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准你乱动的，我说了他还有用处。”戚染把短发女人推了回去，怒吼道。
短发女人一脸焦急和无奈：“小染！这个人类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留着他只会添乱，不如一刀杀了干脆。”
戚染冷着脸重复：“需要我再说一遍吗？他还有用处，你再动一下试试。”
短发女人打不过她，不敢再动手，但还是忍不住埋怨：“我看你就是心软，对司鸣是，对演唱会的那些人也是，姥姥死前明明交代了，阵法启动以后，要把里面所有人的魂力吸干才能发挥断魂斩真正的威力，但你呢，你一直跟他们周旋拖延，直到结界被破了魂力才吸到一半，如果断魂斩魂力不够，破不了结界，你要让姥姥和鹰哥他们的牺牲都白费吗？”
戚染不以为然：“笑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做事了？”
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刀锋雪亮，但剑柄上的族徽仍旧暗淡无光的剑，沉声道：“剑的事，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操心，你只管看破结界怎么破就好了。”
短发女人：“你保证？”
戚染：“当然。不过现在，你给我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短发女人看看她，再看看趴在石台上的司鸣，不削地冷笑一声 ，走出山洞。
暗黑的山洞里剩下他们两人。
司鸣终于找回了一点希望，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朝戚染靠近：“小染，我就知道……”
但还没碰到她的手就被一股强大的魂力震开，整个人滚了两圈撞到身后的墙上，痛得他嘶嘶地抽气。
“离我远点。”戚染抱着肩，居高临下地道：“不然我会恶心。你真以为我不杀你是因为心软舍不得？呵，笑话，我只是想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司鸣捂着后脑勺撞出来的包，一脸扭曲：“小染，我知道你口是心非，你连蚂蚁都没杀过一只，怎么忍心杀人。”
“谁说杀人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了？”戚染冷笑，在石台边坐了下来：“看到那把剑了吗？它叫断魂斩，能抽刀断水，威力无穷，今晚我们就要用它劈开人族与阿修罗族之间的结界，你知道阿修罗族人吗？他们个个天生神力，凶残好斗，三千年前，人族与异族人联手才把他们赶走，所以他们对人族恨之入骨，结界一破，他们就能得返人界，把人界搅得天翻地覆。”
“不会的，小染你不会做这种事。”司鸣难以置信地摇头：“小染我们走，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什么人族异族阿修罗族统统都去他的好不好。”
“为什么要躲？”戚染环顾这个山洞的四周：“我从出生，睁开眼看这个世界的第一眼开始，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复仇，我的一生都浸泡在仇恨里，活着唯一目标就是复仇，现在终于要实现了，能够做个了断，我为什么要躲？”
司鸣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恐惧：“小染，你想做什么？你别吓我？”
他再次扑过去想要抱她，却又再被被弹了开，戚染怒呵：“说了离我远点！像我这种心里被仇恨填满的人，怎么可能还有爱？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
司鸣这回磕到了额头，破了皮，血渗出来流到了眼帘上，但他顾不得，铁了心要往戚染眼前凑，嘴里愤愤道：“不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你要是不爱我，刚才早就一掌掐死我了，还用现在跟我废话。”
戚染被他眼睛上的血刺得瞳孔颤了颤，竟然一不留神被他抱了个满怀。
“小染，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什么也别管好不好，老祖宗的恩怨不该让你来承受，你这么善良不该为了仇恨活……”
司鸣死死抱着她，但话没说话，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戚染收回握在他后颈的手，自嘲地笑：“逃不掉的，这是我的宿命。”
她把他放回石台上躺好，然后擦掉他眼睛和额头上的血，再用魂力帮他疗伤。
