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被一个孩子给耍了?
这小家伙似乎比他爸精明多了。
这就让阮红星有了一种危机感,他发现, 也许汤姆那个看面相精明一点的, 比这个更小, 更憨的要更好骗一点。
小的这个也许是遗传了他母亲的智慧,狡猾至极。
折身回去,阮红星到现在还没吃晚饭,正好就碰上汤姆在四处找自己。
麻生不吃华国的饭, 阮红星肯定要吃啊,毕竟阮红星又没带吃的来。
汤姆多么的天真,又多么的热情,正好碰上阮红星,开门见山就:“叔叔,你还没吃饭吧,咱们一起下去吃饭,怎么样?”
“吃什么呢?要不去你家吃,我很想尝尝你们华国的家庭饭菜。”阮红星狞笑着说。
他要在这个地方多走走,公安是不会允许的,但是跟着汤姆就可以。
果然,汤姆一口答应:“好啊,就去我家。”
作为一个共青团员,汤姆开心的,都表现出跟他年龄不相称的天真了。
他最喜欢搞招待,也最喜欢给别人展示自己幸福的生活。
不过,俩人刚从招待所出来,又碰上熊光弼和杰瑞了。
这俩属于野狗,一个被丰芳骂了一顿,一个刚被公安教育了一通,正在四处乱晃悠。
“坏叔叔!”在再次看到阮红星的那一刻,杰瑞立刻抽出了他的弹弓。
“不坏不坏,这个叔叔不坏,跟你用弹弓打的那个坏间谍不一样,这是个好叔叔。”汤姆连忙跟杰瑞说。
把杰瑞背到背上,汤姆还要跟阮红星再夸一夸,杰瑞当时是怎么,用弹弓打那个越南间谍的。
他说的时候,杰瑞挥舞着自己的弹弓,得意洋洋,全然没看到阮红星眼睛里的杀气。
汤姆乐乐呵呵的,沿路还在介绍各个地方,简直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导游。
那不,到了小白楼,阮红星看到一辆特别老的老皮卡,因为汤姆停在门口嘛,于是就问:“这是谁的车?”
“我叔叔的呀。”汤姆说。
阮红星于是绕着车转了一圈,就发现,副驾驶坐的下面,隐隐能看见,藏着一把拆卸开的弓.弩,这是邓昆仑的□□惯,他总习惯于,在车上带一副冷兵器。
阮红星于是拍了拍车,正好就看见褚岩带着一群当兵的,从来路上走了过来,他身上有股浓浓的酒味,显然,晚餐的时候喝过酒。
见了他,褚岩还挑衅似的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腰上的枪。
褚岩一直在出外勤,执行海外贵宾的接待任务,所以他会出现在这儿并不奇怪。
而他脖子上,有一枚串着项琏的子弹。
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阮红星突然想起来,当时苏前进跟他说过,阮红星有一枚舍利子,是装在一颗子弹里的。
那是哪儿来的呢?
其实是李鸿章的陪葬品,是那位老相爷死的时候,不准子孙取头骨上的子弹,小辈们又怕老爷子身上有子弹,会在风水上影响后代,于是给里面装的舍利子。
是佛陀的指骨。
这玩艺儿,曾经褚岩想卖给苏前进,但是苏前进没肯要。
阮红星也想要,但并没有因此跟褚岩真正谈过。
因为他一直没有足够的钱。
他想等拿到本的遗产,再买佛骨的。
褚岩经过的时候,跟他打了个照面,点了点头:“你也来了?”
阮红星没说话。
“好好逛逛,我们这地方真的很不错。”褚岩跟他握手了,一身浓浓的酒味儿。
那枚子弹,阮红星看的更清晰了。
根据苏前进的描述,应该就是这一枚。
阮红星为什么需要一颗舍利子呢?
因为他的母亲是个虔诚得佛教徒,而且,还在她的家乡,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筑了一座小寺庙。
现在,她的身体很不好,病的很重。
而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小庙里能有一块佛骨舍利。
她说只有这样,佛陀才会真正降临她的小庙,保佑她的家乡。
褚岩在香港的时候滴酒不沾,一直非常谨慎的,从来没有给过阮红星可趁之机。
但现在,估计是因为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知道他手里武器,褚岩就有点麻痹大意了,居然在工作时间喝酒。
阮红星虽然现在没有武器,但他有的是办法,能除掉这个家伙,抢走那枚舍利子,而且还会拥有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他想搞死褚岩的心,蠢蠢欲动。
且不说这个,汤姆到了家门口,才发现自己没拿钥匙,家门也锁着,就只好又带着阮红星,熊光弼几个去招待所吃饭。
而就在去吃饭的路上,熊光弼又说了一句话,却又让阮红星乐了。
“叔叔,我好喜欢你啊,将来你能不能带我去越南走一走,别怕,我有钱,我爷爷,我大伯,他们都喜欢给我给钱。”熊光弼一脸认真的说。
天真的孩子,阮红星心说,在不久的将来,我会用毒.品,掏光你身上所有的钱,和你现在这副瘦巴巴的身体。
微笑着,阮红星突然问:“你们想不想听一听,我在战场上的经历?”
