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历来不怎么能吃苦,如今自己生日一夜过去,不仅没捞着什么好,反而像是挨了一整夜的打,当即脸也垮了。
垃圾裴时,不知节制,自己真该总结打印一份《淫荡男人的一百个坏处》让他通读学习!
一想起这,再想想裴时此前对自己的冷淡,白桃又不高兴了,裴时怎么那么像pua渣男,之前对自己爱理不理,睡的时候又心口不一:“你先别说我,你什么意思?你一直怀疑我出轨所以介意我疏远我吗?那你有本事昨晚别那样啊。”白桃的声音微微低了下去,嘟囔道,“可不是又要走渣男套路,睡完翻脸,又不认账,又开始对我视而不见了吧。”
女性温柔是好事,但白桃总觉得,一段关系里,女生也不能一味让渡主控权。
昨晚和裴时睡了一觉,虽然腰酸腿疼,但总体客户体验良好,裴时则比自己更加餍足和神清气爽,如今看他望着自己的眼神,白桃觉得,是时候收复一下失地了。
“就,结婚总是有争吵和矛盾的,过去的事也都不提了,反正这大半年来,我的心里只有家庭!你要是对我还有什么意见或者猜忌,那不如早点放彼此自由,离婚了的好,否则拖拉下去,只会把彼此情分都折磨没,最终连美好的回忆也没了,你要……”
“不离婚。”裴时抱住了白桃,把头埋进了她的颈肩,“不会对你视而不见,以后好好过。”
这男人亲了下白桃的肩窝,深邃的眼神看了眼白桃,然后状若自然地移开了,然后裴时清了清嗓子:“我也同意你说的,以前的事都不作数了,过去怎么样,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深究。总之过去不论怎样的决定,都随着现在翻盘了,一切以现在为准。”
这话听着没问题,像是裴时不打算追究白桃那个前男友了,但白桃总觉得裴时这话中有话,像是在说她,又仿佛在说裴时自己。
但白桃现在太累了,何况不论如何,裴时算是表了个态,两个人也算一炮泯恩仇了,白桃沉入梦乡之前,终于觉得彻底放松了,自己穿越到五年后挽救婚姻的任务总算是顺利完成不辱使命。
虽然一开始心理上接受自己已婚的事实还是会有些疙瘩,但如今和裴时相处下来,昨晚又这样了,白桃觉得自己完完全全接受如今的身份了。她也没什么别的作妖想法,打算和裴时把往后日子好好过,当好一个已婚贵妇。
第四十章 (“你都是有妇之夫了,要矜...)
白桃做梦都没想到, 一旦和裴时睡了以后,这日子突然就过的……荒淫无度了起来。
裴时比她想象的对这方面的需求还旺盛,白桃每每被弄的都快不行了, 这男人还精神百倍。
这么重欲, 一点不像是已婚男人, 反倒有点像是刚开荤的年轻小男孩, 也不知道之前对自己不理不睬那段禁欲的时期这男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裴时多少也算在意白桃的感受, 在餍足后的第二天,并没有再提及那方面的要求,倒是和白桃认认真真地度过了在海滩上闲散的一天。
“今天风好,我陪你放风筝。”
也不知道裴时从哪里找到了个风筝, 说什么要带着白桃玩。
白桃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裴时叫她,她便往被窝深处再缩了缩,带了鼻音撒娇道:“外面好晒, 能不能不去啊。”
“不能。”
可惜没有什么用, 裴时这男人下了床就不认人, 无情地拒绝了白桃, 但到底没有完全不为所动,因为很快,白桃的被子被掀开,然后裴时凑上来, 亲了她一下, 声音还是很平稳, 但白桃却品出了点努力抑制的不高兴――
“钟潇带你放过风筝。”裴时顿了顿,“我还没有。”
得了得了, 这钟潇的陈年老醋也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不是说了不翻旧账往前看的吗!
裴时面无表情地看向白桃:“我不会放风筝,但看了一晚上视频,学了很久。”
白桃越和裴时亲密,越发现这男人其实狡诈的很,表面看着云淡风轻的,心里黑的很,比如现在,又是搬出钟潇,又是暗示为了学风筝花了很多时间,这简直让白桃完全没办法拒绝,等意识到的时候,思路不自觉就被裴时带着走了。
十分钟后,白桃哈欠连天地坐在沙滩躺椅上,裴时在不远处调试着风筝。
今天的风确实挺好,但裴时的风筝还是没有飞起来,这男人脸色沉了下来,像是努力掩藏尴尬似的,见白桃看他,他垂下了视线,强调道:“我昨晚看的那个视频可能不行,教程不好,不是我的问题。”
这男人表情还很冷静镇定,但整个人给白桃的感觉就是气鼓鼓的,像是青春期想要炫耀球技的小男孩,一直计划着等心仪的女孩经过球场时来一个帅气的灌篮,结果事到临头,灌篮没成功,还被人抢了个球,既尴尬又懊恼。
白桃起了身:“放风筝两个人配合更好啊,这样,我帮你托着风筝,你在前面跑,这样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搭配默契还是正好一阵好风,总之,白桃一托,裴时再试了一次,风筝还真的就这样随风扶摇直上了。
新闻报道里说过自己曾带裴时放过风筝,实际穿越而来的白桃对此自然是一点印象没有的,如今和裴时一起放起风筝来,手也生得很,仿佛自己压根没学会过这门技能,听裴时那话,自己以前还带钟潇一起放过风筝?
