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淘淘姥姥的女儿,就是恒堂医药的董事长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成为了闺蜜。她小名叫毛毛,毛毛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同时对非自然现象的兴趣极为浓厚。
她会去定期做催眠,阿卡西记录的读取,以及bars。她自称有一个很好的老师,叫做李燕儿。
在此我要解释两个名词,一个是阿卡西记录,一个是bars。
毛毛告诉我,阿卡西记录又被称为“生命之书”或者“阿卡西档案”,是一种记载着每时每刻所产生的一切思想,言语和行动的宇宙通用档案系统。
是一种储存于“以太”之中的神秘知识的集合。在这个系统中包含着每一个灵魂自造物破晓以来的历史。每一个灵魂和其旅程的震动频率记录都包含在这里。
按照毛毛的说法,阿卡西记录在被本人允许的情况下是可以被经过专业训练的疗愈师读取出来的,以便于你知道自己的灵魂轨迹。
而所谓的疗愈就是指bars,我们大多数人对于疗愈的理解都来自于医学专业,它的概念是疗愈疾病。
在希波克拉底宣誓时,医生“对众位神灵面前起誓,按照特定的道德标准来治疗。”“治疗职业”被广泛用来指这各种各样的人,其中包括心理咨询师、物理治疗师、以及其他自称有治愈别人能力的人。
但是毛毛告诉我,她所指的疗愈在于,当我们连接自己的身体并允许我们的智慧来发号施令时,我们每一个人就是在疗愈自己。
她说的啥玩意我也不懂,更加不感兴趣,所以毛毛说过几次要把她的疗愈师介绍给我,都被我给拒绝了。
直到于小山失踪的7天之后,我遍寻无果,我的世界天崩地裂,风雪凄迷。那种巨大的焦虑和痛苦非我个人之力能抗拒。
我恨不得求遍满天神佛,给我一个结果或者解脱,让我有勇气跟前尘过往做个了断也可以。鬼使神差般,我想起了毛毛说过的疗愈师,我管毛毛要来了李燕儿的电话并且在自己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的时候拨了出去。
这种感觉就更像是,病急乱投医。
李燕儿的声音很轻,语速和缓,自然而然给人一种非常放松和温暖的感觉。她让我先跟着她念三遍:“放下我的身体屏障。”
我闭上双眼,跟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这句话三遍。但其实我觉得并没啥瘠薄大用处,因为我内心对她能否疗愈成功仍然存着顽固的疑虑。
李燕儿念了一长串英文,大概是什么打开第一动力系统、第二动力系统……第十三动力系统……然后她开始给我疗愈。
“你从小到大收集了多少别人的快乐和悲伤并且把它们变成自己的,然后过于对别人感同深受而痛苦着别人的痛苦,从而备受折磨?”
“敏锐地感知这个世界是上天赐予你的天赋和才能,你可以用它去幸福快乐,而不是用它收集痛苦,你是否愿意把收集的这种行为扔回到宇宙,统统抛弃然后永远不再接收和建立?”
我傻不拉几地在想她的问题,我觉得居然每个字都说进我心里,于是我又开始了调查记者的本能,我怀疑她是不是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说辞,而是否在心理学上存在一定的共性心理,就是不管跟谁说这些话都会引起共鸣?
李燕儿在电话里温柔催促:“孟串儿,你现在需要说yes。”
我才反应过来我在做疗愈:“哦yes,yes。”
她又说了一长串儿英文,大概意思就是什么东西扔掉,消除掉。说完她问我:“你有什么感觉吗?比如说浑身发麻或者有什么异样的感受?”
我差点被神神叨叨的李燕儿逗乐了:“说实话吗?没有!”
“好的,我们继续。你是否觉得只有张牙舞爪的强势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不受欺负,是否你曲解了温柔和懦弱之间的概念,让别人或者你自己给自己贴上了一个强悍的标签?”
“你是否愿意把贴标签这种行为统统扔回到宇宙并且永远摧毁且不再接收和建立?”
