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填房日常——晨晓茉莉
时间:2020-12-29 09:43:16

  周琴懊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也觉着胖了些,偏嬷嬷不让少吃。”
  “那你就听嬷嬷的呗,”刘玉真对此毫无经验,便安慰她,“她老人家有经验,这时候你得听她们的,身子最要紧。”
  “说得也是,”周琴点头,兴奋道:“你瞧见我们家睿哥儿了吗?那眼睛长得像我!”
  “没呢,刚你婆婆抱着人太多了我就没凑上前去瞧。”刘玉真老实地回答,“不过那些太太们都夸是个壮实的呢”。
  “那我告诉你,他长得可好了,眼睛像我,还有耳朵也像……”周琴兴奋地说了一通。
  说了约莫半盏茶功夫,一个眼熟的女子抱着个红襁褓回来了,她身着一件粉红色褙子,梳着妇人的发髻,低眉顺眼地将襁褓放在周琴身侧,轻声道:“大奶奶,小少爷睡着了,太太便让我抱回来。”
  “真姐儿你瞧,”周琴侧着身子,慈爱地看着那孩子,声音都跟着放低了,“这就是我的睿哥儿了……”
  刘玉真也很好奇,凑近了仔细一瞧,果然眉眼间不像周琴,倒和她见过一两次的梅家大爷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
  “长得像梅姐夫。”刘玉真总结道,至于眼睛像不像周姐姐,闭上了倒瞧不出。
  “这脸、鼻子和嘴巴是像,”周琴满足地笑着,“母亲也说像呢。”
  这里说的母亲就是周大太太了,周家今日也来了人,刘玉真刚刚在外头就见着了周大太太,她今日笑得合不拢嘴,浑身都洋溢着喜气。
  除此之外还有周大奶奶,也是真心实意地为这个小姑子高兴。
  “哇——”
  说话间,刚被抱回来的睿哥儿醒了,哇哇哭了起来,周琴连忙抱起来安抚,颇有几分手忙脚乱,“乖了,睿哥儿不哭……”
  “香杏,你快来瞧瞧……”
  香杏快步走了过来,抱过睿哥儿也是一阵熟练的安抚,但他依旧哭得厉害,“估计是拉了呢,大奶奶我抱过去瞧瞧。”
  周琴摆摆手,“去吧,换好了衣裳再抱过来。”
  刘玉真目送着她远去,不由得感叹道:“香杏这嫁了人就是不一样了……”
  “什么啊,”周琴噗嗤一笑,打断了她的话,“我这不是身子不便嘛,见她忠心,就把她给了夫君,两个月前刚开的脸。”
  刘玉真一愣,惊讶道:“周姐姐你不是不同意梅姐夫纳妾的吗?还躲回娘家去了,怎么……”
  “这哪能一样呢?”周琴耐心解释,“香杏是我的陪嫁,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我的手里,翻不出浪花儿来。”
  “但是婆婆给的丫鬟就不一样了,她们的心是向着婆婆的,会一心一意地给我使绊子,如何能要?再说了上回还有好些别房的表姑娘们,若是进了门便是一个贵妾,麻烦得很,那便只好躲了。”
  “如今我身子不便,又生下了嫡长子,放一个通房在夫君身边也没什么要紧的。而且我过些日子就要帮着婆婆管理中馈了,也需要个帮手。”
  “真姐儿你放心,”周琴道:“这些母亲在家里时都教过我了,吃不了亏的。”
  刘玉真沉默了半响,看着她们两个一个怀抱着换了干净衣裳的孩子,一个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剩下的半盏茶却是吃不下去了。
  ……
  梅家的满月宴后,刘玉真和陈世文就正式启程了,这一日城外长亭上好些人赶来送别,有的还赠了诗。
  “姑娘,人好多啊。”桂枝掀开一角窗帘,小声地惊叹,“都是些读书人呢。”
  刘玉真也侧头望了望,的确有许多人,陈世文陪了好一会儿才脱身上车来。
  “走吧,”他用袖摆擦了把汗,“这天太热了,早些启程也好在下一个驿站上歇一歇。”
  一路慢行,途中又遇到了急雨,一行人直到第三日响午才回到陈家,他们的马车刚一路过陈世文考中举人后建起的那座牌坊,还没进村呢就被眼尖的村民们发现了,引起一阵阵欢呼。
  “举人老爷回来了——”
  “陈老爷回来了——”
  “十五叔回来了——”
  ……
  一声又一声,车还没到呢,陈家门口便有一堆人翘首以望。
 
 
第72章 
  陈世文眼眶含泪,还没等马车停稳便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冲着门口的曾老太爷、陈礼忠、张氏等跪下, 磕头道:“祖父、爹、娘,孩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曾老太爷激动道。
  “老三啊……”张氏冲过来扶起他, 泪流满面, “娘可算见着你了, 你可把娘给吓坏了, 天爷啊你瘦得都没影了,咱们不考了, 不去考了啊……”
  “你这婆娘说的是什么话!”陈礼忠原本也是偷偷抹泪的,听到这话顿时就怒了, “就差这临门一脚了,哪有说不考就不考了的?”