疗完伤后，她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盯着他看，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进眼膜里 ，刻进心里，铭记永生生世。
山洞里静谧无声，时间过得很快又像过得很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透着光的洞口渐渐变得昏黄。
戚染最后看 了司鸣一眼，俯下身嘴唇印在他额上，轻声道：“永别了，司鸣。”
随后，她拿起剑，一步一步朝外走。
短发女人一直等在外面，见她出来，下意识往山洞里看：“司鸣呢？不带过去。”
戚染：“撞晕了，别管他，我们去结界。”
短发女人欲言又止，见戚染走远，只能跟上去。
两人经过一段崎岖的山路来到悬崖边，而悬崖下面是寸草不生的深渊。
结界就横在悬崖的外面。
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牢不可破的有力屏障。
戚染伸着手，试探性地触摸了一下，结界立马跳出一团小小的火焰，指头传来了灼烧的刺痛感。
“好厉害的屏障，现在要怎么破？”短发女人面露担忧之色。
戚染没有回答，后退几米，触发魂力驱使着剑快速刺向结界。
带着紫色剑气的重剑猛地撞向结界，发出激烈的震响，同时结界上燃起了一面巨大的火墙。
不远处半山腰的丛林里，诸葛清英和姜黎望着山顶的熊熊大火神色大变。
诸葛清英：“就在那边，戚染已经开始破结界了，我们要快点才行。”
姜黎笑得惊奇：“楼草方向感不错嘛，一进来找对了路。”
第49章 还我小清英
锋利的剑梢带着强大的魂力与结界激烈对抗, 发出刺耳的嗡鸣，四周气流乱蹿，刮出阵阵强风，卷起地上的沙尘和残叶, 短发女人不堪忍受捂着眼躲到了戚染身后。
然而对抗不到一分钟, 剑就被结界弹了回来, 在昏黄的夜空中划出一道紫色的流光, 落回戚染脚边, 半身插|进了泥土里。
“小染, 果然魂力不够, 现在怎么办？”短发女人着急道。
“急什么。”戚染面不改色, 身体一震, 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从她的蝴蝶骨处冒出来并施展开。
她整个人浮到半空, 双手在胸口合拢，魂力逐渐凝聚成紫色的光球。
她一只手托着光球, 另一只手掌心握紧，剑立马动了动, 挣脱泥土的束缚回到她手里。
随后, 光球与剑融为一体，戚染握着剑，飞身而上，剑梢与结界进行了第二次碰撞。
赤红的火焰与紫黑色的电光激烈交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山谷里刮起了漩涡一样的风暴，快要把人平地拔起。
周遭的树林和杂草花枝乱颤，飞沙走石迷得人睁不开眼。
诸葛清英把姜黎护在身后，飞过来的枯枝和杂石全被他用手挡开。
两人朝着火光, 在丛林里艰难而又快速地行走。
当他们穿过从林，抵达出口时，就见短发女人惊慌而又警惕地看着他们，而戚染正握着剑与结界对抗，并且戚染显得很吃力，火焰已经沿着剑身蔓延，快要烧到她的手。
姜黎哼笑：“我就说嘛，结界哪有这么容易被破。”
“小染，快点，他们来了！”短发女人大喊。
话落，戚染和剑就被弹了回来。
风停了，火光逐渐暗淡，戚染在半空中徘徊了一下，握 着剑回头，指向诸葛清英和姜黎：“不错嘛，来得比我想象的还快。”
姜黎抱着胸笑意不明：“确实挺快，也超出我的想象。”
诸葛清英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姜黎一眼，目光在昏暗的夜色里，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肃然道：“戚染，你收手吧，结界是破不了的。”
“哈哈哈……”戚染扬天长笑，“就凭你们阻止得了我吗？！”
说着，她手握重剑朝着诸葛清英和姜黎隔空劈了过来。
锋利而又霸道的剑气在空气里刮出一阵狂风，卷起地上的飞沙和走石浩浩荡荡朝两人席卷而来。
一剑挥出，戚染紧接着又挥出第二剑。
两道剑气呈‘X’的形状直逼而去。
“小心！”诸葛清英把姜黎揽在身后，两手快速结印，一道蓝色的屏障出现在两人跟前，把剑气阻隔在外。
而屏障之外的剑气则直接穿过两人身侧，把他们身后茂密的参天大树横腰斩断一大片。
树枝断裂倒塌的声音接连不断。
可想而知，如果这一剑在体育管挥下去，毫无疑问会把体育馆劈个对穿，死伤无数。
剑气刚过，戚染又立即发动第二轮攻击，她用魂力驱使着剑朝诸葛清英的屏障呼啸而来。
诸葛清英见屏障已经无法阻止剑的攻击，于是叫姜黎躲开，他撤了屏障，把魂力凝聚于掌心之上，生生接住了那一柄直刺他胸口的剑。
姜黎站在一边旁观，头发被剑气刮起的风吹得凌乱，挡住她一半的表情，夜色里一点也看不真切。
黑紫色的剑气与蓝色魂力相接，诸葛清英被逼得后退了数十米，身后倒踏的树林被强大的魂碾得支离破碎。
而后，他扎稳脚跟，掌心的魂力渐渐由蓝色变成了黑色。
