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花又仙又诡[穿书]——木木木子头
时间:2021-01-09 09:43:53

  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支烟,叼在嘴里。年轻女人抖着手把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吸.毒而已,我又不贩卖,能关我一辈子啊?”
  童桐蹲下身子,与陈雯平视:“看来你知道是我报的警?”
  “律师嘛,”陈雯弹了弹烟灰,抬眼回视童桐:“你找我干嘛呀?我可跟你说同性一夜价是翻倍,打底5000。”
  脸上的浓妆已经花了,但离近看,童桐还是能在她脸上找到稚嫩:“捐的那些钱,就是这么赚来的?”
  一口烟吸了一半,陈雯顿住了,盯着童桐的眼睛看了好一会蓦然笑了:“你查我?”笑着笑着眼睛湿了,气弱地问,“你为什么查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文章里涉及到的法律知识都是参考中国法律。
 
 
第38章 
  如果换作是谭上问这话, 童桐也许会糊弄,但现在她面前的是才20岁的陈雯,她想说实话:“因为你是陈雯, ”莞尔一笑说不尽的凄然, “亦或者因为你是陈虎的女儿。”
  两年里捐了将近70万, 这个女孩不该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她值得她拉一把。
  手指颤抖夹瘪了烟, 用力吸着, 陈雯下敛睫毛,眼泪滚落, 烟从鼻孔里冒出。凌晨2点的街上已经没什么人,只有灯光还在孤独地守护这座城市。
  仰首望暗黑无星星的天空, 她卷舌吐了两个烟圈,眼泪顺着眼尾流进了金色的发里:“我闲下来喜欢刷微博, 前几天你突然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我……”舔了舔发干的唇,抬手烟送到嘴边,“律界超级新人童桐, 在美国打赢花莹反倾销案的26岁中国籍律师,”湿了的睫毛轻颤着, “直觉告诉我你就是她。”
  伸手抽走那只烟,童桐将它掐灭:“抱歉,我不喜欢这东西。”
  陈雯梗着脖子长呼一口气,慢慢地将空了的右手放下:“这几天网上全是你们的消息,我想见见你,但又害怕见到你。那日正好一个小姐妹过生日,吸.嗨了就想找个酒吧蹦蹦。鬼使神差地我就拉着她们, 去了香格酒店。碰上你,我就知道得进局.子。”
  原来是她送上门的,童桐弯唇:“在电梯里见到我的那一刻,你就该放过自己了。”
  “放过自己?”陈雯情绪突然决堤,脖颈间的青筋暴凸:“最该死最肮脏的就是我,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我爸也不会去……”戛然而止,揪扯着头发痛哭。
  坐在车里的冼默彦望着不远处蹲着静看陈雯发泄的老婆,莫名的心疼。她背上的疤痕是可以通过一些方法消除的,但却留着。她一直在正视着那些不公正对待,从未想过要忘却自己的过去。
  哭了近五分钟,陈雯的情绪得以宣泄,渐渐平缓,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十足狼狈。
  童桐站起身走向车子,从后备箱里拿了一个旅行小套,抱着两瓶水回到陈雯身边,将东西放在地上:“洗洗吧,”双手插着袋,眯眼望着昏暗的路灯,“洗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雯抽噎着,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鼻涕,没有因为夜半周遭无人就乱扔鼻涕纸,而是团一团装进一只保鲜袋里塞回包中。从地上爬起来,蹲在路边将脸洗干净。没有了浓妆的遮掩,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仰头将剩下的半瓶水灌进肚子后,她打了个嗝,抬眼去看静站在一旁等着的童桐:“我发过誓,可以不去告发,但如果有一天仇人找上门了,我会将我知道全部倾吐。”
  童桐淡而一笑:“走吧,”转身离开。
  “你不用带我去什么地方,”陈雯原地不动:“就在这里问吧。”
  回头看向清秀的小姑娘,童桐脚下没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随你,”陈雯将小包斜跨,抬腿跟上。五十米外那辆散发着钱味的大G,她早就看到了,不禁生了紧张,同手同脚地来到车旁。
  童桐帮她打开后座的门便不管了,自己上了副驾驶。
  坐在后座的陈韵没有戴墨镜,眼神冰冷地打量着局促地杵在车门口不动的金发女孩。没有了出格的浓妆,瞧着顺眼多了。但她还是很讨厌这女孩身上的气味:“上来吧。”
  咕咚,陈雯吞咽了一口口水,瞅了眼自己还算干净的手,扒着车门爬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陈韵一眼不眨地盯着她。陈雯松开紧抱着小包的手,听话地去拉安全带。
  透过后视镜,冼默彦见陈雯系好了安全带,便发动车子松开刹车,正想踩油门,就听陈韵问到陈雯,“你包里有货吗?”
