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恋她——西瓜尼姑
时间:2021-01-01 10:13:22

  她其实只是惦记这套房子。
  自己工作了才知道生活艰辛, 当初怎么就这么大方, 一套房子, 说送就送了。
  “你怎么在这里?”
  琢磨了半天, 庞贝只想出这句话。
  喻幸的手摸进裤子口袋的车钥匙, 抬着眼尾漫不经心答她:“你送给我的,我不住这里, 住哪里?”
  庞贝一不小心就说出了真实想法:“……我不想送了。”
  喻幸笑了笑,散漫地道:“也成, 那你把当初找我要的东西, 还给我。房子就还你。”
  庞贝脸颊爆红:“…………”
  十八岁的时候胆子忒大,她用这套房子换了他的初|夜。
  ……也是她的初|夜。
  羞涩过后,庞贝有些生气。
  喻幸这分明是在调|戏她、戏弄她。
  男人的初|夜怎么赔?
  找医生给他修复一下处|男|膜?
  庞贝转身就要走,喻幸连忙抓住她的手腕,往他的     方向一拽,淡淡的清香从他的衣领散发出来。
  喻幸牵起庞贝的手,握着她的食指,拉着她走到门口,用她的指纹解锁。
  短暂的电子音响起, 门开了。
  喻幸自然而然地松开庞贝的手,垂眸瞧着她说:“房卡肯定丢了吧?丢三落四的。幸好锁没坏过,你的指纹也没删除。赶紧回家去吧。”他走到隔壁,也用指纹解锁大门,唇线温和地冲她说:“我住隔壁。”
  以前喻幸也说过庞贝丢三落四,所以她以前很多常用的东西,都是交给他管,和他在一起,她从没操心过钥匙带没带,家里水电燃气费是不是会没有。
  庞贝几乎是审视着喻幸,她竭力地想确定,喻幸现在说她“丢三落四”的样子,是不是和三年前一样的。
  好像是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类似的话,到今天这会儿,会有种不同的感受。
  有种温柔的错觉。
  庞贝脑子里像一团乱麻,她握着门把手,忐忐忑忑地进了公寓。
  里面的布置完全和从前一样,她走进转了一圈,干干净净,但是并没有喻幸的生活痕迹,仍旧是她走之前留下来的和喻幸同居的时候用的旧东西。
  庞贝的手抚摸过玄关、沙发、餐桌,一处一处,都是那么的熟悉,甚至有些温馨。
  毕竟是住了四年的家,比在似锦公寓更有安全感。
  没想到万澜千波竟成了给她归属感的地方。
  庞贝在阳台边,扬着嘴角笑了笑。
  楼栋临湖,外面的夜景很美,可以看到湖侧川流不息的车辆。
  在家里看街景,和在外面看街景的感受完全不同。
  那些红绿灯像是变得会眨眼,有些可爱。
  “晚饭吃了吗?”
  喻幸懒散地站在在隔壁阳台,手里端着一杯茶,忽然问出声。
  庞贝吓一跳,一扭头,撞上喻幸冷冽却有些温柔的眼神。
  她拉着脸说:“你有病啊。”
  突然说话,吓死人了。
  就不能提前打个电话?
