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的恶毒嫂子(穿书)——玉倾欢
时间:2021-01-07 09:49:47

  晏枝看了帘子一眼,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帘帐低垂,她回想起方才穆亭渊话里夹带的委屈,不由心软道:“随他吧,让他歇一歇,朝中勾心斗角,难得清静。”
  莲心仍是觉得古怪,但听晏枝如此说,也不多说什么,颔首道:“我去请方公子过来。”
  “好。”
  耳室里,穆亭渊端坐在床边看书,小窗开了半扇,清风徐徐吹入,舟行碧波,北都风流儿女此时全都汇聚在这条“碧兰江”上。穆亭渊却没有结识的心情,他假意看书,满心专注全都放在帘外的声音上。
  此刻进来的是哪家的儿郎,在北都有何名声,是否有真材实料,长相如何俊美……他全都一一映在脑海,他知道晏枝喜好体态修长,眉眼温和,气度彬彬的男儿,有来如此样貌的便多留意几分,暗暗记下两人聊天的内容,若是相去甚远,便不甚在意地随便听听。
  来的几人都是仰慕晏枝在梁宁县里的作为,表敬仰之情,还有人是知悉晏枝与穆亭渊的关系,想由晏枝这儿结识穆亭渊,甚至有人不知好歹,妄图以拙劣的才貌诱惑晏枝,以求与穆亭渊亲近。
  都是些有眼无珠的蠢材,穆亭渊不由发出冷笑,这些人也就只有这般眼识,竟不知晏枝的好。
  一开始来的几人,晏枝还能好言好语地对着,随后几人越来越不耐烦。
  她年岁在现代才是青春正貌,到了这里就变成了大龄女子,而且还是和夫家休离过的,有些来此与她“闲谈”的明显是受了家中父母之命,与她拉近关系,从而与穆亭渊结识,甚至交好。
  眼下抛花上船的便是其中之一,他身量不高,模样也显得几分稚气,稍有些发福,脸蛋滚圆,透着红润的光泽。
  听他吹嘘自己的功绩与才学,晏枝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莲心,眉毛一挑,暗示道:“这便是你说的才华横溢,又俊美不凡?”
  莲心满是歉意地看着晏枝,怕是着了给消息那人的道。
  来人名叫黄青瓶,是国公夫人的外甥,得承祖上荫庇,几代都能吃喝不愁,打小就是蜜罐里泡出来的,年纪又小,所以性子高傲又自大。
  他吹嘘完毕,晏枝配合地击掌赞道:“黄公子好学识,好气魄,好胆量,好见识!今日能认识黄公子真是三生有幸,此次船舱窄小,实在不适合多聊,不如以后我们寻个机会再细聊?”
  黄青瓶眼睛一亮,问道:“这么说,晏小姐是倾慕本公子了?”
  晏枝一愣,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这种错觉,只笑了笑,说:“倾慕还不至于……”
  “无妨,”黄青瓶一摆手,道,“女儿家矜持,本公子能体谅,那便订下咱们的事情,之后再有人向你的船抛花,金花便罢了,银花你可不能再见。”
  晏枝:“……”这小公子脑子是不是不太行?
  她啧啧称奇地看着黄青瓶,仿佛他是个什么稀罕玩意,黄青瓶耳根有点红,刷的一下打开折扇,低声一咳:“不、不必如此含情脉脉,待你嫁入黄府,自有天长地久给你看的时间。”
  “咳……”晏枝咳嗽一声,忙收回目光,觉得这黄青瓶性子有点有趣,想他不过也是十六岁的少年,逗他玩乐道,“那黄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黄青瓶脸红得更厉害:“过、过两年,待我娘给我定下正妻以后,我定会娶你。”
  闻言,晏枝所有逗弄的心思全都飞了,她眼神冷淡下来,反问道:“正妻?那黄公子娶我回去是打算让我当妾?”
  “你是晏将军的女儿,自是不会让你当妾。”
  “那是?”
  “平妻可好?”
  “真是抱歉,”晏枝道,“我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愿与他人共白首。”
  “你说什么蠢话!”黄青瓶瞪圆了眼睛,急急地道,“你已是被休离之人,又这么大年岁,还抛头露面做过商女!北都有头有脸的世家哪个愿意只娶你一个?你想嫁给庶民吗?!”
  晏枝冷冷地看着黄青瓶:“谁愿意娶我我不知道,可我与黄公子是一定无缘。”
  黄青瓶越发着急,他站了起来,吼道:“那你打算如何?这已是我与家中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
  晏枝原本还以为黄青瓶是在戏弄她,听了这话却觉得这小公子是上了心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如此,她冷静下来,乌黑的眸子凝视黄青瓶,柔声问道:“黄小公子为什么执意要娶我?”
