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了视频的人显然是知道梁乐的身份,不敢主动招惹梁乐。
所以把梁乐整个人都从画面中裁掉了。
视频画面中,只剩季澜一个人。
他低垂着眼眸,神色很淡然,没有太多的情绪,但可以让人瞧出他此时的认真。
“能这样毫不犹豫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喜欢,真的是喜欢么?”
录视频的人大概离季澜他们的距离不太近,所以视频中季澜的声音不大。
可也足够让人听得清清楚楚了。
视频一经发布,直接引爆了网络。
爆炸性消息啊!
季澜跟人谈喜欢了!
季澜嘴里竟然秃噜出了“喜欢”这两个字!
说的话竟然还这么有道理!
【之前真没觉得,但自从《不可思议的房间》一上线,感觉季澜好像感性了不少[狗头]】
【卧槽槽槽?!谁能给我一巴掌让我知道我没在做梦?!】
【可不是感性了不少,感性得吓到我筷子都没拿稳!】
【555555看这个视频,看得我想跟澜哥谈恋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看了这个视频才想跟澜哥谈恋爱吗!你是一直都想好不好!】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楼上真相了,谁不想跟季澜谈恋爱呢[狗头]】
【说真的我就不想,季澜像个莫得感情的杀手,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啊!】
【那些说感性不少的,你们真的觉得视频里澜哥的感性吗?!我震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实还是那样啦,一点儿表情没有,是个莫得感情的机器叭。】
【跟澜哥自己之前比起来,可能好了那么一丢丢丢?】
段峥嵘把几个转发数量多的营销号全都刷了一遍。
没多少负/面/评/价,就算是偶尔掺杂那么一两条,也都被粉丝快速围扑,或者把评论压下去了,并不太需要他公关些什么。
热搜就算这样挂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明明已经不再需要监控什么舆情,可段峥嵘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
他一直想看网友评论。
网友们的评论简直就是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如果不是教养真的不错,他确实很想当场说上几句“卧槽”的。
“峥嵘叔叔,我来了。”
刻意压低的清脆声音传来,段小梨抱着一个纸袋子凑到了段峥嵘的身旁。
段峥嵘听见这个称呼就头疼。
段小梨是他表哥家的孩子,好几个助理的候选里面,季澜非得选了段小梨。
左一个叔叔右一个叔叔的,他明明跟季澜差不多年纪,为什么就叫季澜“澜哥”呢?
好吧,最主要原因是他辈分大。
他瞥了瞥段小梨手里抱着的纸袋子,伸手就要去拿。
段小梨抱着纸袋子一转身,很警觉地盯了段峥嵘一眼,“叔你干啥?”
“我看看你过来工作,这都是带了什么有的没的?”段峥嵘又伸手够了一下。
“这不是我带的有的没的。”
段小梨又躲了一下,没有翻开袋子看里面的东西,就只是抱着。
她道:“这是霍丘榕送给处安姐的礼物啦,他知道咱们这边还没休息,就让我帮忙带进来了。”
好家伙。
这要是让季澜看见了,不又得化身哲理大师?
段峥嵘更过去拿袋子不松手了。
“以后如果有粉丝送礼物,你接得过来么?以后不要随便收别人送过来的礼物。”
段小梨毕竟从小在武校长大,一个反手就把段峥嵘的手腕别到了一边。
“嘶……!”
疼得段峥嵘嘴里抽了口气,“你这死孩子能不能把功夫用在正地方上?!”
段小梨凑了凑,颇为八卦地开口:“叔,你不会是……”
“别乱说话!”
段峥嵘就知道段小梨嘴里吐不出来什么象牙,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呵斥了一句。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这要是别人胡乱说些什么,传到季澜耳朵里,他别过了。
忽然想到了周沫沫。
他不省心地揉了揉眉心。
这年头,给人扣帽子太容易,洗清了却难啊。
现场休息了。
段小梨抱着纸袋子就跑到了任处安的面前。
“处安姐,我来了!”
