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地下土夫子只有在为了过审的时候才会把“古董”上交国家。
而猫咪,只有在自己亲手折腾完之后,才勉强会同意用另一个小礼物换玩坏的老鼠。
(神奇的比喻又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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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位于时空交界处,除了获得身为审神者的诗织允许之外,基本没有其他的途径可以直通本丸。
诗织用和自己兄长同款的姿势扛起了瘦弱的青年,把人扔到了打扫干净的马厩旁边的小黑屋里。
那里是鹤丸的“秘密基地”,同样也是药研偶尔研究药物的场所。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鲶尾藤四郎最爱的玩耍地点。(重音)
把人扔那之后,她就满脸没事人样的把本丸里所有擅长搞事的刀全都喊去了,甚至把某喜欢捣鼓相机的打刀一起叫回去,还很是贴心的附赠了一台摄影机。
然后自己若无其事地去了一趟万屋,买齐了鬼灯先生带来的芥子小姐作为手信教给她的地狱锅的配料。
“鹤丸——”
她举着已经被腌入味几乎化在地狱汤中的勺子,笑得露出八颗牙。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我和你说,动脑子,嗯,不是看不起大家,对方的确转的比我们快。所以,不要给他张嘴的机会。”
本丸的第一搞事小能手心领神会地点头。
鲶尾藤四郎扬起活泼开朗的笑脸收集了一堆球球。
药研推推眼镜,不太好意思的说自己的确有某些刚刚做完,还没有试用过的药物。
……
“咱就负责拍照?”
陆奥守吉行摸了摸新刚到手的最新款摄影机,眼神亮闪闪。
“要不也给我装点大//炮啥的?”
迫害,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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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神清气爽回到现世的诗织,第一次见到了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
什么?你说魔人失踪了?
哦。那不是个好消息吗?
什么?你说有目击证人看到最后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被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橙发女性扶到救护车上的?
哦,不用谢。如果有好市民锦旗的话,请直接送到侦探社。
要不是因为坂口安吾自身的异能力是这位适合打探情报的,又认识另一个擅长睁眼说瞎话的旧友,他都要被那言之凿凿的态度混过去了。
“安吾先生,你看上去黑眼圈好重啊。真的不需要回去睡会儿吗?”
诗织举着手里的咖啡,又不自觉地招手帮他点了另一杯清咖,有些担忧的看过去。
“谢谢,我现在还在加班中。所以也请诗织小姐你稍微体量一下头发都快掉光的公务员。”
秉持着【不下班的话就不用上班了,不睡觉的话就不用起床了】原则的青年推推自己的眼镜,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不。”
诗织依旧笑嘻嘻地握住了杯柄。
“咳咳,诗织小姐……”
“至少不是现在。过些日子,等我玩够了,你们再想想用什么和我换吧。”
语气随意,夹杂着的任性同样显而易见。
见鬼了,按照资料来看,浑身都充斥着谜团的井上诗织小姐,虽然处处都是谜团,在异能特务科的登记列表上的危险等级却并不算很高。
有一部分是因为她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性格。
现在看起来,善解人意是有的,温柔体贴在哪里了?
看到他似乎还想说什么,诗织那手上突然凝聚起一把缠绕着锁链的冰棱小剑。
随之而来的是耳畔负责通讯的同事发出的惊叫和提示。
“王权者的……”
“我会把人看好的,到还的时候也绝对是完整的。不过,他差点伤害了我重要的家人,所以……”
女子的脸上轻松慵懒的笑意退去,属于上位者的压力好似化作刺骨的寒气渗入人骨子里。
“也许你们知道,赤组的王权者是我高中同桌?”
“我的偏差值不算高,不过我和同桌关系挺好的,是不是应该邀请他到横滨来玩一圈呢?”
“不了吧,那个……你开心就好……”
“谢谢安吾先生。说真的,多喝咖啡,也不利于身体健康,还是会去睡一会儿吧。”
卑微的公务员在满足了对方的条件之后,诗织立刻就显得温柔体贴起来了。
坂口安吾困倦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搞出一大堆事情来的罪魁祸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状态来体贴他没有觉睡的。
果然侦探社的人,包括太宰治在内!
