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兔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女孩子就算咆哮着告白也是很可爱的!
“……谢谢。”丁终于开口了,他冷静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大可不必。”
[不用着急回复。]垂耳兔的小毛爪按上他的嘴角,[现在的你什么都不懂,所以没关系,我可以等你长大。]
丁顺势托起了毛球的两只前肢,大拇指指腹碰碰肉垫,然后轻轻捏了捏。
而久久没等到阎魔大王吭声的羽衣回过头,就看见少女两眼放空地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好像已经放弃思考。
[……]
[……那你想怎么说嘛。]
垂耳兔前肢往前滑,腰部下压,后肢高高踮起,来了个动物界标准的伸懒腰,然后它猝不及防地,被一只手从头挼到了尾。
而丁才沉浸到那种爆炸般的触感中,手下突然一空,就看见垂耳兔已经恢复了端正的坐姿,一只爪按在他的手背上,神情严肃。
丁慢慢抽出手,然后压在了兔爪上。
垂耳兔的神情更加严肃了,它郑重其事地收回爪子,重新按在了丁的手背上。
丁无赖地加了一只手。
阎魔大王表情更加呆滞了。
——所以你们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玩起了叠爪爪吗?!
——请务必要这样维持下去!拜托了!!
她慢慢地从座位上伸出一只脚,又慢慢地把椅子往后移,紧接着又慢慢地站起身——
[阎魔大王。]
阎魔大王头顶顿时蹦出一个惊叹号,手忙脚乱之下,凳脚在地面上划出尖锐的声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就是无聊……”
站起来走走。
“……哈、哈、哈、哈。”
看着讪笑的少女,化身土拨鼠的羽衣差点没把自己的毛揪秃掉。
[阎、魔、大、王!]垂耳兔颤抖着抬起爪子,一下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需要我帮你把刚才的对话连起来读一遍吗?]
少女怂哒哒地缩了缩脖子。
[我想呵护你。]
[大可不必。]
[我刚才是因为无聊才这么说的哈哈哈。]
“……也不是这个意思。”阎魔大王小声逼逼。
羽衣一斜眼,对方瞬间不吱声了。
[最后的机会。]被丁捞进怀里的垂耳兔从臂弯里冒出脑袋来,认真叮嘱,[这次穿越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听指挥,不要搞事情!]
“我要回去了。”丁站了起来,“打扰。”
阎魔大王揪着衣角,看着丁小小的背影走出房门,这个时候,她才接收到羽衣姗姗来迟的指示。
[少女看着丁的背影远去,眼中是极尽的落寞,她用很轻、偏偏又能被丁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就当这是我的一个玩笑吧。]
……
回到自己的身体,羽衣一下子瘫在了地板上。
虽然但是,当军师真的好累啊……
“啊————”
有气无力地发出一声要死不活的呻.吟,羽衣原地滚了一圈后偏过头,发见阎魔大王正摸着自己的大肚腩,脸上尽是感动和怀念。
“我们这么做,鬼灯君他就能老老实实地结婚吗?”牺牲良多的阎魔大王看过来,瞪着三白眼很是期待。
“我觉得没问题。”羽衣振振有词,“最重要的还是启蒙。”
“但是相叶桑我有个疑问……”
“什么?”
“被附身的兔子在你离开后会怎么样?”