任处安看见段小梨让人不省心地小跑过来,忙道:“小心点儿,别绊着什么了。”
“没事没事。”段小梨摆了摆手,把纸袋子往前一送,“这个是霍丘榕让我帮忙带进来的礼物,他说之前他在那个跨界综艺决赛的时候,都是多亏了跟处安姐连线,上了个热搜,这才能拿到第二名,还没有来得及感谢处安姐,这才买了个礼物。”
“嗐,这都过了快一个月了。”
任处安好笑地把袋子接了过来,打开了往里看了一眼,顿时“哇”了一声。
里面是好几个小盒子。
全是各式各样的耳坠。
她这人的性格看起来不是特别的小姑娘,也并不热衷于口红、小裙子之类的。
但她有个爱好,就是耳坠。
各式各样的耳坠,在家里能摆上一整个桌面。
不管是比较中性风的耳钉,还是酷炫的耳夹,还有blingbling的耳坠,她都喜欢。
“本来想说,过了这么久就不用什么礼物了。”
任处安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就见里面的耳饰blingbling地闪着光。
她又把盒子放到了袋子里,道:“既然好看,那我就选个同等价位的东西还回去吧。”
季澜鼓着的那口气,瞬间就顺了下去。
还会拿同等价位的东西换回去啊。
虽然也算是交换礼物了,但也还好,还可以接受。
原来神仙姐姐喜欢耳饰啊。
……
有了跟班的小助理,任处安在酒店就和段小梨住一个房间。
这就很麻烦了。
如果是不熟悉的演员,她们之间互不干涉,玩游戏和崽崽说话,也没什么不方便。
大不了自己猫在厕所和崽崽交流去。
可跟段小梨住一块的话,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异常,免不了被告诉段峥嵘。
好在房间是内外两间的,她如果小点声音的话……
可能还好?
为了不让住在外间的段小梨听见她说话,任处安直接翻身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这才敢带着耳机打开了游戏。
这次游戏中是星期三,下午四点多。
季兴不在家里,应该是在学校。
任处安操纵着视角往学校走去。
正好很久都没有去过学校看崽崽了。
上次听说现在老师和同学都很重视季兴,不知道他现在在学校里的生活有没有好一点?
还有没有同学不听老师的话去欺负季兴了?
到了学校,找到了季兴的班级。
他们正在上课。
季兴的位置已经被调到了正中间,第三排的位置。
是全班最好的位置。
季兴一双眼睛很认真地看着老师在黑板上演算,时不时地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些什么。
任处安不可能会打扰别人学习。
只能说她来得太不巧了。
“叮铃——”
一阵下课铃声突然响起。
在老师说了“放学”之后,孩子们全都叽叽喳喳起来。
只见季兴快速地把桌面上的文具全都收拾了起来,然后把所需的书本往书包里一扔。
前前后后不出两分钟,他就已经收拾好了。
看样子有些急急忙忙地,就要离开教室。
“崽崽?”
任处安的声音一出口,季兴立刻定在了原地。
他回头过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不能面对着空气说话。
所以他只是看着任处安声音传来的方向,轻轻眨了眨眼睛。
然后悄悄地、不太显眼地伸出了手。
屏幕中显示出了游戏的提示。
「是否牵着季兴的手?」
任处安习惯性地选了「是」。
这让她忽然想到了之前,季澜好像也想要牵她的手来着。
是这时候养成的习惯吗?
任处安忽然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
于是在游戏中主动选择了,松开季兴的手。
这时候,一个小姑娘追着季兴出了校门。
在学校大门外面拦住了季兴。
任处安一看,这不就是上次想要和季兴交朋友的小姑娘吗?
