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个大包间, 六个人进去。
阮轻画对唱歌兴趣不大，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休息。
江淮谦在她旁边。
孟瑶和周尧是真的来唱歌的，进来不到半小时，从你一首我一首，到对唱。
包厢里余音绕梁，全是他们的歌声。
但两人唱功不错，什么类型的都信手拈来，让听众大饱耳福。
正唱着，包厢门被人敲了敲，是过来送啤酒饮料的店员。
周盼和赵华景几个人点了不少吃吃喝喝的东西。
“想喝什么？”
阮轻画瞅了眼，“果汁吧。”
江淮谦给她拿了杯。
“谢谢。”
阮轻画低头抿了口，侧目看他，“你不去唱歌吗？”
“嗯。”
阮轻画点点头，继续看着沉浸在歌声里的孟瑶。
她正看着，耳畔传来江淮谦声音：“你怎么不去。”
“我唱歌不好听。”阮轻画老实道：“会的不多。”
江淮谦抬眼，手里拿了刚刚店员送进来的一副扑克玩着，漫不经心问：“是吗。”
阮轻画挑眉。
江淮谦不紧不慢说：“以前不是常来？”
“……”
阮轻画“嗯”了声，“大多数时候都是陪孟瑶她们来。”
江淮谦扫了她一眼，没再搭腔。
不知为何，阮轻画就觉得他问题挺有意思的。
她摸了摸鼻尖，反问回去：“你呢。”
“什么？”
“你大学时候，难道不去ktv吗？”
江淮谦玩着扑克的手停了下来，目光直直看向她，“好奇？”
“……”阮轻画想了想，往侧边挪了挪：“也不是好奇，就随便问问。”
江淮谦轻哂。
阮轻画：“……”
她尴尬地坐在原地，自顾自找台阶下：“你不想聊就算了。”
“怎么？”
江淮谦瞥了她一眼，好笑问：“还带生气的。”
阮轻画哑言，低声道：“我哪有生气？”
“你有。”
江淮谦没给她后退的路，毫不客气戳穿她。
阮轻画一噎，突然就不想和他说话了。
安静了会，江淮谦低声问：“明天要带你那个弟弟？”
阮轻画微怔，轻轻应了声。
“他几岁。”
阮轻画侧眸看他，盯着他看了会，数了数说：“好像是十岁。”
江淮谦没问为什么是好像。
他“嗯”了声，低低道：“准备带他在家里待一天？”
“不知道。”
阮轻画其实没怎么和小洛相处过，但她知道小洛是个什么类型的孩子。
会撒娇。
非常会撒娇的小男孩。
这是阮轻画对他最深的印象。
江淮谦侧眸看她，眉眼微动。他喉结滚了滚，低声问：“不想带怎么不拒绝？”
阮轻画微滞，走了下神说：“哪有那么简单。”
亲情这种东西，说断可以断。可断，又不是那么容易断干净的。
阮轻画和冯巧兰来往不多，但她终归是自己的母亲，没做大恶不赦的坏事，也没虐待她。她不可能不和她来往。
只是，母女感情不会太过亲昵。归根究底，都有段距离。
江淮谦看她这样，正想要说话，唱累的周尧嚷嚷着：“诶诶，要不打牌吧。”
孟瑶：“打什么？”
周盼：“斗地主？”
“六个人怎么打？”
“……”
阮轻画笑，插话道：“你们打，我不玩。”
江淮谦：“嗯，我也不玩。”
其余四人：“……”
周尧瞅了眼两人，非常嫌弃：“爱玩不玩，我们玩吧。”
最后，孟瑶周尧和赵华景三个人开始斗地主。
阮轻画有点兴趣，自觉凑到了孟瑶旁边观战。
“要不这样？”
周盼突发奇想说：“我们每个人选一个支持者，待会输了就一起受惩罚？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周尧：“行啊，谁支持我？”
他看了眼，“江总，就你了。”
江淮谦：“……”
他并不是很想答应。
阮轻画主动道：“我站孟瑶这边。”
赵华景：“那我就只有支持我们小盼盼了。”
闻言，周盼翻了个白眼：“华景哥，难不成你还嫌弃我？”
赵华景很擅长哄小女生，抬手揉了揉周盼头发，哄着道：“不嫌弃，我嫌弃你哥。”
“……”
-牌局正式开始。
阮轻画玩得不多，但也能看懂一点。
孟瑶运气不是很好，抽到的牌都很烂。
第一局，孟瑶输了，周盼赢了。
“来吧孟学姐，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呀？”周盼朝她眨眨眼。
孟瑶挑眉，看了眼旁边的阮轻画：“真心话吧。”
周盼：“行。”
周盼问的很无聊，“孟学姐和阮学姐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孟瑶：“没有。”
阮轻画默了默：“我也要回答吗？”
孟瑶：“对，跟我一起。”
阮轻画“哦”了声，跟着说了句：“没有。”
话音一落，周尧惋惜嚷嚷着：“什么，你们这样的大美女都没对象？你们等等，我明天就来追。”
孟瑶和他一唱一和的，“追谁？先说好啊，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
周尧：“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大学生啊。”孟瑶直接道：“我喜欢比我年龄小的。”
赵华景在旁边憋了憋，说了句：“瑶姐看不出来啊，口味还挺重。”
孟瑶挑眉，“那是。”
周尧：“那我追我们小师妹吧。”
阮轻画：“……”
赵华景偷偷瞄了眼江淮谦神色，压着声道：“你怕是想死。”
周尧：“……”
他就是刺激一下某人罢了。
不是真的要追人。
江淮谦听着他们对话，把手里的牌洗好，不冷不淡地看了眼周尧，看向周盼：“盼盼到旁边休息会，我跟你哥打。”
周盼立马到旁边看戏。
瞬间，牌局变得紧张。
这一回，输的人是周尧。
