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5——元月月半
时间:2021-01-02 09:43:34

  羽绒服的价格不便宜,林和平想了想,给他姐一家三口买三件羽绒服。
  林宁宁看到他姐又递出去一把钱,移到他二姐身边,小声说:“快赶上咱仨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是你俩,没有我。”林安宁说着,一顿,“花的其实也不是大姐的钱。”
  林宁宁点头,“我知道,姐夫的钱。姐夫的工资花没了,还拿什么买摩托车啊。”
  “用你们的压岁钱。”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宁宁吓得打个哆嗦,回头看去,果然是他姐夫,“你什么时候绕到我们身后去的?”
  “你姐挑羽绒服的时候。”周建业发现林和平挑羽绒服的时候特别仔细,有点绒露出来都不行,估计得好一会儿,就出去买点吃的。
  周建业把烤红薯和板栗递过去,“吃不吃?”
  林宁宁正长身体,消化得快,又陪他大姐逛了小半天,早饿了。
  拎的东西塞他大哥怀里,接过板栗就问,“姐夫,刚刚说的压岁钱什么意思?”
  “压岁钱都不懂,你怎么考上的市一中?”周建业表示怀疑。
  林宁宁当然懂什么是“压岁钱”,“我都这么大了,还有压岁钱?”
  “我们这边没结婚的都有压岁钱。”周建业说得一本正经。
  兄妹三人深信不疑。
  回去的路上,林平安就问林和平,“大姐,回头伯父伯母给我们压岁钱,我们该怎么拒绝?”
  林和平看向周建业,你又跟他们胡说什么呢。
  周建业道:“长者赐,不可辞。大过年的别搞得大家都不高兴。”
  “可是我都二十三了。年后就二十四了。”林平安提醒他。
  周建业:“我大姐四十四。”
  林平安还想说的话,说不出来了。
  林和平道:“那就收着。反正我也要给她儿子压岁钱。”
  林平安还是觉得这么大拿压岁钱很丢人,“那你多给点。”
  林和平很是干脆地应下来,却没打算搞特殊——周建业的哥哥嫂嫂给多少,他们就给多少。
  怕林平安乱想,林和平就移到周建业身边,挽着他的手臂。
  跟在身后的兄妹三人看到这一幕,大步越过他俩,像后边有人追他们似的,急急往家去。
  周建业乐不可支,“瞧你把他们吓得。”
  “习惯就好。”林和平脱口而出。
  周建业忙问,“你习惯了?”
  林和平的身体僵住,不由地停下来。
  周建业抽出手,搂着她的肩膀,“刚刚怎么那么自然?”把他吓一跳,还以为是被段其智刺激的。
  林和平想说,刚刚没想那么多。
  又觉得这话坐实了,她习惯跟周建业这般亲密。
  林和平思索片刻,“我有事问你。”
  “火锅店那事?”
  林和平点头,“你说姘头,是真的还是猜的?”
  “我说胡扯的,失望吗?”周建业不答反问。
  林和平:“失望,但不会觉得恶心。”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早被原单位开除了。”周建业道。
  林和平想说,活该!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你爸妈——”
  “他们不掺和这种事。”周建业道。
  林和平:“那就是你?可是你一直在部队,难道是你朋友?”
  周建业没打算告诉林和平。
  可是事情没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周建业想让她开心点,只能说:“去年我找几个买几束花去他单位接他,向他表白,又跟他单位的人说,你发现他不正常跟他离婚了。他单位不可能还要他。”
  对于公职人员来说,私生活混乱远比只是喜欢同性恶劣。
  好几个男人不找别人,独独找段其智,段其智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林和平想到这些,不禁说:“你这招真损。”
  “那也是他自找的。不骗婚,且被骗的还是你,我才懒得收拾他。”周建业道。
  林和平想道谢,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去年那时候你还不乐意跟我结婚,怎么会想到收拾他?”
