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飞快地缩回他的怀里,不敢多看他一眼,烧红的脸蛋靠在他结实的胸-膛,耳边传来沈星阑陡然狂跳的心跳声。
她伸出双手,环上他腰侧的珠玉锦带,紧紧揽住他的劲腰。沈星阑猝不及防被塞了口糖,愣怔一瞬,心中仿佛有烟花在爆炸。
他发现,自从小姑娘懂得什么叫喜欢之后,似乎比之前更加的娇甜可爱。
可说给起甜头,毫不吝啬。
沈星阑摸了摸她烫红的脸颊,低沉的噪音带着微不可察的甜蜜笑意∶"囫囡乖,把抬头起来。"
苏长乐听着这哄小孩儿的语气,羞赧更甚,羞耻地咬紧下唇,嗔道∶"不要。'
小姑娘害羞了。
沈星阑也不强迫她,只是低下头,温柔的抿了抿她红透的耳尖。"母后唤你去凤仪宫,可还有旁的事。"他知道她害羞,故意带开话题。
"母后叫我以后日日都的去凤仪宫请安。"
苏长乐知道林皇后这是想敲打她,她不止受到宣帝特别的青睐,平时还有沈星阑护着,就连林皇后派去东宫的梁姑姑都被沈星阑打发到了洗衣房。
林皇后怕是早就恼怒不已,记上了她。
苏长乐觉得有点奇怪,林皇后前世并没有这么急躁,她嫁入东宫之后明面上还是待她极好,为何这一世就这么沉不住气,三番四次想找她麻烦?
沈星阑闻言,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苏长乐虽然得了宣帝特许,不急着学宫规,但林皇后要苏长乐到凤仪宫,可说于情于理,就算他再不愿意,这次也没有理由阻止。
"往后去凤仪宫时,也把江嬷嬷带上。"
江嬷嬷虽非他的奶嬷嬷,但沈生阑却知道她是个忠心护主的,有她陪着苏长乐,他才能放心。
四喜对苏长乐的忠心亦无庸置疑,但终究不比长年身居宫中的江嬷嬷,深谙着宫里各个环节的弯弯绕绕。
苏长乐欢快的应了声"好",埋在他怀中的笑容却是越发的甜。
沈星阑什么都没说,只让她把江嬷嬷带上,她却一下就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两人回到东宫,下轿之后,苏长乐忽然接过四喜手上的油纸伞,让跟在身边的秦七、四喜及其他宫婢都退到一旁。
沈星阑眉梢微挑,虽不知她想要做什么,眼底笑意却是渐深。
他忍着笑意,问∶"怎么了?"
"地上太滑,要太子哥哥牵着才不会滑倒。"
她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娇怯怯的朝他伸来,目光落在他绣金束腰吊坠的羊脂白玉佩上,双颊红扑扑的发亮,低垂的眼睫如蝉翼般微微.颤.动。
沈星阑抬眸,环顾四周,只见青砖上的积雪早就被扫得干干净净,甚至在他们停轿不久,就有宫人铺上毯子,根本不可能滑倒。
他眼中嘴角全是笑,只觉得苏长乐这主动讨牵手,害羞得不敢看他的模样,是任何言词都无法形容的可爱,让他意动至极。
沈阑笑了下,眼尾勾起一抹撩.人的弧度,没有牵过她的手,反而直接将人揽在怀里,在她耳边低低轻笑∶"孤也觉得这地太滑。
说着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油纸伞跟着落地。
苏长乐被他那双自带笑意的桃花眼看着,蓦地羞红了脸,瑟缩在他怀中。
她分明就只是说要牵手,他怎么就突然抱了起来!
她突然觉的撒娇好难啊!
苏长乐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撒娇方式哪里错了,才会让沈星阑误会了她。
沈星阑就这么将她抱进东宫,步伐沉稳,走得一点也不快,还时不时低下头,用鼻尖低蹭她的脸颊,似是在跟她说着什么话。
跟在身后的宫婢,个个低着头,不敢多看。
四喜听着太子充满宠溺的轻笑声,忍不住悄悄抬眸,恰好见到自家姑娘环在太子肩颈上,柔若无骨的手,骤然抓紧他的衣袍。
太子低着头,不知是在跟太子妃说话,还是在亲.她。
四喜耳尖瞬间烧红,立刻不敢乱瞟,心里喜滋滋的想着,姑娘这般受太子殿下喜爱,再好不过。
只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太快纳侧妃,她一点也不想见到姑娘伤心的模样。
*
沈星阑没将人抱回寝间,而是直接来到书房。
苏长乐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被带来书房之后,想到之前几次他都是如何教自己认字的,整个人瞬间都热了起来。
虽然两人常常写到最后呼吸都乱成一团,沈星阑却从来没真的在书房对她做什么,但那样的认字方式,实在过于羞人。
"太子哥高…
苏长乐还没开始认字,已柔声细语的求.饶。
沈星阑低头,轻碰了碰她撅得高高的小嘴,闷闷一笑,弯眸道∶"今日不是要教你认字。"
"哦?"苏长乐听见他的话,这才放下害羞的捂着脸颊的手。
沈星阑走到桌案前,慢条斯理的摊开白纸,只手抓着宽袖,微微弯着腰,垂着限磨墨。
见他一切动作都与之前无异,她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为何不认字还要磨墨?"
