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做什么?”沈亦淮问道。
“我在观察挠哪里比较好。”牧遥的口气很认真。
牧遥似乎是在他身边转了一圈,他的胳膊、小腹、腰侧和大腿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并没有碰到他,可他却像是被撒了隔空痒痒粉一样难耐。
沈亦淮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让他不准偷看了,因为这让他根本猜不出她要往哪里下手。人会有应激反应,一般人被挠痒痒都会立刻条件反射似的伸手去阻挠,而他现在却做不到。
据说有一种刑罚叫做笑刑。这种刑罚是将犯人或战俘的手脚捆牢,在脚底上涂上糖或者蜂蜜,然后让狗或者山羊来□□底。这种刑罚会让犯人奇痒无比,狂笑不止,最终窒息而亡。
对于一个怕痒的人来说,光是想象这种刑罚都让人毛骨悚然,还不如一刀斩首来得痛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牧遥迟疑了很久,才说道:“你把胳膊张开。”
沈亦淮暗忖她是要挠他腋下吗?要说他身上最怕痒的地方,就是这里了。牧遥还真是清楚他的软肋。
“快点呀。”牧遥催促道。
“你能不能轻点?”沈亦淮喉结动了动,他居然真的有点怕了。
“我就挠一下。”牧遥强调了一遍:“就一下下。”
沈亦淮只得将胳膊伸展开来,因为他个子高,所以双臂也长,全部舒展开来后,几乎从床这头横到床那头,整个人呈大字型。
牧遥就这么痴痴地瞧着他,蒙上眼睛的沈亦淮鼻梁高耸,一双薄唇禁欲又性感,少了凌厉的目光后,他更吸引她了。
腰腹那里有了柔软的重量,沈亦淮察觉到牧遥凑了过来,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愈发浓烈了。
“我要挠了哦。”牧遥轻声提醒他,话尾带了一丝俏皮的上扬。
沈亦淮心一横,视死如归。
牧遥的身子贴了过来,他感觉到她的手指压在了他的脸上轻轻按揉着。
这种感觉似凌迟一般,他不知道牧遥什么时候会突然挠他一下。沈亦淮全身肌肉都是紧绷的,整个人犹如一尊石像。
牧遥的手指抚上他的唇畔。
出乎意料的,她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恍如蝴蝶羽翼轻轻扫过一样。
他没等到她的小惩罚,却等来她的一个吻。
一吻结束,牧遥扯开他的领带,沈亦淮缓缓地睁开眼睛。微弱的光线也掩盖不了她此时此刻潮红的脸颊。
他目光一凛——牧遥居然换了衣服。
原本身上那条长袖纯棉白色睡衣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红似烈焰的真丝睡裙,洁白似羊脂玉的后背一览无遗。
沈亦淮懂了,原来要挠他痒痒只是个幌子,她的真实目的并不在此。
牧遥撑着他的胳膊坐了起来,纤腰款摆,一双眸子含情带意地瞧着他。乌黑的秀发自然地披散在肩头,透出些许慵懒的意味。
“沈哥哥——”牧遥小小声地叫他,尾音带着一丝颤,她喃喃道,“我喜欢你。”
沈亦淮只觉得理智的丝弦一根接一根地崩断,发出极其清脆的音响。
沈亦淮伸出一只手抚过她的脸庞,他的大掌带着些许粗砥,他明显感到她一阵哆嗦。
她格外敏感,全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是张开的,有任何风吹草动,在她的感官里都会数十倍地扩大效果。
他伸出长指,轻轻一夹,从她胸口取下那片正方形的小塑料袋。是最普通的那种均码,没有任何花样。
“一个够吗?”他目光沉沉地打趣道。
牧遥糯糯道:“还有两个。”
她变戏法似的从他枕头底下又拿出两个,估计是刚刚趁他闭着眼睛的时候藏进去的。
“不够的话我还有。”她说道。
“够了。”沈亦淮缓缓说道,“你倒是会享受。”
牧遥的脸羞红了。
她拍开他的手,娇嗔道:“不是应该你去买吗?”
“嗯。”沈亦淮轻哼道,“其实我也准备了。”
牧遥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瞧着他,小声说道:“那你——”
话还没说完,肩膀处的异动令她惊惶。牧遥仰着头,柔顺的长发倾泻而下。
她可以听见两人清晰的心跳,“扑通、扑通”,一声又一声,像是起了共鸣一般。
沈亦淮的声音压得很低:“才刚开始,你怎么就累了?”