 
 
第52章 外甥像舅
  周建业的直觉告诉他, 不能说实话。
  “我如果说恶心那孙子,顺便帮你出气,你信吗?”周建业问。
  林和平:“那时候你我又不熟。”
  “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个理由呢?”周建业又问。
  林和平觉得这个理由也不值得周建业脏了他的手, “是不是想收拾你前妻, 又不好冲她出手, 干脆从段其智身上找补回来。”
  周建业惊讶, 她怎么会这么想。
  林和平误以为猜对了,“你也不怕暴露。”
  “不会的。我找的人嘴严,那孙子轻易见不到。”
  林和平道:“我以前觉得首都很大,不刻意找他, 这辈子都见不到了。今天不照样碰见。”
  周建业在她耳边吐出两个字。
  林和平吃惊, “他们怎么会听你的?”
  “爸给找的人。”
  林和平:“你刚才还说——”
  周建业忙捂住她的嘴巴, “小声点。想让平安他们听见是不是?”
  林和平抬头看去,三个弟弟妹妹像是没听见, 扒开周建业的手,长舒一口气, “一个人渣, 犯不着。”
  周建业道:“正因为他是人渣, 不捅出来, 他还会骗别的女生。”
  林和平想到现今的情况, 二十五不婚都会被指指点点, 段其智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声誉,为了后代也会再找。
  林和平道:“你说得对, 是我没想到。可是他工作没了,怎么还有心情吃火锅。”
  “鬼知道。”周建业心里有个主意,嘴上说:“明天找人查查?”
  林和平思索片刻, 摇摇头,“还是算了。免得被他发现上次的事也是你干的。”
  周建业打量她一番,“你在担心我?”
  “我——”嘭地一声,林和平的额头撞到周建业下巴上,痛的嘶一声。
  周建业倍感好笑,“这么着急干什么。”
  “红了吧?”林和平抬起头。
  周建业低头在她额上亲一下,“好了。”
  林和平愣住。
  周建业俯身过去,林和平回过神,慌忙挡开,低声吼他,“干什么?”
  “亲亲就不疼了。”周建业脱口道。
  轰一声,林和平的脸变得通红通红,惊慌失措地往周围看。
  周建业又想笑,“你包的就剩一双眼睛和额头,谁能看出来你是谁。”
  林和平摸摸脸上的围巾,放松下来不禁瞪一眼周建业,“再动手动脚,以后别想我跟你出来。”
  “我可没动手动脚。”周建业提醒她。
  林和平想到他动的嘴,脸越发热,拨开肩上的手,“离我远点。”
  周建业再次揽住她的肩头,林和平又想躲开,听到周建业说:“正事。”
  林和平停下,瞪着眼睛催他,快说!
  周建业悠悠道:“我姐那个人性格跟你有点像。”
  林和平不懂他什么意思。
  周建业:“脾气直,最是看不上八面玲珑情商高的人,觉得人家虚伪。见着她,问什么答什么。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装傻。你一片好心同她解释,她反而觉得你过于聪明,能把我爸妈的棺材本哄得一干二净。”
  “你爸妈会帮我吧?”林和平问。
  周建业想想,她姐上有公婆要伺候,下有孩子看顾,等他爸妈老了病了,他在部队出不来,帮助兄嫂照顾老人的只能林和平。
  周建业道:“不会太明显,免得帮出仇。”
  然而,周建业担忧的事根本没发生。
  中午,林和平去火锅店的时候,周建业的姐姐到娘家,段芬芳就把周建业借的钱还给她。
  周建业的大姐一看还她两倍,就问父母,周建业怎么给她这么多。
  魏芝兰胡诌道,其中一倍是她给的。周建军也得一份,都是从周建业给他们老两口的利息里面出的。
  周建业的大姐又问,周建业知不知道。
  魏芝兰继续胡诌,没敢让他知道。
  最近两年很流行羽绒服,周建业的大姐就说,明儿就去买几件羽绒服。
  下午,周建业拎着羽绒服进门就甩给他大姐,直言林和平买的。
  周建业的大姐拆开一看,一家三口齐齐整整,再想到包里的那沓钱,只剩心虚。
  一大家子欢欢喜喜吃过晚饭,周建业的大姐就把羽绒服换上,跟丈夫和儿子回家。
  九点左右,回到卧室,林和平就忍不住问,“你大姐不是挺好的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你还给他们买那么多衣服。”周建业道,“你今天拎回来的要是给宁宁他们买的。大姐不甩脸子才怪。”
  林和平:“我又不是智障,在你家给我弟弟妹妹买衣服。就算十分想买,也是等走的时候再买。”
  “我媳妇儿聪明。”周建业掀开被子,拍怕身边的位子,看着林和平躺下,才开口,“我猜我们的孩子一定跟你一样聪明。”
  林和平抬手挡开他,一脸警惕,“又想干什么?”