  帘帐之外,穆亭渊的神色也沉了下来,黄青瓶年岁小,又不喜欢读书,等他及冠后,家中随便给他安排个清闲的差事,靠着祖上隐蔽便能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这样的人物,是不该被扯进权势与政治之中的,为何要执意娶晏枝?
  他左思右想,只有一个可能——
  他是真心想迎娶晏枝。
  此番来的一些人中,的确有佼佼者,形貌气度俱是不凡,穆亭渊丝毫不放在眼里,此刻却觉得帘帐之外,这个有几分憨态,亦有些笨嘴笨舌的少年人让他有了危机感。
  黄青瓶的脸涨得通红,他几乎不敢抬头看晏枝的双眼,低声道:“你可记得去、去年在锦绣里门口有个被你救下的人?”
  晏枝蹙眉:“去年的事情?我记不得了。”
  “他与家仆走失,在街头被流氓欺凌,是你出头救了他!”
  晏枝丝毫没有任何印象,她问道:“那个少年是你吗?”
  “不、不是我!”黄青瓶僵硬着脖子否认道,“本少爷哪里会那么狼狈!是、是我一个表亲,他临走前托本少爷照拂你,不然本、本少爷怎么会娶你,你年长我这么多岁,又嫁过一次人,这些本少爷都可以不介意,你找不到比本少爷更好的人家!”他说到最后,脸红得几乎滴血,终于鼓起勇气抬头迎视晏枝的双眼,“我会对你好的,真的。”
  晏枝不免被他一番真心打动,但也仅此而已,她摇了摇头,道:“若是黄小公子真的不介意,不会拿这些事情当做与我谈判的筹码。”
  “我真的不介意!”黄青瓶道,“那些话都是我娘说的,他——”
  就在此时,守在外面的三才道:“小姐,方才有位公子抛来金花。”
  晏枝长吁口气,对黄青瓶道:“黄公子,请回吧。”
  黄青瓶哀怨地看着晏枝:“你、你当真不嫁我?”
  晏枝笑道:“不嫁,黄公子不用多费心思。”
  她回头问三才:“抛金花的是哪位公子?”
  穆亭渊也侧过耳朵,专心听着那个名字。
  三才沉默片刻,禀道:“是洛无戈洛小将军。”
  就在这时,外头又有人传来消息:“小、小姐,又有人抛来金花,只是……”
  “只是什么?”晏枝问道。
  “是、是位小姐,她说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嫡孙女傅涵雅傅小姐。”
  晏枝:“……”
  这姑娘抛花问缘找的人可不是她。
 
 
第86章 ===
  这次春日宴抛花问缘没有同性不得抛花的规矩, 但傅涵雅此举明显是为了穆亭渊来。从穆亭渊上船开始,她便在一旁等着,可迟迟不见穆亭渊下船, 眼见着春日宴马上便要结束, 她再也按捺不住, 向晏枝船上抛去金花。
  这行为, 哪怕是在民风开放的大梁, 也足以称得上是奇事了。
  看来, 傅涵雅为了穆亭渊当真是豁出去了。
  莲心问道:“小姐,洛将军抛过来的金花与傅小姐抛过来的金花, 先见哪个?”
  晏枝想了想,说:“一块儿见吧。”
  莲心:“……”莲心哭笑不得,“这、这恐怕不太合适。”
  晏枝:“反正傅姑娘不是来寻我的,对了, 你先帮我接待一下傅姑娘,稍后再请她进来,我去跟亭渊说一声。”
  “是。”莲心应声,奔出船舱外。
  “晏枝!”晏枝正要转身,背后响起小少年倔强又委屈的声音, 晏枝回头一看, 瞧见黄青瓶眼眶通红地看着自己, 活像是被她欺负了一样,不由道:“黄公子早些回去吧,你年纪还小, 许多感情都分辨不清,你对我的感觉不过是儿时脆弱时的依赖,”说这话时, 晏枝不知怎么脑海里浮现出了穆亭渊的模样,她想起穆亭渊对自己的呵护和关爱,那一声声柔软依恋的姐姐,说出口的话是在告诉黄青瓶,也是在告诉自己,“等你长大了,懂事了,自然能分清各种感情,人的情感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黄青瓶似懂非懂地看着晏枝,他不甘地咬了咬牙,忽然大声喊道:“好!”
  晏枝:“……好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黄青瓶一昂下巴,道,“娘亲疼我,我会去求我娘亲,你在家里等着,不要答应别人的求亲,我会娶你!我会只娶你一个!让你当我的正妻!”
  晏枝:“………………”
  这小孩疯了吗?敢情她一番苦口婆心全都说给聋子听了。
  黄青瓶风风火火地来,风风火火地走,他走时与洛无戈擦肩而过时忽然瞪了洛无戈一眼,这气势汹汹的敌对架势让洛无戈多看了他几眼。
  洛无戈坐在晏枝对面,将一袋子银花和铜花全都抛在桌上,铃铃啷啷从织锦口袋里洒了出来。
  晏枝蹙眉,却听洛无戈道:“方才走的是国公夫人的外甥,黄青瓶黄小公子吧?”
