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连个接应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啊？”
他们几个人都站在那里，不时有认出时栀的群演朝着他们方向指指点点, 大家多少都有点不舒服。
邢菲菲是一个二线女演员，演配角比较多，不过角色通常比较讨喜。
泉哥拧起眉，他倒不是对邢菲菲试镜有意见，毕竟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广告得试镜才能拿下，他主要是恼火就像是助理说的，品牌方确实表现的有点怠慢。
他们都来了有一会儿了，也没见着个工作人员，难道还要让时栀跟群演们待在一块等？
时栀无所谓，“就这样吧，那边有凳子。”
在哪里坐不是坐，她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一行人坐了下来，大概十几分钟后工作人员才姗姗来迟，大概意思是比较忙，没看到，而且也没有其余空着的休息室，只能委屈时栀他们在这边等待一会儿了，轮到她试镜会喊她。
说了个寂寞。
时栀表示没关系。
在目送人离开后助理小声跟时栀吐槽，“什么忙，没房间，不就是没把咱们当回事儿嘛。”
这个圈子实在是太现实了，捧高踩低，这要是换个当红小花来，还会是这种态度？
泉哥打断了助理，他害怕时栀被这么一说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儿。
不过泉哥察觉到时栀神态如常，她是一个心理强大能藏住事儿的人。
实际上时栀压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且感慨。
手机真好玩。
……
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团队其余人也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时栀玩了一会儿游戏，听到旁边的泉哥突然“哎”了一声，她放下手机。
“怎么了？”
“那边群演有点眼熟，好像还是个小网红，经常拍明星vlog，我刚才看到她拿手机对着你这边，我得去拦着她……”
时栀顺着泉哥指示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个年轻女孩隔着不远正对着她方向，手上拿着手机，大概是察觉到了时栀他们，年轻女孩有点慌张的把手机收回。
助理自告奋勇，“泉哥要不我去吧。”
时栀，“为什么要去拦。”
泉哥跟助理都是：？
时栀这个问题问出来，倒是把他们给问住了。
为什么拦，因为所有明星都会拦啊。
泉哥倒是给出了答案，“会影响艺人行程……”哦，这里不会影响行程。
“主要还是抓拍的很难看，生图直接放在网上又要被人嘲了。”
要知道她们可不会给时栀修图。
时栀听完后，摇头，“算了，她也没有打扰到我，而且大家不是都说我好看吗？”
糊掉的女明星里长得最好看的，不贴在饮料瓶上遍布大街小巷就可惜了的美貌。
时栀倒不是自恋，她对这长相是真的满意，很能打，无所谓。
泉哥被时栀劝住了，他没想到时栀居然还拿出了他的语录，不过也确实很有道理，好看到一定程度上随便拍也没什么。
你漂亮，你说得对。
这个事儿就暂时放过去了，泉哥顶多又补充了几句，让时栀不要太好心。
“我渴了。”时栀转移话题。
不过面对助理要给她去楼下买矿泉水，她在上来的时候有看到便利店，时栀却摇头。
“别折腾了，也不近。”
“不是拍饮料广告嘛，堆着的饮料就是这次拍摄的道具？”房间里有好几箱饮料。
“能喝吗？”
能喝当然是能喝的，毕竟摆在那里就是提供给大家喝的。
饮料是新品，颜色看起来花里胡哨，不过果味儿是时栀喜欢的，她拧开瓶盖，随意喝了一大口。
然后――
整张漂亮的脸都皱在了一起。
“我们走吧。”时栀放下饮料，就给泉哥说了这么一句话。
面对起身的时栀，泉哥不解，“……去哪儿？”
时栀，“回家，不试镜了。”
泉哥：！！！
泉哥以为时栀在开玩笑，但时栀的表情告诉他，她是认真的，真的要放弃这个广告试镜。
……
这怎么能不试镜了，泉哥觉得时栀拿下这个广告的希望很大。
“祖宗，您这是抽哪门子疯了，来都来了，就去试镜一下呗。”前面也没反抗啊，他们都聊了好一会儿等时栀拿下这个广告，带着她头像的饮料即将遍布大街小巷。
这就得放弃了？