牧遥羞赧地要推开他,手腕却被他攥住。
牧遥捏着睡衣裙摆,手心渗出汗。牧遥将脸埋入沈亦淮的怀中,小口地喘着气儿。
“你……”牧遥欲言又止。
“我?”沈亦淮笑道,“我怎么了?”
牧遥咬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过分。”
牧遥微微垂首,洁白的面庞藏在乌发之间,犹如一轮隐在云翳后的皎月。
“你不是想看吗?”沈亦淮说道,“今晚让你看个够。”
沈亦淮知道他一刻都不能再等下去了。
凌晨三点,牧遥累得连胳膊和腿都抬不起来了。
她软绵绵地趴在枕头上,任由他侍弄。见牧遥眼角还有残留的泪光,沈亦淮的内心升腾起餍足感的同时,又有一丝怜惜。
他伸出胳膊将她搂入怀中,说道:“以后都来我房里睡。”
牧遥的眼皮直打架,她有些后悔了,因为明天她还要去练舞。现在她连明早能不能起床都不知道了。
“唔……”她发出小奶猫一样的呼噜声。
沈亦淮吻了吻她的眼皮,拥着她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七点,方阿姨照例去牧遥房间拿换洗衣物。牧遥这个点一般还没起床,所以她都是悄悄进悄悄出。
可她推开门口,却发现牧遥的卧室门半开着,床上无人,床铺非常平整,根本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方阿姨纳闷,她早上六点就起了,并没有看到牧遥。
她去了哪里呢?
方阿姨掀开被子,试了试温度。被窝很凉,她确信起码一个小时内这张床上是没有躺过人的。
她把被子重新盖上,顺道整理了下枕头。没想到她一拍枕头,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牧遥枕头下露出一个蓝色的方形小塑料袋。
方阿姨大惊失色,牧遥在她心里就跟亲闺女一样,方阿姨作为她半个家长,发现刚满十八岁的女儿有这种东西,一时之间心潮难平。
她怎么不知道遥遥谈恋爱了呢?
换句话说,就算谈恋爱了,怎么就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别的都是次要的,牧遥年纪小,心性不成熟,她就怕牧遥被外面的野男人骗上床,到时候牧遥会伤心又伤身。
她一大早不在家,可不就是趁夜里大家睡觉出去私会男人了?
方阿姨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她收走了一个,放进衣兜里,出了牧遥的房间就去敲沈亦淮的房门。
这么重要的事必须要让沈亦淮知晓,她一人拿不定主意。
沈亦淮被敲门声惊醒的时候,牧遥枕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甜。
敲门声似乎打扰了牧遥的美梦,她微微蹙眉,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整张小脸埋进沈亦淮的胸膛,嗓子里发出呜呜哝哝的不满。
沈亦淮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道:“接着睡吧,我去开门。”
牧遥在半梦半醒之间含糊地点点头。昨晚折腾太久了,她现在连睁眼都困难。
沈亦淮穿好睡衣,这才去开门。
门口的方阿姨神色担忧。
“先生,你看见遥遥了吗?”她询问道。
沈亦淮:“……”
差点忘了这一茬。
“我刚刚去遥遥房间,她人不见了。我还在她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方阿姨紧张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她从牧遥枕头下拿来的东西。
第61章 六十一颗樱桃
“咳咳——”沈亦淮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方阿姨的“告状”。
“遥遥这孩子, 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方阿姨自顾自念叨起来了:“你说她年纪不大, 要是被男人骗了可怎么办?大晚上夜不归宿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 万一遇到坏人不就坏事了吗?”
“阿姨。”沈亦淮打断了她的叽叽歪歪,难得面色略带羞赧地说道:“遥遥在我屋里。”
“啊?”方阿姨没想到会是这样。
等等, 在他屋里?一大清早跑沈亦淮屋里做什么?
不对,莫非是昨晚就……
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共处一室, 总不会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吧?
“这——”方阿姨迟疑道:“遥遥十八岁了, 她怎么不知道避嫌呢?”
沈亦淮语塞,良久才道:“她不用避嫌。”
方阿姨以为沈亦淮的意思是牧遥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他们两人没有男女之防。她忙说道:“那也不行啊, 传出去要被人家笑话的。”
“我跟遥遥……”沈亦淮斟酌着用语,缓缓说道:“我打算以后娶她。”
方阿姨愣住了。
他们要结婚?