难道现在有钱人谈恋爱都流行放风筝了?
自己难道泡男人都用带他们去放风筝这一招?这么老土?
不过……看起来很管用?
男人这么好骗?
因为此刻的裴时显然比白桃还高兴。
“飞起来了。”
这男人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愉悦,丢弃了一贯的冷淡自持和稳重,在阳光下笑的灿烂又不带阴霾,这份快乐像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裴时笑起来原来这么好看。
而显然,这么想的不止白桃一个,海滩上走过的几个酒店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朝裴时看去。
白桃当即有些绷不住了,虎着脸道:“裴时,别笑了。”
裴时果然皱了皱眉:“什么?”
白桃清了清嗓子:“你都是有妇之夫了,要矜持,别淫荡!”
在裴时反驳之前,白桃继续道:“你笑得有点太招蜂引蝶,要做个守夫道的男人,男德讲了,不可以对外人多笑。”
“我招蜂引蝶?”裴时不可思议般地看了白桃一眼,然后抿了抿唇,“哪里比得上你。”
这男人抿着唇:“我也没有前女友可以找,不像你。”
哦对!自己怎么忘了呢!按照裴时五年暗恋多年苦追的时间线来说,这男人早就对自己倾心了!恐怕确实没时间去结交前女友。
一想起裴时对自己的深情,白桃就忍不住有点陶醉:“我算了算啊,你暗恋我五年,那推算下岂不是我甚至都不认识你的时候,你可能就喜欢上我了?”
但白桃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可……不对啊你大学都是在国外念的,我也是你毕业回国才知道裴菲有你这么个哥哥,你……”
“没必要问那么多。”裴时大概是不愿再回忆苦涩的暗恋,径自打断了白桃:“主要还是你招蜂引蝶。”
白桃不服气了:“我?我招蜂引蝶?我哪里?”
结果这话下去,裴时就有些阴阳怪气了:“你以前上学时候,就没少收情书,前男友就不少,现在还有个著名的前男友,正在上综艺,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都结婚了,还让人念念不忘要回忆当年的激情,要给全国分享过去的甜言蜜语和恋爱回忆。”
裴时顿了顿,颇有点受害人的模样:“想想你以前为了和裴菲赌气就能来朝我表白,这招惹人的功力和豁出去的勇气双管齐下,最后把我也招蜂引蝶到,不很正常吗?”
“我什么时候交往过很多前男友?!我大学时候就没谈过恋爱!”白桃一听裴时这控诉,就气上了,“肯定是裴菲和你说的是不是?你说你妹妹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老给我造谣呢?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要给她发律师函了!”
白桃确实挺委屈,自己这一穿越来,别说老公是莫名其妙有的,就连钟潇这个前男友,也是从天而降般给她安排的,她完全没有和这两个人恋爱的回忆,不明不白就变成已婚少妇了,恋爱的快乐都没享受到,就他妈结婚了!
还有,著名前男友上综艺又是怎么回事?
是钟潇?还是……还是别的?
好不容易和裴时一炮泯恩仇重修旧好如今你侬我侬,白桃想想自己尚且酸痛的腰和跪累的腿,说什么也不敢这时候不怕死地发问了。
还是转移话题为上!
“对了,老公,不说别人了,我们要珍惜二人世界。”白桃又娇滴滴地依偎到了裴时怀里,“以往每年我生日,你不是都会亲手给我做蛋糕吗?今年的蛋糕呢?”
大概自己转移话题转移得有点突兀,裴时果然愣了愣,他顿了片刻,才有些艰难道:“今年来海边过,赶来之前工作比较忙,来了酒店以后又没有蛋糕粉这些食材,去年生日时候,你又说要减肥,叫我今年不要做了。”
不是吧?蛋糕可是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白桃还能拒绝,说要减肥?!
真是完全无法理解一年前的自己!
不管了!
反正善变是女人的权利,白桃当即又蹭了蹭裴时:“可今年没吃到,又想念老公亲手做的蛋糕味道了。”
裴时自然不可能拒绝,只是声音和表情都有些不自然:“那明年生日给你做。”
这男人怎么就听不懂自己的暗示呢!