  童桐闷笑扭头看向窗外,突然觉得陈韵很可爱,她有她的执着。
  一眼就认出陈韵的陈雯,听着这话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当她是大款呢:“没有,”怕这女的不信还打开包让她查看。
  大G停在了海市华东附二小的正门口,不知道冼默彦跟门卫大叔说了什么,大叔竟打开电门让他们进去了。15年过去了,现在的华东附二小很新,老旧的6层小楼也早就被铲了重建。
  童桐根据记忆走到了操场,环顾四周:“以前这里是四年级教学楼。”跟在后的陈雯浑身僵硬,她没想到童桐会带她来这,但内心里又觉很正常。
  冼默彦和陈韵没有跟着来,他们站在操场外等候。
  驻足在操场的中心,仰首上望,一幅幅灰暗的画面浮现在童桐脑中,小童彤极力地解释、哭得通红的脸、无助的眼神,还有……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指责。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她绝望了,想去找爸爸妈妈。
  眼中闪过晶莹,童桐重拾这些记忆碎片拼凑完整后在想,如果当时有一人能站出来表示相信小童彤,也许那场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可惜……没有。
  “疼吗?”陈雯环抱住自己:“跳下来的时候……”眼泪再次涌现、滚落,顺着脸颊向下,抽噎了一声,“你疼吗?”
  童桐摇手:“不知道,”长叹一声,“反正醒来的时候,很疼!”
  “你是怎么熬过来的?”陈雯泪眼看着童桐,她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桐”,多么美好的名字。凤栖梧桐,涅槃重生。还有她的英文名,Phoenix,凤凰鸟,她的家人一定很爱她。
  “不想死了,”童桐回忆着过去:“舍不得留我姐姐一人活着,我不放心她,”这是小童彤的遗念。
  鼻子堵塞,陈雯抽泣:“你活着挺好,”她就不一样了,满身的罪孽。
  童桐点头:“是啊,”微勾唇角,“如果我就那么死了,又怎么会知道我父母的车祸系有预谋的人为,而不是所谓的意外?”转身直面陈雯,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让她看清楚。
  早等着了,陈雯目光落在那支漂亮的录音笔上:“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我我会老实回答你。”
  “程宰强.奸你?”童桐想知道陈雯的生父到底是谁?
  “他没有,”陈雯又想去掏烟,但当指尖触到冰凉的包时又突然想到对面这位不喜欢,缩回了手:“他是我生父,是我一直在勾引他犯罪,想拉他进地狱。18岁那年我当着他的面脱……他打了我,”抽了下鼻子,“那是他第一次动手打我,我闹我放声大哭。进了警局,说他强.奸我。”
  意料之中,童桐抿了抿唇:“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雯梗着脖颈,换了口气:“因因为我不想他们好过,他们就不该过得好,”手指抠着自己的臂膀,假指甲弯折,她似感觉不到疼痛,“你能想象白天里在学校接受着礼义廉耻的教育,放学回家……冲着恶毒的男女叫着爸妈吗?”
  她快疯了。
  童桐能理解陈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陈虎的?”
  “很早……”陈雯两眼上翻,爬满血丝的双目暗沉一片:“我爸出事的时候,我五岁,其实那时已经记事了。每次我爸跑车出远门,岳东美那个女人就会带着我去县里跟程宰私会。程宰总给我零花钱,让我叫他爸。真正确定,是在我……我12岁那年,我爸出狱那天。”
  “陈虎出狱去找岳东美闹了?”
  陈雯摇头:“他不是去找岳东美,是去带我回家的,”压抑不住激荡的情绪,泪腺再次失守,“我爸出狱那天,我收拾了东西……咻咻准备回自己的家。程宰不让,将我收拾好的东西……嗝撒了一地,还把我拖进房间里摁在镜子前,说我就是他闺女……”
  见她全身打战栗,童桐上前想去安抚,不料陈雯徒然躲开嘶吼:“鬼才是他闺女……鬼才跟他长得像,他和岳东美都是魔鬼,”两腿一软,跌坐在地,急喘着气,双目中是浓得化不开的仇恨。
  “我爸来……来带我,岳东美不放手又不告诉他我不是他闺女,就这么拿我吊着他。他们怕……怕我爸知道真相翻翻脸不认人。”
  童桐站在陈雯的身侧,俯视着她:“陈虎为什么会同意制造车祸杀人?”
