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军装,高大而有威仪,看上去就令人信任,他说,塞壬的这种情况他们很需要,而且,塞壬跟他们离开后会过上好日子,他们这对夫妻的生活也会归于平静,于是,这对夫妻毫不犹豫地将塞壬交给了男人。
塞壬当时还抱着自己说不定能够想办法让自己恢复正常的想法,直到她被送进高墙围着的研究所,那里面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人,而每一个地方也都有穿着军装的人把守,他们手中拿着枪,腰间别着短棍——在试图逃出去被短棍狠狠打在身上而被电的在地下痛苦挣扎后,塞壬知道那东西是通了电的。
在那次试图逃脱后不久,她就被灌下了催化剂,几乎是一夜之间,她的双腿变成了一条漂亮的鱼尾巴,研究所的人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研究,他们用手术刀划开她的皮肤,观察其中的肌肉纹理和血管走向,抽血去研究她的细胞性能,最后是确认她是否有治愈能力。
塞壬发现这些研究员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条砧板上的鱼,毫无温度和感情,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研究所里撑过那么多年的,二十岁的那天,她和其他两个姑娘被灌下了一个有着治愈能力的变种人的血,治愈了一身疤痕,然后悲伤送到了哥谭。
在这里,她得到了塞壬这个名字,在漫长的折磨中,她已经逐渐忘却了自己本来的名姓,而在得到新名字的这一刻,她这样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真的没有过去了。
哥谭是一座黑暗的城市,在她们眼里的确是这样的,她们先后被转手了许多次,每一次都是一次新的折磨,难得有一次买下她的人比较宽松,让她得以看到了报纸,了解一些外面的信息,报纸上有些单词她并不认识,十岁之后她就没有再学过知识,她磕磕绊绊地看下来,弄明白了报纸上都写了什么。
哥谭有个在黑暗中的人叫做蝙蝠侠,他在打击犯罪的第一线,而且总是受伤,大家都在猜测他的*屏蔽的关键字*,报纸上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蝙蝠侠可能就是布鲁斯.韦恩。
塞壬伪装自己让自己变得乖巧,终于从别人口中拼凑出了一个蝙蝠侠的形象以及布鲁斯.韦恩的形象,或许是出自少见世事的单纯,她几乎在了解这两个人的一瞬间就确定他们其实是一个人,这个想法让她有了一点儿前进的动力,如果她能够被布鲁斯.韦恩看到,是不是就说明她能够脱离这样的生活了?
两天后的晚上,她现在的主人带着她来到码头上和人进行交易,她是一个炫耀品,双手上带着钻石手链——那其实是一副华丽的*屏蔽的关键字*,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项圈,项圈上连着细细的锁链,被握在她的主人手中,她被扯得有些踉跄,不得不拖着尾巴迅速向前挪。
周围的人都在笑,笑声不怀好意,塞壬抬起头看着天空,却看到黑色的羽翼从天而降,那是一场令人恐惧的战斗,那些人似乎是有备而来,对于蝙蝠侠而言,这场战斗非常棘手,罗宾们不在,而这些人似乎古一做了个局引他出来——这是针对他而来的。
塞壬被牢牢牵制在主人手里,她只能无望地看着,战斗的最后,蝙蝠侠几乎是在强撑着自己战斗下去,地上到处都是鲜血,分不清是谁的,塞壬想要救蝙蝠侠,这个念头突然地出现在脑海中,而且是那样的强烈,她想办法点燃了放置在码头一角的□□。
巨大的尽在咫尺的*屏蔽的关键字*瞬间掀翻了在场所有人,塞壬发现自己能够自由行动了,她放了点儿自己的血给蝙蝠侠,期盼着血液中能够带上些当初喝下的有治愈能力的人的基因,然后她将蝙蝠侠推下了水,她在水中想办法把蝙蝠侠放在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下管道附近。
她本来可以借助着这个机会脱身的,但是她看着昏迷过去的蝙蝠侠,却又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够为他做点儿什么,他是个好人,一个愿意站在黑暗中帮助别人的好人,可是塞壬想了想,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力。