时栀，“讲真，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大街小巷都是我的骂声。”
“这个饮料太难喝了，谁喝谁知道。”到时候谁还管她好不好看啊，只会记得时栀代言的东西真TM难喝啊。
泉哥还不相信，“饮料再难喝能难喝到哪里去，你别唬我，我觉得你就是在逃避……”嫌这个逼格不够高，拟定的广告费太少？
但是冲着这个势头，时栀会越来越好啊。
时栀已经给泉哥另拿了一瓶饮料，还给他把盖子打开了，看着他直接道，“你试试。”
事实胜于雄辩。
泉哥用狐疑的表情喝了一口，既然是饮料，那肯定是好喝的，就算不合口味哪也不应该是难喝。
然后泉哥的表情也变成了一言难尽。
“妈呀，什么东西！”
他真的惊呆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泉哥真的想要吐出来，即使现在已经把饮料强行咽下去了，口腔里还是残留着不自然的J甜，满满的人工香精味儿。
是真的难喝！
比起这个他宁愿喝水！
或者应该说为什么要用这种仿佛小作坊勾兑的东西去碰瓷水呢？
“是吧。”
时栀摊了摊手，露出了你总算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说的表情。
“给这种饮料拍广告，你觉得合适吗？”
“恰黑心钱不说，这得构成诈骗了吧。”粉丝又做错了什么，要为这种广告买单。
时栀很快记起来，她没有粉丝，只有黑粉。
那就是普通人做错了什么，要看广告为这种饮料买单。
“算了吧。”
演不出来好喝的样子，而且多少也要脸。
……
泉哥这次没有再拦着时栀。
如果他没喝饮料那就算了，喝完他也不觉得这是个好差事儿，还是麻溜走人吧，给钱给的再多一点也不值当。
现在大概就是庆幸没有签合约。
泉哥去找的现场负责人，当然找了其余借口，不能直说是你们产品不好，我们才走人是吧？
泉哥还给赔了不是，其实他们就算不试镜对饮料品牌也并没有什么损失，他们也不光是邀请了时栀一个，在广撒网呢。
在离开大厦，泉哥吐槽，“以后还是得调查一下产品，我以为好歹也是销量不错的产品，也舍得到处打广告，这怎么……”怎么这么垃圾。
时栀总结，“用心做广告，用脚做产品。”本末倒置。
……
虽然没有拿到饮料广告，泉哥稍微有点失落，不过也只是稍微，毕竟广告的是什么产品很重要。
而且很快泉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继续给时栀安排其余工作，饮料广告的事情整个团队的人都忘记了，却没想到事件居然开始发酵。
先是认证为XX饮料副总的人在微博上阴阳怪气的爆料――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公司正在给新品找拍广告的艺人，就邀请了S开头的女明星，可是这位姐真的不停的整幺蛾子，各种要求不断，真的觉得自己有多火吗，怪不得业内评价那么差，差都是有道理的，立刻就让她滚蛋了！
眼看着就八卦，吃瓜网友以及各大营销号迅速集结。
这条微博看似没有把人直接爆出来，但其实跟爆出来没有什么区别。
XX饮料广告试镜，S开头女明星……很快网上就已经整理出来了一份资料，S开头女明星的只有一个。
时栀。
靠！作妖整幺蛾子的居然是时栀。
接连看了时栀两个综艺的网友不太相信，跳出来询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时栀大爷现在看起来可佛了，这个佛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而且前不久刚出了狗仔言之凿凿的说时栀隐婚生子，后面到底怎么样，大家也知道了，不过是参加了个带娃综艺罢了。
时栀现在依旧没有粉丝，但有出来给她说话的了。
接连受挫，闻风赶来的时栀黑：佛可以装出来好不好，互联网记忆真差，时栀就是能做出这种事儿来！
要不然为什么时栀连试镜都没试镜就离开了，那肯定是被赶走了啊。
已经有人补充确实看到时栀连试镜都没试镜就离开了那边。
……
泉哥在得知时栀被饮料品牌摆了一道之后，忍不住飙出了几个脏字。
他没想到饮料品牌居然这么贱，为了吸引流量还编上故事了，那个时候大家可都表现的和和气气啊。
泉哥一眼就看出了饮料品牌的想法，就是要踩着时栀不花一分钱的宣传新品，他当时还夸这个品牌会搞营销，现在营销到他们头上了。
“妈的，他们怎么能这样啊，这不是胡编乱造嘛？”
团队化妆师也看到了消息跟着愤慨。
泉哥无奈摇头，“时栀遇到胡编乱造也不是第一次了。”