“恢复原样吧。”
“……”
“……阿诺,相叶桑。”
阎魔大王支支吾吾,就见自信满满的羽衣突然僵住,然后露出一个堪称无辜的笑容:“兔肉味甘、性凉,具有补中益气、凉血解毒、清热止渴的作用,宜在夏季食用,可治消渴羸瘦。”
“……”
“而且我们血都给他放好了。”羽衣拳头碰碰自己的心口,“贴心。”
阎魔大王:“……”
阎魔大王:“是这样的相叶桑,我这个辅佐官他不仅在各个方面都样样精通,还尤为地记仇。”
“……嗯。”
羽衣慢慢地、点了一下头,“那要不今晚你就自己回地狱吧。”
……To be continued……
相叶·狗头军师·羽衣: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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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干了这味增汤
“这可不行啊相叶桑。”阎魔大王急急忙忙挽留,“到了这个点鬼灯君一定把晚宴都准备好了,你怎么可以咕咕咕呢。”
“老实说我什么场面没鸽过。”羽衣不为所动地单手托腮,“再者——”
再者。
拖长的语调戛然而止,半晌后,羽衣诡异地‘emmmm’了一下,双手撑着桌面身体稍稍向前倾:“你是不是怂了。”
“……”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阎魔大王豪迈地叉腰大笑了几声,“我都变成那副模样了,还能怕他认出来吗?!”
“对啊你报的还是我的名字。”羽衣死鱼眼,“那你在怕些什么呢。”
头铁还刚的阎魔大王一时哑口无言,但在plan A中就已经被抓了个现行的地狱主神说什么也不想一个人去承受来自鬼灯的压力。
“我只是觉得有女士在的话鬼灯君下起手来说不定会更温柔一些,所以……”他猛地双手合十、高举头顶,“拜托了!!!”
——你得学会站起来啊阎魔大王。
这个理由过于惨烈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的羽衣不由默默地搓了把脸:“行叭。”
阎魔大王顿时容光焕发:“相叶——”
“且慢。”羽衣烟斗怼到他鼻尖,“只要你乖乖地一句话不多说那我们还是战略好伙伴。”
阎魔大王闭上嘴,点头如捣蒜。
……
这时,重回地狱的鬼灯已经恢复了辅佐官的打扮,他一本正经地站在大殿门口,看着两道身影由远及近而来。
“欢迎来到地狱,我是阎魔大王的辅佐官鬼灯。”鬼灯看向一旁的羽衣,m型唇微微动了动。
羽衣弯弯眼,大大方方地提起裙摆:“初次见面,缘结神长谷川叶子。”
“……缘结神?”鬼灯瞟了眼阎魔大王。阎魔大王刚想开口突然接收到了羽衣核善的微笑……他立马闭上嘴,小鸡啄米般点头。
“也不是什么出名的大神。”羽衣寒暄,“劳烦费心。”
“都是日常工作的一环罢了。”鬼灯从袖口里掏出怀表看了眼,而后转过身,“时间刚刚好,正巧食材也准备地差不多……那么,请跟我来。”
灯火通明的阎魔大殿不似外界的地狱般总是天空将明未明的昏暗,恰到好处的光源让这座木质的宏伟建筑也有了点富丽堂皇的味道。
“请坐。”
餐厅内,鬼灯绅士地先一步拉开椅子。
长条的餐桌早已盖上了洁白的餐布,精美的摆盘从左到右整齐排放,就连瓷制碗筷的金属镶边仿佛都在闪烁微光。
一副好像吃不起的样子。
“哇哦……鬼灯君。”阎魔大王自觉坐到羽衣对面,他睁着三白眼期待地举起了刀叉,“看起来今晚的主食是金鱼草啊。”
“开胃菜。”鬼灯从一旁推着小车过来,“从草柄上新鲜取下来的健康金鱼草,不论是大小、颜色、花纹还是眼睛的清澄和活力,它都是能在今年金鱼草大赛上夺冠的存在。”
介绍完毕,鬼灯一把揪住金鱼草的尾巴甩在了盘子上,鲜艳的红色鳞片在冷白的底色下显得格外艳丽。
他眯起锐利的眼,抄起菜刀剁了下去——
“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强烈的精神污染震到的羽衣呆滞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只听汤匙嘡啷一声掉回到了碗里。