如果是她小时候被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一次,可能很难再有勇气碰钉子了。
这小姑娘还挺锲而不舍。
季兴感觉牵着自己的手松开了。
紧跟着,那个打扰了他好久的女孩又来了。
这次女孩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罐子。
罐子里面是不少叠得很好看的千纸鹤,彩色的纸张微微闪光,在阳光下泛着好看的光泽。
确实很好看,而且应该还不便宜。
能买到这么漂亮的彩纸,家里应该是相对富裕的才对。
任处安心中“啧啧”两声,看来这个冰坨子,从小就开始招小姑娘喜欢了啊。
不过也正常,看季兴那张好看到完美无缺的小脸,再加上生人勿近的高冷性格,还有个学霸人设,不受小姑娘欢迎才怪。
小姑娘把手里的盒子往前一送。
“之前惹你生气了,所以跟你道歉,这个是道歉的礼物,你一定要收下。”
她的声音不大,听起来还有点儿小心翼翼的。
季兴落空了的手,轻轻在空气中握了一下。
他的眉头蹙了蹙,视线从那罐千纸鹤上离开,小手在那罐子上一拍。
小姑娘险些没拿稳,差点儿把罐子摔在地上。
“我不需要什么道歉的礼物。”
季兴的话一出口,小姑娘脸上原本的笑意落了下去。
他却像是没察觉似的,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看着对方。
声音又冷又冲,一点儿也没给对方面子,“我说了几次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正是放学的时候,校门口人来人往。
任处安听到有窃笑声。
“季兴怎么会喜欢那种小女生的东西……”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多学习一会儿。”
“多学一会儿,她那个成绩也考不上和季兴一样的学校。”
“季兴周一被表彰时,不是说他在省里的竞赛中拿奖了吗?”
“是啊……我妈说我要是能拿奖,就能去市里最好的学校了。”
小姑娘哭着跑了。
装千纸鹤的罐子掉落在地上,染了一层土。
任处安叹了口气。
从小就招小姑娘喜欢,可从小就对人这么冷冰冰的。
而且还一点儿都不圆滑,直接给人弄哭了。
她把罐子捡了起来,装进了背包中。
季兴看到那个罐子突然消失,猛地回过了头。
他伸出了手,似乎想要牵住任处安。
刻意压低了声音,他轻轻嘟哝道:“神仙姐姐,你……不要多想,我不喜欢她。”
说完他又抬头,重复了一遍,“你别多想。”
他声音不大。
可这附近毕竟还有人。
任处安赶紧拉着季兴的手就走。
“不管你怎么想,这都是别人的心意,可以不接受,但也要好好讲啊。”
她好声地和季兴说着,“你明天早点去学校,趁教室没人把这个罐子放她的抽屉里,可以写个纸条讲明白。如果你每次都这么大庭广众地呵斥别人,多叫人难堪,至少态度别这么凶嘛。”
“我以前说话没这么凶。”
季兴走在路上,眼眸垂了下去,声音有些委屈。
那女生一来,神仙姐姐就松开了他的手,他也是怕神仙姐姐误会,所以才会态度决绝了点。
可他又不能直接这么和神仙姐姐解释。
好像他多在乎神仙姐姐似的。
季兴闷闷不乐地走在路上,踢了一路小石子。
就是不解释一句。
不高兴了也不说,什么都在心里憋着。
这还真是十几年一点儿不变啊。
任处安叹了口气,“好啦,你不愿意把罐子还给她就算了,别闷闷不乐了。”
谁想季兴却是掀开了眼,回道:“我会还给她,然后好好说明的。”
说完,他撇头到了一旁,小声嘟哝着,“如果她以后还来烦我,我就不一定怎么样了。”
任处安忍不住笑。
现在还是小孩子秉性啊。
……
一大清早,任处安照例要去晨跑。
段小梨凑了过来,说道:“峥嵘叔特意叮嘱我,说让我看着处安姐不能出去跑步。”
她说着,嘿嘿一笑,“如果要跑步,只能去酒店的健身房了哦。”
任处安鼓了鼓腮帮子,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带着帽子出去,一跑一过,哪儿有人能看得清我是谁。”
段小梨语气有些揶揄,说道:“峥嵘叔早猜到姐会这么说,他说了,因为同一身衣服而被粉丝在机场发现的人没有资格问这种问题。”
任处安:……
这事儿过不去了。
她假意怒瞪了段小梨一眼,“你到底是跟谁站同一战线的?”
“工作里我听我叔的,他比较专业;生活中呢,我听处安姐的,可以一块儿欺负我叔。”段小梨分得倒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