都是他的克星!
回去……还要再加写一份报告。
第105章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诗织脾气天生不算好。
她出生时,胎发都是刺刺硬硬的甚至有些扎手,就有护士开玩笑说黑崎家的千金长大之后怕是个暴脾气。
加上又是小女儿,上面也是哥哥,年龄靠的也不算很紧,要么这老大会被这老幺欺负,要么干脆一起把人宠上天。
但不巧,由于身体原因,诗织小时候哪怕生气一下都容易烧到卧床三天。
于是刺头的生涯还没有开始就被迫结束了,加上本来就纤瘦的体型和一戳就红的皮肤,极具欺骗性的外表,才让不了解她的外人有了她温软的假象。
和善温文尔雅有礼好说话,这些也对。
但同时也因为她总在非必要的时刻过分认真执拗,该死的要强,导致她身边的人都不敢再给她加其他的压力。
这种情况在她成为审神者后更加变本加厉。
本丸里的主控占了半壁江山,剩下的基本集齐了哥哥叔叔爸爸爷爷太爷爷各个视角,看那时比小夜还矮小瘦弱的小主君眼神那叫一个慈爱,滤镜更是加了一层又一层。
在这种环境之下,脾气要是真的还能软和成一团棉花才不太科学。
她三言两语威吓完坂口安吾,给人家又加了不少工作量,还丝毫没有一点自觉。
心脏不仅不痛甚至还美滋滋。
转身回去打算继续折腾被她丢去本丸的陀思。
虽说的确,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个世间少有的聪明人,可同样的,他的身体素质也的确算不上好。
本丸的众刀剑又本来就是活了三位数的老人精,说话绕七绕八,并不容易忽悠。
等诗织“有商有量”地和安吾聊过天后,回本丸时看到略显狼藉的场面时,她下意识的压下了自己的脾气,当然,取而代之的是愈发灿烂的微笑。
“我假设你们会向我解释一下,现在发生的情况,我所不知道的那些。”
“啊……姬君,那个,那个俄罗斯人跑了。不过.,八成也回不来。”
明显就是这起事件罪魁祸首的鹤丸眼神飘忽的站出来。
“他去哪里了?”
“大正时代,他顺走的那个时间转换器是坏的,只够一次传送。而支撑传送原理的符咒和灵力至多支撑一次传送之后就会自毁,根据定点可能要花些时间才能找到他了。”
唔。
诗织思考了一下,在临走之前,她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上留下过坐标定点,在确定的时空当中,找人对她而言并不算过于费劲。
不过——
“是我知道的那个大正吗?”
那个混乱的却辉煌的,充满变革的时代。
“嗯。”
黑发的藤四郎看了一眼自家姬君,点了点头。
“那也许他过去还是好事了,据说他的目标是想消除世界上所有的异能力者,那边世界……的鬼明显就是阶级敌人嘛。”
诗织沉吟了半晌,又觉得这样的意外事故也许意外不是坏事。
“鬼喜欢的稀血拥有者在融合世界的法则之下,约等于异能力,或者是拥有灵力的人……”
他被迫停留在那个时间回不来,又是那样,足够他大展身手的时间线。
那就不着急捞他,把他放在那里,等异能特务科的人过来换的时候再说吧。
反正拿不出任性、坏心眼的王权者期待喜欢的条件,混沌的无色之王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在年迈的黄金之王即将沉眠陷入永恒安宁的档口,普通公务员头上可没有足够的理由同样也没有足够的底气忤逆一位年轻正茂风华正好的王权者。
不管怎么说,祝他(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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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闹剧终究耗费了不少时间,黑崎一家人在这之中显示出了无与伦比的机动力和战斗力。
表面上摆平了所有事情的横滨又一次恢复了平稳的日常。
侦探社解决了又一件大事,同时也为了远道而来的社长未来家属开启了宴会。
地点定在福泽家老宅。
从前不明所以的侦探社员站在临近的两所宅子的门牌处,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神秘的姨母微笑。
啧啧啧啧。
由于气氛过于放松,甚至胆小怕事的谷崎也用带着些八卦的眼神扫了一眼自家敬爱的社长。
邻居家大开宴会的声音自然能够传到隔壁,不知何时,一个个都换上了正装出阵装的男团们(活似顶级牛郎),端着流水席一般连绵不断的食盒和酒瓶同样过来凑热闹。
本来就相当混乱的场面,一下子变得更加丰富起来了。
诗织也不知道在自己搞事情的这个阶段,福泽谕吉到底有哪些地方又对了自家亲人的眼,看着几个大男人举着酒杯呼朋引伴的样子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迷惑。
“小诗,你家果然卧虎藏龙。不得了不得了。”
晶子举着香槟靠到诗织身边,看着笑声魔性但风华绝代,眼眸中藏着月牙的青年感叹道。
“我现在绝对相信你对社长是真爱了,不单单看脸的那种。”
“我想说自己就是普通家庭出身,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会相信?”