黑暗精灵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感受到塞壬的仇恨和心里越发扩大的黑暗,于是,他和塞壬做了一笔小小的交易,塞壬将一些小玩意儿放进哥谭的地下,然后黑暗精灵帮助她让这个城市变得好起来,这个外星人是这么说的,但是塞壬分毫不信,她见识过了这世间太多的黑暗,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人。
但是那个外星人很快就找到了她的弱点——还躺在地上的蝙蝠侠,在这样的威胁下,塞壬妥协了,她被注射了一剂药物,然后就是漫长无止境的痛苦,她的鱼尾分化成了两条蜥蜴的短小后腿和一条细长而卷曲的尾巴,从脖子下方伸出了伞状领圈皮膜,刺耳的尖叫声从口中发出,狂躁瞬间席卷了她。
等她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像是一条咸鱼一样趴在脏污的水中,蝙蝠侠已经不在这里了,她慌慌张张从地下管道跑出来,被在周边搜寻的人抓了个正着,这让她受到了一顿毒打,然后被再一次转手,当她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是在拍卖会上了。
塞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儿惊慌——在唐蘅用自己的能力看到了她的生平后。
布鲁斯目光沉痛地看着眼前的人鱼姑娘,那场*屏蔽的关键字*他还有印象,当时他伤得过于重,勉强打起一点儿精神联系了罗宾,就发现离自己不远处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动静,似乎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迪克最先找到他,杰森是第二个,他到布鲁斯说过的地方去检查,发现什么人都没有,治疗他的伤势被摆在第一位,这件发生在地下管道中的异事就暂时搁置了。
他也没能想到,事件的当事人之一现在就在自己面前。
唐蘅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说什么,而且她完全没有立场却说塞壬做下的事情,这个姑娘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好人,想要让那些坏人付出代价,而那些死去的人做下的恶事的确数不胜数,她在心里想,那些人的确该死,他们的确要为死在他们手下的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事情结束后,我会将你们送往X学院。”属于蝙蝠侠喑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相应的,你们需要为我们提供帮助。”
他看着塞壬不可置信的表情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希望这座城市能够越变越好,但不是通过这种手段,用黑暗去消灭黑暗,用罪恶去解决罪恶,只会让事情越变越糟。”
塞壬努力压制住自己想要变身的冲动,“可是如果不这样做,这座城市什么时候才能够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只有他们都*屏蔽的关键字*,只有这些制造罪恶的人都*屏蔽的关键字*,这座城市才能从黑暗中离开,重新见到光明。”
布鲁斯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如果杀了他们,我们就是新的罪恶,这座城市将会永远在黑暗中沉沦,那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我想要的,是一个真正光明的哥谭,那样的未来,值得我为之努力。”
第36章
塞壬没有再说什么,她看起来疲倦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她沉默地坐在那里,唐蘅却看到她手背上青筋已经凸.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她的皮肤之下隐隐有黑色的纹路蔓延。