然后她转过头,看见了一片刀光剑影。
很快,这条肥美的、还活着的红色大鱼就被鬼灯削成了薄薄的生鱼片送到了面前。
“听到这美妙的叫声了吗。”鬼灯捏起下巴,“真是太棒了,品质绝佳。”
“啊这……”羽衣只能傻乎乎地鼓起掌。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有种被针对了的感觉。
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微表情:“虽然没见过其它的金鱼草,但我肯定,这一条至少是绝对的新鲜。”
“嗯……”鬼灯灰色的眼珠转了转,“请慢用。”
在两束目光的注视下,羽衣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停在当前,白皙鲜嫩的鱼肉在灯光的照射下顿时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甚至能隐约看见对面的阎魔大王和其上均匀的纹路分布。
至于口感……
羽衣放嘴里嚼了嚼。
——啊QAQ,我被治愈了。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啊噫呜呜呜呜噫。
“怎么样?”阎魔大王紧紧盯着羽衣面无表情的脸,有点小紧张。
半晌后。
“不错。”羽衣点点头,冷静地放下筷子。
“是吧是吧。”阎魔大王松了一口气,“金鱼草是我们招待客人的必备食材之一,在整个地狱都是广受好评。”
“而且经过改良之后的品种比以往更好养了。”鬼灯看了羽衣一眼,补充,“不需要进食,每天浇水就能成活。”
——嗯。
不需要进食。
每天浇水就能成活。
还能吃。
“鬼灯君。”羽衣带着闪闪发亮的背景抬起头,“我有一个后院的生意想和你谈谈。”
她神社翻新扩建的蓝图终于要在这一天——
完、整、了!
“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放到后面再说,现在,请尽情享受来自地狱的独特美食。”鬼灯给自己套上隔热手套,从推车上端起一碗味增汤放在了羽衣面前。
掀开盖子,顿时一阵香气、白烟袅袅。
“这是为客人单独准备的国汤,一切原料、加工都由我亲自动手和研发。”
“……这是脑髓吧。”羽衣拿着汤匙搅了搅里面白花花的东西。
阎魔大王看着碗里当即面露惊恐之色,半晌才用手掌挡住嘴巴小声逼逼:“这纯属鬼灯变态的个人爱好。”
这么夸张……“人脑?”
鬼灯:“不是。”
羽衣放心地喝进嘴里。
“兔脑。”
“噗——!”
“抱歉,失礼了。”羽衣淡定地拿起湿毛巾擦拭了一下唇瓣,对着鬼灯抿嘴一笑,“有点烫舌。”
然后她端起味增汤一干而尽,空碗‘啪’地一声叩在了桌面上。
“喂……”阎魔大王坐在对面,三白眼越睁越大,“鬼灯鬼灯……鬼灯!她完喝了!她喝完了你煮的脑髓味增汤!!她喝完了欸!!鬼灯君,你准备什么时候结——”
话音未落,一把菜刀‘嗖’地一下飞到他面前。
阎魔大王用斗鸡眼看着刀柄不断震颤、半个刀刃都埋入桌面的凶器,刚吐出劫后余生的一口气就看见鬼灯撑着桌面俯下身。
“我的事情就不劳烦您费心了,阎魔大王。”
“……可我是真的在关心你啊!”
“是吗。”鬼灯掏出狼牙棒一下一下拍打手心,“虽然我生前的岁月只有短短的几年,可我却有上千年的时间去研究所谓的真相,也就是说……”
阎魔大王屁股往后挪了挪。
“你换了副样子就当我不认识你了吗?在呵护我之前还是先好好呵护一下你自己吧阎魔大王!”
被鬼灯逼到墙角的阎魔大王语气弱弱:“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对我这么苛刻全是在公报私仇吗。”
“怎么会,我看上去像是公报私仇的鬼吗。”
“很明显就是啊!!!”
羽衣一口金鱼草一口汤,看着垂死挣扎的阎魔大王,很下饭。
“对了。”恐吓完顶头上司的鬼灯转过身,“长谷川桑在高天原,有没有听说过相叶羽衣这个名字。”
“嗯,听过啊。”大快朵颐的羽衣愉快地晃动着呆毛,“不仅听过还认识,风评特别差,简直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