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师父好好看看。”隋长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仔细细得端详着面前的女孩。
犹记得她刚回到国的时候记忆全都被抹去,是他苦熬了七天再次覆盖了她的记忆,又替她掩了容貌,这些年好好调理教养着。
小丫头恢复了容貌便去了华国,走之前他又闭关了两人没来得及告别,这都好多日子没见着了,现在看着小丫头真是长大了,眉眼和领主倒是有几分相似,亭亭玉立,天生的美人坯子。
他此生是没有儿女运了,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又聪明机灵,激动得哽咽着开口,“在华国没吃苦吧,真是长大了,就知道东奔西跑的,早就忘了师父吧。”
林芷薇扶他坐在椅子上,“还不是哥叫我去历练来着,师父,我差不多都想起来了。”
隋长老闻言,布满青筋的手微微得颤抖着,一把持过林芷薇的右手,轻轻得抵着她的脉搏,眉眼深沉。
林芷薇就这么乖乖得让他诊着脉,托着腮等着。
差不多过了几分钟,隋长老的面色才稍有缓和,随即询问着,“薇薇啊,当年寒落强行抹去你的记忆,后你回到无名领域,是我亲自配的药,但是,我只是覆盖了那部分记忆,实在没有把握待你恢复后会不会忘了现在的一切。如今看下来,倒是不需要担心了,你体内的‘幻世’已经除尽了。”
隋长老捋着长须,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林芷薇从来没问过这些事,现在倒是有些不解,“所以,您当年只是帮我覆盖了记忆,却没办法除尽‘幻世’的毒素,那就怪了,是谁帮我的呢?”
隋长老笑了笑,“你说呢?”
林芷薇的面上一沉,“凌子恒。”
“自然是他。”隋长老瞥了她一眼,原来这丫头自己都不知道。
脱口而出的那一刻,林芷薇只是猜测,不过得到隋长老的肯定后,还是大吃一惊,真的是她家亲爱的,虽然之前凌子恒是找过霍金斯医生,也被她揭穿过,但想必不是霍金斯医生一个人的功劳,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神秘力量介入。
只能说,她对自家亲爱的,知道得太少,妖孽就是妖孽,哪里都留了一手。
“丫头,你的这位男朋友,可不是一般人,呵呵,我也知之甚少,不过,你是不是找我有事问。”隋长老见林芷薇出神,还是提醒了下,领主早就嘱咐过,这次小丫头想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
林芷薇忙回过神,“师父,是有要紧事,哥哥让我来请教我身体的秘密,我想,大概不只有‘幻世’这一个问题吧。”
隋长老神色一凛,“不错,‘幻世’不过就是提纯过高的致幻药物,再如何炼制,辅以古族的草药,都可解,只是时间问题,再给师父一些时间,也能解得,难的是蛊毒。”
“蛊毒?”林芷薇惊叹出声,她早年就听到隋长老提过,隋长老本就出生古族世家,懂得制蛊解蛊,但他从不轻易示人,也不再寻找继人,宁愿这阴毒的招势失传,也不愿任由它危害世人。
“是的,常见的蛊毒都是提炼自毒虫毒粉,有让人死于无形的,也有让人痛苦不已的,不过你身上的并不是寻常的蛊毒,是子母蛊。”隋长老一板一眼得揭秘着。
林芷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脊背一凉,却依旧耐着性子听下去。
隋长老便继续,“所谓子母蛊,本身并不害人,也不伤害肌底,只不过,携带母蛊之人能决定携带子蛊之人的生死病痛。”
“所以,我体内有子蛊。”林芷薇笃定道。
“是,这也是我和领主一早就发现的,这些年,领主一直在寻找母蛊。”隋长老苍老的脸上带着些许严肃,这些年,连带着他都搁置了所有的研究,潜心寻找解子母蛊的方法。
“明白了,所以一旦有人被种上母蛊,他就是我的丧钟。”林芷薇嘴角吟着笑,眼神阴森,呵,不愧是寒落,还真是高招啊。
隋长老叹了口气,“薇薇啊,我是不赞同你去a国,那边玩的什么花样,现在想必你也懂了,这子母蛊,只要不在方圆百里内,就毫无作用,你不去为好啊。”
林芷薇听完了隋长老的解释,反而觉得轻松不少,安慰着开口,“师父,就算我躲到天涯海角,只要携带母蛊之人出现,照样能把我揪出来,逃得掉么?难道把我锁在地底下?那还过不过日子了。”
“哎,这道理我也明白,躲躲藏藏一辈子,又有何意趣。”隋长老摇了摇头,他只恨无道门的手段竟然阴毒至此,自己一时间还找不到对策。