“叔叔你居然打过仗?”俩大孩全围过去了。
杰瑞则依然很谨慎的,趴在哥哥背上,暗中观察这个坏叔叔。
……
再说苏樱桃这边,忙到晚上八点的时候,博士加完班回来,到办公室来找她,她才发现,招待所给她送的饭凉在桌子上,她居然忘了吃了。
“你就一直这么忙着,饭都不吃?”博士挑起碗里凝成一坨的面说。
苏樱桃这才发现自己肚子饿了,揉着肚子说:“吃,我马上就吃,你不去看看你儿子?”
博士深吸了口气,示意苏樱桃出门看。
办公楼外面就是走廊,没有封,正好能看到招待所的餐厅,红漆木的窗子,窗户并不大,但阮红星和几个孩子就坐在窗户边。
汤姆和熊光弼应该是在问阮红星些什么事情,都趴到人家身上去了,而阮红星,翘着二郎腿坐着,正在兴致勃勃的,跟孩子们聊着什么。
只有她儿子坐得比较远,嘟起嘴巴默默看着阮红星。
“他在吹嘘自己在m国当兵时的所见所闻,而那些东西,是孩子们最喜欢听的。”博士顿了顿,听起来还挺有点醋惺惺的:“他确实经历过战火,但大多数经历都是伪造的,不过这种东西,总能搏得孩子们的喜欢。”
“那你打算怎么办?”苏樱桃于是问。
褚岩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的上了楼梯,手里还拎着一瓶酒,皱着眉头对苏樱桃说:“你家博士打算让阮红星杀了我,让他犯罪,就可以留下他了。”
博士的想法,恰恰就是这样。
汤姆和杰瑞没心肺,肯定会把阮红星堂弟死的事情透露出去,毕竟阮和他堂弟的长相太像,孩子们肯定会把他们联想到一起。
要没有苏樱桃的未卜先知,谁能想到,像阮红星那么彬彬有礼,对孩子友好,又让丰芳都很欣赏的人,会在华国的地面上来贩毒?
他打的旗号跟闻放鹤的思想还是一样的,他要坚持‘社会主义’呢。
这种人,博士不把他留在秦城监狱里,再让他离开,那是放虎归山。
所以博士和褚岩才商量,让褚岩喝酒,故意露出舍利子,想诱惑那家伙上钩。
但是,就像苏樱桃不知道博士打算怎么办一样,褚岩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喝点酒就行了。
不过褚岩一身酒气,看起来是真喝过酒的,他这样子,万一真给阮红星搞死了怎么办?
这不,几个人正聊着呢,突然,徐冲冲从楼梯上冲上来了,还没上楼就在喊:“苏阿姨,那个日本人想跟你谈大订单,快,快一点。”
这才一天,刚到晚上啊,麻生上钩的挺快的呀。
苏樱桃不懂日语,也不懂英语,而博士懂的英语比她多,按照礼节,也该让博士跟麻生见个面,这样,会让麻生对她更放心一点。
所以苏樱桃带着博士,就往招待所赶了。
结果刚上楼,就见麻生站在门上,而汤姆,还在擦着刚吃完饭的嘴巴,就站在他的对面。
走廊里满是记者,还有警卫营的人,丰芳也在,总之,走廊里满满的都是人。
这是因为麻生要谈大生意,大家才来得。
不知道是麻生说了句什么,似乎是正在等汤姆的回答。
汤姆是在笑的,一直在笑,傻笑。
不过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都不对,都像是要杀人一样。
那个日本翻译也在笑,笑着说:“麻生先生说,我们跟你们一样,也是二战中的受害者,我们就该同心协力,共同发展。邓长城同学,麻生先生已经要跟你们轻工厂谈更大的订单了,你觉得他说对不对?”