诗织苦笑一下,矜持的点了点头。
总不能说自己的确是颜控,只不过……家里长的好看的全是她的长辈,根本没有办法谈恋爱吧。
“社长以后该不会真的要入赘吧?”
本来还以为这是玩笑话的与谢野这时很有危机意识。
看着大场面,大架势也不是不可能啊!
“其实……我无所谓啦,我觉得,福泽诗织也挺好听的。”
诗织同样浅笑着举起手里的酒杯回应,脸不红,心不跳,很是游刃有余模样。
“当然,黑崎谕吉听起来也不别扭呀。”
“咦……这样啊。”
与谢野晶子露出了几分看好戏的模样,他的眼神掉转,抬起没有举酒杯的手挥了挥。
“社长——”
“与谢野。”
熟悉的低沉声线不知何时冲破了那堆酒鬼们的封锁线,近在咫尺。
诗织呆愣的站在原地,几乎不敢转身,能够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随之而来的热源好似在无尽的雪原中燃起了一把火,一直烧到脖颈。
因为穿着吊带的礼服长裙,把长发挽起的诗织再没有可以遮挡的余地。
随后,带着热度的和服羽织外褂罩住了她逐渐蔓延的红晕。
“诗织。”
“谕吉君。”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忽又绵软,像是从机器里刚刚搅出来的云,附在细小的棍子上,一圈又一圈的膨胀着。
但,是粉红色的。
“我不冷,里面的空调打的好像有点太热了,我……我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陪你。”
男人从善如流地拉起了她的手。
手指纤细、冰冰凉凉的,有些被吓到一般,略微僵硬,又很快柔软下来,纤长的食指和中指反扣回去,调皮地撑出一小块空间,戳戳。
“怎么了?”
两人渐渐走到庭院,山茶花在逐渐温暖的天气下又一次鼓起了花苞。
高达数丈的大树也逐渐萌出了新芽。
不知何时栽种的梅花树,反而是现如今这个院里开的最好的。
悠悠的梅香扑鼻,似乎还沾染着冬天的皑皑白雪。
清新脱俗的不可一世。
“没什么,就是想皮一下。谕吉君的手,摸上去就是练武之人的手呢。”
“会很粗糙吗?”
福泽谕吉愣了愣,显然完全没有想到好悔得到这样的回答。
“有一点点,但我挺喜欢的,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像我就刻意修掉了,当初握箭的时候,手掌起茧又流血,完全就不想回忆那段时光呢。”
她比划着两个人手掌的大小,随口回了一句。
“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修掉的吗?”
他同样把注意力放在了交握的手上,诗织的手很白很好看,骨节分明,纤细又有力,看不出一丝伤口。
也对,毕竟诗织自己就有治愈的能力,现在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
“咦?不是呀,又没有谁逼着我学,练武一开始都是苦的,至于修掉理由就是女孩子爱漂亮呗。”
她眯起眼睛,真情实感地摇头,半开玩笑地嬉笑淘汰着自己。
“我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己越长越废,小时候的我可拼命了,又聪明机灵,也能干,不像现在,行动力不高,还咸鱼。”
“现在也很好,大概也没怎么变。”
“我觉得现在的你,很好,很迷人。”
从来都不擅长说情话的男人,一旦认真的说起话来,便格外有杀伤力。
诗织立刻抬头指了指高达数丈光叶榉树。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在树上?”
“其实我自己跳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