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七点钟就出门了。”方阿姨又说道:“遥遥学习还是挺用功的。”
沈亦淮甚是安慰。既然她那么认真学习,那他也不打搅她了,等中午直接去她学校门口接她吃饭就好了。
牧遥一大清早就风风火火赶回传媒大学的宿舍,三个室友都不在,应该是去爬山了。
牧遥走到桌子前,在书架上找了一会儿,终于掏出一本几乎全新的数学书。
她把书塞进包里,想着一会儿应该还要用到作业纸和笔,所以她又去翻她的置物架。
她的架子上放了不少瓶瓶罐罐的护肤品,牧遥注意到她的瓶子摆放顺序跟之前有些不同。她平时会把护肤品按自己的护肤顺序摆放,从左到右依次是爽肤水、乳液、精华、眼霜、面霜等等,而现在她的精华和眼霜位置反了。
难道有人动了她的东西吗?
牧遥心底的怀疑一闪而过。也许是她自己放错了,因为这两样东西的瓶子有些相像,牧遥也不能保证自己无意识的时候不会把东西放错顺序。
她顺手把精华和眼霜的位置换了过来,又从第一层的架子上找出作业纸和笔,这才出发前往振华大学。
九点半,徐彦之在校门口见到了牧遥。
牧遥今天穿了一件紫罗兰色的宽松毛衣,下身配了米色长雪纺裙,脚上是一双小白鞋。一头长发梳成三七分,只在右侧别了一枚精致的发卡。
不知是为了防霾还是为了遮脸,她戴了口罩。她的脸很小,即使是小号的防霾口罩在她脸上依旧显得略大,她时不时要用手去整理耳后的松紧带,防止口罩向下滑落。
她出门匆忙,只化了淡妆。她勾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眼线,涂了睫毛膏,连眉毛和眼影都没画。正因如此,今天的她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纯感。
“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我来迟了。”牧遥解释道。
“没事。”徐彦之将眼神从她的脸上移开,他问道:“你的数学书带了吗?”
“带了。”牧遥从包里取出数学书,“我们去哪里?”
“随便找个空教室就可以。”徐彦之接过她的数学书,随便翻了翻,不禁微微一笑。
嗯,她的书比她的脸还干净。
他们去了公共教学楼,正好有个教室空着,里面只有五六个人在埋头自习。
两人在最后一排找位置坐下,牧遥摘了口罩,拿出作业纸和笔,说道:“今晚得交作业。”
徐彦之打开数学书目录,在书轴处压出一道折痕,“你们学到哪里了?”
牧遥把一缕长发别到耳后,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清楚。”
徐彦之指了下第三章的标题,问道:“导数与微分学了吗?”
“应该学过吧,可是我已经不记得了。”牧遥老实回答。
“几个基本函数的导数公式会吗?比如这个。”他撕过一张作业纸,笔尖快速落下一个三角函数。
牧遥摇了摇头。
她的作业题里面甚至涉及了二重积分问题,这要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补完的。不过徐彦之也有点庆幸,她会的东西越少,他可以跟她待的时间就越久。
徐彦之把课本翻到了第一章第一节,打算从头开始替牧遥把知识点捋一遍。
微积分是一种最基础的数学工具,他早已烂熟于心。即使从来没有用过牧遥的这套教材,他也能飞快地在脑中整理出微积分层层递进的知识框架结构。
“你讲慢一点。”牧遥小声说道:“太快了。”
“没跟上思路吗?”徐彦之用笔指了指着书本上一条定理,问道:“这个懂了吗?”
牧遥不说话,徐彦之知道她没懂。
“那我再讲一遍。”他对她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
在认识牧遥以前,徐彦之对笨女生毫无好感。从小到大他都是天之骄子,骨子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在他曾经的设想里,自己未来的妻子,一定要有着和他一样优秀的大脑。
可认识牧遥之后,他觉得笨一点的女孩子也挺可爱的。给她讲题目,她如果听不懂,还会害羞脸红。
而且徐彦之发现牧遥不是真的笨,她有时候只是一根筋没转过弯来,一旦点通了,很快就能理解。毕竟她是牧鸿鸣的女儿,遗传基因决定了她的智商下限不会比一般人低。
不知不觉教室墙壁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了十一点,徐彦之帮牧遥把知识点刚捋了一半。
牧遥放下笔,刚打算休息片刻,放在书本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徐彦之下意识一瞥,来电显示上的备注写的是“沈哥哥”。
牧遥迅速抓过手机,对徐彦之说道:“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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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传理科班学神叶潇扬是汝水一中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成绩好、家境好、长得好,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直到某个周一全校晨会,德育处“法海”的处分名单里,赫然写着“叶潇扬”的名字。
原因是早恋。
罗漪:“都说了别去小树林了,被抓了吧T”
叶潇扬:“那你想让我去你班级讲台上亲你?”