苏樱桃知道为什么大家的眼神不对了。
这是个坑呐,她心里喊了一声不好。
汤姆扬着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毕竟他才是个15岁的孩子,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好几个年龄跟他一样大的孩子,也不知道对方这句话的意思,他们还年青,不够成熟。
但成年人,记者们,外交部的人是懂的。
麻生代表的是日本,他说的是二战,他们哪是战争中的受害者,他们刽子手,杀人犯,是战争的发动者,是战犯。
孩子们没经验,这时候要张嘴说个是,可就完蛋了。
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日本人,果然露出他的陷阱了,生意要做,但也得坑你一把。
这是个陷阱,汤姆眼看要掉里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对不起大家,这几天开始娃要期末考试,我忙了一点,这章短一点,下章保证大肥肥更。
第264章 一箭双貂
这该怎么回答。
苏樱桃是想赚钱的, 迫切的想赚钱,但麻生这种态度把她都惹怒了。
生意归生意,国仇家恨是国仇家恨, 你怎么能扯到一起。
这就好比给你一沓钱, 上面盖了一坨屎,这叫人怎么接。
丰芳远远的,指了指麻生, 又指了指阮红星,然后给苏樱桃摇了摇头, 意思是这两个人都不行, 生意不能做了。
然后她又点了点头, 以示即使这桩生意谈不成也没关系, 她肯写会在上层帮她说话。
跟日本人谈生意, 本身就要小心翼翼。
你要现在承认他们是受害者, 估计生意有得谈,但是以后在华国,记者把这些话写出去,苏樱桃家的大门估计天天得被人用烂菜叶子给打烂。
生意不做,大不了这钱不赚了, 别的地方又不是赚不到钱。
不过,就在苏樱桃想上前的时候, 博士突然说话了, 而且声音挺高的:“麻生先生, 您要说您本人是受害者,我不反对,因为战争带给全人类的都是伤害,这也是我们呼吁要和平, 不要战争的原因。但是你不能否认,日本国是战犯国,迄今为止,你们国家都不配拥有军队,就足以说明一切,你们是战败国,而且是战犯。”
在博士没这没说之前,苏樱桃是不打算做生意了的。
但他这么一说,苏樱桃突然发现,事情似乎还有转机。
因为麻生在听翻译说话的时候,脸看起来簌簌的,而且一直在点头说嗨,那胆小怯懦的样子,活生生的,就跟一只被猫逮住的老鼠似的。
但是汤姆的危机还没解除呢。
他可是一□□青团的团支书,是代表着整个共青团态度的人。
至少在那帮记者的眼里,这小家伙在这种紧要关头居然还在笑,就有点花架子了,光拍马屁,膝盖是软的怎么行?
甚至有个记者点了一支烟,一口烟就喷在汤姆的脸上了,这是一种嘲讽,嘲讽他是个软骨头。
翻译正在翻译,汤姆突然转身,就见婶儿一直在朝自己使眼色。
要是从小没受过打击,是天之骄子的孩子,难免心高气傲,受点搓折打击和委屈,被记者这么欺负一下,自尊心打击的,估计脸都红了。
但汤姆毕竟大起大落过,这方面淡写得很,不说喷他一口烟,就是放个屁他也没关系,曾经为了找宝藏,他闻过多少人的屁股。
所以他清了清嗓音,立刻高声说:“我们华国才是战争中的受害方,我们也永远不会认可你们是受害方这种论调。而且作为受害人,我们可以放下仇恨,但绝不会忘却仇恨,我们会永远铭记历史,记得你们曾经犯下的罪行。”
人都是见风使舵的。
不管麻生是真想混淆历史,在这种公开场合,想让大家认为日本是战争受害方,还是他有感而发,回忆起战争,觉得自己家是受害者。
这时候博士和汤姆的态度足够硬,他也见好就收,而且摆起了手,一副焦急的模样,小声的说:“我只代表我自己,我们家世代经商,家庭里没有任何人参于过战争。”当兵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他们这种世代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去参军。
这还差不多,记者们心头的气才算消了。
他要再多说一句,现场这帮人应该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麻生请苏樱桃和博士进了房间,因为今天汤姆跟他说的足够多,他也知道,华国自主研发的电子绣花机正是由博士主导的。
那种绣花机在国际上的价格极为高昂,要不是在社会主义国家,要不是这儿的一切都是官方写价,博士只凭电子绣花机,就能大赚一笔。
他倒是对博士很尊重,示意苏樱桃和博士坐在椅子上,自己让翻译搬了一只椅子进来,就要跟他们聊生意。
而且这回,麻生相比之下,就又比刚才虔诚得多了。
这种虔诚没表现在他的怕上,毕竟真要谈生意,就得认认真真的谈。
他直接问苏樱桃:“如果把生产线再扩大三倍,你需要多少钱?”
苏樱桃心里先是一喜,但立刻就是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们是国营的厂子,扩大生产线非常麻烦,要往上申报,审批,得跑好多路呢,您准备买十万块钱的东西吧,咱们就签个十万的合同吧,怎么样?”
麻生一着急就会满头大汗,用英文夹杂着日语,不停的跟苏樱桃说着。
他边说,翻译也在不停的说:“不不,您能不能跟我们签一个至少十年的稳写供货协议,目前,我们可以先把钱给你们,但这十年中,你们的丝绸不可以再涨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