第280章 准备出发
林芷薇将放在桌子另一端的两瓶陈酿递到隋长老的面前,蹲下身,握着他的手,眼神真挚,“师父,别担心,你都说了,我的男朋友可厉害了,哥哥也可厉害了,我自然也不差吧,您呢只管在这里喝喝酒等着我们的好消息,顺便呢,给我准备点使得顺手不易被发现的药粉之类。”
“薇薇啊,为师知道,别看你小的时候各种躲懒,但其实最要强,我还记得,以前教给你一些下毒的小花样,其实你都在偷偷摸摸得复习练习,你啊,和领主一个样。”隋长老笑出了声。
领主刚把小丫头交给他的时候,他特别不喜欢孩子,更别说是女孩,他只觉得女孩恐怕不仅吃不起苦,还特别娇气,知道是领主的亲妹妹,又受老领主的恩惠才勉强接下了。
可真的相处之后才发现,小丫头简直就是个机灵鬼,看着大大咧咧,又加上被覆盖了记忆,就跟一张白纸一样,实际上要多机灵有多机灵,小心思一堆,还总知道怎么讨他欢心。
这些年,他早就拿她当自家女儿看待。
要不是为着自己许下的承诺,真恨不得把一身的本事都传授给她。
只是孩子大了,有自己追求,喜欢舞台,喜欢出去闯荡,他也就不强求。
现在主动要求去a国,也是个历练,他也就不再阻拦,刮了刮她的鼻尖,“小机灵鬼,好好照顾自己,到时候结婚了可别忘了叫师父喝酒。”
“哎,师父,我这是去参战,您怎么扯到结婚上了。”林芷薇面上微红,凌子恒到底是怎么征服自己师父的,她真是想不通。
“凌家那孩子,我也算打小就见过几次,也真是人中龙凤了,”隋长老脑中浮现几次和凌子恒见面的场合,无法不赞叹这个孩子的优秀,无论是容貌还是举止谈吐,论这心机城府更是和领主不分上下。
林芷薇嘴角一抽,“您见过他,我怎么不知道?靠,还有这事?”
隋长老摆了摆手,“也就几次,行了,既然下定了决心,那这几天就好好准备,走之前再来师父这里一趟,师父给你准备点用得上的东西。”
林芷薇甜甜得笑着,“谢谢师父,那我先走了,您别老坐地上,早年腰伤了都没好全,地上又凉。”
“知道了知道了,别啰嗦了。”隋长老重新埋下头拿着放大镜开始研究起来。
晚上回到房间,打开窗,望着阴霾的夜,林芷薇捧着一杯柠檬水盯着雾蒙蒙的夜空发呆,脑中却不停得盘算着。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一切只需要跟着凌子潇的步伐走,自然会走到终点。
师父的话却难免让她心里起伏,凌子恒到底瞒了她多少事,这个妖孽,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乘她不注意到底步了多少局。
可她确实从来没见过他,她努力回忆了来到无名领域后的点点滴滴,他们从来没有过交集,他那张脸,要是自己见过,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不对,她猛得放下杯子,脑中闪现过一些片段,或许,他们真的曾经见过,凌子恒不也是易容的好手。
她的嘴角浮起一丝浅笑,妖孽就是妖孽,总有让人出乎意料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林芷薇用了早餐后便到演武场寻南语。
最近南语都在发了疯的苦练,奶茶和垃圾食品都戒了,可见他的决心。
林芷薇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水,南语才停了下来,接过水瓶,大口大口得吞咽着。
林芷薇扫了他一眼,这家伙居然还把一直引以为傲的头发给推成了平头,真是下了狠心了。
“你这样,不怕裴希移情别恋?”林芷薇打趣着。
南语皱了皱眉,“那老子打残他,哎,我这盛世美颜的,他为什么移情别恋,你可别胡说。”
林芷薇横了他一眼,“先不说你有没有盛世美颜,就说武力值,你打得过人家么?”就这点破水平,还想赢裴希。
“切,”南语表示不服,当然尽管他再怎么练,也恢复不到当年的水准,不过勉强一战还是可以的。
“准备准备,过两天我们动身。”林芷薇把毛巾挂在他的脖子上,嘱咐了一遍。
南语的眸子亮了,“领主同意了?”
“当然。”林芷薇嫌弃得应着。
“折措那变态,等着老子来剁了你。”南语擦了把汗,将毛巾往地上一甩,眸子里尽是即将对战的兴奋。
林芷薇没好意思打断他,折措,她还是想留给自己来了结的。
风镜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朝着两人走了过来,挑衅得开口,“敢死队要准备出发了?”