  喻幸把茶杯放在阳台的小几上,问她:“要不要过来喝杯茶?吃点东西。”
  小区安保情况好,当初装修的时候阳台没有封死,只装了玻璃,庞贝关上玻璃窗,无情转身回房。
  庞贝回去洗了个澡。
  公寓的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装修布置的,时隔三年没回,一切东西还是用得那么顺手。
  洗发露、香波都是她原来用的小众品牌,而且全是崭新的。
  吹头发的时候,庞贝从柜子里拿吹风机出来,虽然和之前用的吹风机是一个牌子,但是她手里这个明显是新买的,她记得,原来旧的那个电线破了一些皮,有安全隐患。
  还有别的常用物品,拖鞋、毛巾全是新的,也全是和以前一样的。
  喻幸是不可能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这个房子,他虽然没有住,但一直在找人打理。
  仿佛是为了迎接她回来的那一天。
  庞贝回到卧室找睡衣。
  ……睡衣还是原来的睡衣,倒没有换成新的,但是也都洗得干干     净净,放置得整整齐齐。
  像上周才穿过一样。
  庞贝躺在床上,有些恍惚。
  熟悉感与陌生感交替着,她好像穿越了,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样。
  她摊开手,手边空空如也。
  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缺了个人。
  正瞎想,庞贝手机提示音响了。
  来了条微信和添加好友的消息。
  喻幸请求添加为好友,备注:邻居。
  庞贝通过了他的请求。
 
 
第40章 
  庞贝和喻幸加了微信, 漫无目的地聊着。
  【喻幸: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要添加的,我明天让助理去买。】
  【庞贝:没有。】
  【喻幸:晚上吃了没?吃的什么?】
  【庞贝:吃了,吃的饭。】
  【喻幸:哦。好吃吗?】
  【庞贝:还行。】
  【喻幸:还想吃点什么吗?】
  【庞贝:。】
  庞贝收起手机, 懒得回复了。
  手里里的喻幸, 可真是无趣, 完全让人没有聊天的欲望。
  像这样的微信好友, 就适合躺列表, 然后在某一天悄悄清除掉。
  喻幸在隔壁握着手机等了半天, 除了一个“。”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怎么回事?
  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吹风机已经换过新的, 电线没有问题。
  烧水壶?插座?还是哪里出了问题?亦或者摔跤了?
  喻幸拧眉打了个电话过去。
  庞贝打开电视, 正窝在沙发里, 听见震动声, 瞥一眼过去,看到来电显示, 随手接下。
  “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了?”
  喻幸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他语气也轻松了:“那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庞贝:“不是打了个句号?”
  喻幸:“……”
  他还以为, 句号是她误触的。
  喻幸声音忽变得闷闷的:“句号算什么回复?”
  庞贝听出喻幸音调的变化, 仿佛还有一丝……委屈。
  呵,幻觉了。
  他的骨肉是混凝土铸就的,不为她折腰,他的心是玄铁锻造的,不为她心软,哪里有软弱的“委屈”一词夹杂其中。
  庞贝倒了杯水喝,漫不经心地说:“句号怎么不是回复?以前不也用句号回复过你吗,你不是还挺喜欢?”
  喻幸:“……”他握紧手机,语气一顿, 微沉道:“不是一回事。”
  庞贝:“哦,那你解释下,怎么不是一回事。”
  喻幸:“解释不上来。”
  庞贝:“那就是一回事。”
  喻幸忽然很认真地说:“庞贝,这不是一回事。”
  庞贝:“不跟你玩文字游戏了,反正就是一回事。”
  喻幸沉默半天才继续固执地说:“不是一回事。”
  庞贝有些不高兴了,不悦道:“你怎么这么倔?你说不是一回事,那你又解释不出来为什么不是一回事,既然你解释不出来,我说是一回事你又偏要说不是。喻幸,你还是那样,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又解释不了原因。总之跟我对着干就挺爽的是吧。”
  一口气儿说完,庞贝就把电话挂掉。
  直接将手机丢远了。
  就不该接这个电话,简直添堵。
  当初签的同居合     同,条约她亲手写的,喻幸起初同意,后来改掉其中一条,他拒绝去她学校里见她。
  问他为什么,答案是“不为什么”。
  没原因。
  庞贝还能不知道,不就是生怕她见了光。
  她知道,喻幸就是不愿意将关系公之于众,不愿意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只等着合约到期立刻离开她。
  这钱可花得憋屈死她了,就像买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只能躲着人穿,不能在人前穿。
  总是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凭什么?
  惯得他。
  算了,也幸好没四处炫耀。
  否则今天看笑话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
  都不用她入娱乐圈,只怕早两年,她就因为喻幸被扒了个底朝天。
  庞贝胳膊撑在沙发扶手上,将电视调到电影频道,找梁亚峥导演的电影看。
  如果以后有机会合作,定然要先了解下对方的拍摄风格。
  庞贝直接挑了梁亚峥的成名作,刚播完个片头,门铃响了。
  “?”
  这么晚,谁啊?
  又是喻幸?
  他就这么闲得没事儿干?
  她记得以前她爸爸可是忙得脚不沾地,一年在家的时间累积起来不超过一个月,她都是跟着保姆和助理长大的。
  同是总裁,怎么差别这么大?