白桃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踮脚凑到了裴时耳边:“回家以后你补给我嘛,我要你今年就给我做。”她朝裴时眨了眨眼睛,“想看老公亲手给我做蛋糕,还想吃老公亲手下的生日面。”
“……”
见裴时没出声,白桃拉了拉他的手:“好不好啊。”
“好。”
*****
只是一个“好”字答应起来自然是容易的,但真的要完成答应的事却是相当难的。
短暂的海岛游以后,裴时就带着白桃回到了容市,在回程的整个飞行时间里,白桃几乎都在睡觉。
她确实吃不了什么苦,娇气地喊着腰酸嘟囔着腿疼,但完全不了解这种话听在男人耳朵里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因为她这样叫喊的缘故,导致裴时又没有忍住,在退房之前,他又对白桃犯了错误,因此差点误机。
裴时在值机广播里朝登机口赶的路途里,都觉得有点恍惚。差点赶不上飞机这种事,他以为这辈子不会发生在自己人生里的,何况引发这种差点误机的缘由,非常的不自律,非常的羞耻。
他努力不去想刚才的事,想显得更加专业稳重和集中注意力,然而白桃总是能轻而易举打破他的计划――
“裴时,你走慢点啊。”她在裴时身后有气无力地喊,落后了裴时好多距离,等裴时回头,才咬着嘴唇可可怜巴巴地抱怨,“我走不动。”
裴时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有耐心,他完全没有感觉到被拖后腿的生气,只是平静道:“你今天还没运动过,怎么已经走不动了?”
白桃眨了眨眼睛,凑到裴时的耳边,声音挺委屈的:“可是在酒店里我被迫运动了两天两夜,我腿软,真的走不动,你走慢点嘛……不行可以改签等下一班……”
裴时觉得裴菲说自己色令智昏的话,可能确实有一点点道理,因为他已经在海岛多待了一天,计划的改变让袁牧手忙脚乱,已经有一大堆工作因此堆积推迟,如今已经没办法再改签下一班了。
因此最终的结果是裴时不得不放慢脚步,无视机场里别人探究好奇的目光和打量,也不顾周遭别人都行色匆匆的气氛,镇定自若地以奇慢无比的速度在登机口快要关闭之前带着白桃才赶到。
如今坐在头等舱的机舱里,裴时看着白桃的侧脸,还在自我怀疑。
他有点头疼,怀疑白桃的脑子确实已经出现了人传人现象,他的可能也不太好了。
这女人到底有哪里好的?
自己当初怎么会选了她?
裴时这样的家境,注定不可能有太多自由恋爱的空间,婚姻也必须在既定的圈层里挑选,但裴时对此并不抗拒,他甚至觉得非常省事,因为婚姻和爱情从来并不被他认为是人生的主旋律,事业才是。
婚姻不过是事业的点缀,稳定不太耗费精力就可以。
裴时的择偶观非常简单粗暴:不黏人不作不闹,不会干涉自己,不侵占自己的时间,长得过得去,最重要的是识大体。
裴时以为这样的择偶标准会非常容易,然而回国一段时间后,却发现是相当难。
裴时上学时,裴时的母亲就多次暗示他“什么时候能带个女朋友回家”,一段时间未果后,她又开始旁敲侧击“妈妈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男的也不是不行”,如今裴时毕业回国一段时间后,她都不再暗示了,而是开始明示――她直接开始为裴时物色符合条件的女孩,并建议他相亲。
裴时对相亲嗤之以鼻,自然一一拒绝了见面,但圈子就这么大,此后的一些商业活动或者酒会里,虽然不是相亲,但裴时或多或少以别的方式见到了这些女孩,然而每一个都不符合――她们看起来既黏人又娇气,裴时尚未和她们正式共进过哪怕一次晚餐,只是礼仪性地交换过联系方式,有些女孩就已经摆出了要支配裴时时间的架势来。
这让裴时觉得麻烦,也进一步让他明白了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太太。
他需要一个,喜欢贵妇生活多过喜欢自己,对自己毫无占有欲的太太。
也是这时,他得知了白桃的近况――
她拒绝了家族的安排,坚称要实现梦想,做一名自由职业的漫画家,为此和家里大闹,甚至被切断了经济来源,白家最后对这个小女儿退让了一步,给她开出了各退一步的条件――如果她能和有一段稳定体面的婚姻,白家不再干涉她的婚后择业自由。
而挺巧,白桃正好也在裴时母亲的那份女孩清单上。
裴菲自见了那份名单,就气愤上了:“妈妈怎么还把白桃列上了?我听说上个月她刚带了个男的回家吃饭呢,说是交往的男朋友,姓钟吧,这都不是单身,难道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想来端我们家的碗吗?呸!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