我下意识地机械地回答:“yes。”
“有感觉吗?在帮你清理这部分情绪垃圾的时候,连我的身上都麻了。”
我打了个呵欠:“那你得去医院看看,兴许是脑血栓前兆。”
李燕儿为人甚是有涵养,我把话说成这样她也并不与我计较。
一长串儿英文过后,李燕儿卡壳了,过了能有一分钟,我闭着眼睛都快睡着了,她才在电话里焦灼地来了一句:“孟串儿,为什么你的后面的脉轮全部打不开,被封死了,即使我被你允许,我还是打不开。”
李燕儿的声调陡然高了八度,语速也比之前快了一倍。
脉轮?封死?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没好气地怼了一句:“大姐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们那套东西我又不懂。”
“这种情况只有宿主累生累世立过血契,才会如此,我也仅仅是在老师教我的时候听说过有这回事,现实中一次没有见过。”
我更加懵逼了:“啥叫血契?”可是非常神奇的是,在说道血契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身体忽然像过电一样从脚后跟麻到脑瓜皮,眼泪居然夺眶而出,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溢满心脏。
被一种奇异的、似难过非难过、似痛苦非痛苦的藤蔓纠缠,全身开始麻酥酥地起电流。
李燕儿叫道:“你有感觉是吗??是吗??是不是全身像过电一样?”
“嗯,但是这特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得做个阿卡西记录的读取,你放心,阿卡西我不收你钱,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第181章 孟串儿番外之初世跳崖
我不想相信李燕儿说的什么“血契”,一听就不是啥好东西。更不想去读取什么阿卡西记录,无论是真是假,假的等于没必要读取;真的实在难以相信,同时我怕被篡改什么。
可我控制不住的眼泪和身上长达五六分钟左右的过电般的麻酥酥的感觉,和心里涌动着的巨大的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我的好奇心有如野草一样疯长。
李燕儿似乎听出了我的犹豫,在电话里说道:“阿卡西记录必须经过你的允许才可以读取,它是你经历过的轨迹,没有任何人可以抹杀或者修改,如果我不查阅你的阿卡西,无从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东西在脉轮里面。”
“啥是脉轮?”李燕儿说的玩意儿全是我的知识盲区。
“人体上的脉轮并非实质存在的器官,而是指全身气场的能量汇集点,好比中医里的穴位一样,看不见,但是它的确真实存在。它们是通往心灵与高层意识的关口。”
我想了一会儿,抵不过好奇心,同意了李燕儿的请求。
“现在是XX年XX月X日,李燕儿高我邀请孟串儿的高我一起进入阿卡西记录工作,@#¥%……*”(应疗愈师原型的要求,这里无法提供阿卡西记录读取之前的指令,请各位看官自行猜想。)
在李燕儿说完了一长串的指令之后她问我:“现在,请孟串儿允许我进入你的阿卡西记录。”
“允许。”这两个字说出口之后,我的身体好像有一部分记忆被“咔哒”一声打开了,四面八方涌向我五味杂陈的情绪,喜怒哀乐同时具备,这些情绪由于缺失具象变得虚幻莫名又真实存在。
“于小山,请告诉我我跟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亲爱的孩子,阿卡西记录的读取者告诉我,你跟这个男人在我能看到的范围内纠缠了十世。在第一世里……在第一世你们是情侣,但是由于种种主观客观原因没能在一起,然后你……你跳崖了。”
我的四肢百骸的血液开始沸腾,眼眶不受控制地开始发酸流泪,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怨气从心底蔓延开来。
“我跳崖了?简直是胡扯,我这种人,会跳崖?”
“我亲爱的孩子,那只是你的一小部分经历,你不必过于纠结,但是我看到你立了一个血契,你承诺要生生世世把灵魂供养给这个男人,你愿意为他生为他死,愿意为他失去全部自我直到彻底灰飞烟灭,以求你们永生永世纠缠在一起。”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尖利的锐器万次刺穿,无数个洞在心上汩汩冒血,痛得我无以复加,我开始像个智障一样疯狂哭喊。
李燕儿在温柔地念着:“请允许自己的全部,请看到你的身体在向你抗议,抗议你累生累世对它的亏欠,它不想做你安排的事,它觉得痛苦而无助。”
这个过程持续了能有十分钟,我逐渐从崩溃中平缓下来,能够小声抽泣着开口说话了:“他在那一世的结局是什么?”
“我亲爱的孩子,阿卡西记录的读取者告诉我,他在那一世后来娶了别人,但是一世都不快乐,他每年都会去你跳崖的地方看你,但他并不知道,其实你一直在他身边。”
我想起了我玩过个一个国产RPG游戏,叫做《古剑奇谭》,那里面有一个女子爱上一个男人,心甘情愿把自己的一魂一魄锁在一个叫“青玉司南佩”的物件上,因为这个物件有封存魂魄的特殊功效。
青玉司南佩,一魂一魄永相随。
当时玩到那里我无比唏嘘,我知道游戏是假的,可是我的情绪却是如此之逼真,当时我还在想,如果真有青玉司南佩这个东西,我愿不愿意把自己的一魂一魄锁在里面。
如果不是我切身体会到失控状态下的身体异常,我甚至会嗤之以鼻,觉得李燕儿为了自己作为疗愈师有钱赚而编造一个故事。
人人都有些许的表演型人格,在自己搭建的舞台上编剧本,上演属于自己的一幕一幕的折子戏。有人表达欲望过于强烈,把真实的人生过成了戏,那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了。
李燕儿接着说:“孟串儿,你其实有必要把你的血契从你的脉轮中消除,由于这是你自己立的誓言,束缚的是你自己的无限的潜能和可能性,即使你同意去做移除,恐怕这跟了你十世的血契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全部清除的。
但是至少你要有这个许可和意识,否则你将来会一直以悲剧性的结局作为感情世界的收尾,轰轰烈烈,死去活来,到头来不过一场幻象,你真的要为了这场幻象而把自己封闭在深海归墟中,永恒寂寞吗?”