"之前都是孤带着你写字,这次孤要验收一下成果。"他喉咙间发出低沉性感的笑声,又低头磨了一会儿墨,才抬眸看向她,道∶"就写孤第一次教你的那三个字。"
沈星阑第一次教她的,不就是他自己的名字吗!
他果然就只会占她便宜!
"来。"沈星阑磨好墨之后,将她带到桌案前,"别怕,因囡肯定会写得很好看的。
苏长乐握着笔,却迟迟没有落笔。
她其实没忘记怎么写字,沈星阑虽然教了她不少时间,她也会在沈星阑上朝时,偷偷的练字,但一个人的字迹哪里那么容易改变呢。
她不想写。
这还不如让他带着她认字、练字。
苏长乐默不作声的握着笔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烦竟慢慢染上两抹又娇又媚的桃花意。
"怎么了?"沈星阑见她脸红了起来,又回过头,满脸娇意的看着自己,忍俊不禁∶"想到什么,脸这么红。"
苏长乐咬了咬唇,心中又挣扎了半天,才吸着嘴,软糯糯的撒娇道∶""忘了怎么写,太子哥哥能不能再带着我多写几次。"
那羞.涩低眉的小模样,不知有多摄人心魄,令人忍不住心荡神驰。
沈星阑知道她害羞得很,不喜欢在书房,牵起她的手,薄唇勾起一抹宠溺而无奈的笑意,极有耐心的带着她,一遍遍地写起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带任何念想,她的心跳却越发的失控。
苏长乐闭了闭眼,决定自己一定要尽快练会沈星阑的字迹才行。
她一点也不想让沈星阑发现,其实她现在写出来的字迹,还与沈季青极为相似。
*
苏长乐自那日开始,日日得到凤仪宫和林皇后请安,温楚楚如今暂住凤仪宫,请安时自然免不了遇见她。
自从那日沈季青当面维护苏长乐之后,温楚楚仿佛也跟着撕开了长久以来载在面上的和善面具,待她冷淡许多。
凤仪宫内,林皇后就坐在舒适宽敞的主位上,平时苏长乐过来请安之后,林皇后并未开口多留,这日却突然喊住了她。
"如今年节将至,阖宫上下都忙了起来,本宫想将一些事情交给你来帮着料理。
如今萧贵妃执掌凤印,圣眷正浓,宫里上下也都由萧贵妃做主,林皇后却突然一副有意亲自教导她的模样
苏长乐思绪莓然一顿,忽地意识到什么。
果不其然,接着便见温楚楚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抿唇轻笑∶"母后怕是忘了,太子妃如今连宫规都未熟,怕是连将东宫打理好都难。"
林皇后端起杯子抿了口茶,像是没听出温楚楚话有话一般,莞尔一笑∶"是么?这几日本宫见太子妃言行举止已成熟不少,一时间就忘了这件事。"
苏长乐听着两人一搭一唱,佯装一点也没听出那绵里带针的话,面不改色地反驳∶"我都有跟教习嬷嬷好好学,如今宫规都记得差不多,而且,太子哥哥前日才夸我将东宫打理得很好。"
说完,她看向温楚楚,漫不经心的说起了另一件事∶"再过几日便是小年,楚楚不用回晋王府与晋王一块过年么?"
她问得一脸困惑,像是真的很好奇一般。
苏长乐知道,打自温楚楚住在凤仪宫后,沈季青就天天以见温楚楚的理由进宫,但实际上都是想寻理由与她攀谈。
可惜他和沈星阑一样都得上早朝,沈星阑最近事情不少,然而尽管再忙,也会拨空过来凤仪宫接她,这半个多月来,沈季青可说一次机会也没寻到。
温楚楚如今有孕已满三个月,按照说已经不用再待在凤仪宫养胎,可她实在太怕沈季青会想方设法打掉这个孩子,所以迟迟未回晋王府。
苏长乐这一开口就戳到了温楚楚心窝子里的痛处,她一想到沈季青虽然日日来凤仪宫和林太后请安,却未曾跟她说上一句话,心头再度涌起一股巨大的不甘与羞.辱感。
林皇后见苏长乐不过说了几句话,温楚楚脸色就明显变了,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
待苏长乐离开凤仪宫后,林皇后方道∶"你再过几个月就要当娘,性子却比太子妃还要浮躁,本宫记得你以前不是这般沉不住
林皇后见温楚楚脸色白了起来,想她怀着孩子,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让宫女给她加了暖垫,才又接着说∶"方才太子妃那些话也没说错,你与晋王才刚成婚,如今孩子也满三个月,胎象已稳固,除夕宫宴那日,你便随着晋王回晋王府。"
尽管温楚楚百般不愿,但她刚和沈季青成婚不久,就住到了凤仪宫,京城百姓都在猜测她与沈季青之间有什么问题,流言满天飞,她再如何不愿回晋王府,也由不得她不回。
"是。"
温楚楚乖顺的应了声,眼底却闪过一抹狠戾。
回晋王府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她定要苏长乐这个年与她一样,都过得不安生。
*
苏长乐离开凤仪宫时,果然又见到沈季青和沈星阑站在一块。
她越来越不能理解沈季青究竟在想什么。
难道这一世的沈季青见她嫁给沈星阑之后,真的后悔了?