都说文科班的那个罗漪,长得一副天然呆的模样。
没人知道恋爱绝缘体的叶潇扬是怎么栽在她手里的。
“听说她家是下面县城里的,贫穷美少女啊。”
“好像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上次统考,数学分数是叶潇扬的一半。”
……
此时叶潇扬正在小教室兢兢业业给罗漪补数学。
罗漪:“你对我也太好了。”
叶潇扬:“谁让你是我女朋友。”
罗漪:“我爸说他想招你当上门女婿,继承我家的矿山。”
叶潇扬:“……”
校园文。
前篇校园,后篇都市。
第22章 二十二颗樱桃
牧遥来到走廊,现在是上课时间, 这里空空荡荡的。
“喂, 沈哥哥。”牧遥接通电话。
“我在你学校东门这里。”沈亦淮望着校门的方向,不疾不徐说道:“你收拾一下, 我中午带你出去吃日料。”
牧遥没想到沈亦淮居然跑到传媒大学门口接她去吃饭, 昨晚分明还训她来着。
“那个……”牧遥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糖一样,“今天可能不行,我还要写作业呢。”
“写作业也得吃午饭。”沈亦淮正色道,“餐厅就在你学校附近, 来去不会耽误你什么时间。”
牧遥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只得说道:“我没在我们学校。”
“那你在哪里?”沈亦淮问道。
“我在振华大学。”牧遥小声道。
振华大学……这个学校一提起来就让沈亦淮心头一紧。
沈亦淮大概能猜出牧遥是去找她小男友了,可他很想知道牧遥会不会对他说实话。
“你去振华大学做什么?”沈亦淮敲着汽车方向盘, 沉声问道。
“我来找朋友有点事。”牧遥的手指轻轻滑过走廊墙壁的瓷砖,瓷砖擦得很亮, 能照出她的人影。
“什么事?”沈亦淮继续问道。
“就是一点小事, 需要请朋友帮忙。”牧遥并不想告诉他, 自己因为逃了数学课作业不会写所以这会儿正找大腿帮她补课。
牧遥遮遮掩掩的态度令沈亦淮不悦。她谈了恋爱, 却又不肯跟他说,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像他昨晚所想的那样,牧遥是打算脚踏两条船吗?
昨天晚上牧遥对他乖巧黏人的态度让沈亦淮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再耐心等一等,反正她年纪还小,谈恋爱就像过家家一样, 成功几率微乎其微。等她分手了自然会乖乖回到他身边, 他心甘情愿等她。
可谁曾想, 昨晚还对他说着甜言蜜语,今天一大早她就又去找小男友了。
沈亦淮与她的关系太过于复杂,他有教导她的责任。有些时候他对牧遥会苛责,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没人有义务关心她的成长。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牧遥青春期以来略生反骨,不服管教,这是所有孩子的通病。沈亦淮对她向来是宠爱中又带着严格,好在她还算是个懂事的孩子。
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沈亦淮无法像其他男人那样对她百依百顺。甚至会觉得自己处于这样尴尬的身份,却对牧遥产生了爱情,是一种罪过。
他不像她小男友那样能花那么多时间陪着她,因为他要赚钱养她。他也不像她小男友那样对她总是和颜悦色,因为他必须指出她的错误。
但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男人比他更爱她,打死沈亦淮他也不信。
一想到她和别人卿卿我我,沈亦淮引以为傲的忍耐力就快要土崩瓦解了。他可能没那个耐心等到她分手那一天了。
爱情是自私的,他无法做到宽容。除非他不爱她。
“你要忙到什么时候?”沈亦淮恨不能下一秒就开车杀到振华大学把她绑走。
牧遥想了想自己的进度,看样子下午也得待在这里,“晚上吧。”
“六点钟我去接你。”沈亦淮没再给她商讨的余地,挂了电话。
牧遥看了看手机,她隐约觉得沈亦淮在生气。