沈亦淮说道:“这事我本来打算过段时间跟你说的。阿姨,遥遥算是你闺女。所以——”
“这说的哪里话,遥遥这些年多亏有你照顾。”方阿姨缓了缓,继续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们……”
方阿姨也说不出口。
她一直觉得沈亦淮是牧遥的半个长辈,他对牧遥的疼爱在她看来是出于对小辈的关心。可不知道是谁逾越了那条红线,让这种感情变了质。她说不上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要是把两人合不合规矩这件事抛到一边来看的话,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沈亦淮更疼爱牧遥了。如果他将来真的娶了牧遥, 对牧遥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归宿了。
“遥遥还小, 肯定是她不懂事才……”方阿姨叹息道:“这两年是我没教好她。”
牧遥小性子小脾气不少, 喜欢的东西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得到。沈亦淮英俊多金又疼她, 牧遥对他产生爱慕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不是她。”沈亦淮顿了顿, 又说道:“这事是我不好。”
“先生你也不用替她说话。”方阿姨说道:“遥遥向来喜欢你,她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方阿姨觉得自己是太后知后觉了,牧遥看向沈亦淮的眼神早就不一般了。现在想想他们曾经的一些举动,可不就跟情侣一样吗?
太亲密了。
方阿姨看向手里的那个安全套,脸上有些苦涩。但是碍于身份她不好明说。
她真的很想说,遥遥不懂事,可沈亦淮怎么也能做这么冲动的事呢?她才十八岁两人就上了床,真是不应该啊。
不过转念一想,沈亦淮不过是比牧遥大了九岁,男未婚女未嫁,又没亲缘关系,两人谈恋爱结婚无可厚非。
甚至比起外面的男人,沈亦淮更让方阿姨觉得可靠。
沈亦淮猜出方阿姨有话憋着,可他无法为两人辩解推脱。
她蓄意勾引,他不设防,干柴烈火,一点即燃。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坏事是两人一起干的。
“好了,阿姨你先回去吧。这事儿你就别跟她说了。”沈亦淮意指在她枕头底下发现安全套的事,他怕牧遥听了之后难堪。
方阿姨只得答应了。
哎,沈亦淮监守自盗,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反正遥遥喜欢,随他们去吧。
沈亦淮回屋之后,牧遥侧躺在枕头上睡得正酣。
他轻手轻脚上了床,牧遥靠近他温暖的身体,横过一只胳膊来。
沈亦淮揽着她的腰,靠在床头,闭目冥思。
昨晚是有些放浪形骸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自制力在牧遥面前薄弱得就像一张纸一样,她伸出指头轻轻一捅,他的自制力便分崩离析。
本来他念着牧遥是第一次,轻些要她。可谁知道她竟然不识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勾着他,搞得他到后来再也无法克制,近乎疯狂地弄她。
现在想想确实不应该。
沈亦淮打开手机,他的相册里存着些旧照片。
第一张是牧遥和她妈妈在申城的游乐场骑旋转木马的照片。照片里的梁婧云与现在的牧遥有七分相似,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第二张是牧遥在八岁生日宴上穿着公主裙的照片。她戴着小王冠坐在蛋糕后面,笑容比阳光还温暖。她生得极好,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如果仔细辨认,能看出她的五官跟现在没有太大差别。
第三张是牧遥和他的一张合照。当时是她闹着要去动物园,于是沈亦淮就陪她去了。动物园里有人收费拍照,两人便留了影。
这张合照可以说是典型的游客照,沈亦淮牵着牧遥的手,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着。那时候的他有些青涩的腼腆,跟现在的气质全然不同。
谁也没想过拍了这张照片的十年后,他跟身旁的小女孩成为了情侣。
他放下手机,看向怀中的小女友。
牧遥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沈亦淮抚过她的眉眼。她的睡颜如同婴儿一般,浓密的睫毛覆盖在下眼睑上,小巧的鼻翼一张一翕,红润的嘴唇像春日里最柔软的一片花瓣。
她没有穿衣服,肌肤如牛乳般白皙光滑,令他爱不释手。
分明刚刚还在检讨自己的行为,可一看到她的模样他就又想要了。
他果然是个伪君子。
沈亦淮收回手,强迫自己抛开杂念。
可他睡不着。
他突然想起昨天跟她说的戒指,是时候给她买些东西弥补一下他的歉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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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修改过了,末尾部分加了些新的内容,之前看过的可以回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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