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炽斜仰着脑袋,“谁说不用啊,用的!我特别需要!”
“啥?”安澜懵了,老板这是打的什么新算盘?她完全看不懂。
“难道你不是因为穆铭远才出去的吗?”
“不是啊。”夏炽老实摇头。
分明是见到奶酪,她灵光一闪,才出的这个主意。
结果很不错。
就是担心时遇会突然造访,到时候发现她家中并没有什么异性朋友,会以为她瞎编乱造。
虽然,她的确是在时遇面前编造了事情经过,但也并非故意糊弄!
“那你为什么非要去朋友家里借宿?”安澜不解的问。
“我有事要做。”安澜是她的助理,向来听从她的安排,夏炽不介意透露一些。安澜不会像穆铭远那种不靠谱的语出惊人,说不定,以后还能帮帮她的忙。
“安澜,你还记得,曾经你问我每晚抱着照片入睡的原因吗?”
“记得。”安澜点头,回忆往事,“那时候你说,照片中的人是你的前男友。”
“你记性不错,所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找到他了。”在她提起那人时,严厉的光彩异常耀眼。
安澜心里一咯噔。
怎么穆铭远前脚刚走,史上最强情敌就现身了!
正欲开口,却听夏炽提醒。
“安澜,不要告诉其他人哦。”夏炽语气轻快,递给她的那记眼神却夹着几分深意。
不能做违背夏炽意愿的事,安澜点点头,没有质疑她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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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铭远发了两张照片过来,是臭美的自拍照。常常更新朋友圈,他的自拍照很会找角度,比真人都好看。
刷到时,夏炽随手点赞。
旁边的安澜也时不时会看手机,隔着屏幕为他感到悲哀,偏偏她刚才立下保证,不能说。
安澜在房间里进出,但除非必要物品,她不会乱碰。
在客卧待了十几分钟,方才打开的暖气却丝毫不起作用,安澜反复看了几眼,没什么发现,只得告诉夏炽,“夏夏,这个房间的暖气好像坏了?”
“我让物业来检查。”夏炽也看不懂,两人非专业,也只能如此。
傍晚时分,夏炽又吃到安澜亲手做的食物才离开。
她今晚有舞蹈课,要去培训室。安澜提出陪同,夏炽婉拒,“我现在就是当老师教学生,你去了也很无聊。”
“那我晚上开车来接你?”以前安澜就负责夏炽的衣食住行,养成习惯。
“……安澜,这不是国外。”
她想提醒安澜,刚回国还没准备自由驾驶的车。
最终,安澜只能作罢。
近日温度已经降到10摄氏度以下,教学结束后,夏炽从楼里出来瑟瑟发抖。她本就畏寒,更不想乘着凛冽寒风去找地铁站,干脆挥手招下出租车,直接开进水木清苑。
这会儿直接去了时遇家。
他已经回来。
踏进室内,夏炽才找回暖意,不过还是忍不住跺脚,“好冷。”
听到动静,时遇很快出现,见她不断搓着双手,一身寒意未散。
“刚从外面回来?”
夏炽点头,“嗯,今天的舞蹈课排在晚上了。”
时遇捧起她的双手,轻轻捂住,仿佛握着一块冰。他不由得皱眉,“出门记得戴手套,帽子也要准备好,衣服多备一件。”
“你这说的我出门跟搬家似的!”当然,这是夸张比喻了。
“怎么回来的?外面很冷,你若夜晚在外走动,不好。”时遇唠叨起来没完没了。
“我也是怕冷,就打车回来了,感觉好奢侈呀。”因为距离不远,起步价却比地铁贵五倍,对于普通上班族来说,真的好奢侈。
“你该开车去。”中途能避开许多风霜。
夏炽摇头,“可我回来没有买车呀,太麻烦了,平时也不怎么开。”
时遇想说的话又被压回去,“算了,你以后若是需要,可以直接开我的车。”
“真哒?那我就不客气了!”开不开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又得到时遇的好东西。
外面寒气重,时遇催促她去换衣。他们不是熬夜族,洗漱事情磨磨蹭蹭直到结束,差不多已到休息时间。
“早点休息,晚安。”
两人互道完全,夏炽把房门关上,却没躺上床。
她在房间来回走动,后来把灯熄灭,人在黑夜中依然清醒的睁着眼看手机。
当然,她此番举动并未为了玩手机,而是因为……躺上床容易打瞌睡,而她要坚持完成自己的小计划。
夜色越发浓烈,寒冬的夜里几乎见不到月光,漆黑黑的一片,还有种沉寂萧条的感觉。夏炽抱了抱手臂,身体里似乎还带着泡过热水澡的余温。
一个小时后,夏炽偷摸出门,在她所熟知的地方,关掉室内暖气开关。
她把头发弄得稍微凌乱,脱下厚实睡衣外套,留下单件,像是刚起床一般,踩着拖鞋摸到熟悉门口。
“笃笃笃——”
时遇还未完全入睡,有人敲门,他便听到动静。家中只有两人,不需要猜测来人身份,时遇直接掀开被子,起身走向那扇门。
房门拉开,还未有动作,一个软乎乎的身子扑进怀里,纤软的手臂缠在男人腰间,带着感冒时吸鼻子的声音,“房间暖气坏了,我好冷呀!”