沈星阑与沈季青独处时,面色并不怎么好看,几乎是一看到苏长乐的身影,就立刻上前将人揽到怀中。
沈季青的视线落在少女面上,既贪婪又痛苦。
他明知每次来什么事也做不了,尽管心里绞痛得不行,只能自虐似的看着沈星阑与她亲.昵,可他却控制不住想多看她一眼的心。
他永远记得她毅然决然朝他剑上撞去,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的画面,当时他完全傻了,不可置信的愣了愣,势在必得的笑容凝在唇边。
怀中人无力瘫.软.下去,他的耳膜嗡嗡作响,下意识扔掉手里的剑,死命地捂住她脖子上的伤口,却如何也止不住血。
哪怕如今苏长乐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利刃划穿她脖颈的画面,仍然一再于脑海中重演。
他甚至还记得她在他怀中温度渐消,变得冰冷僵硬的感觉。
沈季青看着乖巧依偎在沈星阑怀中的少女,一颗心就像被一把钝刀,来来回回的割,他的目光复杂至极,心头涌动的愤怒和悔恨,在血骨中肆意乱窜。
随着沈季青目光越发肆无忌惮,沈星阑的脸色就越发的沉,最后他直接将人打怀抱起,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
"藏好脸。"话里强烈的独占欲,丝毫不掩饰。
苏长乐乖巧地将脸藏进他的怀中,心里一阵一阵的愁,自从沈季青开始发疯之后,她几乎每日都在变着法子哄沈星阑。
上轿之后,苏长乐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与绣囊一同拿了出来。
""太子哥哥,我给你绣的荷包绣好啦!"
荷包中间绣着的并蒂莲,亭亭玉立的并蒂莲旁,有着一对交颈的鸳鸯,角落还有着小小的"百年好合"四个字,细而平稳的针脚,一看便知绣的人是多么用心。
不止绣得惟妙又惟肖,更是情切意绵绵。
沈星阑其实前几次吃醋都不显神色,可今日沈季青毫不掩饰的露.骨目光,实在教他忍无可忍。
如今见到苏长乐绣的荷包,看着她软呼呼的笑容,沈星阑低下头,亲了亲.她,笑道∶"这是囡囱自己绣的?"
苏长乐其实有故意绣丑、绣歪了一点,毕竟她是初学者,若是绣得太完美,沈星阑必定起疑。
可尽管她丑得不那么完美,却不知看在沈星阑眼中,只觉得他的囡囡好厉害,还觉得这荷包的绣功,任何一个绣娘都不比上。
心头方才因为沈季青,涌现的愤怒和醋意,瞬间就被愉快而又热切的甜蜜占满。
他手里不止有着荷包,还有一个小巧的绣囊,绣囊沉甸甸的,显然包着什么东西,握在掌中时,还会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沈星阑目光落在绣囊上,绣囊亦绣得精细,金丝镶边,中间绣着不止绣着并蒂莲,还绣着桂花。
"这绣囊里,装了什么?"沈星阑大概猜到了里头装了什么,却依 I旧问得极不确定。
他眸子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脸上有些热,心跳渐渐加快。
苏长乐面上带出温柔的笑意来,水润润的凤眸迅速的眨了眨,眼底露出一抹羞.涩∶"石榴子。"
"什么?"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我说,"苏长乐脸颊透着嫣.红,"里面装的是石榴子。"
,石榴多籽,意喻多子、多福、多寿。
她想两人就像这石榴一样,多子多福,白头永偕。
她说完,就又害羞的钻进他怀中,她红彤彤的脸颊贴着他悸动不已的胸-膛,耳边依稀听得到他怦怦直跳的心跳声。
如今她们都成亲快一个月,苏长乐想怀孩子的心意并未改变,岑太医过来为她请脉,调养身子时,也说她的身子极为健康。
想到癸水已经推迟几日没来,苏长乐咬了咬嘴唇,面上笑容越发的甜软。
虽然岑太医还未诊出喜脉,她却总觉得自己再不久就能称心如意,怀上孩子。
沈星阑看着大掌里的绣包与绣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缓缓收紧,眼底流露深深的愧疚与挣扎,垂眸凝视它们许久,才慢慢地将它们收到宽袖中。
作者有话要说∶苏长乐∶???你最后的眼神怎么回事?沈星阑∶ 没有啊 qWq苏长乐∶ 非常可疑。沈星阑∶ 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