  “我哪有干什么。不过是希望你早点习惯。”周建业道。
  林和平:“你看我像傻子吗?”
  “不像!”周建业拉灭电灯,伸手把人带入怀中,不待她挣扎就开口问,“就不像知道能做到哪一步?我保证你说停就停。”
  黑暗给了林和平勇气,“没骗我?”
  “我还指望你生个孩子呢。”
  林和平不信,“你就这么喜欢孩子?”
  “我喜欢好玩的孩子。比如宁宁,小三毛。”周建业实话实说,“不喜欢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林和平想翻白眼,“你怎么不说只喜欢懂事的学霸。我的脑袋没宁宁好使,不见得能生出个小学霸。”
  “你大概没听说过,外甥像舅。”周建业的手慢慢移到里面,见她像是没发现一样,胆子大起来,“媳妇儿,你送我的两盒东西在我包里,咱们今晚就试试?”
  林和平下意识想问,什么东西。注意到他的手在哪儿,身体又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
  周建业知道今晚到此为止。
  可他不甘心。
  轻轻在林和平脸上咬一口,不出意外的被林和平一把推开,周建业箍住她,“睡觉!”
  林和平不放心,“只是睡觉?”
  “你想做点什么,我不是不可以为你效劳。”
  林和平朝他小腿上踹一脚,“别贫!”
  “不敢。”周建业按住她的脚,不禁嘶一声,“咱俩一起泡的脚,你的怎么这么冰?”
  “大概气血不足。”
  “明儿让平安他们自由活动,我带你去医院找老中医看看。”周建业道。
  林和平问:“要不要喝中药?”
  “妈最喜欢熬中药,让她给你熬。”前几年段芬芳天天喝中药,魏芝兰帮她熬中药,都快熬成中医,“她熬的中药不苦。”
  林和平怀疑周建业又糊弄她,“中药有不苦的?”
  “苦我帮你喝。”周建业答得干脆,心里想的是,届时我妈盯着你,毒药你也不好意思拒绝。
  可惜林和平不知道,脚被周建业捂热,陷入梦乡。
  周建华家灯火通明,丝毫没有睡的意思。
  回到家换上厚厚的睡衣,周建业的外甥就问周建业的大姐,“妈,羽绒服是放柜子里,还是听小舅妈的,放院里散散上面的味儿。”
  周建华听闻这话,把挂在衣柜里的羽绒服拿出来,“你小舅妈说新衣服有味儿,还是放外面吧。”正想拿出去,看到羽绒服款式又停下来,转向她爱人,“我昨晚跟你说,明天你放假,咱们去买羽绒服,和平今天就把衣服买来了。是不是爸妈告诉她的?”
  “你这几天都没回去,爸妈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周建业的姐夫吴安家无奈地瞥她一眼,“即使爸妈知道,也不好意思让小儿媳妇给大姐买衣服。”
  周建华想想,她爸妈说不出口,“春节去给爸爸拜年,我要不要给她弟弟妹妹压岁钱?”
  “你给也不亏。”吴安家把他的羽绒服扔给周建华。
  周建华忙抱住,“小心点。”
  吴安家无语,“一件衣服,又不是买不起。”
  “我当然买得起。可和平买的正是我看中的款式。再想找这样的就难了。”周建华越想越奇怪,“她竟然跟我眼光一样。”
  吴安家忍不住提醒她,“你看中的这几款是最贵的。你弟妹不差钱,挑贵的买,挑中你看好的很正常。半夜了,睡不睡?我明天还有事。”
  周建华:“明天放假还有事?”
  吴安家颔首,脚放在滚烫的热水袋上,舒服的喟叹一声,“帮建业办点事。”
  周建华把衣服给儿子,交代她放廊檐下,关上门才说,“他能有什么事。一回来就没个正行,亏得和平受得了他。”
  吴安家听到儿子屋里关门,不担心被孩子一秃噜嘴传出去,才说,“跟和平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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