  庞贝暂停电影画面,走到门口猫眼一看,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喻幸还能是谁。
  她抱着手臂,就不开门,凑在猫眼那儿往外看,看喻幸什么时候离开。
  庞贝大约看了一分钟,喻幸发现她在猫眼后,他的左眼也凑了过来,他的瞳仁是浅棕色的,一整个凑在猫眼上,像一颗抛光的漂亮石头,密黑的直睫毛眨着。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下,庞贝仿佛陷入某种旋涡之中。
  “……”
  庞贝退开一步,开了门。
  身子却挡在门侧,没有要放他进来的意思。
  庞贝轻掀唇瓣,懒懒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没有。”喻幸说:“我想清楚了。”
  “?”庞贝皱眉:“想清楚什么了?”
  又后悔不想把房子给她了?
  “想清楚为什么不是一回事。因为我担心你。”喻幸详细解释:“第一次是带着期待的心情等你的回信,所以看到‘句号’是高兴的。刚刚我担心你在家里遇到危险,所以带着焦急的心情等你回消息。这两种情况,不是一回事。你回的句号,对我来说当然也不是一回事。”
  “……”
  好长一段话,但是不难听,他的声音有韵律感,很好入耳,庞贝凝视着喻幸,脸色好了很多。
  她慵懒地靠在门上,问他:“你这话有逻辑漏洞,我在家里能有什么危险?”
  糊弄人。
  喻幸抬着眼尾,扫去一眼,他音调朗若山间清润的风:“没有吗?”
  又缓声道:“你明明在浴室滑倒过……”
  回想起当时情景,庞贝耳廓悄然爬上可疑的红色。
  当时她正在洗澡,在浴室摔了一跤,伤了臀部,不好意思看医生,大晚上打电话给喻幸,让他赶回来给她上药。
  喻幸回来后,她一边打电话给医生,一边问怎么处理。
  医生说多揉,化瘀。
  喻幸替她轻揉慢捻抹……
  后来主题当然歪了。
  因为她屁股疼,只能趴着,嗷呜嗷呜叫着,已分不出是疼,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庞贝靠着门的身子更松散自然了些,脑袋也索性靠上去,微微侧头打量喻幸。
  他长得好看,皮肤白,快三十了还是不缺稀有的少年气。
  记性也好得出奇。
  “行吧,你的解释我听了。”
  庞贝重新站好,手已经摸上了门把手。
  话也说完了,准备送客。
  喻幸没有走的意思,他问她:“你刚说‘你还是那样,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又解释不了原因’,是什么意思?”
  庞贝:“……”
  她要是没记错,喻幸背得一字不差。
  庞贝蹙着细长的眉毛,好奇地问:“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背得下来?”
  喻幸摇头,“当然不是。”
  但有些话,字字刺骨,刀刀见肉,都是能记得清楚的。
  庞贝抿着唇,静默了一会儿,脾气尚好地说:“刚才那句话,是因为我想起你改条约的事情才说的。”
  喻幸轻压下巴,表示他记得这件事。
  两人对视着,都眨着眼,喻幸掐在庞贝耐心快没有之前,哑着嗓子开了口:“我不想去你学校,是因为他跟你同一所学校。”
  庞贝极力回想,“哪个他?你说严瑞丰?”
  喻幸点了点头。
  庞贝扫喻幸一眼,淡声说:“我早说了,我和他没关系。”
  喻幸也没反驳,面色如常地说:“我知道。晚安。”
  庞贝没急着说晚安,她玩弄着门把手,摇出金属扭动的声响,清脆而突兀,她说:“谢谢你,还把房子保留着、打理着。”
  喻幸嗓音和缓:“本来就是你的,我借住四年,该物归原主了。”
  话是这么说,但当初送了他,再收回庞贝还是觉得不那么应该。
  她问喻幸:“我看你的东西也都还留在这边,这几年里,你也会过来住吗?”
  喻幸说:“很累的时候,会过来休息一下。毕竟睡习惯了,在这边更容易入睡。”
  “噢。”
  庞贝懂得睡觉挑环境的感受,她在国外的几年,也不太睡得安稳,有的时候靠内服东西辅助入眠。
  “晚安。”庞贝结束了今天的话题,关上门,拿起手机回房间睡觉。
  今天的喻幸,变得有那么一点会说话了,至少没让她在睡前带着情绪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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