“如果清理了血契,我跟于小山就不会生生世世有纠缠了对吗?”
“嗯,让一切归于最自然,最平和,最应该发生的状态,不是更好吗?”
你让我厮杀拼抢,让我变幻无常,让我风雨兼程,让我九死一生,让我动荡不安,让我绝处逢生,让我不得安稳,让我静好无望……这些我都能接受,可若是忽然让我断掉跟这个人的硬性纠缠,一向杀伐决断的我,居然会生出万般的留恋和纠结。
“李燕儿,谢谢你,我再想想,明天我再找你聊,我今天很累,我想睡觉。”
李燕儿叹了一口气:“以血和宿命纠缠供养的血契,果然是力量不容忽视,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好好睡一觉吧。”
刚挂了电话,我的眼皮就开始睁不开似的地黏在一起,模模糊糊中我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开始做梦。
我知道那是梦,因为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在现实中;可是又不像是梦,因为梦境里所有的感触都是那么真实可怕。
我居然梦到了李燕儿读取到的那一世,不知道是否结合了我自己的想象,但是我跟着梦境走完了疑似曾经自己的一辈子。
那一世,我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的女儿。
第182章 孟串儿番外之孽缘初溯
“小姐小姐,老爷今天绑了个书生来,满嘴的之乎者也,可有趣儿了!”我的丫鬟杏影穿着一水儿的桃花夹绫袄跑了过来。
我拿着弹弓瞄准院子里树上的鸟,一下子弹将出去!“啾!”的一声,鸟儿应声落地。
转头瞪了一眼杏影:“爹爹绑了皇上来我都不会稀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杏影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那书生在跟老爷讲道理,文绉绉的,就是很有趣嘛。”
我愣了一下:“他跟一个寇首讲道理??不是应该求饶吗?”
杏影捂着肚子,笑得浑身乱颤:“所以我才说他有趣嘛,他一直在试图劝老爷弃恶从善。”说道弃恶从善四个字的时候,杏影学着城里私塾里教书先生的样子摇头晃脑。
这成功地引起我的好奇心。
我爹叫周震北,在这个黑水山上占山为王已经有几代的时间,大概从我太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已经让朝廷很头疼了。
黑水山易守难攻,地势复杂,守卫森严,朝廷几次想出兵围剿都铩羽而去,最后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安抚为主。
平日里附近两个城的大户基本都是按年缴纳我爹定下的“人头税”的,偶尔遇见华服锦衣的少年少女我爹也会绑了来,男的索要赎金,女的用来给山上的兄弟们繁衍后代。
听上去很没有道理,但是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当今世道没什么道理可言,谁的拳头更硬些谁就更有道理。
我是我爹唯一的女儿,从小没娘,听说我娘生我那天就难产死了。我爹应该是非常爱我娘的,我娘住过的屋子至今还保持着原封不动的样子,每年到了我的生日那天,我爹都会在那个房间里呆着,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跟我娘鬼叫,有时候能鬼叫一天。
爹爹很宠我,拿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小把我当男孩子养,连我要读书这种对于女子来说是很无理的要求我爹都满足我,他会强迫教书先生时不时上山“做客”几个月。
每个被绑来的人都是非常恐惧的,求饶也有,痛哭也有,沉默也有,就是没有能硬撑着给我爹讲道理的,我不仅好奇这个讲道理的人,我还好奇为什么我爹没一刀了结了他。
我扔下弹弓,带着杏影跑到我爹所在的“聚义堂”,用手指在油纸窗前捅了个小洞,窥探里面的情况。
我爹拿着刀在追那个书生,那个书生在上蹿下跳地躲我爹,边躲边嚷嚷:“林震北,管仲曾曰,善人者,人亦善之。你作恶多端,杀人无数,终究都会有报应的。”
我爹把刀朝着书生挥将过去,书生一脸慌张向后仰去,刀锋离他的身体约莫只有一寸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