  “是。”
  “他为何来这儿?”洛无戈端坐着,看向晏枝的双眼。
  晏枝道:“为了他一个朋友,来向我道声谢。”
  洛无戈:“?”
  就在这时,黄青瓶去而复返,他忽然将一袋子的花全都倒在晏枝面前,一百枚桐花里混着几朵银花还有一片灿烂的金花铺开在桌面上。
  黄青瓶瞪向洛无戈,道:“我会娶她,你想都不要想。”
  洛无戈:“……”
  晏枝:“……”
  晏枝对这小公子只有一字感想——服。
  待他走后,洛无戈挑眉看晏枝:“这便是你口中所说的感谢?”
  晏枝:“这怎么就不能是感谢?”
  “据说他出生时有祥瑞,又是家中老来得子,上头有个成器的兄长,受宠得很,只是从小骄纵坏了,成不了大器。”洛无戈旁敲侧击,道,“他与你年岁也差了一些,性子不够成熟稳重。”
  “这番话不像是洛将军能说的。”
  “嗯,”洛无戈很是坦然地说,“我在排除异己,自然不会替他说好话,晏枝,我那日在梁宁县所说都是真心话,我是真的倾慕你。”
  “晚啦,”晏枝一笑,“晚了八年,我与洛将军不再有可能。”
  “无妨,”洛无戈冷冰冰道,“我不会轻易放弃。”
  若是真正的晏枝,怕是会因为这番话而感动得一塌糊涂,但她不会,洛无戈本身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此刻“浪子回头”更无法激起她内心半点波动。
  晏枝礼貌地笑了笑,给洛无戈倒了杯茶,施以待客之道:“洛将军,我还有事,你先自便。”
  她回头向耳室走去。
  “我今日来得晚了,”洛无戈颔首道,“来看看你,稍坐一会儿便要回去。”
  洛无戈端起茶水,小抿了一口,随意闲聊道:“外头候着的是傅涵雅傅姑娘吧?她为何来此?我记得,翰林院的傅大人似乎有意撮合她与穆亭渊。”洛无戈状似无意地提起道,“傅大人很是欣赏穆亭渊,那小姐应是为了穆亭渊才来拜会你的吧?”
  “真是稀奇,”帘帐内传来穆亭渊的轻笑,他拂开垂帘走了出来,站在洛无戈面前,微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傅大人有意撮合我与傅小姐?”
  ?
  洛无戈看到穆亭渊从耳室出来时怔了片刻,他神色变得异常冷硬,目光阴冷地看向穆亭渊。
  穆亭渊依然笑得令人如沐春风,只是一双眼睛也几乎没有任何温度,两人在空中对视一会儿,洛无戈道:“穆公子不知道何为避嫌吗?”
  “因何避嫌?”穆亭渊反问,“我与姐姐之间,无嫌可避。”
  “是,”穆亭渊讥讽道,“情同姐弟,外人看来如此,在晏姑娘眼中怕也是如此。”
  一根刺深深地扎入穆亭渊心中,穆亭渊呼吸一凝,面上笑容更盛,他发出一声轻笑,并不去反驳什么。
  “姐姐,既然傅姑娘来了,便请她进来坐坐吧。”
  晏枝心想,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儿,傅涵雅跑她船上相亲来算什么事……
  穆亭渊慵懒地坐在一侧软垫上,只手搭在窗边,大袖垂落,衣襟微散,一派名士风流的洒脱样貌。窗外,不远处就是傅涵雅,两人视线对上,穆亭渊温和一笑,傅涵雅当即红了脸庞。
  晏枝察觉到两人这一细微的互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没多想,请傅涵雅步入屋内。
  先前在船舱外打过招呼,傅涵雅只对洛无戈微微颔首,便看向穆亭渊,柔声拜礼:“许久不见,穆公子。”
  “傅姑娘,请坐。”
  一张方桌旁,晏枝坐在主人位,对面坐着洛无戈,傅涵雅坐在晏枝右手边,而穆亭渊则斜靠在晏枝身侧,神态松散得看着刚才没看完的书。
  傅涵雅见穆亭渊不理会自己,微微咬了下唇,主动开口道:“晏姑娘,之前听闻梁宁县一事,涵雅早就对你钦佩不已,特来拜访。”
  “也不用浪费一朵金花,”晏枝取出那枚金花递给傅涵雅,“你收下,若是有意投给谁,便拿去用。”
  “为表对晏姑娘的敬重,”傅涵雅坚持,她又看了一眼穆亭渊,小声道,“穆、穆公子也是,梁宁县里为民除害,叫人钦佩,穆公子,洛将军,晏姑娘,小女子想为三位弹琴一首,以表敬佩,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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