南语一直敬重风镜,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出,垂着头,恭恭敬敬得唤着,“风大。”
“叫名字。”风镜神情不悦,最听不得别人叫他风大,什么玩意儿,风很大么?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林芷薇懒得和这个二缺浪费时间,最看不惯他嘲讽人的样子。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可是好心来问问需不需要爷爷我跟着你们一起,你倒好,什么态度。”风镜眼皮一翻,抱着手,气急败坏。
“爱跟不跟。”林芷薇压根没睬他,径自离开。
“我说你”风镜忍不住想出手揍她,这小丫头越来越猖狂了,小时候就和他不对付,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丫头了,自己明明对她这么好。
南语忙上前劝住,“您就别和她计较了,小林子多记仇您不知道么,您几年前不是害得她差点被领主打死”
“我去,这都过了几年了,有那么记仇的人么,我是开玩笑的,谁知道她当年那么傻会相信”风镜望着林芷薇的背影大声嚷嚷着。
“谁叫您一句关心的话也不好好说,就喜欢讽刺人。”南语偏过头小声嘀咕着。
“你丫的说什么?”风镜黑着脸,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南语立马逃到几米外防止被误伤,要知道风镜的内力足以震碎他的内脏。
第281章 都是你自己选的
白伶这几日心神不宁,虽然如愿所偿得把凌子恒绑在身边,可以她对凌子恒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沦落为自己的傀儡。
这么坐以待毙并不是他的风格,有耐心的野兽总是在积累了一定的实力后才会反扑,她敢肯定,凌子恒必有后招。
只是如果不用这个招,她只怕自己连一点点奢望都触不到,虽没有信心自己能坚持多久,但是总要尽全力一试。
人前,凌子恒给足了她面子,可只有她知道,凌子恒最多只是配合演出,排斥她所有的身体接触,连被挽着都极度得不自在,别说更进一步的肌肤接触,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她虽打着女伴的名头顺利住进了凌子恒的别墅,却被勒令不能进入他的居住圈,只给她安排了偏僻的房间。
她暗暗思量着,只要把ei逼到a国来,她也就有人质在手,不必要像现在这么憋屈。
可好在凌子恒至少没有限制她的行动,晚上凌子恒在书房开会,只剩下她和凌子刃两人用晚餐。
凌子刃倒是挺开心白伶能住过来,他才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自己哥哥那边有松动就行,最好和那个小女友彻底吹了,这样他也就少个烦心事。
晚餐吃的是红虾,凌子刃不太感冒,但是白伶一向爱吃海鲜,他夹了些递给白伶,一边安慰着,“伶姐,别着急,慢慢来嘛,哥哥的脾气你也知道的,大概是对那个小女友暂时还放不下,不过假以时日,总归会清醒的,那种女人,就会耍心机手段,哪能和你相比。”
白伶最近积极讨好哥哥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可自从发现哥哥竟然也没有十分排斥,凌子刃倒是心情很好。
白伶没什么胃口,道了声谢谢后接下盘子,插了块虾肉却放了下来,皱着眉,叹了口气,听到凌子刃的安慰,心里依旧乱糟糟的。
说实在的,她从小就跟着祖父在高加索东征西战,说到射击格斗倒还有些心得,论说用心机去讨好一个男人,她自己都觉得别扭,可现在就是一头热得被自己逼上梁山了。
威胁也好,利诱也罢,凌子恒就这么淡淡得温水煮青蛙,反倒是她心里七上八下得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伶姐,我是不知道你怎么劝哥哥的,别着急,哥哥现在烦心的事那么多,等一切都结束了,自然就好了。”凌子刃见她脸上堆满了焦虑,放下刀叉认真得分析着。
白伶苦笑,“但愿吧。”
她不想和凌子刃细说自己威胁的手段,在她心里,这么做终究不光彩,况且还是和无道门合作。
望了楼上一眼,她缓缓起身,嘱咐管家备了些点心,端了上去,在门口整理了情绪,端着一脸的温婉敲了敲门。
凌子恒没有回答,她就大着胆子打开了门。
眼前的一幕让她心醉,男子靠着椅背睡了过去,顶上的水晶灯暖光正好打在他分明的棱角,最近几日操劳,男子看着消瘦了些,可白皙的脸上竟是看不出半点疲惫,依旧光彩夺目。
今天的凌子恒换了套烟灰色的西装,此刻就这么敞开着,衬衫的扣子也解开了几颗,露出锁骨,性感勾人。
长长的睫毛交叠着,显得安静淡漠,哪怕是睡着,他的眉宇间依旧沾着几分冷意和警觉。
白伶不由自主得往前走着,男子的睡颜实在太让人痴迷,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走到他的身侧,伸出手。
还未触及他的脸,凌子恒便轻巧得躲开,随即缓缓睁开那双熠熠生辉的黑眸。
凌子恒的眸子黑白分明,白伶就这么在他的眸子里撞见了惊慌的自己。
凌子恒不悦得起身,没有看她一眼,按了服务铃,低沉得声线刺得白伶心里一下下得疼,“刘管家,我现在下楼用餐,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