黑色的雾气将紫黑的剑气一点一点侵蚀，从远处看，他整个人都融进了夜色里，快要与黑暗融为一体，一切都看不真切。
戚染越来越觉得吃力，在剑被黑气包围之前及时撤回了剑。
剑撤回后，她旋转着身体腾到了半空中。
“哈哈哈。”她再次扬天长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话落，她眼神变狠，凝聚所有魂力，身体瞬间被紫黑色的火焰包围，而剑在半空中调转方向，剑梢指向了她自己，破空而来。
她张开双手，用胸口坦然面对，就像面对自己无法逃脱的命运：“真正的断魂斩马上就要成了。”
“小染！不要！”一声熟悉的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戚染迟钝而又惊愕地扭头，司鸣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了，从山洞里跑了出来，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和裤子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一看就知道这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
“不要！小染不要！”司鸣站在倒了一片的树林里，绝望地哭嚎。
然而来不及了，下一秒利剑猛地刺入了戚染胸口。
戚染浑身一震，痛苦地拧起了眉，目光仍旧停留在司鸣身上，无奈一笑：“忘 了我吧。”
随即她看向短发女人：“断魂斩交给你，接好了。”
就在短发女人惊愕得无所是从的瞬间，剑柄上的族徽被点亮，爆出的剑光像无数紫黑色闪电交织的网，把整个夜空都照亮了。
而戚染的身体也在闪电之中化作飞灰逐渐消失。
“小染！小染！你去哪里，你等等我！”司鸣尖叫，连滚带爬地要朝她过去，却被诸葛清英拦住。
“来不及了，她以身祭剑，魂飞魄散了。”
“不可能！你让我去找她！放开！”司鸣拼命挣扎，混乱中一掌抽到了诸葛清英脸上，啪地一声肉响。
诸葛清英低呵：“你冷静一点，那边剑气太强，你普通人过去会没命的。”
司鸣 ：“小染都快没了，我还拿命做什么，放开，让我……”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姜黎一手刀劈在后颈上，再次晕过去了。
“别跟他啰嗦，接下来还有正事要办。”
姜黎收回手，从地上扯起一根粗长的树藤，一边试手感，一边朝悬崖走。
诸葛清英见状，立即把司鸣放到一边，大步追上去。
悬崖边，断魂斩在吸收完主人所有魂力后，周身散发出的光电逐渐平息，自空而下，落入了短女人手里。
短发女人双手握住剑，从震惊中回过神，见姜黎和诸葛清英朝自己走来，浓浓的恨意自心底而上，迅速蹿到了眼底，变成一片腥红。
“都怪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不然小染不会死。”
她怒骂，提起断魂斩朝两人奋力一挥，紫黑色的光晕以短发女人为中心，像一个炸开的核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披荆斩棘而去。
光晕所经过的每一个地方掀起了地表厚厚的泥土，像一面巨大的泥墙朝两人辗压而来。
悬崖之上，方寸之间退无可退，也不能退，因为他们身后司鸣还人事不知地趴着，诸葛清英当即把姜黎拉到身后，强大的魔气从他的掌心里迸发而出，把泥墙震得四分五裂。
狂风呼啸，沙石狂舞间，朦胧的视线里，短发女人正手举重剑狠狠朝结界劈过去。
姜黎见状，快速冲上前的同时挥出藤条，朝短发女人穿去。
藤条在空中穿梭扭动，劈开飞舞的石块和杂草，最后缠在了对方手腕上。
短发女人动作被制止，无法动弹，挣扎了两下无果，手一松，剑从她的里向下落，正要接触到地面时，却见她脚尖一抬，狠狠踢在剑柄上，剑立马像离弦的箭朝着结界飞奔而去。
“该死！”
姜黎低骂，追着剑扑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她的指尖还来不及触碰到剑柄，剑梢已经刺穿了结界，而她脚下一空，身下是无底深渊。
“结界，破了……”短发女人看着被一剑痛穿的结界，神情从一开始的不可思异变成了极致的惊喜和狂笑：“结界终于破了，哈哈哈哈，人族要完了，啊！！”
不等她笑到最后，就被手上缠着的藤条以极大的力量向悬边 拽。
“啊——”短发女人尖叫不已，正当她半个身子都要跌落悬崖时，后腿被一股强大的魔气稳稳拽住。
下一秒，姜黎顺着藤条攀爬而上，稳稳落回地面。
“阿黎！你没事吧！”诸葛清英张皇地冲过来，握着她她肩。
“我能有什么事。”姜黎推开他，回头盯着结果面色凝重：“有事的是它。”
那柄剑还稳稳插在结界上，而结界以剑为中心，正逐渐向四周裂开细小的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