第三次，还是他。
……
来来回回几次后，周尧不想干了。
他怒指着江淮谦，愤愤道：“江淮谦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淮谦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垂下眼问：“还来不来？”
周尧：“……不来了，小师妹玩一会吧。”
阮轻画愣了下，看了看周尧和江淮谦神色，“嗯”了声：“好。”
瞬间，其余几人再次来了兴致。
周尧暗示意味十足地看了眼江淮谦：“继续吧。”
这一局，一点不例外，阮轻画赢了，不过输的是孟瑶。
两人对视一笑，“要问什么？”
阮轻画：“你什么我不知道，没什么可问的。”
孟瑶捡了个大便宜，笑着说：“好。”
第二局，赢的还是阮轻画，输的是江淮谦。
两人对视一眼，阮轻画嘴唇动了动，低声问：“你想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江淮谦：“随你。”
“？”
阮轻画愣了愣，想半天也没想出合适问题。
蓦地，周尧道：“我是和小师妹一起的，小师妹要不交给我问？”
阮轻画点了下头：“好。”
周尧挑眉，直直地看向江淮谦，“那我来了。”
他一点没给江淮谦留后路，直接道：“江总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话音一落，包厢里瞬间热闹了。
赵华景吹了个口哨，“尧哥牛逼。”
孟瑶也在旁边笑，“江总有吗？”
江淮谦很坦然，一点没避开他们。
“有。”
周尧抓住机会：“在不在现场？”
江淮谦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让他收敛点。
他淡淡说：“这是第二个问题。”
周尧：“操。”
他拍了拍阮轻画肩膀，鼓励道：“小师妹加油，让他再输一次。”
只不过这一回，就算江淮谦再怎么放水，阮轻画也没赢。
她心神不宁，注意力不集中，不意外的输了。
赢她的是江淮谦。
瞬间，周尧几个人开始看好戏。
“小师妹选什么？”
“真心话吧。”阮轻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然而然选了这个。
周盼眼睛亮了亮，催江淮谦问：“淮谦哥哥，你要问阮学姐什么？”
他们都期待着，江淮谦问他们期待的那个问题。
江淮谦抬了下眉梢，目光幽深地看着一侧安静的人。
包厢内灯光很亮，打落在她身上，勾出她精致眉眼。
像安静的瓷娃娃。
他顿了顿，低声问：“回国上班后，过得开心吗？”
阮轻画一怔。
周尧等人皆是一愣，对江淮谦表示无语。
这是什么无关紧要的问题？难怪他追不上人。
阮轻画安静了会，轻声说：“开心。”
而且，她的今年比去年更开心。
江淮谦看她，淡淡说：“那就好。”
因为江淮谦这个问题，周尧一行人瞬间觉得斗地主没意思，又跑去唱歌去了。
阮轻画喝了不少果汁，坐了会后起身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她站在洗手台边洗手边走神。
忽而，一侧传来熟悉声音：“准备洗多久？”
阮轻画一愣，错愕看他。
江淮谦皱了下眉，扯过一侧纸巾递给她：“衣服湿了。”
她刚没注意，水龙头的水溅到了衣服上。
阮轻画接过，低头擦了擦：“谢谢。”
江淮谦“嗯”了声。
阮轻画擦干，这才抬起头看他，“你怎么……”
江淮谦掀了掀眼皮，“什么？”
阮轻画摇头，跟着他往外走，听着各大包厢里传出的歌声，揉了揉耳朵。
“不回去了吗？”
她看江淮谦走的地方。
江淮谦应了声：“我去抽根烟。”
阮轻画脚步微滞，盯着他背影看了会，莫名其妙跟了上去。
听见她的脚步声，江淮谦回头。
“怎么跟过来了？”
阮轻画点了下头，低声问：“你烟瘾很大？”
“……”
“还好。”
阮轻画“哦”了声，跟他下了楼，进了一楼的小超市。
江淮谦身上没烟，还得重新买。
阮轻画跟他进去扫了一圈，拿了一盒糖。
江淮谦看着，倒没说什么。
结账时，他指了指：“一起。”
“不要。”
阮轻画毫不犹豫拒绝：“我自己付。”
江淮谦：“……”
阮轻画直直看他，没任何退缩想法：“我付。”
江淮谦收回目光，“行。”
他轻扯了下唇，一种无名的情绪在蔓延。
结完账，两人也不打算回去。
这边是可以抽烟的，江淮谦靠在屋檐下，神色散漫。
要点火时，他看了眼旁边拆糖包装的人，低声问：“不走打算吸二手烟？”
阮轻画抬头看他，默了默说：“那你别抽。”
江淮谦被她的理直气壮弄得有点想笑。
“不喜欢烟味？”
阮轻画想了想，“也不是。”
她低声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江淮谦微顿，刚想说话，阮轻画忽然真诚发问：“难道你不想长命百岁？”
“……”
第二十七章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楼下小超市正在播放流行歌手的音乐, 声音不大，两人在旁边正好能听见。
傍晚时的天空雾茫茫的，没有夕阳, 也没有太多的光。
阮轻画抬眸望着他, 总觉得他半张脸隐于雾色之下，看不太清他此刻的神情。
但隐约的, 她又能感受到他这会的心境。
大概是无语, 对她的话表示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