  许是这次真的把张氏给吓坏了, 她挺起胸膛反呛回去,“怎么就不行了?他们说举人也能做官,这什么贡生就更能了,老三啊, 不要怕我们不考了啊, 咱们就这样做官,先做小官, 然后再做大官!”
  “娘, ”陈世文起身, 扶住她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外头热, 咱们先到里头去吧。”
  “对对对,咱们到里头去,娘给你杀鸡吃,好好补补。”张氏拉着他往里头走,“石榴!石榴你快去抓只鸡来!”
  “要大肥鸡!”
  ……
  鸡汤还没熬好,全村说得上话的男女再度汇集在陈家,围着陈世文七嘴八舌地说话,刘玉真见状悄悄地回到了屋内。
  屋里头,为防着出意外,刚刚段嬷嬷都拘着两个孩子,不让他们跑到外面去,如今一见到刘玉真回来,他们两个顿时就高兴地跑过来。
  “娘亲你回来了,爹爹回来了吗?”康哥儿扑过来包住她的腿,说什么也不放开。
  “母亲,爹爹回来了吗?”慧姐儿焦急地问道,在段嬷嬷的提醒下匆匆给她行了个礼。
  “回来了,还给你们带了礼物呢,”刘玉真点头,然后一人抱了一下,“如今他在和长辈们说话,晚些就回来了,你们两个可把我先头吩咐的课业做完了?”
  “做不完我可是要罚的。”
  “做完了做完了!”康哥儿急道:“《千字文》背完了。”
  “弟弟是背完了,我的大字也写完了。”慧姐儿克制地笑了一下。
  刘玉真:“那就好,待会儿你们就给他瞧瞧,这是从府城给你们带的礼物,快来瞧瞧喜不喜欢?”
  大大小小的盒子包裹一件件拆开,除了给两个孩子的外其余都分送到各处,就连二房新出生的小姑娘也有一份。
  旁的就不说了,张氏在听到那头面是陈世文买的翡翠制成的后直接就喜极而泣,欢喜得很。
  陈世文回来的这一整日,整个陈家都热闹非凡,他和两个孩子说不了几句话就又被请出去了,康哥儿抱着和他差不多高的画卷嘟嘴闷闷不乐。
  “爹爹没看……”
  “等晚上他回来就给他看。”刘玉真安抚他,“你先放在桌子上,抱着仔细摔跤”。
  “爹爹会喜欢吗?”慧姐儿看着康哥儿抱着画卷爬到椅子上,王略有些不安地问。
  “会喜欢的,这是我们的心意呢。”刘玉真拉着她的手,“你爹爹会喜欢的。”
  晚上,康哥儿等到快要睡着了陈世文才回来,匆匆把这画送出去就支撑不住睡着了,刘玉真也困得不行,打着哈欠沉沉睡去。
  结果第二天醒来却发现他坐在榻上,桌面上摊开着那副两个孩子“画”了近半年的《九九消寒图》,不,两个九九应该叫做《一十八消寒图》了。
  “去年你走后没多久,康哥儿天天吵着要爹爹,我就给他们画了这么一副图。”
  刘玉真走到他背后,轻声道:“当时说画好你就回来了,康哥儿每天画一瓣,慧姐儿每天写一笔,自那以后他们姐弟两没有一天忘过。”
  陈世文一寸寸抚摸着,这幅画上的梅花画得并无风骨,而且每一朵都是九瓣,略显怪异。更怪异的是花瓣上的黑点上下左右都有,杂乱无章。
  上头的‘春泉垂春柳春染春美,秋院挂秋柿秋送秋香。’就更不必说了,笔画稚嫩,忽大忽小。
  若是放在外头,两个铜板都不一定有人买的,但陈世文却很珍惜,声音沙哑道:“好看,这是我这阵子收到的,最好的礼。”
  他昨晚便看了许久,今天一早起来破天荒地没去前院书房,就这样坐在屋内,把这幅画摊开也看了许久。
  “那你可要好好保管,”刘玉真道:“费了很多心思呢,姐弟俩每天都没忘,数着日子画完了坐大门口等了你一天,没等到你康哥儿都哭鼻子了,安慰许久才止住了泪。”
  “后来让人拿去裱了,回来也是一日看几回的,爱惜得很。”
  陈世文仔细地卷起,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画这样的图?下阴上晴,左风右雾中间雪,如此阴晴、风雨、霜雪尽在其中,很是难得。”
  刘玉真一顿,道:“就是随便想的,这叫做《九九消寒图》,自冬至那一日,每日一填,填完就正好开春,灵验得很。”
  “那明年我和你们一起填吧。”陈世文将这画卷收到樟木制成的长匣子里,仔细收了起来。
  ……
  陈世文返乡,村子里很是热闹了几日,曾老太爷曾说的流水席也摆了,从去岁养到如今的几缸鱼做成鱼汤、鱼丸、红烧鱼、烤鱼、焖鱼等等端上了桌。
  “这就是陈老爷家里的鱼了吧!”一个身着员外服的男子夹起一块鱼肉,感叹道:“如今这鱼要五十文一条呢。”
  “还别说,我那儿子前阵子天天给他吃鱼,夫子说的确记得牢了。”
  “我家的也是啊!”另一个也感叹道:“可惜后头没有了,今年可得多买些,若我那儿子能像陈老爷一样考个举人功名,我往后到地下见了祖宗都不怕了!”