正处于风口浪尖上的时栀还在不远处搞直播。
她穿了整套蓝色牛仔套装，扎着马尾，露出精致的脸，看起像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只不过这个大学生过分好看了些，今天造型师给时栀稍微改了一下风格，没想到这种她驾驭起来同样很好。
其实直播不是以时栀为主，她是被邀请过来的助播，现在流行直播带货，经常会请一些艺人。
泉哥希望时栀晚一点知道，最好当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把这件事儿给摆平了，他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上了饮料品牌那边，不过一直没有消息。
助理，“这是摆明装死了呗。”其实也是预料当中。
化妆师，“我已经拿着五个小号去留言了，黑我们的时姐，不能忍。”
团队其余人也打开了思路开着小号，直奔饮料品牌副总微博底下，黑他们的金主爸爸，不能忍！
泉哥看着大家这些举动其实挺受触动的，不过光靠他们几个怎么能对抗那么多人，公司对时栀又是半放弃状态，不舍得再往里面投资。
泉哥决定尝试联系一下公关部，看看能不能动用一下公司的水军。
时栀虽然在直播，却还是紧跟在泉哥他们后面知道了，因为有人摸着直播间赶了过来，在屏幕上刷起弹幕。
网络喷子不请自到。
……
“宝宝们看一下这款蝴蝶酥，真的超级好吃，奶香味儿十足，送亲人，送朋友，送老师，都是不错的选择，让时栀给大家展示一下。”
主播语速飞快，时栀随着她的指示时不时把商品拿起来，放下，打开包装，就像是一个漂亮的货物架。
她已经持续这种状态有挺长一段时间了，好在直播也快进入了尾声。
时栀觉得手臂有点酸。
【时婊的脸真大，都被人饮料副总吐槽了，心理素质还这么强，还好意思直播。】
【从微博赶过来的，打卡观光。】
【听说某人作妖惹恼XX饮料傅总，被人家直接赶走了，是你吗S姓女明星？】
【没想到遇到硬茬子，被人喊滚的感觉怎么样，嘻嘻。】
【时栀大爷到底咋回事儿，我不太信你会作妖，不过网上都在传……】
主播为了卖货增加互动，是一边看弹幕一边挑选可以读出来的问题进行回答，她率先看到了这些弹幕，直觉不好，不过还是努力忽略，只是神色多少开始有些不自然，并且忍不住朝着身边的时栀看。
这又发生什么了啊。
旁边有个人时不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并且欲言又止，时栀怎么能察觉不出来。
她直接看向弹幕，念出声。
“听说某人作妖惹恼XX饮料傅总，被人家直接赶走了，是你吗S姓女明星？”
主播：！！！
泉哥：！！！
就连摸到直播间挑事儿的人也有瞬间被惊到。
他们觉得时栀会装死，就算看到也假装无事发生，时栀……这是给念出来了？
时栀确实念出来了，好看的眉毛拧起，问道，“S姓女明星，说的是我吗？”
喷子：对啊，肯定说的是你，不是你还是谁？你还不知道？
时栀的表情茫然又不解。
哦，她好像真的不知道。
时栀告诉主播，她得先把产品放一下，查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不妨碍吧？
她很快的，缺掉的这块时间，她给双倍补上。
主播，“不……不妨碍。”
得到许可，直播间的人就看到时栀现场拿起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打开微博搜起了相关消息。
输入关键词，时栀很快就得到了答案，毕竟热度已经很高了。
直播间弹幕再次刷了起来。
【时婊有什么要说的？】
【人家都把你爆出来了，赶紧躺平认嘲吧。】
【时栀，请开始你的表演。】
【会不会哭啊，声泪俱下，请求原谅什么的。】
【估计得澄清，说人家饮料副总撒谎，假的，在给她泼脏水。】
泉哥本来还在远处比划，让时栀不要冲动，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不忍心看了，用手捂住眼睛。
时栀放下手机，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的望向屏幕，撂下两个字。
“假的。”
跟弹幕的一些猜测吻合，那些人都刷起带着嘲讽意味的哈哈哈。
时栀并没有被那些哈哈哈给影响到，还在继续，“他说是他让我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