回到教室,她对徐彦之说道:“我们得加快进度了,晚上我有事。”
徐彦之虽然没听清牧遥在说什么,可她说话的声音却软得不可思议,第六感告诉他那个“沈哥哥”之于她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徐彦之压下心底的疑虑,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中午,徐彦之把牧遥带到振华校外一条著名的美食街上。牧遥见到一家别致的日料馆,刚刚被沈亦淮提了一茬,她突然有点想吃了。问过徐彦之,他欣然同意。
这家日料馆在二层,一层仅有一个通道,门口挂着蓝色的门帘,还有一盏写着“居酒屋”的日式灯笼。
穿过幽暗狭窄的木质楼梯,二人抵达二层,视野顿时空旷了。这家店不算特别大,但生意很好。来这里吃饭的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餐台几乎都满了,只有吧台角落里还有几个空座。
两人在吧台的高脚凳坐下,服务员递来菜单。
牧遥请客,自然要多照顾徐彦之的口味。她把菜单推到徐彦之那边,说道:“随便点。”
徐彦之打开菜单,菜单倒是花花绿绿配了图,可是菜名全是日文。
徐彦之翻了两页,有些菜倒是一眼能看出是什么,可有些菜,比如各种口味的寿司和不同种类的刺身,光看图徐彦之根本无法区分。他怀疑服务员是不是拿错了菜单。
他伸手示意服务员,可这会儿店里人多,服务员太忙,并没有注意到吧台这边的情况。
“怎么了?”牧遥问道。
“这菜单是日文的。”徐彦之道,“没法点菜。”
“给我看看。”牧遥拿过菜单,“你要点哪个菜?”
虽说日文中有些汉字词可以大致推测出意思,但是日文菜单上几乎全是平假名和片假名,没有学过日语的中国人不可能懂。
“你哪个菜没看懂?”牧遥问他。
“你会日语?”徐彦之很惊讶。
“略懂一些。”牧遥说道。
牧遥把这家餐厅提供的几十种寿司和刺身的名字都报了一遍,徐彦之一听就知道她对自己的日语水平太谦虚了。像他英语这么好的人,去国外的餐厅点菜也不一定认识所有的菜名,而她连各种奇奇怪怪种类的鱼名都能翻译出来。
点完菜后,徐彦之问道:“你上过日语班?”
牧遥摇头,说道:“我妈妈教过我。”
梁婧云的日语非常好,牧遥在她的耳濡目染下,初中时候就能看全生肉番的日漫。她的口音还很纯正,日语交流也毫无障碍。
徐彦之先前只是知道她爸爸是牧鸿鸣,但牧遥的妈妈是什么人他却毫不知情。可既然是牧鸿鸣的妻子,想必绝非普通人。
“你妈妈是做什么的?”
“翻译。”
“日语翻译?”
“不全是,她会很多门语言。”梁婧云为了能让牧遥看到好的国外书籍,还降尊纡贵翻译过两本法语的儿童读物。
牧遥曾经问过梁婧云她最拿手的语言是哪种,她说是日语。梁婧云的日语甚至比她的汉语说得还流利,她讲的汉语准确上说是台湾普通话,带着嗲嗲的台湾腔。
“你妈妈很漂亮吧?”
“很多人说她漂亮。”
“看你就知道她肯定非常漂亮。”徐彦之感慨道,这样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人,居然也去世了,真是红颜命薄。
牧遥笑笑,没再继续提这个话题。每次想起父母,她的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服务员端来一个寿喜锅,牧遥招呼徐彦之可以开动了。
徐彦之注意到牧遥很注重餐桌礼仪,她不会让口红沾在餐具和食物上,嘴里嚼东西的时候一定不会讲话。
牧遥很有教养,绝不是故作姿态。
有些东西,缺乏金钱、时间和底蕴,是培养不出来的。牧遥身上独特的气质有一部分是天生的,也有一部分是后天形成的。
这一点其实在徐彦之初次见她的时候就隐隐察觉到了。
他记得那天她穿的长稠里衬,质感垂坠,毫无压痕,这种材质的衣服相当难打理,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熨烫。
像她这样的年纪,很多女孩还在整牙,有些人甚至没有牙齿护理的意识。而牧遥的牙齿整整齐齐,皓白如雪,明显是从小就有定期看牙医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