  提到这个,陈雯捶打自己的心口,那里在剧烈起伏,紧抿着嘴抽噎,隔了足有一分钟她才缓过来试着张嘴:“我……嗝我五岁的时候患了病毒性脑炎……开开始是嗜睡、头疼、发热,打针吊水都不见好。我爸的老板程宰人脉广,就就介绍到市里去看……”
  虽然才讲到这,但童桐已经能猜到接下来的走向了。
  “一通检查下来,那个医生说我是脑炎,很严重,可能会痴傻……他们联合起来骗我爸,”陈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程宰说去京都……大大医院看,肯定能好,就是钱……钱要好多……我爸太老实了……他他……啊不该活的人是我……”额上的青筋暴凸,眼泪鼻涕混杂在一起下流。
  为了女儿,陈虎同意了那桩杀.人交易。
  陈雯大张着嘴呼吸:“我我活着除了还债,”眼神里缺失了她这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就是要他们都痛苦,”两腮抽搐着,“他他们花着利用我骗来的钱,就就该承受我带给他们的痛苦。”
  童桐只想问一句:“值得吗?20岁的年纪吸.毒,你是在毁灭自己,不是在报复他们。”
  “你不懂我的痛苦,”陈雯双手拉扯着头发,赤红的眼仰望着童桐:“你父母的命、我我爸的命,全都是因为我我没了的,而你为为什么会从楼上跳下来?”都是她的罪过,“如果你爸妈还在,谁……咻谁会敢欺负你,还是因为我。”
  看着陈雯将自己往深渊里推,童桐做不到无动于衷:“你错了。”
  “不要……不要同情我,”陈雯龇牙用力拉扯自己的头发,气息变得越来越急促。随着反应愈来愈大,红肿的柳叶眼竟比刚刚多了一丝神采,倒在地上抽搐。
  这是毒.瘾犯了,童桐立马蹲下伸手要去捏她的下颌。
  陈雯翻滚躲开:“不不要管我,你你你知道吗?别人吸.毒是为了刺激,我我求求得却是毒.瘾发作时的痛苦。只有我我痛苦,那那些因我而死的亡魂才才会得安安息。”
  “陈雯你错了,”童桐脱了自己的风衣:“我爸妈出事的时候,你才五岁。你没有对这场阴谋说不的权利,”强行给她套上风衣。
  站在操场外的冼默彦和陈韵已经发现不对,匆匆赶至。
  陈韵接触过太多吸.毒者了,她一看到陈雯这幅模样就知是毒.瘾犯了。擒住她的双手反扣在后,膝盖抵着陈雯不让她乱动,抽了运动裤的带子将其捆绑。
  把人扔进车后座,带回酒店。童桐三人就这么看着陈雯瘫在地上抽搐。正如她说的那样,她求的是痛苦。整个过程陈雯丝毫不挣扎也不开口向周遭的人索要毒品,任由毒.瘾侵蚀,直到她昏厥。
  晨辉穿过落地窗洒在童桐卷翘的睫毛上,她轻轻眨了眨眼睛,慢慢松开紧握的拳,放下环抱自己的手:“陈雯身上衣服都湿透了。”
  “她跟我住,”陈韵的眼神不离陈雯,她在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只不过她们坚守的信念不一样。
  童桐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我带她回房间休息,”陈韵俯身一把拉起昏厥的陈雯,架着她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冼默彦才开口:“放心吧,把陈雯交给陈韵是最合适的。陈韵做卧底的时候,为取信毒.枭,她吸.过.毒,后来又凭自己的意志戒了。”
  童桐没什么不放心的:“陈雯心理问题很大,她对痛苦的追求已经盖过了意志。”就不知岳东美和程宰在看到陈雯把自己折磨成这幅模样,会不会有丝毫悔悟?
  将人揽进怀里,冼默彦亲吻她的额头:“你熬了一夜,也该休息了。”
  “嗯,”童桐回抱她先生:“等陈雯醒来,我还有话要问她。”
  “好,”冼默彦带着人一步一步挪向洗浴间:“陈雯是个重要的证人,我们尽量说服她把毒戒了。这样上庭作证,可信度都要高一些。”
  童桐重重地点了下脑袋。
  ………………
  金玟把事撂了,汪晴案有了突破口,裘韧提讯孟婷。在审讯室外见到徐晋茂,裘韧是一点不意外,用笔记本打着自己的掌:“韩志这是认了孟婷的情妇身份?”那之前死咬着做什么,还吓唬小记者?
  徐晋茂和往常一般,笑眯眯的:“我当事人韩志先生和孟婷女士是互有好感,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都是正经人,”骗三岁小孩都不带这么骗的,裘韧嗤鼻笑之,上前半步俯首问到徐晋茂:“你信吗?”
  徐晋茂抬手推了推眼镜:“我信我当事人说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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