第20章
暖气是否坏掉, 他此刻无法验证,也不能直接把人撵回去。
摸着她身上这层单薄的睡衣,时遇眉心微蹙, “那就先去我床上休息。”
总归不能让她一直受凉。
夏炽没想到计划进行这么顺利,但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依照时遇的性子, 在喜欢她的前提下,肯定是不会让她受罪的。
被窝很暖, 被子里都沾染着属于男人独特的气息,她带着满身凉意钻进去, 只露出脑袋在外面, 连一根手指都不想伸出去。
她假装困意,却见时遇拿起床边衣架上的外套准备套在身上, 夏炽连忙开口将他喊住:“阿遇!”
他不得不回头,走到床边, 细心地为她捻好被角, 柔声道:“我去看看你房间的暖气。”
夏炽心颤,却不能表现出来。
若是让时遇看出端倪,她今晚的计划岂不是又要失败?
“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再看吧。”细长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 拉住时遇的衣摆轻轻扯动。
“别担心。”他又握着夏炽的手腕,将那只手放回温暖的被窝,“你先睡觉, 我会处理好。”
“不要。”夏炽故意含糊不清把人拖住,“先睡觉好不好, 好困呐。”
“知知,房间留给你,无论客房暖气是否恢复, 我都不会进来打扰你。”他以为夏炽是怕等会儿修好暖气又将她从睡梦中吵醒。
夏炽哪里是那个意思!
她巴不得时遇多打扰一会儿!
“好冷。”女孩裹着被子往床边挪动,又将时遇的手牵至床边,脸蛋蹭了蹭,“今天特别特别冷。”
为了演戏逼真,盖在被窝里的身体都蜷缩起来。动作弧度不大,但刚好能让时遇看清楚。
“你摸摸我耳朵,都好凉的。”她更加主动,反手牵住时遇,引他摸到自己的耳朵。
指间触碰到冰凉感,夏炽体寒,时遇从一开始就知道。
散落的长发随之晃动,纤细柔软的黑发在他手腕轻轻扫过,掌心似乎突然增温,时遇眼波微漾,“那知知,想怎样呢?”
她咬着唇往后退了些距离,腾出位置,“我们一起睡就好了,不会冷。”
这便是她的目的。
她的眼神很清晰,没有残留的困意。或者说,她根本没睡,房间的暖气也只是借口。
是否揭穿,全看时遇自己。
但……
依照他们现在的关系,不该睡在一起,他也不能放纵夏炽胡来。
“这屋子暖气不会坏,知知放心好了。”他到底还是狠心的抽出手,将被子捻紧贴着女孩的身体,便转身离开。
关门声音轻又细,却将她跟时遇隔开,影子都见不到。
计划失败,夏炽愤愤捶着床被。
都愿意把被窝分给她,怎么就不能离她更近些呢!
越想越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抵不过周公催眠,闭上眼睛睡着,身体被这沾染着时遇气息的被窝紧紧包裹。
一夜好眠。
-
第二日,时遇便告诉她,“房间的暖气已经恢复。”
“哼!”见他神色悠然,一副包容的姿态,夏炽撇开脸,自个儿趴在桌边,手指触在桌面画圈。
本该自己心虚的事,却因时遇包容的态度,反占理。他分明是知道真相,故意逗着她玩的!