  “你们想得倒挺美!”在县里开着小客栈的老板道:“早在陈老爷中了贡生之后,这方圆百里的鱼都有主了!”
  “就连省城都有人来买呢!”
  “省城?!”众人惊呼。
  先头说要买的那人默不作声了,赶紧伸筷子夹了一大块到碗里,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出手,很快一碟红烧鱼就没有了,连那汤汁都被人拌了饭。
  除了这鱼外,席面上还预备了鸡鸭、羊肉、猪肉等荤腥,以及山珍、果蔬和那新榨的黄豆油。张家几位舅舅更是一人一背篓,从山那边背了几背篓雪白的菇子。
  “那白菇子是哪儿来的?”刘玉真没忍住问他,“我娘说那汤鲜得很。”
  “那是夏至的时候特有的菇子,长在山里头,外面是看不到的,”陈世文回答:“而且也难找得很,一见了光就要败,也就几位舅舅有法子,每年能带好些过来。”
  “那几位舅舅可还能再找来?我看不但我娘喜欢,几位长辈和孩子们也喜欢呢,若是能有多的,我们可以使银子买。”
  陈世文想了一下,道:“那我问问,不过这菇子当天就要吃了,再放就要坏。”
  “你就问一问呗,若真是有我便让人驾车送过去,难得我娘喜欢。”刘玉真催他快去问。
  陈世文很快就回来了,遗憾地说:“那三背篓已经是全部了,再多就得往深山里找。几位舅舅很高兴这菇子能卖银子,但我想着深山危险,没必要因为这个为难几位舅舅,就拒了。”
  “真儿,舅舅那村子里穷得很,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们富裕些?”
  “你问我?”刘玉真惊讶地指了指自己,诧异他竟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陈世文带着笑意点头道:“自然,先前你想出了卖稻田鱼的法子,族长说今年族里的鱼都定出去了,年底能有个好收成。”
  “后来又有这油坊,可见娘子是个善于经济的,如今沟儿庄穷得叮当响,可不得问问娘子有什么高见。”
  说完他还识趣地亲手斟茶,递到她面前。
  刘玉真高兴地笑了,端过茶饮了一口,问道:“这沟儿庄在哪儿啊?”
  陈世文欲说刘玉真又连忙打断,翻箱倒柜找出了之前在他书房里找到的那副地图摊开在桌子上,“你指给我看看,在哪儿呢?”
  “你怎么把这图找来了?”陈世文惊讶道:“这还是我在书院读书的时候画的,那会儿山长正教我们看辇图,你看得懂吗?”
  “你可别小瞧我们,不但我看懂了,慧姐儿也看懂了呢,康哥儿因为年岁太小东西不分,就还差些。”
  “你快和我说说这沟儿庄在哪儿?”
  陈世文在图上指点,“从后山这里,经过这条路然后翻过这座山,在这里。”他点了一个山腰处,圈了约莫有半个坡下村大小的土地。
  “在山腰山,这可不好办了,”刘玉真回想着以前看到过的例子,“他们种什么?吃什么?”
  “多种的是高粱和豆,那边稻子种不活,”说到此处,陈世文又道:“真儿,适才几位舅舅都说要多谢你呢,你开的那油坊里有许多豆渣,他们那好些人家用豆子换了去,今春就能吃饱饭了,还不涨肚子。”
  “还有那豆油,自家不吃直接卖给卖油郎也有四十五文一升,多背些出来便能多换点盐,村子的人感激得很,有人说要给你立长生牌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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