缺水以及黑暗精灵在背后的操纵让塞壬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她慢慢抬起头,眼睛变得血红,脸颊两侧慢慢裂开缝隙,她的尾巴扭曲着变形的同时也割断了绑着她的绳子,尖锐的啸声响彻房间,然后戛然而止。
站在一旁已经沉默很久的小丑女用她的武器砸在了塞壬的后颈上,重击导致了塞壬一瞬间的晕眩,但是已经被强化过的身体恢复力极强,下一秒,塞壬的手已经握紧了小丑女的脖子。
小丑女有些艰难地在半空中挣扎着,唐蘅迅速站到塞壬背后,一手握拳狠狠锤在塞壬耳后薄弱的皮肤上,针扎的痛楚让塞壬痛苦地抖动了一下,随后,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唐蘅松开手,一只针筒掉在地上,“麻醉剂能够让她昏迷一段时间了,还有一件事情,复仇者们来到这里支援,但是哥谭周围现在时空已经错乱了,他们不知道被传送到了哪里,现在和外界是失联的。”唐蘅从现实宝石那里听来这个消息后,觉得自己的头非常地痛,现在哥谭内部的事情还没解决,外面却又出了事。
黑暗中,布鲁斯的表情并不明显,小丑女靠着机器一角坐着,揉着自己的脖子,塞壬的手劲实在是大,她刚刚差一点儿就见到了死神。
“宝石之间可以互相联系,现实宝石在我们这里,时间在和复仇者一起,其他宝石目前不能够确定位置,是否能够让灵魂宝石在哥谭内部寻找复仇者的踪迹?”布鲁斯转身回到电脑前,在电脑上展开了一张哥谭地图。
地图十分详细,小丑女别过脸不去看,免得坐在那里的那个多疑的蝙蝠侠怀疑她要趁机做些坏事,她心里有些焦灼,因为她的小布丁现在位置不明,虽然她坚信小布丁不会有事,但是从内心最深处,她还是觉得小布丁之前做的坏事有些多,会不会老天趁着这个机会对他做出惩罚。
唐蘅和布鲁斯现在没心情去管她了,他们在地图上大致标出了每个人的位置。
“时间说,现在只有哥谭的外围被时空乱流笼罩,而城市内部现在一切正常,我想,宝石之间既然能够互相通话,那么他们就应该已经通知了阿斯加德的空间宝石,阿斯加德就会对此作出应对,雷神索尔或许会带着宝石亲至。”
唐蘅坐在一旁的机器上,塞壬被注射的麻醉剂药量厚重,她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这让她的变形卡在了一半,看起来极为诡异。
“我设置在哥谭地下的装置已经全部启用,扎塔娜在上面施展的魔法已经生效,神奇女侠和超人现在还在哥谭搜寻另外两名变种人的踪迹,那两个变种人目前还不知道能力是什么。”布鲁斯看着地图上的红点在不断前进,在哥谭的东面停了下来。
唐蘅还在和手中的现实宝石对话,“现实说时间观测不到未来了,有人遮住了它们,而且,两块能力完全恢复的宝石离得越近,排斥力就越强,所以时间不能离灵魂太近,复仇者们现在还是没有消息。”
地下拍卖场一角,坍塌的地面下发出了细碎的声音,一个有着一头乱蓬蓬绿发的男人艰难地从下面爬了出来,他现在的形容异常惨烈,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和鲜血,塞壬的音波攻击他离得不算近也不算远,收到的伤害还算适度,但是随后而来的无边黑暗却让他举步维艰,要不是手中拿着的那颗球球,他怕是要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不过,这颗球球想来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时亮时不亮,像个钨丝虚连的灯泡,发出的光越来越微弱,像是下一秒就要熄灭,他皱起眉,将球球随手放进了外套口袋里,然后琢磨着自己要怎么在一片黑暗中找出路来离开,现在的哥谭肯定很有趣,在他找到乐子后,就会把这些侵入他的领地的家伙全数铲除掉。
被他放进口袋的力量宝石不着痕迹地抖动了一下,然后拼命地给自己的兄弟姐妹发消息,“灵魂,我知道你在哥谭,麻烦你高抬贵手来救一下你的弟弟行不行,我现在正被一个变态辖制,跪求兄弟姐妹前来救命啊!”
站在哥谭外头,和歌莉一起研究着怎样解决空间乱流的时间抽了抽嘴角,“我记得你的能力不是已经恢复了吗?现在用你的力量把变态扔出去不就行了?”
唐蘅手中的现实宝石在她掌心笑得打了个滚,“力量你个怂包,明明是我们几个中力量最大的那个,现在居然连个人类都打不过了?”