“先把牛奶喝完,天气冷,凉得快。”他轻轻敲桌,提醒夏炽把桌上那杯温牛奶喝完。
从前夏炽并没有喝牛奶的习惯,不过是跟时遇在一起后,他总会拿牛奶给她喝,夏炽不知为何,时遇只说对她身体好。
再后来,离开时遇,她连这个习惯都难以改掉。只不过天气稍冷的时候,她发现,没人会主动替她温牛奶。
早餐时,夏炽已经在心里想,如何跟时遇提起老师生日,却不想有人先她一步打来电话。
夏炽并不知道那通电话具体内容,但却得到一个关键消息:30号那天有事。
他已经承诺别人,意味着,不能陪她去参加廖芸老师的生日宴。
好可惜……
正当夏炽郁郁不乐时,一串钥匙扣放在旁边,时遇解释道:“这是车钥匙,车库里那辆银色,适合你。”
“咦?”
昨晚叫她开车,今天当真把钥匙送上了!
有人关心惦记,夏炽心情大好,恨不得捧着钥匙亲两口,“谢谢阿遇。”
倒是好哄。
时遇了解她,最清楚对付她的办法,只要他愿意,就能让她开心。
“记得上班时,多穿些。”出门前,时遇对她又是一番叮嘱。
有时候夏炽觉得,时遇不答应符合,可能是因为想当她爹!
*
12月30日。
廖芸老师的生日宴举办隆重,夏炽也精心打扮一番。不过她懒,妆造的事情全部交给安澜。
“总算有事做了。”安澜表现得很兴奋,对“上班”充满积极性,因为她觉得,做了事情拿工资比较心安理得。
安澜一直是个尽职尽责的助理,夏炽最喜欢她的就是这点,想到安澜为她回国不容易,夏炽想出新主意,“那再给你安排一个工作?”
“什么?”安澜问。
“开车,跟我一起去参加生日宴。”夏炽挑眉,神奇般的掏出一把车钥匙放在旁边。
看清车钥匙,安澜惊讶地问:“夏夏,你什么时候提的新车?”
“朋友借的。”夏炽言简意赅的解释。
安澜没有多想,继续给她盘头发。选取发饰时,安澜在梳妆台上寻找配饰,无意间打开装着一字夹的首饰盒。
安澜目光微闪,“夏夏,你回国,怎么连这个都带了……”
以前夏炽训练舞蹈,安澜总是看见她头上佩戴的字母发夹,刚开始并不知其含义,后来才晓得那是夏炽喜欢那人的名字。没想到,连回国都特意带着,每日放在梳妆台前。
今日的发型不用这些,夏炽伸手将首饰盒拉到身前,捻起一枚银色发夹把玩,“我喜欢呗。”
这是回答安澜刚才那句话。
喜欢发夹,还是喜欢发夹代表的那人?想起上回夏炽说已经跟前男友见面,安澜试探性问道:“你上次说见到前男友,那你们现在?”
“我在追他。”夏炽语出惊人。
“啪嗒——”
安澜手中的发梳掉到桌面。
“你追……前男友?”
尽管安澜跟随夏炽工作几年,但她所了解的都是夏炽近几年的生活,关于五年前的事,安澜并不清楚。
因为夏炽避讳提到从前,哪怕偶尔说起,也只是在特定情况下无法控制情绪,才会哭诉。
那些痛苦与思念反反复复,安澜却不知,为何要对一个无法陪伴她走过艰难阶段的人念念不忘?
“当初分手让你那般痛苦,你怎的,还想着把人追回来?”安澜并不懂夏炽的执念。
“我不是说过吗,他对我很好。”夏炽把玩着发夹的动作微微一顿,拿起盒盖,重新盖上。
就算所有人觉得以她现在的声誉,不应该放低姿态去追求前任,可她不在意那些。
她只要时遇。
-
这场生日宴极其热闹,但夏炽很快明白,大部分宾客都是冲着廖芸老师的夫家来的。
廖芸老师的丈夫姓穆,穆家在C市名气不低,旁人都想借此机会与人结交,获取商机。这场隆重的生日宴也算是穆先生表达对妻子的重视,不少人围在廖芸身边,趁机攀附。
原本夏炽只想亲手将礼物送到廖芸老师手中,然后找个角落安安静静待着,可她失算了。
今日来了好几位廖芸的学生,与舞蹈沾边,多多少少听过夏炽这人。当她出现时,已经成为别人的眼中宝。
“夏师姐?你是夏炽师姐吧?”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她面前,热络的跟她聊天。
夏炽摆出笑容,应付几句,悄悄给安澜使眼色。
相处多年,两人已经形成默契,安澜不着痕迹挡在夏炽面前,将那女孩与夏炽隔开,打发掉。
也有不认得她身份的男人被她出众的容貌吸引,找机会与她搭讪。这些情况并非第一次遇见,安澜都能熟练解决。
宴会还未正式开始,夏炽必须再留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