,沈言礼觉得任何话都没有意义。
他仰头望着许听,眼神真挚无比,像在看世间独一无二的宝藏,仿佛要将面前的人刻画在眸底心底一般。
“许听,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只剩下这句话,声音带着他自己都为发现的颤。
原来不是只有自己紧张,许听突然放松下来。
她唇角不自觉翘了起来,两颊梨涡浮现,她将右手抬起,放在沈言礼面前,没有说话,但已经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选择。
沈言礼也笑着。
不知道是谁看不下去了,催促道,“沈导,怎么还不给戒指戴上呀!万一许听下一秒反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