还在阿斯加德的空间还没上线,坐镇哥谭中央的灵魂笑了笑,“弟弟,拿出点儿勇气来,你不想事情解决后被我随便扔到哪个星球上去劳动一下吧!”
力量委屈地不吭声了,遥想当年,他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六块无限宝石中,他力量是最张狂的那个崽儿,可惜后来被泰坦人教做了人,自此之后性格大变,变得谨小慎微,换言之,就是胆小。
无限宝石中心灵是窥探人心最厉害的那个,但是其他宝石也能探测人心,只是不如心灵厉害,力量悄咪咪地探查了一下小丑的记忆和心灵,惊恐地发现这个人就是个变态,还是个少见的变态,若是这个人有了像泰坦人一样的能力,自己岂不是又要回忆一遍当初的不堪记忆。
他将所有的光都熄灭,准备苟到事情结束,然后迅速投向大哥的怀抱,灵魂表示不忍直视,并且认为自己应该可以准备斩断这份兄弟之情了。
时间小心避过一处空间乱流,对着歌莉摇了摇头,“也不是这里,空间那边一直没有回信,我担心是不是出了事情,虽然不在同一颗星球上,传信的速度会有变化,但也不至于这样慢。”
歌莉手上拿着一个小型机器,这是她从托尼实验室里拿出来的当初监测空间宝石的机器,机器屏幕上闪过一串红光,她表情严肃地向左边迈了一小步,再一次将机器向前伸,“我和索尔没有联系方式,神域中,神王奥丁尚在,而且也没有因为力量衰竭而陷入沉睡,索尔和洛基现在也没有什么分歧,神后弗丽嘉又是魔法大师,神域目前应当安全。”
“我是怕泰坦人趁着这个机会前往神域,泰坦人的科技最初并不算先进,而且人口增加数量一年比一年高,这导致泰坦星的物资不足,不过百年,整个星球便陷入了衰竭,而后星球崩毁,好不容易生出意志的星球被宇宙抹杀,那颗星球彻底的废了。”时间说起这个,也不由得感慨,“后来,残存的泰坦人只得寻找其他星球定居,其中一个人建造了大型的飞船,从此漂泊在太空中。”
“而后,他开始征战,屠杀,并且将所到星球的科技一一掌握,不过几百年过去,他的科技已经跻身宇宙一流,而且他招募了很多的人才,奥丁和他的家人们的确战力非凡,但是神域的人民却不是这样,这是奥丁的弱点。”
歌莉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臂,“所以,你推测泰坦人很可能是知道了黑暗精灵的行动,不仅确认了现实宝石现在就在地球上,而且趁着这个机会前往神域想要取得空间宝石,如果神域派人前来地球,这就是削弱了神域的力量,而神域不派人前来,黑暗精灵和地球便会先耗上大部分力量,他好到时候来渔翁得利。”
“我们现在必须要快一些找到复仇者,他们被困在时间乱流中,我们就缺少了一部分力量,哥谭现在被笼罩,正义联盟的大部分人也都在其中,尤其是蝙蝠侠和超人,我现在都在怀疑这些是不是都是外星人早就计划好的。”时间叹了口气,“他们算准哥谭这边出事,复仇者那边不会坐视不理,这下超级英雄中的一大半全陷在这里了。”
歌莉深吸了一口气,她将机器再一次探向下一个空间漩涡,“我们要相信托尼,虽然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而且每次都没什么计划,但是他们不是莽撞之人。”
被评价为不是莽撞之人的托尼现在正坐在废墟一角,复仇者们现在在一个巨大的星球上,没有水源,没有人迹,到处可见一片黄土,天空上还挂着一个巨大的残破的飞行器,他在周边翻过一圈,发现这些残留下来的飞行器科技远超地球,所以即便是此时身在不明之地,他也还有心情将这些科技收集起来,准备回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